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2 元一瓶的礦泉水，你收這個價格真的不合適。」

「有什麼不合適？你們有拿過幾次水？甚至還要求我進貨功能飲料！」我瞥著他們，我知道沒有人敢動我。

 

「真他媽給臉不要臉，兄弟們好聲說，你還非要這黑心錢！」不知道誰啐了一句，「媽的，一個騷娘兒們開這麼好的車。

 

「不就是賺了我們黑心錢才買的嗎？」

 

我看著垃圾桶丟掉的價位牌，每一個都是明碼標價，可他們永遠都是挑著貴的拿。

 

7

 

「和我律師說吧。」我坐上了車，包工頭直接一把把小鴻推到了前進的車頭前。

 

「你要是不把之前的錢還給我們，你就碾著我兒子過去！」

 

我真的被氣笑了，我沒要到該有的錢，還要倒貼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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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著四周荒涼的工地，我在這裡一直都是虧本生意，靠著同城配送和水果新鮮才勉強存活。

 

我一開始就想搬回市中心繼續經營，是他們感嘆著這裡有一個水果店多麼方便。

 

我特意給他們準備特價水果售賣，和包工頭談下合作裝冰箱賣水。

 

可他們慢慢看不上那些特價水果，貪婪地看著裡面的榴蓮車釐子，冰箱的水也不再滿足於普通礦泉水和飲料。

 

我本來不想賺他們這個錢，可隨著他們拿的東西越來越貴，包工頭又提出資金周轉，以後掛賬年底結。

 

我一開始也做好了他們不結的打算，沒想到包工頭給了錢，還要求繼續合作。

 

在我心裡他們已經是一群能信任的工人大哥了，沒想到這一次，他們直接撕破了臉。

 

「我們那些高溫補貼，是用我們的命換來的！你怎麼敢坑我們！」

 

工人開始抗議，他們覺得吃點水果喝點水，肯定還能剩點補貼年底分。

 

沒想到他們不僅不夠分還要倒貼工資。

 

見我不願意下車，膽子大的甚至開始打砸著車窗。

 

我看著駕駛室的男人：「這就是你找的好工人！」

 

8

 

小吳驚恐地看著被砸的車窗，抱著頭問我：「姐怎麼辦！」

 

我沒好氣地白了一眼：「你的工人認不出你的車？」

 

駕駛室的男人笑了笑，打開了車門下車：「陳工，別來無恙啊。」

 

一瞬間打砸的工人蔫了氣，包工頭更是呆愣在了原地，半晌才喊出那一句：「韓總，你怎麼來了？」

 

「砸嘛，你們的工資也夠扣。」韓沉立刻給 4S 店和B險打了電話，「我請你們來是欺負小姑娘的？」

 

我抱臂冷笑，賬本丟給了韓沉：「麻煩你結一下我的損失和高溫補貼。」

 

我咬字很重，韓沉翻著賬單臉色陰沉，他知道我在這兒開水果店後，一直想來幫忙。

 

他便也提過一嘴高溫補貼的事情，我也正是因為有韓沉打的包票，我才敢讓這群人掛賬。

 

沒想到現在不僅說我坑錢，還根本就給不起了。

 

「你們吃這麼好，才花了十幾萬。」韓沉陰著臉，包工頭唯唯諾諾地站在一旁。

 

「我撥款每年五十萬，錢呢？」工人們都蒙了，看著眼前那個包工頭。

 

「你他媽不是說韓總隻撥了十萬，你還一直給兄弟倒貼錢嗎？」

 

「虧兄弟們信任你，陪你去欺負一個小娘兒們。」

 

「錢呢！」

 

工人們這才發現，他們成了被利用的刀，一瞬間奮起群攻。

 

包工頭自知理虧，氣狠狠地看著我。

 

即使這樣，也沒有人來給我道歉，他們打砸兩次的水果店是活該的損失。

 

在他們的言語之中我才聽出，包工頭之所以能慫恿他們前來打擾我。

 

隻不過是他貪光了補貼，騙工人要自掏腰包才能夠還清賬本的錢。

 

他們被包工頭當槍使，到頭來包工頭隻是動動嘴皮子。

 

他們可是又砸水果店又砸車了，甚至現在還為了包工頭沒瘸的兒子來討公道。

 

9

 

王姐看情況不妙，穿著清潔工的衣服溜之大吉。

 

她雖然是個市侩的人，卻在這一刻拉起了在人流中的小鴻。

 

小鴻卻一把撒開王姐的手，居然跌跌撞撞地站起來拉開車把手：「麗姨，你救救我爸。」

 

他跪在地上眼淚鼻涕流一臉，他也不知道為什麼，爸爸從神氣的包工頭被打成了豬頭。

 

看著這個天真無邪的小孩，我微微一笑：「你告訴姨，你是自己摔的，還是我們害的。」

 

小鴻憋紅著臉，兩腿一軟摔在地上：「我自己摔的，姨，你放過我爸吧。」

 

「小鴻，不是姨不放過，是你爸不放過自己。」我指揮韓沉開車先走，懲罰的事情他自己決定。

 

在我看不到的地方，一抹橘紅的身影扶起了小鴻，趕走了毆打包工頭的工人。

 

我又回到了市中心開起了我最愛開的水果店，自從那次免費的水和水果以後，王姐每天都給我報備著包工頭的處境。

 

他成了吞錢的老賴，我這個貪心老板反而不重要了。

 

包工頭失去工作以後，小鴻的腿就被包工頭打斷了。說是虎毒不食子，可包工頭沒了收入和多了巨額欠款，他也不顧這麼多了。

 

整個債務韓沉也給我平了賬，我的生活也恢復了平靜，直到我收到了王姐發的信息。

 

【小麗，姨麻煩你一個事情，給姨選個果籃送人。】

 

10

 

我看著這條信息，遲遲沒有回復。

 

王姐就連十塊錢三斤的蘋果都要掂量一下，怎麼會突然要買幾千一籃的果籃？

 

見我沒有回復，那邊又著急地催促。

 

【小麗，快點呀，我急著送人呢，小軍要讀大學送個果籃給領導。】

 

一切都對得上卻又很詭異，我吩咐小吳弄好一籃果籃，找了同城送到指定地址。

 

我就撥打了王姐的電話，可一直都是忙音。

 

我似乎意識到了什麼，可在沒有具體情況之前，我不敢輕舉妄動。

 

「你的那個包工頭現在怎麼樣了？」我撥給了韓沉。

 

電話那頭他笑了笑：「那群工人都是好吃懶做，那個事情以後，我給完賠償就讓他們走了。

 

「那個工程拖了好幾年，現在新來的沒幾個月告訴我可以收尾咯。」

 

我暗道大事不妙：「你聯系警察，我去你工地那邊！」

 

王姐作為一個野生眼線，她肯定被包工頭找麻煩了。

 

就在這時，同城配送員也給我發來了信息，接過果籃的男人看到他很失望。

 

我心裡的想法和現在已經大差不差了，我沒想到包工頭這麼偏激，幹出這種事情。

 

手機鈴聲響起，包工頭打來電話。

 

「不是和那個老女人關系好嗎？怎麼不親自送上門來。」見他已經拿著王姐的手機挑釁。

 

我也不裝了：「你敢動她試試。」

 

電話那頭隻傳來了男人猥瑣的笑和女人的哀號聲。

 

我心下一沉，徹底失去了理智，單槍匹馬地就要衝過去。

 

11

 

小吳卻下意識地拉住我：「姐，你一個女人，王姐為人還不是很清楚，別太貿然。」

 

他越說越小聲，想起那個看著精明又小氣的女人，一次次地給我們證據，播報包工頭被打的喜悅。

 

他又悶不作聲起來：「姐，可能是我思想太狹隘了。」

 

我拍了拍小吳的肩膀，因為工地的事情，他確實變得很謹慎。

 

可是王姐的好，我們都有目共睹。「沒事的，韓沉到時候聯系警方，我不會有事的。」

 

一路上我都膽戰心驚，王姐一個女人怎麼打得過包工頭那個無賴。

 

手機裡不斷地傳來包工頭挑釁的短信，那些照片看著讓人觸目驚心。

 

「你和五百萬都得到，你害得我和兄弟們沒有工作，我還失去了兄弟，兒子的腿也瘸了。」

 

等我匆匆趕到王姐家時，我瞬間覺得我大意了。

 

城中村的地形，我並不清楚，我看著這些彎彎曲曲的路皺起了眉頭。

 

正當我要離開在門口等警察時，一道稚嫩的聲音響起。

 

「麗姨，你終於來啦！」

 

兇神惡煞的男人從一道破舊的木門提著砍刀衝出來：「別來無恙啊，麗姐。」

 

我頭皮一陣發麻，拿出一張支票遞給小鴻。「五百萬，給你爸，人給我帶過來。」

 

包工頭卻冷哼一聲：「誰知道能不能兌換，我要現金！」

 

他猩紅著雙眼，肢體格外誇張，情緒異常激動。

 

小鴻一瘸一拐地遞給他爸，隨後咧嘴一笑。「麗姨來我家喝茶呀。」

 

他家？這裡不是王姐的家嗎？

 

我顧不上這麼多，撒腿就要跑，卻被突然衝出來的一個瘦小女人拉住。

 

她的手緊緊拽著我：「對不住了，小麗。」

 

我低頭一看，電話裡慘叫的王姐完好無損地站在了我的面前。

 

12

 

我的血液瞬間倒流，不可置信地看著眼前的王姐。

 

那個幫我出氣，做我眼線，老實憨厚的大姐成了一個惡人！

 

我一時接受不了，包工頭卻笑著走過來。「媽，真是多虧你了！」

 

小鴻也親熱地喊著奶奶，我愣著看向他們三個。

 

包工頭哈哈大笑：「沒想到吧，我媽一直當著你的眼線。」

 

一切都是有利可圖，這不過是他們的圈套。

 

在他們得意忘形的話語中，我才知道他們經常幹出這種事情。

 

因為他們母子兩人根本不像，包工頭用武力欺負老人，王姐再用自身的優勢博取我們的憐憫。

 

怪不得包工頭知道這麼多關於價格的事情，而王姐也在我離開以後三番兩次地邀請我去她家。

 

包工頭撕扯著我的衣服想要拍點不堪入目的照片，我看著眼前同為女人的王姐。

 

我雖然剛開始覺得她是一個市侩的女人，可當她一次次偷偷幫助我，不求回報時，我徹底心軟了。

 

可我沒想到，人心險惡，王姐的靠近隻不過是他們最後的籌碼。

 

如果水果店鬧事的事情成功了，王姐就不用出手。

 

「真嫩啊，怪不得是韓總的小三。」包工頭色眯眯地摸著我，眼神貪戀。

 

王姐撇了撇嘴：「我給你把風，你快一點！

 

「最重要的拍下視頻要到錢，別老耽誤事！」

 

「小三？你韓總知道你這麼說我，你的頭都得掉下來！」我氣得渾身發抖，心裡暗罵，韓沉怎麼還不帶人來。

 

包工頭露出滿是煙漬的黃牙，嘴巴拼命往我身上湊。「老總的女人，我也能玩。」

 

千鈞一發之際，破爛的門被踢碎。

 

13

 

「表姐！」韓沉一把鼻涕一把淚地用西裝裹住我，包工頭和王姐瞬間被制服。

 

「都是誤會，警察同志。」

 

我看著一臉哀求的王姐，和剛剛那副得意的樣子完全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