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千萬不能暴露你的真實身份!你如今是戴罪之身,若是讓人知道了,隻怕會有麻煩!」
謝清曜又扔給我一本《刺繡入門基礎知識》,讓我連夜苦讀。
次日清晨,我換上破舊的衣衫,畫上一臉憔悴的妝容,敲響了安寧繡坊的大門。
「請問繡坊還招人嗎?」
一個三十來歲左右的婦人開了門,上下打量了我一眼,有些不耐煩:「怎麼現在才來?」
我怯怯道:「家裡住得遠,我……我爹去世,前日才辦完喪事,請給我一次機會吧!」
我垂眸看了眼腳底那雙破爛不堪的鞋子,這是謝清曜給我準備的。
她說「安寧繡坊」的管事錢紅棉是個心軟的主,扮可憐或許有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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婦人隨著我的視線看到了我的鞋子,語氣也軟了些,嘆道:「算了,進來吧!算你運氣好,今年這批學員時寧夫人還沒有過來考核,要是晚來一步,就得等明年了!」
婦人開始給我做資料登記。
「叫什麼名字?」
「李心兒。」
「年齡?」
「十八。」
「住哪裡?」
「牛頭村。」
「繡工如何?」
「還……還可以……」
婦人看我不太自在的樣子,安慰道:「你也不必擔心,時寧夫人一向是不拘一格招人才,就算你什麼都不會,隻要有資質也能進來!」
她又扔給我一套幹淨的衣衫鞋襪:「明日時寧夫人就要過來考核了,夫人喜歡幹淨,你把這套衣服換上,好好收拾收拾!」
「多謝您!」我感激涕零。
「我叫錢紅棉,是安寧繡坊的管事,以後叫我錢姨就行。」
我就這麼在繡坊裡住了下來。
尚未考核且沒有住處的學員被統一安排在繡坊西北角的一個院落裡。
當晚我趁夜在「安寧繡坊」逛了一圈,將這裡的地形布局都記在心裡,然後繼續研讀《刺繡入門基礎知識》。
次日,時寧夫人果然來了。
一大早安寧繡坊就熱鬧起來。
考核的學員分為兩組,一組有基礎,一組無基礎。
有基礎的學員被安排到一個院落裡,備上針線繡品,規定統一的繡樣,所有人開始刺繡。
繡好後再上交由時寧夫人一一過目。
而無基礎的學員被安排到另一個院落裡,由時寧夫人當面進行考核。
至於怎麼考核就不一定了,手底下的功夫光看面上怎麼能看得出來?
沒有人知道時寧夫人的考核標準究竟是什麼,也有人猜測是看誰合眼緣?
據說這麼多年來,無基礎卻被錄取的學員隻有一個。
所以真正想進繡坊的幾乎都會選擇有基礎考核。
晨光和煦,我緊張又忐忑地站在人群中,看著端坐在遠處金楠木椅上的時寧夫人。
看不清五官,隻能看到頭上釵環翠綠,還有東珠耳飾,在晨光下閃著微光。
身著淡藍色華服,整個人大氣雍容,氣勢凌人。
學員十人一隊,分批次走上前去。
她們伸出雙手,手掌向下,時寧夫人在上一一看過,然後搖了搖頭。
我心中微沉,這樣粗略地看一眼,能看出什麼?
就算真有天賦也未必看得出,更何況我這種沒有天賦的!
想被選中無異於大海撈針,我緊張得手心都出汗了。
又過了一會兒,錢姨過來打了個手勢,吩咐道:「到你們了!記住在夫人面前必須低眉順眼,不許直視夫人!」
我隨著其他人一起走上前去。
「抬起手來!」
我與其他九個學員排成一排一起抬起了手。
半晌,隻聽錢姨道:「都退下吧!」
這是都沒選中?
我有些急了,謝清曜如此大費周章將我送進來,我怎麼能輕易失敗?
忽然想起謝清曜說不如伺候夫人端茶倒水?要是能留下來端茶倒水也成啊!
心下便決定豁出去了!
於是我抬頭壯著膽子問道:「小女子鬥膽!敢問時寧夫人是如何僅憑一雙手便能判定一個人有沒有天賦?」
8
我突然開口,如同一聲驚雷炸響,滿堂震驚。
誰也沒想到,一個落選的人敢質問時寧夫人。
方才低著頭沒有看清,現下終於看清了時寧夫人的五官。
眉目如畫,眼角一顆淚痣盈盈動人,雖然已經三十來歲,但一張臉仍是美豔絕倫,不知年輕時是何等國色。
時寧夫人朝我看了過來,不知是氣的還是怎麼的,她驀地站起身變了臉色。
我看到她震驚又詫異的神色,直直盯著我瞧,忽而眼神又變得哀傷,心下覺得有些奇怪。
半晌,時寧夫人又坐了回去,恢復了那副端莊冷漠的模樣。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一個好的繡娘必得先有一雙漂亮的巧手。」
時寧夫人聲音清冷,她伸出自己白皙修長的手,就像在欣賞一件藝術品:「若是連先天條件都沒有,又何談天賦?再努力也不過事倍功半。」
「夫人此言差矣!」我反駁道,「所謂事在人為!一件好的繡品不僅僅是因為『手巧』,更有『心靈』!小女子愚見,夫人擁有天底下首屈一指的技術,不僅僅是因為夫人美麗的雙手,更因為夫人的氣度、見識都遠非常人所能比擬,這樣的『心靈』才能繡出非凡的繡品!夫人如何就能輕易定義怎樣的雙手才叫天資?或許不同的雙手能繡出不一樣的境界也未可知?」
「放肆!夫人面前也敢大言不慚!」錢姨朝我怒喝,「哪裡來的鄉野丫頭不知天高地厚,夫人放心,奴婢這就將她趕出去!」
時寧夫人擺了擺手:「慢著!讓她說下去!」
她朝我微微一笑:「依你所言,倒是我淺薄了!那麼不知姑娘的繡工如何?」
這一句話直接讓我語塞,任我再侃侃而談,道理連篇,不會就是不會!
我硬著頭皮道:「我沒學過刺繡。」
話音剛落,連身旁的其他姑娘都忍不住笑出聲來。
「不過……」我厚著臉皮道,「我沒學過刺繡皆是因為家中貧寒,並非學不會!所謂千裡馬常有,而伯樂不常有!我自認為天資上佳,隻可惜沒有學習的機會!我想夫人慧眼識珠,定不會讓明珠蒙塵,若夫人肯給我這個機會,我相信我定能青出於藍!」
我看到錢姨嚇得臉都白了,嘴唇不停顫抖,想必心中無比後悔當時把我請進府來。
時寧夫人卻冷冷地盯著我:「家境貧寒?姑娘能言善辯,一聽便知是讀過書的,怎麼竟是家境貧寒?」
我心裡咯噔一下,完了,方才說得激情澎湃,倒忘了自己現在隻是個鄉野郎中的女兒。
我趕緊找補,悲戚道:「是……家道中落了,小時候家裡有些薄產,所以上過幾年書。後來窮了,所以……學不起刺繡……」
「你叫什麼名字?」時寧夫人忽然問。
「李心兒。」
時寧夫人垂眸喝了口茶,冷漠的眸子又盯著我半晌:「你既說自己是千裡馬,那我要是不當這個伯樂倒顯得我有眼無珠了。這樣吧,從今日起,你便進繡坊學習,我倒要看看你是怎樣的天賦,又要怎麼青出於藍!」
我長舒一口氣,後背早就被汗浸湿,一上午忐忑不安的心終於落回了實處!
能留下來就好!
被錄取的學員會成為安寧繡坊正式的繡娘,我被分到東院的一個房間裡,跟我住在同一個院子裡的還有其他被錄取的四個繡娘。
錢姨帶我去領生活物資還有換洗衣物,心有餘悸:「我的老天爺,你真是嚇S我了!小妮子好大的膽子啊!敢這麼對夫人說話!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
我朝她露出無辜的微笑:「錢姨見諒!我也是太想留下來了。我父母雙亡,繡坊若是不收留我,我就無處可去了!」
錢姨哼了一聲:「算你走運!夫人今天心情好!若換了平時,隻怕你早就被扔出去了!」
她一邊訓我,一邊又順手給我塞了幾個糕點。
接下來半天,由一個年長些的繡娘文秀玉帶著我們四處熟悉環境。
文秀玉生得一雙丹鳳眼,平時不苟言笑,說話也是疾言厲色:「我叫文秀玉,你們可以叫我文姑姑!
「從今往後,由我帶你們,若是有什麼疑問盡可以來問我。安寧繡坊規矩嚴明,夫人眼裡揉不得沙子,所以你們必須謹言慎行,勤學苦練,不得偷奸耍滑,更不得錯了主意,幹些什麼見不得人的勾當!聽到沒有!」
我們連連應下,接下來文秀玉又給我們講了繡坊的規矩,繡娘們的福利待遇,平素的考核時間,還帶我們去參觀了時寧夫人的一些繡作。
「還有!」文秀玉臨走前又冷酷地強調了一遍,「安寧繡坊不歡迎男人,進了安寧繡坊的繡娘們皆要自力更生,不可接觸男人,不可依靠男人!不能愛上男人!若是不能遵守這條規矩,隨時可以卷鋪蓋走人!這世上的男人沒有一個是好東西!聽明白了嗎?」
「聽明白了!」
好不容易熬到晚上,我回到房間正想休息一會兒。
卻在屋裡看到了謝清曜。
9
「堂堂錦衣衛指揮使,怎麼也做這種夜半探入香閨的事?」
謝清曜好整以暇地看著我:「來而不往非禮也,林小姐不也曾探入我的房中欲行不軌……」
我驚得連忙捂住他的嘴,這個謝清曜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閉嘴!你來找我什麼事?」
謝清曜不再玩笑,他找了一旁的軟榻半倚著:「關於誰將龍袍埋進土裡……錦衣衛已經審問了近來進出林府的所有人,經過排查,鎖定了一個嫌疑人。」
「誰?」
「明輝堂張七郎。」
「阿七?」我不敢相信,「不可能吧,我們家這些年的中草藥材都是從明輝堂採買的,怎麼可能是他?」
我跟阿七相識多年,他是個老實敦厚,十分腼腆的少年,怎麼會做這種事?
「知人知面不知心,我辦案多年,再不可能的事都有可能發生!」謝清曜手中把玩著一塊淡碧色翠玉鏡,冷笑道,「埋龍袍的地方種著一株草藥——汲瑩草,據林府下人所述,汲瑩草是前日明輝堂張七郎親手送過來種植進去,我派人去明輝堂提審張七郎,發現此人早已畏罪潛逃了!」
汲瑩草是罕見的草藥,有立竿見影的鎮定效果,聽說十分難以養活,所以當時阿七一再要求親手種植,不能假手於人。
竟是別有用心麼?
我一時沉默。
謝清曜聲音涼涼:「林府的人說你與張七郎關系匪淺,可知道他有可能會藏到哪裡去?」
阿七……他從前來府中送草藥,我時常會與他聊天。
還記得那個笑容明朗的少年經不住我的起哄,羞澀地跟我說,他喜歡城西胭脂鋪的徐姑娘……
他會是害我林家的兇手麼?
是收人錢財還是受人脅迫?
我認真思索片刻,低聲道:「阿七一直都暗戀一個姑娘,城西胭脂鋪的徐姑娘,你們或許可去那裡問問……」
謝清曜點了點頭:「我會派人去盯著……」
「我爹在牢裡怎麼樣了?」我問他。
「你放心,林太醫一切都好!隻是……我總覺得他好像有事隱瞞,在這之前你可有覺得他有什麼異常的地方麼?」
「我爹……」我仔細回憶了這段時間發生的所有事,也隱隱覺出有些不對勁,「應該是半個月前吧,那日皇後小產,召集了宮中所有太醫,後來我爹從宮中回到家裡的時候整個人都怪怪的,當時他的臉色慘白,看起來好像非常害怕,我問他怎麼了,他說是身體不舒服,第二天他就向太醫院請了病假,這幾天一直關在房間裡,直到禁軍來搜林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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