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沒想到,薛玉嬋隻沉默片刻,便道:
「嬋不是被女學趕出,而是自願離開。不過,離開女學,確也與皇後娘娘有關。」
我怔了怔。
竟與皇後娘娘相幹嗎?
未等我再說些什麼,薛玉嬋又深深一拜,道:
「今日之事,嬋多謝你們兄妹二人。但天地之大,處處為家,嬋從未思慮過嫁人一事,故而也不便寄居傅府。」
我呆愣在原地。
阿兄比我從容多了,雙目裡略添幾分欣賞。
Advertisement
他解下腰間袋子,遞與薛玉嬋。
「薛姑娘既不願,那請收下書柏的一份心意。」
我立時回神,急慌慌地瞪了阿兄一眼。
天老爺!薛玉嬋可是讀書人,讀書人自視清高最甚,阿兄怎可這般辱她!
就算我不大念書,我也知道君子寧可食無肉,不可居無竹,阿兄簡直壞到家了!
但薛玉嬋卻微笑著收下。
她鄭重道:「多謝。」
阿兄星眸含笑,也道了一句:「你我之間,不必客氣。」
我蒙蒙的。
我總感覺二人之間暗流湧動,但又絲毫察覺不出。
以至於回家途中,我都沒有和阿兄說一句話。
阿兄笑著望著我,意味深長說了一句話:「小春,你還小,你不懂。」
勞什子小,勞什子不懂。
分明是黑心腸阿兄糊弄我嘞!
真真是氣煞我也。
回到家後,我朝阿娘狠狠告了一狀。
阿娘卻笑得前仰後倒。
她摸了摸我的腦袋:「我的傻福春喲,你阿兄還沒給我告狀,你倒好,先告起狀來。」
我氣鼓鼓的。
「阿兄憑何告狀?今日趕牛車的老伯眼熟得很,想來阿兄那時就發現了我的籌謀,隻不過是螳螂捕蟬,黃雀在後,等著看我的笑話嘞!」
阿娘絲毫不意外,一把將我攬在懷裡,笑眯眯道:
「是是是,阿娘說錯了。誰說這個福春傻的,我們福春可太好了。」
我被誇得有些不好意思,紅了紅臉。
我小人有大量,不和阿兄這樣的黑心腸大人一般計較!
哼。
7
日子還是如常著過。
阿兄仍和青州最有名望的沈夫子讀書,我也依舊在家裡當野孩子,玩泥巴,揍傅耀祖。
隻是偶爾想起薛玉嬋。
說實話,我曾經很羨慕薛玉嬋。
阿兄和薛玉嬋是兒時定下的親事。
但薛玉嬋的大伯父是頂頂好的親戚。
不僅自兒個在京城站穩了腳跟,還將他們一家撈去了京城。
而我家大伯父則是忒差忒差的親戚。
不僅自己觸犯聖顏,還要說一切都是阿爹挑唆的。
害得我們一大家子流放青州。
大伯娘也不是省油的燈,日日來我家搜刮吃食針線,還要對著我和阿娘捏腔作勢。
阿爹和阿兄是極好的性子,阿娘也不和大伯娘一般計較,全家人就我一個暴脾氣,總是對大伯娘生氣。
我央著阿娘好多次:「娘,您哪怕罵一罵大伯娘呢,您罵我的勁都去哪了!」
但阿娘隻是笑了笑,將我抱在膝上哄我:「小春乖,這是我們家欠你大伯娘的。」
但究竟是怎麼欠的,阿娘又閉口不提了。
以前的小小春隻有一件心事。
那就是想知道我們家欠了大伯一家什麼。
現在可好,八歲的小春有了兩件心事。
一個是可惡的大伯娘,另一個便是摸不透的薛玉嬋。
我問過阿兄好幾次:「為何薛玉嬋不回自己家?為何她會拿阿兄的銀子?為何她又不和我們回家?」
阿兄耐心道:
「阿兄雖然不知她為什麼不回自己家,但我知道她是一個極具風骨的女子,所以她不會同我們回家。但若無銀兩,也無處安身,所以安身立命的前提是銀子。小春,她很好。」
我聽得有些稀裡糊塗。
但卻聽懂了一點:薛玉嬋很好。
但我不大明白,為何很好的薛玉嬋,會被掃眉館趕出。
所以,薛玉嬋且好且不好。
在我將將要過生辰時,很好又不大好的薛玉嬋又忽然冒了出來。
她愈加狼狽,朝爹娘深深一拜。
「嬋,懇求伯父伯母收留。」
8
薛玉嬋本就清瘦,不過二十日的時光,她的下巴就尖得要命,整個人看上去輕飄飄的,我生怕一陣風吹來能將她吹走。
她和上一次一樣,仍抱著一箱箱籠。
想來,裡頭裝的都是她的書。
「伯父伯母,嬋自知名聲不好,本不願叨擾二老,但嬋現下走投無路,故請二老收留。若二老能收留嬋,嬋感激不盡。」
我不明白。
為何上次阿兄去接薛玉嬋回家,薛玉嬋不願,如今她肯了,卻是以一種如此卑微的姿態。
阿爹和阿娘無聲對視了一眼。
薛玉嬋又道:
「若伯父伯母願意,嬋願主動取消和傅小郎君的婚約,隻求伯父伯母能收留嬋一段時間。」
我撇了撇嘴,言語裡帶著些許刻薄。
「薛姑娘,若取消了婚約,那我們之間更是無親無故,憑何要收留你?」
爹娘沒個主意,所以,我想讓她知難而退。
怎料薛玉嬋卻道:「嬋願意做妾。」
我不由生出幾許惱意。
好一個讀書人!
讀書人都委身做妾了,那還了得!
我努力睜大眼睛,想瞪一瞪她,嚇一嚇她。
但阿兄適時回了家。
他將薛玉嬋請了進來,對爹娘說:「若與薛姑娘解除婚約,此乃非君子也。」
這文绉绉的一句話,我倒是聽懂了。
天S的阿兄,還扯什麼君子非君子,分明是榆木腦袋開了花,不管怎樣都要娶人家姑娘回家!
我惡狠狠瞪著阿兄。
阿兄笑著摸了摸我的腦袋。
我氣鼓鼓看著爹和娘。
娘哎喲喲地笑開了眼,她將我抱在膝上,像兒時那般逗我。
「小春不想要這樣的嫂嫂嗎?」
其實,也不是。
9
我少時是認薛玉嬋這個嫂嫂的。
薛玉嬋生得好看,說話也是輕聲細語,如沐春風,從不和人置氣。
阿娘很滿意這個兒媳。
我也很滿意,因為薛府小廚房做的糕點很好吃,她每次來我家,都會給我包上幾塊。
後來她變成了掃眉館的女學生,漸漸不來我們家,來也是手上拿著本書來。
再就是我們家從京城被貶,那就更見不了面了。
但即便如此,我心裡仍記得薛玉嬋給我帶的糕點香香軟軟的,入口綿甜細膩,好吃得很。
阿娘見我這副態度,自然明白我心中所想。
她捏了捏我的頰:「小春願不願意呀?」
我嘆了一聲:「願意,願意。」
我心中隻有一個顧慮。
若薛玉嬋真成了我嫂嫂,那大伯娘豈不是日日要來我家譏諷這個嘲諷那個?
我和阿娘不怕被譏笑,可薛玉嬋臉皮子那般薄,萬一惱得想自盡怎麼辦?
可別害了人家姑娘。
但既然我說出了願意一語,那我就會好好護著她。
10
薛玉嬋和阿兄的婚事定在了十月中旬。
此前,薛玉嬋住進了家中,阿娘樂呵呵牽著我上街買了新棉被和新茶壺,又給了薛玉嬋二十兩銀子添辦新衣裳和物什。
我嘟囔著嘴,有些不滿意。
要知道自從爹爹被貶後,家中便一直不大富裕,阿娘還要在夜裡繡花維系生計。
但阿娘卻說:「玉嬋是我看著長大的好孩子,該有的尊重與體面,我必須給她。何況,她那般好的一個女子,說不定會給你買些零嘴回來。」
哼。
也對,我們家兩個月都不一定能花二十兩銀子,薛玉嬋就算買十身衣裳,也必有剩餘。
所以,看在零嘴的分兒上,我便不和她一般計較。
可我眼巴巴地從薛玉嬋出門等到天黑,都沒等來我的零嘴。
倒是薛玉嬋面帶微笑著,仿佛今日過得很是開心。
我惱得不能再惱,當即就衝了上去質問:
「你……你,你今日可是把二十兩銀子都花了?」
「是。」
薛玉嬋是吃了什麼山珍海味,買了什麼綾羅綢緞,能在一天內把二十兩銀子全部花光!
我氣得跺腳,淚水也不爭氣地從眼睛裡跑出。
「你太壞了!」
薛玉嬋似有些愣怔,而後輕輕拂去了我的淚水,嘆了一聲:「小春姑娘,抱歉。」
薛玉嬋的聲音如春風般柔煦,可我仍委屈得不能再委屈。
東街有一戶人家就是娶了一個壞女人,不僅攪得把家底敗光,她還撺掇著把小姑子賣去怡紅樓賣錢。
最終她的夫君與公婆心結而S,小姑子也不堪受辱,一頭撞S。
薛玉嬋是被女學趕出去的女郎,本就不該娶!
現在又這麼能花銀子,看來也是個攪家精!
我哭得上氣不接下氣,薛玉嬋卻很無奈地牽起我的手。
「好了,我帶你去看我今天幹了什麼。」
11
很神奇地,她一句話就鎮住了我。
薛玉嬋對我說抱歉,但,她的嗓音很是堅定。
「小春姑娘,這些書比我的生命還要重要。所以我沒有購置新衣裳,也沒有買首飾其他。」
她打開了那箱箱籠,裡頭赫然是一箱子書。
有些較為稀有,有些則是古籍。
「這些書須定時添墨和修護,都是耗銀子的。但小春姑娘放心,我會賣筆墨掙銀子,日後不會再問傅夫人拿銀子。」
我吸了吸鼻子,臉上不知為何燒起了紅。
若薛玉嬋拿這些銀子去吃喝玩樂,那我定會狠狠惱她。
可她沒有。
想來,她也不會像東街的兒媳婦般,為了銀子把我賣去怡紅樓,也不會把爹娘氣到生心結。
我問她:
「這些,很重要嗎?」
她說是。
我心中泛起了好奇:「那你會來我們家投奔,也是因為這些書嗎?」
一個女子能在這世道裡安身就已經極其困難,又何況是帶著這些寶貝書?
難為阿兄上次給薛玉嬋銀子,薛玉嬋這個讀書人收了後,阿兄對她青眼有加。
想來,阿兄早就料到了此女的諸多困難。
薛玉嬋朝我笑了笑。
「一半原因。」
再多的原因,她就不肯說了。
不過,八日後我就知道了為何。
12
薛玉嬋住在我們家後,大伯娘來了好幾趟。
結婚五年的紀念日。 晚歸且醉酒的丈夫在我耳邊叫出了白月光的名字。 原來他的白月光回來了。 我笑了,難道白月光是垃圾回收場嗎?
短篇虐戀
成為陸太太的第三年,我不慎摔到腦袋,提前解鎖後半輩子的記憶。 我是一本團寵向小甜文裡的惡毒工具人女配。 我的老公是默默守護女主的深情男二。 小叔子是女主的渣渣前男友。 大伯哥是頂配霸總男主。 而我,嫁給男二,覬覦男主,勾搭小叔子,意圖在男四五六七面前施展魅力。 我失了智一樣找女主麻煩,作天作地終於給自己作死了。 據說死的時候,手裡還緊緊攥著垃圾桶撿來的半個蔥油餅。
短篇虐戀
"我是透明人,導演掠過了我,給所有人買奶茶。 「沒事噠,沒事噠!!」我給自己點了一杯。 綜藝,所有人掠過了我,沒人跟我搭檔。 「沒事噠,沒事噠!!」我一人一隊,自得其樂。 綜藝對標奧運。我射擊、羽毛球、乒乓球、體操、遊泳、跳水每個活動都拿了第一。 沒人鼓掌。 「沒事噠,沒事噠!!」要是輸了,我師兄才更要揍我。 十人比賽,我慘遭淘汰,灰溜溜準備回家。 導演突然打電話給我。 「小顏,別走啊。你網絡人氣第一。影帝點名要和你搭檔。」 可我回國家隊的票已經買好了。"
現代言情
我網戀了一個對象。 他說他京圈太子爺。 我說我南城長公主。 他說他身高188,八塊腹肌18釐米。 我說我D罩杯,身材火辣無人能比。 後來兩人見面,我震驚。 「不是,京圈太子也搞網戀,你真是接地氣啊!」 他更震驚。 「不是,所有信息全是假的,你真能吹牛B啊!」
短篇虐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