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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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以前一直都是這麼過的。


 


沒想到的是,在我逼自己適應孤獨的時候。


 


方時休竟然擾我道心,又一次約我出去玩。


 


可惡。


 


忘了優秀的方學長不是白嫖黨,他不懂下次一定的真實含義。


 


我擰眉盯著那條約我吃飯的消息。


 


之前婉拒的那一次,已經耗盡了我的勇氣。


 


再加上不久前才拜託了人家幫忙,雖然最後沒來得及實施,但也算是欠了人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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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人情世故綁架的成年人無奈嘆氣,最終隻能點頭答應。


 


其實我隱隱察覺到,方時休對我有些好感。


 


一想到這,我就渾身難受,連覺都睡不好了。


 


赴約那天我頂著對黑眼圈,心裡一直想著要怎麼拒絕他,提醒他要把動漫和現實區分開。


 


然而見面後,我驚訝發現。


 


方時休的睡眠問題比我嚴重多了。


 


原本意氣風發的青年才俊,現在整個人都透著一股掩飾不住的疲意。


 


見我看他,方時休不好意思地推了下眼鏡:


 


「沒休息好,讓謝學妹見笑了。」


 


我忙道沒事,讓他不必在意。


 


方時休卻道:「可我總希望,自己在學妹心裡能有個好點的形象。」


 


不是,你這話我就沒法接了。


 


我尷尬一笑,生硬地轉移話題:


 


「學長最近是工作壓力大,才沒睡好覺嗎?」


 


隻是隨口一問,沒想到得到了一個令我猝不及防的答案。


 


「工作隻是一方面,事實上,我最近遇到了另一個問題……」


 


方時休沉吟再三,緩緩開口道:


 


「我自己有著清晰的人生計劃,這個計劃並不包括出國進修。尤其是我最近重新和謝學妹你取得了聯系,我並不想沒努力過就放手。」


 


我立刻戰術喝水,裝作沒聽懂。


 


方時休看出我的不自在,也沒硬要我給出回應,而是繼續說道:


 


「莊先生康復後,莊氏為表感謝,給了我們醫院幾個國外進修的名額,而我剛好被選入其中。」


 


我一口水差點噴出來。


 


說這事和莊津羽沒關系,我是不信的。


 


但他為什麼……


 


「這幾天我一直在想這件事,今天約謝學妹你出來,除了陪你散心,也是想問問你的想法。」


 


方時休溫柔地看著我,眼神中沒有任何逼迫的意思,讓我不自覺放松了一些。


 


他清楚我的性格,所以沒有把話說得太明白。


 


「謝學妹,你覺得我應該接受這個出去進修的機會嗎?」


 


我鼓起勇氣對上他的眼睛,認真道:


 


「方學長,如果這是個對你有好處的機會,那你就應該去。」


 


「哪怕我們會再次斷了聯系?」


 


「哪怕我們會再次斷了聯系。」


 


我用陳述的語氣認真重復了一遍,而後不好意思地撓撓頭道:


 


「方學長,我們是朋友。作為朋友,我希望你前途無量。」


 


方時休聽懂了。


 


他垂眸摩挲了下面前的水杯,笑容和煦溫暖:


 


「好,我知道了,謝謝你的答案。」


 


25


 


方時休出國進修了。


 


懷揣著某種說不清道不明的預感,我安靜等著生活中下一個變數。


 


被惹怒的大少爺沒讓我等太久。


 


這次莊氏「下手」的對象是我們的人偶工作室。


 


工作室乍然被收購,大家驚疑不定,不明白我們這種小作坊是怎麼引起莊氏注意的。


 


「難道莊氏也對咱們這種小圈子感興趣?」


 


我:阿巴阿巴。


 


「天上突然掉餡餅,我怎麼有點不敢接呢……也不知道是福還是禍啊。」


 


我:……是禍吧。


 


我思索良久,不得不承認。


 


這或許是莊津羽對我的報復。


 


失憶的大少爺被我佔盡便宜,如今記憶恢復咽不下這口惡氣,又覺得惡心不想再跟我扯上瓜葛,所以才來報復我身邊的人。


 


我隻能得出這個結論。


 


方時休那邊還好,或許是因為和這件事牽扯不多,他隻是被送到國外進修,最多在飲食方面吃點苦頭。


 


但如果工作室被莊氏收購後惡意雪藏……


 


我坐不住了。


 


一人做事一人當,佔莊津羽便宜的是我,他想報復我也是應該的。


 


但其他人不該平白無故被牽連。


 


之前做好的心理建設悉數崩塌,我被迫拿出了從前尾隨時的手段。


 


終於在三天後。


 


成功堵到了獨處的莊津羽。


 


26


 


大少爺生S之際走了一遭,安全意識直線下降。


 


大晚上出來喝咖啡,竟然敢一個保鏢都不帶。


 


沒有保鏢阻攔,周圍那些被他外貌迷惑的男男女女,個個宛如眼冒綠光的餓狼,恨不能直接撲到莊津羽身上。


 


在陰暗角落旁觀全程的我,恨不能親自衝出去給少爺當保鏢。


 


當然,隻是想想,事實上我連邁步的勇氣都沒有。


 


我就一直縮在角落裡觀察。


 


莊津羽一杯咖啡喝了三個小時。


 


表情從胸有成竹到疑惑,最後變成了遮掩不住的憤怒。


 


憤怒的大少爺猛地起身,眼看著就要走到店門口時,卻被人撞了滿懷,弄了一身咖啡。


 


憋了一肚子氣的氣罐子當場爆炸,把眼前這個說是要賠他衣服,實則是想借機加聯系方式的人大罵一通。


 


少爺發完脾氣,臉色緩和了一點,獨自扭頭進了洗手間。


 


而周圍的人被莊津羽的暴脾氣嚇住,沒人敢再纏著他不放。


 


我則壓低帽檐,趁機溜進了男廁所。


 


「咔嚓」一聲,廁所門被我落鎖。


 


正在洗手的莊津羽若有所感地抬起頭。


 


對上了我藏在帽檐下的怯懦雙眼。


 


莊津羽的額角,緩緩爆出了一個十字路口。


 


「你特麼……」少爺深吸一口氣,吞下了髒話,「這裡是男廁所,你進來是想幹什麼?!」


 


話音未落,莊津羽低頭,看了看自己被咖啡浸透的襯衫。


 


湿透的襯衫什麼也遮不住,貼在皮肉上,反而更添澀氣。


 


我下意識咽了下口水,吞咽聲在空曠的洗手間格外明顯。


 


我:「……」


 


莊津羽:「……」


 


莊津羽雙手抱胸:「你夠了!變態也要有個限度!」


 


27


 


我向莊津羽表明了來意。


 


聽見我問「能不能隻報復我一個」的時候。


 


他原本青紅交織的臉,徹底黑了下來。


 


「報、復。」他狠狠嚼著這兩個字。


 


「出個門都要遮遮掩掩的人,竟然有膽子說這種話。怎麼,看我把你學長扔出國,你心疼了?」


 


「做錯事的是我,」我低三下四地道歉,「和其他人沒有關系,我隻是不希望你牽連無辜……」


 


莊津羽一拳砸在我身後的木門上。


 


我被這動作嚇了一跳,還未反應便被他掀開帽子,掐住了下巴抬起頭。


 


「沒關系又怎樣,牽連無辜又怎樣,」莊津羽嘴角彎起,紅血絲卻同時爬上了眼白,「你得罪了我,又想不到辦法讓我消氣,我自然隻能自己找找樂子。」


 


得罪。


 


樂子。


 


我面色蒼白地看著面色猙獰猶如惡鬼的人,聲音顫抖,無力地喃喃道:


 


「你不能這樣……」


 


「哈?」莊津羽貼近看我,「你是我什麼人啊,你憑什麼命令我?」


 


的確,我什麼都不是。


 


我根本沒資格來和他談判。


 


他看到我隻會更惡心,更憤怒,報復得更加猛烈。


 


淚水湧了上來,我哽咽地重復著同一句話:


 


「你不能這樣。」


 


我看不清莊津羽的表情了,隻能感受到他似乎頓了一下,而後胡亂抹了下我的臉。


 


「喂,你哭什麼,我還沒哭呢。問你話就回答啊,你想命令我,那就說清你是我的什麼人……」


 


夠了。


 


我知道我什麼都不是,知道我骯髒的喜歡一文不值,但為什麼要反復提醒我。


 


為什麼非要逼我。


 


我崩潰地哭出了聲。


 


然後在莊津羽驚慌地伸手過來,似乎想對我做什麼時——


 


我掏出口袋裡浸泡過藥物的手帕,飛速蒙上了他的口鼻。


 


莊津羽不可置信地瞪大眼:「你……」


 


他氣得猛吸一大口氣。


 


就這麼被我藥翻了過去。


 


我抹掉眼角殘餘的淚水,委屈地吸了下鼻子:


 


「對不起,我很抱歉,但我實在太難過了。」


 


一難過,我就控制不住自己。


 


被迷暈的人無法回答我。


 


緩了一會,情緒沒那麼低落後,我雙手用力把人抱了起來。


 


我抱著睡美人,從洗手間的窗戶跳了出去。


 


然後就這麼趁著夜色,抄著沒監控的小路,再次把人帶回了家。


 


截斷位截斷位截斷位


 


28


 


昏迷的莊津羽,被我安置在換了新床單的床上。


 


我則守在床邊,眼也不眨地看了他一整夜。


 


直到第二天到來。


 


莊津羽蘇醒。


 


他緩緩轉過僵硬的脖子,看向一旁熬紅了眼睛的我。


 


剛睡醒的少爺腦子還不太清明,看見趴在床邊的我後,習慣性地伸手過來摸我的臉。


 


摸著摸著,理智回籠。


 


想起昨晚都發生了什麼後,他改捏為掐,揪著我的臉咆哮:


 


「你長本事了,還學人搞強制愛囚禁?!」


 


我被他揪臉也不敢反抗,隻老實巴交地糾正道:


 


「對不起,但我沒有強制愛……這應該算綁架。」


 


不然他現在就該一絲不掛地跟我說話。


 


被我反駁,莊津羽怒極反笑。


 


「對不起你是一句沒少說,變態的事你是一件不少幹。」


 


「行,綁架,」他松開手,輕拍了兩下我被捏紅的臉,「綁匪小姐,說說你的目的吧,是圖財還是圖色?」


 


我面紅耳赤地擺手:「不是你想的那樣,我真的隻是想和你好好談談。」


 


少爺被我藥暈綁架也不見慌亂,但一聽我又求他別報復其他人,原本還算輕松的氛圍頓時凝滯。


 


「你為了別的男人綁架我,威脅我,現在還想讓我放過你們?怎麼,是不是還要我成全你們,幫你們辦一場世紀婚禮啊?!」


 


莊津羽氣得直接站在床上,一米八幾的大個子看起來幾乎要衝破天花板。


 


我蹲在床邊瑟瑟發抖:


 


「沒、沒有,你別生氣……你生氣也隻報復我一個人好不好,隻要你答應別再針對其他人,我立刻放你走。」


 


其實莊津羽有手有腳的,我又連條鏈子都沒往他身上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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