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絮絮叨叨說了裴言澈小時候的事,我笑得肚子都疼了。
沒想到吊兒郎當的世子爺以為親個嘴就能生娃娃。
「祝餘,你不許笑。」
我,根本停不下來。
他氣急敗壞地親了我的腦門,大聲地朝身後的蕭景安挑釁。
「祝餘是我的未婚妻,你休想拆散我和她!」
爹爹!
我出息了!
我也是趕上雄競的好時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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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景安氣得臉都綠了。
「祝餘,管好你的嘴。」
哎呦喂。
他管天管地,還管我親誰。
請問嫁給一個醋缸,妨礙我紅杏出牆嗎?
等到蕭景安一行人的身影杳無蹤跡,裴言澈惡狠狠地警告我要恪守婦道。
我敷衍地點點頭。
「蕭景安的家裡還有什麼人?他喜歡吃甜的還是鹹的?有沒有跟別的女子定過親?」
他破防了。
「祝餘,你好歹是我名義上的未婚妻,怎可以明目張膽地覬覦旁人!」
是的,我和裴言澈是假定親。
因為我帶他吃了阿花炸的臭豆腐,他拉了三天三夜,拉得都立不起來了。
7
阿花沒見過這麼有錢的公子哥,三天兩頭到客棧找他,每一次都送了她最拿手的變態辣臭豆腐。
裴言澈非常害怕,害怕阿花看上了他。
更害怕自己被迫當了驸馬後,一日三餐都是臭豆腐。
他接受了我的提議,與我口頭定了親,待到阿花嫁人之後,我和他便橋歸橋、路歸路。
反正,我的借口是我看不上我爹給我定的娃娃親,造謠沈淮是個隻會吃軟飯的窮光蛋。
萬一他名落孫山,真的給我當贅婿,我還有裴言澈這個擋箭牌。
我轉頭又向沈淮抱怨,裴言澈看我軟弱好欺,自己不願意尚公主,拉著我當墊背的。
我言之鑿鑿,騙沈淮我的心裡隻有他,會想辦法跟裴言澈解除婚約的。
但,萬一胳膊擰不過大腿,我和沈淮的婚事自然告吹了。
我爹甚是欣慰:「孺子可教也。」
廢話。
堂堂探花郎的女兒,再笨能笨到哪裡去。
但是,兩頭騙好累。
阿花是被我爹親自護送回京的,沒了裴言澈這顆老鼠屎,蘇揚縣的百姓都活得好好的。
因為,她是豆腐西施的事早已傳遍了京城。
不是我說的,是裴言澈的嘴沒有把門,別人好奇公主長什麼樣,他被人灌醉了,稀裡糊塗說出了自己的心裡話。
阿花氣得臉上長了三顆痘痘,進京的時候完全不敢見人。
當今天子是她同父異母的哥哥,阿花見到皇上卻不願意摘下面紗,皇上對她的印象分哐哐往下掉。
不像我,穿上我爹精心挑選的藕粉色流仙裙參加宮宴,皇上當場眼睛都看直了。
「祝姑娘,你上前來。」
這話一出,裴言澈急了。
「陛下,阿餘是臣的未婚妻。」
皇上置若罔聞,盯著我的臉。
「你今年幾歲?」
我不好意思地撩了撩頭發,沒想到我的魅力這麼大,連皇上都對我一見鍾情了。
我細聲細語,極盡造作。
「民女年方十八。」
8
他拍案而起:「是了是了,朕的母後是十八年前去世,你又是十八年前出生。」
「你定是母後的轉世,你能不能叫朕一聲『阿嬌』?」
「以後,朕罩著你。」
不愧是大城市的人,有一些癖好很正常。
「阿,嬌?」
「哎!」
他淚眼汪汪,要不是裴言澈攔著,他恨不得撲進我的懷裡,哭上三天三夜。
我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在爹爹的眼神鼓勵之下,狗膽包天地摸了摸龍頭。
皇上更興奮了。
「來人,祝餘秉性端莊、靜正垂儀,保護公主有功,特封為清容郡主,食邑八百戶。」
我麻溜地跪下謝恩。
有便宜不佔,王八蛋。
……
我爹說,皇上並不喜歡阿花這個妹妹。
因為先帝喜歡拈花惹草,他的母後因此鬱鬱終生。
阿花的出現仿佛在時時刻刻提醒他已經沒了母親。
但,女主畢竟是女主,有強大的主角光環。
她在秋獵的時候以身擋箭,皇上對她徹底改觀,從此走上吃飯睡覺寵妹妹的道路。
掐指一算,秋獵在三個月後,我這個力大如牛的郡主自然在名單之列。
京城的人很熱情,我每天遊走於各家的宴會,不知不覺吃胖了十斤。
阿花一臉嫌棄地看著我微凸的小腹。
「阿餘,你能不能不要給蘇揚縣丟臉。」
?
她什麼時候這麼有共同榮譽感了。
許是,她離開蘇揚縣的時候,全縣的百姓都來送她了。
賣菜的張阿婆送了最新鮮的蔬菜,賣肉的李叔灌了一籮筐的香腸,賣餛飩的何家小夫妻包了她最愛吃的蝦籽小餛飩。
阿花感動得熱淚盈眶,哭著說不想回京。
還是我爹勸她,蘇揚縣地處偏遠,百姓生活拮據,減免苛捐雜稅是唯一的出路。
有她這個公主替蘇揚縣說話,想必所有人都會感激她。
阿花本性不壞,隻是自卑慣了,初入京城這個富貴溫柔鄉,難免有些敏感和緊張。
9
更重要的是,阿花離開的時候,蘇揚縣還是遭遇了一場大火。
幸好,百姓們都在城門口,無人傷亡。
我爹很尷尬。
原來,這場大火隻是天災,而不是人禍。
阿花也不是有意騙我的,她誤把小偷當成了我爹,想要救我卻架不住火勢太猛。
即便叫來了周圍的官兵幫忙救火,也無濟於事。
我爹在獄中慘S,也不是沈淮的問題。
我朝律例寫得明明白白,擊鳴冤鼓要打五十大板,誰也不例外。
他純屬是自己作S。
我也很尷尬。
他早不說、晚不說,偏偏在我搶了好姐妹的夫君後才說……
現在退婚還來得及嗎?
我小心給她賠笑臉:「公主,是京城的糕點太好吃了,我在蘇揚縣沒有吃過。」
她一下子紅了眼眶。
「連你也要同我生分了嗎?你居然叫我公主?你不是說我是你的心、你的肝、你的寶貝甜蜜餞兒嗎?」
我手足無措得像個男人:「不是的,不是的。」
「我隻是怕你嫌棄我行為粗鄙,不願意跟我這個鄉野丫頭玩了。」
「畢竟,你是金尊玉貴的公主,我隻是個靠臉吃飯的替身。」
阿花如釋重負,當著所有人的面,溫柔地摸了摸我的肚子。
「你好久沒有陪我睡覺了,今晚在未央宮歇下吧。」
「我給你炸你最愛的臭豆腐,加麻加辣加香菜,再加一勺我自己腌的折耳根。」
我聽得口水都要流下來了,屁顛屁顛跟她回了皇宮。
是夜,還是同樣的味道,還是熟悉的感覺。
我出恭了整整半個時辰,力大如牛的我出虛脫了。
趁著宮門還未落鑰,我咬咬牙翻了個牆。
因為再不走的話,我的清白可就要沒了!
說好的坐擁三個夫君的大女主,怎麼變成故鄉的百合花盛開了!
她居然要和我一起洗鴛鴦浴,還放狠話要當上面的那個!
小宮女見我久久沒出來,忍不住出聲問道:「郡主?」
「不好了,郡主不見了!」
10
我病急亂投醫,躲進了路過的泔水車裡。
嘻。
我真是個天才。
但,為什麼同樣的天才會有兩個。
我和他互相掐住對方的命門,不約而同嚶嚀了一聲。
???
他為什麼襲我的胸。
我為什麼摸他的弟弟。
怪我,大概是餓了吧。
直到泔水車停在攝政王府的後門,我迫不及待地摟住他的脖頸。
「夫君,你終於回來了!」
「你果然信守承諾,一回京就來找我。」
「來吧,我準備好了。」
蕭景安渾身燙得不像話,咬牙切齒地推開我。
「祝餘,請你自重。」
我已經很自重了。
要不是泔水車太臭太窄,我恨不得當場辦了他。
「你為什麼躲在泔水車?」
是他的身份見不得人,還是有什麼秘密不能宣之於口,抑或是他幹了不能被人發現的大事。
嗚嗚嗚,他的身上怎麼有血腥味!
他不會是謀S皇帝的刺客吧!
我使出擒拿手,抽了他的腰帶,將他五花大綁進攝政王府。
僕從嚇到了:「大,大膽刺客!」
嗯,我的眼睛就是尺。
沒想到蕭景安是刺客這件事已經人盡皆知了。
「跟攝政王說一聲,我在後門逮了個刺客,讓他趕緊進宮看看皇上吧。」
僕從將我團團圍住:「大膽刺客,還不速速放了攝政王!」
我奇了怪了。
我什麼時候被封為攝政王了?
蕭景安咬牙切齒:「有沒有種可能,我才是攝政王。」
「不可能!」
我爹說,攝政王豐神俊朗、貌比潘安,是京中萬千少女的夢。
怎麼可能是蕭景安這個看上有刀疤的黑羅剎?
他撕開自己的人皮面具,露出我完全不會心動的臉。
我尷尬地松開了他:「誤會,都是誤會。」
真的。
我要是知道他是個比沈淮小白臉還小白臉的小白臉,打S我也不會招惹他的。
亮出我的身份玉牌,我準備蹭頓夜宵再走。
11
我吃紅燒牛肉面吃得ẗű⁺正香,僕從們突然紛紛跪下。
「郡主,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
管家說蕭景安身中媚毒,世上隻有兩種解藥。
一個是女子,還有一個是皇家至寶——雪元丹。
我懂了。
一臉壯士赴S的悲壯:「帶路。」
我爹說了,能力越大,責任越大。
蕭景安看到一絲不掛的我時,狼狽地攥著被子,像是青樓裡不情不願接客的清倌。
我好心安慰道:「別怕,我會輕一點的。」
「你隻管躺著,其他的交給我。」
「蕭景安,你別抖。」
他睜著猩紅的雙眸,用盡了最後一絲理智。
「祝餘,你是我見過最笨的女子。」
我拍了拍他的臀:「誰笨?」
他不語,隻是一味的滿臉通紅且扭成了麻花。
我一鼓作氣,將他壓在身下。
「蕭景安,我會好好疼你的。」
事實證明,力大如牛的我也有敗下陣的一天。
我都累得裹被子睡覺了,他卻不依不饒地纏著我。
「祝餘,再來一次。」
「祝餘,好祝餘,求求你了。」
「祝餘,我發誓,這是最後一次。」
我爹說得沒錯,男人的嘴,騙人的鬼。
腰酸背痛地離開攝政王府後,我隨便找了家藥鋪,讓大夫給我煎了副避子湯。
捏著鼻子喝了整整一大碗,我放心大膽地回家睡了個回籠覺。
殊不知,祝府快被人打成一片廢墟了。
我爹陰陽怪氣:「阿餘,你什麼時候睡覺這麼沉了。」
我心虛地摸摸鼻子,順便轉移話題。
「裴言澈和蕭景安為什麼打起來了?沈淮又為什麼倒在地上?還有,蕭景安是攝政王這件事,你怎麼沒有告訴我?」
我爹白了我一眼。
「你夜宿攝政王府的事,早已在京城傳開了。」
「話說,你什麼時候和攝政王有的一腿?」
「我不是讓你攻略裴言禮嗎?為什麼他遲遲不現身?」
嘎嘎嘎。
12
我倒打一耙:「不是你說救最好看的一個嗎?」
「裴言禮細胳膊細腿的,哪有像鴨子一樣的蕭景安好吃,呸,好看。」
眾所周知,我的審美有問題不是一天兩天了。
我爹戳了戳我的腦門,又惆悵地嘆了口氣。
「阿餘,你這麼天真單純,我怎麼放心你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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