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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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我的眼神黏糊,說話的聲音也不尖銳了,跟在溫泉池泡軟乎了一樣。


 


「誰要跟你劃清界限了?」


 


莊津羽沒什麼力道地瞪了我一下,那樣子與其說是在瞪人,倒不如說是在勾人。


 


「我當時什麼都想起來了,可你不問我,我就以為你是舍不得我走。結果你倒好,背著我聯系別的男人,和別的男人出去約會,還想和他一起把我送走?」


 


事是這麼個事,但怎麼從他嘴裡說出來就這麼怪。


 


我看了眼真心覺得委屈的人:「我怕你遲遲不回魂,傷了根基,才急著聯系方醫生把你送回去。是我求人家幫忙,請人吃頓飯不是應該的嗎?」


 


莊津羽立刻反問,問出了他憋在心裡多時,最是糾結的一點:


 


「那你為什麼不試著問我呢?如果你真的在意我喜歡我,遇到問題不是應該第一時間尋求我的幫助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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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能為什麼,是我闲得慌才求爺爺告奶奶走彎路嗎?


 


「我又不知道你當時想起了多少,怕你還沒想起自己是生魂離體。萬一說錯話驚了魂,我上哪找人救你。」


 


莊津羽張了張嘴。


 


他似乎從沒想過這個答案。


 


好半天,他才神思恍惚地蹦出一句:


 


「你,你擔心我啊?」


 


靠。


 


「不然呢,」我沒好氣地推開他勾勾搭搭伸過來的手,「好好說話,別發浪。」


 


我還沒緩過勁呢。


 


莊津羽是真的懵了,被罵發浪都沒生氣,還堅持不懈地來勾我的手:


 


「那你和姓……方醫生也沒什麼關系?」


 


怕他又到處發瘋攀咬人,我瞞下了方時休對我有好感這事。


 


給了個總結版答案:「沒關系。好幾年沒聯系的學長學妹而已,要不是我上趕著求人幫忙,人家能記起我這個陰暗批?」


 


莊津羽又在哪嘀嘀咕咕:「誰說的,我看他可一直惦記著呢,不然怎麼接二連三約你出去……」


 


我太陽穴一跳。


 


「你監視我手機?」


 


少爺心虛地移開了視線,一秒後重新理直氣壯地看了回來:


 


「我跟你學的,這就叫近墨者黑。」


 


OK,fine。


 


33


 


見我不說話,莊津羽輕手輕腳地推了我一把:


 


「你生氣了?」


 


「沒有,」監視手機而已,更過分的我都做了,「我是在想,你就為了這件事才不告而別的?」


 


「這才不是小事!」莊津羽激動了一瞬,又咬牙降低了音量,「而且我也沒不告而別,那是意外。」


 


他說自己那天晚上太生氣了,本來隻是生悶氣,結果躺在床上越想越氣。


 


「我當時想出去找你來著,結果可能是想出去的念頭太強烈,一睜眼就直接回到了自己的身體。」


 


能把自己直接氣活,這脾氣也是沒誰了。


 


「那你既然擔心我,為什麼不去找我,」莊津羽拉緊我的手,別別扭扭地問,「之前不是都說好了嗎,你知不知道我等了你多久?」


 


我垂眸看他強行與我十指交握的手。


 


這種緊密的,被需要被依附著的牽扯感,讓我從暗不見光的海底浮了上來。


 


耳鳴逐漸微弱,刺穿怯懦皮囊的尖刺緩緩收了回去。


 


我放輕聲音:「抱歉,我當時以為你不想再和我這種人扯上關系,所以幹脆沒去打擾你。」


 


察覺到我重歸正常的語氣,莊津羽立馬支稜了。


 


少爺控制著音量,語氣卻重新張揚起來:


 


「什麼叫你這種人?來,你給我說說你是哪種人?」


 


哪種人啊。


 


「陰暗,懦弱,沒出息,沒有利用價值的廢物……還是個恬不知恥的變態。」


 


像下水道的老鼠,見不得光,隻配在陰溝裡遙望天上的月亮。


 


「我和你雲泥之別,我……」


 


「你罵誰呢?!」莊津羽揚起下巴,傲慢無比自信無比,「你是在質疑我的眼光嗎?」


 


「我喜歡的人如果真像你說的那麼差勁,那我成什麼了?謝藿,我勸你不要恃寵而驕,給我好好端正你的態度。」


 


我繞了半天,才從少爺這似是自吹自擂的話中,提取出他真正想表達的意思。


 


我一下就麻了半邊身子。


 


尚有知覺的半邊還被莊津羽壓著靠著,沒麻也快麻了。


 


「你,」我差點咬著舌頭,「你喜歡、你喜歡我啊?」


 


瘋了吧?


 


吃點好的吧。


 


「我不喜歡你,我能讓你睡了又睡?」


 


莊津羽臉都不要了,什麼話都敢往外倒:


 


「我能跟個鴨子似的被你坐在下面騎,任打任罵不反抗一下,我不喜歡你我是在幹什麼?我純犯賤呢?」


 


理智回籠後,我完全不敢回想自己剛才都做了什麼。


 


但莊津羽不肯放過我,他不但要說,還說得特別詳細,把我說到面紅耳赤也不肯停下。


 


我忍著逃回屋子的衝動,強行岔開話題:


 


「那你喜歡……你為什麼報復我身邊的人……」


 


好吧,話沒說完我也差不多反應過來了。


 


果然,少爺又火了。


 


「哈,我早就想問了,」他貼上我的臉,像是想咬掉我的鼻子,「你到底怎麼得出的這個結論?」


 


「我是送你學長出國進修,不是送他下地獄去吧?而且他不想去完全可以不去,那不是他自己願意放棄你,選擇了更好的前途嗎?」


 


絕美的面孔近在咫尺,吐息一下下打在我唇畔,讓我大氣也不敢出,更遑論出聲打斷他。


 


這副慫樣成功取悅了大少爺,讓他好心多解釋了幾句。


 


「至於你們工作室,我是收購了。」


 


「本來是想等你來找我時,當作禮物送給你,省得你整天為了工作愁眉苦臉。」


 


「誰想到某人不走尋常路,不肯光明正大地去見我,非要把我藥暈了綁回家。」


 


莊津羽磨磨牙,一口叼住了我的下唇。


 


「老老實實被你綁回來,你還躲我,我是什麼洪水猛獸嗎?明明看到我就流口水,還偏要逞強……」


 


我羞愧難當,偏偏無處躲藏。


 


最後逼不得已,隻能偏頭堵住少爺那張無遮攔的嘴。


 


莊津羽很快沉溺在這個吻中,卻還不完全老實。


 


「別以為親一下就行。」


 


黏糊的水聲裡,少爺喘息著開口:


 


「跟你說,這事兒沒完。」


 


34


 


作為冷落少爺,還冤枉了少爺的賠罪。


 


我被迫答應莊津羽,要彌補他的「遺憾」。


 


搬到他的住處去後,我才意識到,貧窮還是限制了我變態的程度。


 


莊津羽就沒有這個煩惱。


 


他家足夠大,大到他可以為所欲為。


 


我工作間的那些人偶全被他運了過來,整整齊齊地擺在專屬收藏室裡。


 


而就在這間收藏室隔壁,莊津羽讓人把原本闲置的客房清空,並重新布置了一遍。


 


於是就有了現下這一幕。


 


雜亂無章的演出道具堆疊在房間各處,備用的收音裝備歪斜在一旁。


 


我穿著一身寬松黯淡的運動服,被過於沉重的舞臺道具絆倒在來者面前。


 


閃閃發光的莊學長昂著頭,目不斜視地走到我面前。


 


他本不該為灰撲撲的老鼠浪費時間,卻兀自在我身前駐足,並朝我伸出手。


 


過長的劉海遮蓋住我蒼白陰鬱的臉。


 


我咬緊下唇,顫抖著握住那隻精致修長的手:


 


「謝謝學長,我……」


 


「你為什麼摔在我的必經之路上,」握著我手的人並沒有好心拉起我,「你是不是故意在這裡堵我,想趁著周遭無人,對我做什麼過分的事?」


 


「你這個學妹怎麼這麼變態!」


 


我:「?」


 


不是他自己非要舊景重現,說要彌補當年沒拉起我的遺憾嗎?


 


現在這又是什麼新劇情啊。


 


心裡嘆了口氣,想著下次不能再讓他看那些少兒不宜的漫畫。


 


但手上還是配合地用力,扯著漂亮學長的手,把人拽得坐倒下來。


 


「是的,我已經尾隨學長您很久了,」我壓坐在他腿上,張口含進他的手指,「今天特地等在這裡,是希望您能接受我的心意。」


 


莊津羽手指很長,全含進去有些費力。


 


我一邊努力,一邊皺著眉繼續說臺詞:


 


「如果您不願意,那我就隻能把學長您關起來,成為我一個人的禁……」


 


臺詞說不下去了。


 


莊學長眼眸含春,一副任人宰割毫無還手之力的可憐樣子。


 


然而他空著的那隻手,正在偷偷去解自己衣扣。


 


見我發現了,他更是面色酡紅地湊了過來,啟唇叼住我運動服的拉鏈。


 


「你這個變態色女,」拉鏈拉開到一半,他興奮地拱了進去,「我不會屈服的,就算這裡沒有其他人,根本不會有人來救我,你也休想奪走我的清白之身!」


 


嘴上如此貞烈,實則唇齒並用,發了春一樣磨蹭著我胡亂吟喘。


 


就這種蕩夫,能為誰守身如玉?


 


我取過道具箱裡的發夾,別住礙事的劉海。


 


怯懦溫馴的表情褪去,我惡狠狠地挑起嘴角,把人摁倒在地。


 


「清白之身給誰留著的?你有喜歡的人了?」


 


「沒錯!」學長無力反抗,卻絲毫不服軟,「我的身子隻能給藿藿,你這個壞人給我起開!」


 


我冷酷無情地把手探進他衣物中:「哦,那真可惜。今天你就要成殘花敗柳,被我睡了又睡,睡成沒人要的髒黃瓜了。」


 


「等我睡膩了,就把學長你賣去紅燈區換錢,這副漂亮的身體會很受歡迎吧。嗯,是不是想想就很期待?」


 


可憐的學長似乎已經提前看見了那糟糕的場景。


 


他被嚇到,再也不敢嘴硬,隻能渾身顫抖地哭叫著。


 


「不要,我不要!你這個變態,你不許……啊❤……」


 


我輕佻地拍了拍他那張完美無瑕的臉:


 


「乖一點,別再想什麼藿藿了,反正你也髒了,人家不會再要你了。就留下來給我當玩具吧,你這不是也爽到了嗎?」


 


莊津羽本來正抖著身體浪叫,聞言忽然就真哭了。


 


哭得又傷心又悽慘。


 


「你不許說這種話,不許不要我!」


 


我:「……?」


 


不是少爺自己非要演這種戲碼的嗎,怎麼說翻臉就翻臉。


 


但自己家的小少爺,除了寵著還能怎麼樣。


 


我無奈嘆氣,彎下身和少爺交換了一個綿長的,帶著安撫意味的吻。


 


「沒有不要你。」


 


「以後不許說那句話,」莊津羽咬住我嘴巴泄憤,「我不喜歡。」


 


「是是是。」


 


莊津羽語氣認真:


 


「你要一直陪在我身邊,每一天都要比前一天更加愛我。就算以後我們都老了、S了,你做鬼也不能放過我。」


 


那多變態呀。


 


哦。


 


忘了我就是變態來著。


 


那就沒辦法了。


 


「好,我答應你。」


 


我輕按他汗湿的脊背,和他呼吸纏繞:


 


「如果哪天我S了,我做鬼也要回來找你,纏著你不放。」


 


要是你先S了,我就偷走你的屍體,日日夜夜地吻你。


 


如果你不願自己美貌消逝,被S亡吞噬容顏,那我就把你燒掉,再吞下你的骨灰。


 


既然我們在罪惡中相愛,那就要愛到骨頭都湮滅成灰。


 


或生或S,我們都要在一起。


 


永不分開。


 


*


 


莊津羽番外:


 


莊家那位大少爺很有名,整個圈子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因為他優越的家世,因為他那張令人目眩的臉。


 


更因為大少爺萬裡無一的臭脾氣。


 


莊津羽脾氣最差的中學時代,路過的狗都要被他罵幾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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