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來者不善,我趕忙轉身想要離開。
可侍衛們已經將大門堵得嚴嚴實實。
宋餘霜滿含鄙夷的聲音從我身後響起。
「真沒想到,阿執哥哥被我拒絕後,竟會娶你這樣一個粗鄙不堪的人。」
「我們從小一起長大,就算我沒有選擇他,也不允許你這樣的人陪伴在他身邊。」
「隻是從前看你還乖巧,我便沒有插手阿執哥哥的家事。」
「如今看來,不管不行了。」
宋餘霜微微抬眸示意,立馬有幾個嬤嬤上前,壓著我按在了她腳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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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俯身,掩唇輕笑。
「聽說要戒賭,最好的辦法就是把手剁了。」
我瞪大了眼睛。
原本顧忌著公主不好得罪,忍她一頓打罵也就罷了。
可見侍衛已經拔出了刀向我走來,我掙扎的力度也越來越大。
我抓住宋餘霜的裙角,惡聲道:
「我人品如何關你何事,公主莫不是又後悔了,連我第二任夫君也要搶走?」
「看不出來,公主殿下這麼喜歡撿我剩下的。」
「你!」
宋餘霜惱羞成怒地踹我一腳,身上壓制我的力道也輕了許多。
我連忙掙開她們爬起來,還沒來得及跑。
宋餘霜就忽然捂著心口倒了下去。
我親眼看她,輕輕朝我勾了勾唇。
緊接著,身後就出現一股極重的力道,將我推倒在地。
謝執什麼也不顧了,慌忙將宋餘霜抱在懷中,小心翼翼為她順氣。
「霜兒,別哭,別怕。」
「告訴我,發生什麼了?我替你出氣!」
宋餘霜捂著心口咳了半天。
末了,才紅著眼眶看我一眼。
搖了搖頭,啞著嗓子輕聲開口:
「這些日子,你一直在宮裡衣不解帶地照顧我,我聽說你夫人不開心,便想著派人幫你照看些。」
「沒成想,她竟日日偷跑出來賭錢,行事還頗為招搖,實在是不成體統。」
「我身子好了,父皇許我出宮踏春,正巧路過瞧見,本想好心勸誡幾句,結果她便這般,這般……」
宋餘霜又是一陣驚天動地的咳嗽,咳得帕子上都有了血印。
謝執環著她,更加無措,也更加氣憤。
我連辯解的機會都沒有,謝執便一巴掌扇得我頭暈目眩。
「犯錯不知悔改,還欺辱公主!」
「你自己說,該當何罪?」
他目光落在我腳邊的荷包上,忽然想起了什麼,寒聲質問道:
「你賭了這麼多天,虧了那麼多錢,但謝府賬上卻並無異動,你拿什麼賭的?」
空氣冷寂許久,我終於抬起滿是傷痕的臉。
看著他,無所謂地笑了笑。
「嫁妝啊。」
「不過好像都輸幹淨了。」
「今天這袋,還是我借的印子錢呢。」
謝執被我這副模樣氣得快要吐血,抖著手掐上我的脖頸。
「我知道你們商人愛玩錢,這些日子你這麼乖巧懂事,我還以為你與他們不一樣。」
「可沒想到,我竟娶了個爛賭鬼為妻。」
「沈溫虞,我對你太失望了!」
宋餘霜忙上前晃了晃謝執的衣角。
微微一笑,假模假樣地軟著聲音勸道:
「阿執哥哥別氣。」
「我來,就是不想看你這樣,才勸她早日改正。」
「也該給她一個迷途知返的機會。」
謝執緩了臉色,對她有些無奈地笑笑。
「霜兒,你太心善了,你知道嗎,人一旦沾上賭癮那便廢了。」
他抬手將我甩開。
轉瞬之間,臉色冷得像要結了冰。
「而這種人,隻配我一紙休書趕出去。」
6
宋餘霜像是被嚇到,心疾又發作了。
謝執也懶得再多看我一眼。
護著公主,一行人浩浩蕩蕩地離開了。
侍衛們警惕地盯著我,像是隨時要拔刀阻攔我撲上去哭鬧。
可我沒有。
甚至暗暗在心底松了一口氣。
我不惜自毀名聲,做了這麼多荒唐事。
好不容易才達成目的。
我想,我該高興的。
可是人非草木。
心口的那一抹酸澀提醒著我。
與謝執成親這半年,我是付出了真情的。
當初,我的未婚夫孟欽剛考上狀元,就被宋餘霜相中,欽點為未來驸馬。
我聽了消息,連忙帶著十幾船嫁妝趕到了京城。
我那時天真,還傻,妄想與公主爭一爭。
我穿著嫁衣見到了孟欽,可他甚至沒多少猶豫。
隻冷冷一句:
「你這般身份,如今已經配不上我了。」
便當眾與我退了婚。
十年情誼,一朝消散。
那段時間,無論我走到哪裡,背後都有窸窸窣窣的諷笑聲。
說我一身銅臭,說我沒規矩,說我不要臉。
說我不知天高地厚,竟敢與公主搶夫婿。
我每天被這些罵聲煩擾,崩潰之下幾乎跳湖自盡。
而謝執,就是這個時候帶著媒婆上了門。
他笑吟吟地對我說:
「我的心上人剛好也拋下了我,我們正相配。」
可是,配什麼呢?
我們之間,身份天差地別。
我爹娘生怕得罪他,根本不敢拒絕這門親事。
誠惶誠恐地逼我應下。
成親前,我問過他很多次。
為什麼是我?
為什麼要娶我?
可他總是不回答。
隻有一次,謝執喝了些酒,才笑著對我說:
「我們兩個傷情人,各取所需罷了。」
「再說,我娶了你,那些長舌婦就會轉頭來笑我,不就沒人再戳你脊梁骨了嗎?」
他抬手,輕柔地撫過我的發頂。
「你這麼可愛的姑娘,若是投湖做了水鬼,可就不好看啦。」
那是我第一次對謝執心動。
也是第一次,對這樁我並不看好的婚事,生出了些心甘情願的意味。
我想,哪怕王府規矩多。
哪怕嫁過去,要遭受更多高門貴婦貴女的白眼。
隻要這個人真心待我,我也認了。
可現在想想,我才終於明白那句「各取所需」是什麼意思。
他需要我的嫁妝,來讓宋餘霜那樁本就踩在我頭上的婚事更加完美。
而他認為我需要一個不計往事的好夫君。
於是仗著我家不住京城,不知道他與宋餘霜的過往。
從見我第一面開始,就在演戲。
呵。
誰說他謝執風光霽月?
分明是個為了達成目的,滿口謊言的偽君子。
7
我回了謝府,卻沒見到謝執。
更沒有我期待已久的休書。
聽說他回來之後,先去看了眼空空如也的庫房。
又在院子裡發了一通脾氣。
緊接著他就黑著臉,急匆匆出了門。
大概是去為宋餘霜尋找更合適的新婚賀禮了吧。
我倒不怕他不寫這休書。
這些天,我把事情鬧得這樣大,世子妃嗜賭的醜聞很快會傳遍京城。
或許還會傳到皇帝耳朵裡。
所以,就算是為了顏面,公爹也不可能同意我繼續留在謝家。
於是我回家收拾了點東西,又大搖大擺地進了賭坊。
隻不過,我沒上賭桌。
而是熟練地躲著人,去了後院。
賭坊老板與我爹是多年舊相識。
而賭坊老板的女兒裴嫣,更是我閨中密友。
她聽說宋餘霜來找我麻煩後,就匆匆趕了過來,早就已經急得冒火。
如今一見我來,立馬淚眼汪汪地撲了上來。
「你還好沒事,嚇S我了!」
裴嫣拉著我去了她的閨房,從床底下拿出幾個箱子。
正是我拿嫁妝換的那些銀票。
妥妥帖帖,一分不少。
她嘟嘟囔囔問我:
「虧得你想出這些損招脫身,但你如今名聲盡毀,又被世子休妻,日後還怎麼再尋親事啊?」
我手裡數著銀票,頭也不抬地回她:
「你覺得我就算與他和離,難道日後就能輕易再尋到好親事了?」
被驸馬退婚,又被秦王世子拋棄。
誰還敢娶?
裴嫣臉色更差了:「也是。」
我在她臉頰上捏出一個笑,安慰道:
「好啦,對我來說,和離和休妻沒區別。」
「他左右也不會放過我的嫁妝,還不如鬧得大些,讓所有人都知道,我的嫁妝已經沒了,他也沒法再惦記。」
裴嫣猶豫片刻,還是滿臉擔憂。
「那你一個女子,難道以後都不嫁人了嗎?日後怎麼過日子啊?」
數完了錢,我心滿意足地合上錢箱。
「我為何還要嫁人?」
「京城這些人通通瞧不起商人,我倒偏要拿這些錢做出些成績來。」
「畢竟錢能實實在在握在手裡,可比男人靠譜多了。」
8
公主成婚前一日,我跟著謝執,頭一回進了他的書房。
比起在賭坊那日,他看起來冷靜了許多。
說是要寫休書,但他執著筆,又半晌沒有落下。
墨跡從筆尖滑落,在紙上暈開了一朵花。
他揉了紙,又啟一張。
半個時辰過去,屋裡多了十幾個廢紙團子。
休書卻連個影子都沒有。
我終於感到些許不耐煩,忍不住問了句:
「你在猶豫什麼?」
謝執一頓,放下筆看向我。
雖然依舊冷著臉,眼中卻多了些微微的掙扎。
「虞兒,這半年來,我和我爹娘都能看出來,你是個合格的好妻子,好主母。」
「其實隻要你知錯能改,我也可以再給你一次機會。」
他嘆息一聲,緩和了些臉色。
牽起我一隻手,合掌握住。
「我知道那日,是霜兒想要剁你一隻手,你才對她出言不遜的。」
「但她做這些,也都是為你我名聲著想啊!」
「如今霜兒即將出嫁,她也不忍再見血,隻要你願意隨我去叩首認錯,她也願意既往不咎。」
「我們都願意給你一次機會,何必非要走上休妻這條絕路呢?」
說得真好聽。
好像那天當眾喊著要休妻的不是他一般。
我似笑非笑地看著他。
「你的意思是,她要砍我的手,我反倒要向她道歉?」
「既然你覺得休妻是絕路,那你寫和離書不就是了。」
「反正嫁妝早就被我輸光,我們也不用掰扯許多,好聚好散。」
謝執噎了一下,看上去也不願寫,又想不出什麼理由。
末了,幹脆繞過了和離的話題。
皺起眉道:
「你不想想自己什麼身份嗎?」
「你不去向霜兒請罪了事,難道還要她屈尊降貴向你低頭不成?」
我沒答話,隻是涼涼看他一眼,語氣悠悠:
「俗話說,清官難斷家務事。」
「既然這事本就纏雜不清,她那日又為何非要來插手你的家事呢?」
「金尊玉貴的公主殿下,怎麼偏偏對你,手就伸得那麼長呢?」
謝執一怔,眸中閃過一絲慌亂。
很快又被他壓了下去。
不應該知道的。
謝府上下他都下過命令,不許提及宋餘霜與他的往事。
可對上面前那雙眼睛,他卻有種被看穿的感覺。
他忍不住問道:
「你……是不是有人跟你說了什麼?」
我嗤笑一聲,還不等說什麼。
院中就忽然響起裴嫣活潑的笑聲。
她沒來過謝府,不知道我住哪間。
隻是聽著有聲音,便推開了書房的門。
「小虞兒!你順利拿到休書了嗎?我爹讓我來幫你搬家啦!」
我笑容一滯。
這丫頭,怎麼偏偏來得這樣不巧。
裴嫣也發現屋內氣氛不對,笑容在對上謝執驚疑不定的眼神時,瞬間僵硬了。
雖然不知何故,但看謝執的臉色,他也是知道裴嫣與賭坊的關系的。
他握著我的手,倏然捏緊。
「沈溫虞,你是不是該給我解釋一下,你怎麼會和賭坊老板的女兒相熟?」
「你……是故意的?」
9
心中忽然狂跳幾聲。
但面上,我依舊努力保持著平靜。
甚至有點莫名其妙地看著他。
「你說的故意是什麼意思?」
「這些天,我日日都去賭坊玩樂,我又跟老板的女兒年紀相仿,混熟是什麼稀奇事麼?」
我嫌棄地看了眼滿地的廢紙團。
「若不是你在這廢話連篇地耽誤時間,這個時候,我和嫣兒早已經在賭桌開上兩盤了。」
「你!你很好!」
謝執氣得不輕。
剛才我怎麼也抽不出來的手,一瞬間就被他大力甩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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