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次,她都是帶著一肚子氣出去的。
無他,別看薛玉嬋溫溫柔柔的,但她一張嘴實在太刺人了。
且,薛玉嬋不比大伯娘粗鄙,她能說會道,引經據典,大伯娘聽不懂,更罵不明白。
而我又在一旁時刻盯著大伯娘,若她敢扯頭花,我就會第一個拿著剪子衝上去。
阿娘誇我好樣的。
薛玉嬋也常對我說多謝。
引得我都不好意思啦。
而薛玉嬋也如她所言,會拿筆墨去換銀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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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肆的店主很滿意薛玉嬋的書法,每次都給她多添一文錢。
薛玉嬋每次都拿來給我買糖吃,我更高興啦。
幾日後。
大伯娘照常來我們家搜刮些吃食,我懶得睬她,心裡則暗暗咒她出門摔個狗啃泥。
可她這次拿完東西沒有走,反而朝我詭異笑了笑。
「小春吶,你們家做得可不厚道了。」
我警惕地盯著她。
「既然書柏要和薛家的成婚,怎麼能不請親家公和親家母呢?」
說完,大伯娘忽然拽著薛玉嬋往外頭走,還拔高了聲音:「親家公,親家母,我把你們家這不知廉恥的女兒帶出來了!」
我蒙了一瞬,又立馬追了上去。
13
大伯娘力氣很大,薛玉嬋掙也掙不開。
一直到府外頭,大伯娘才肯松開手。
而府外赫然站著位嬌媚的貴婦人和個老爺。
老爺看不出什麼情緒,但見他微微皺起了眉頭。
貴婦人一看見薛玉嬋就嬌嬌笑了起來。
隨即,她丟出了一袋錢袋子。
錢袋子砸在地上,聽不出響。
想來是很輕很輕的錢袋子。
「玉嬋吶,被掃眉館趕出來,怎麼連家都忘了回?這是你上個月的俸祿,掃眉館那邊拿來的,喏,姨娘特意來還給你。」
這一個回合下來,府外圍了好些個百姓。
我愣了愣,沒想到這薛家人竟這般惡毒。
阿兄說過,讀書人十之有九很是清高。
薛家姨娘當著那麼多人的面揭薛玉嬋的短,還用銀子去羞辱她,當真是可惡!
百姓們紛紛驚呼出聲。
「原來她就是傅家的那位媳婦,聽說被掃眉館趕了出去呢!」
「喲呵,還沒成婚就住進傅家了?看來是有點手段的。」
「確實,也不知道傅家人看上她什麼,這都不退婚。是我我可不要這樣的媳婦!」
「還逼著娘家上趕著送銀子來了,當真是不知羞恥。」
我氣得要命,瞪了瞪說話的人,然後想替薛玉嬋踢走這袋銀子。
但薛玉嬋卻先行一步,自兒個沉默撿起,再拍了拍上頭的灰。
我怔住了。
周遭討論的聲音也緘默一霎。
這個讀書人,哪像讀書人了呢?
14
薛玉嬋分明讀過很多很多書,怎和阿兄說的不同,一點都不清高,還會撿地上的銀子?
讀書人皆自詡天上雲,又怎會沾染地上灰泥?
不過薛玉嬋確實不像普通讀書人,她還想得出委身做妾這個壞點子。
不知為何,我的眼眶有些湿潤。
明明,她曾是掃眉館的女夫子。
貴婦人似也有些驚訝,旋而又出聲譏諷:
「薛玉嬋,這就是你讀書人的風骨嗎?為了一袋銀子折腰?」
百姓們也紛紛小聲議論。
「這是個貪財的女郎,傅家怎麼和這種人接了親?」
「得了吧,這銀子看著就輕,還去撿,也不嫌手髒。」
「喲,你清高,你看見銀子不去撿。」
「不過這薛家人也好生奇怪,竟大老遠來這裡就為這事?」
貴婦人聞這話有些急了,美目剜了剜百姓一眼。
「你們懂什麼,父母教訓不知廉恥的兒女,本就天經地義!薛玉嬋,還不快和我們回去!」
百姓們畏懼權貴,皆閉而不語。
而薛玉嬋目視她一眼,眼裡沒有半分受傷的情緒。
她說:「我離開掃眉館那日,父親和您就說過,我不再是薛家人。既不是薛家女,那我自此與姨娘無關,煩請您積一積口德。」
我嘆了一聲,已是了然。
15
薛父原配隻誕下薛玉嬋一女,倒是後宅的姨娘生了好幾個兒子。
薛玉嬋雖是長女,卻是沒有娘親的女郎,多多少少受了姨娘們暗裡的磋磨。
有了後娘就有了後爹。
可是,憑她一個姨娘,也能在薛玉嬋面前耀武揚威了嗎?
當真是欺負我們傅家沒人了嗎?
我將薛玉嬋拽在我身後,毫不客氣地叉腰罵了回去。
「你個母夜叉,裝模作樣當勞什子好人?把人家好好的俸祿丟出來,以為是施恩呢?那本來就是人家的東西,不知道你其中吞了多少,就隻剩這幾個子!還有,一個小妾都欺負到人家正頭生的女兒身上了,薛家人,也是家風嚴正吶!」
貴婦人雖然是妾,卻從未聽過如此粗鄙之言,當即就惱得要讓人打我。
可她腦子糊塗了,百姓們糊塗嗎?
沒有。
而且薛家姨娘趾高氣揚的,百姓們定也看不慣。
這事鬧得越大,那就有更多的人知道,薛家的人狠心至極,把親生女兒都趕走了。
適才我口齒伶俐清晰,將該說的通通說了,不僅通俗易懂,還夾帶著私人情緒。
想來,大家伙聽得很是明白。
百姓們或許會被蒙蔽一瞬,但不是所有百姓都是糊塗的百姓,也不會被一直蒙蔽。
大家伙紛紛轉過彎來,毫不客氣地譏諷回去。
「我還以為是薛夫人起S回生了,能掀起棺材板來教訓自己的女兒!感情就是個妾!」
「就是就是,還是傅家小妹懂事,知道護著自己嫂子。薛家人做得也太過分了,能做出把親生女兒趕出去的事!虎毒還不食子嘞!」
「有些人就是禽獸不如。唉,有了後娘就有了後爹咯。」
百姓們唏噓不已,薛家姨娘氣得臉一陣青一陣白,恨不能把我的臉都撓花。
我卻絲毫不怵她。
橫豎我的臉皮子比牆還厚,她即便說些令人發惱的話,我也不怕,我也不惱。
適時,薛玉嬋的父親開了口。
16
「玉嬋,你雖然與傅家人訂了婚,但你與傅家郎君並未成婚,如何能住在一起?這樣,你同本官先行回去,你們二人的婚事再議也不遲。」
薛玉嬋的父親是個文官,說話也有條不紊。
但,偏偏我很討厭他。
見到他第一眼,我就想起了一個詞:偽善。
是的,偽善。
若他真是為了薛玉嬋的名聲考慮,何苦等到今日才想著把薛玉嬋接走?
又何須當著大庭廣眾的面將此事揭出?
如此為人父,實乃畜生!
薛父甫一說完,薛家姨娘便莫名笑了起來,朝我投來一個得意的眼色。
我心中頓時浮起一個不好的預感。
雖然阿兄和薛玉嬋的婚事是少時定下,但若薛家臨時反了悔呢?
薛玉嬋生得好看,萬一薛家人真是畜生,要將她另嫁他人,以攀權勢呢?
我心頭警鈴大作,忙擋在薛玉嬋面前,喝道:「不行!」
「不可!」
與此同時,阿兄的嗓音也響起。
我一回頭,他身後除了爹娘,還帶著個眼熟的阿伯。
正當我愣神的工夫,薛玉嬋朝阿伯行了個禮。
「伯父。」
原來,這個人就是提攜薛家的大伯父啊。
17
事情到最後很好解決。
薛家伯父是個明事理的人,又比薛父官職高,故而他拿話定下了阿兄和薛玉嬋的婚事。
且,也同意了薛玉嬋暫居在我們家一事。
婚期就定在揭榜後一個月。
若阿兄金榜題名,自然是美事成雙。
若名落孫山,日後也好紅袖添香。
我很是滿意,全然忘了自兒個當初去京城是去退婚的。
薛父和薛家姨娘走時,面色忒難看。
經爹娘一打聽,才知薛父收了宮中一個老太監的銀子,他想賣女求富,以好榨幹薛玉嬋。
當真是可恨至極。
薛玉嬋說:「當初我以為遠離薛家,我便能苟延殘喘一息,卻料不到我不犯人,人也要犯我。若非走投無路,我也不會投奔青州。」
薛玉嬋一向是個堅韌是女子,此時此刻亦然。
但我卻莫名地鼻子一酸,上前抱住了她。
堅韌歸堅韌,傷心與否我也不知。
但我知道,我為她難過。
就像當日在女學門口,有人將她悉心呵護了許久的書丟了出來,她的脊背明明挺得很直,我卻莫名感受到了她的一絲不堅強。
既然她的父親待她不好,那在傅家,小春要對她很好很好。
我對她說抱歉。
「薛姑……嫂嫂,雖然那天我想去找你退婚,小春也說了許多傷害你的話,但日後小春一定會好好彌補你。」
我望著薛玉嬋,很認真很認真地說。
想了想,我又掰著手指道:
「嫂嫂,我認你,不是因為你和我阿兄有婚約,而是因為你這人真的頂頂的好。
「被女學趕出,但你仍不卑不亢,當著那麼多人的面還去撿地上的書,也不為旁人的話而自憐自艾,那日我打聽過了,在女學門口,你對張掌事說了一句話,你不知錯,更是無錯,所以你不會認錯。
「你也聰穎得很,從女學回來後,沒有直接回薛府,反而租賃一間舊屋。你沒有因為所謂的讀書人風骨而拒收阿兄的銀子,隻是拒絕了阿兄的暫居之言,這樣的你既獨立自主,極具活力,也心思靈泛,並不S板。
「今日更甚。當著那麼多人的面,你還能和你家姨娘據理力爭,所證明你並非軟柿子性子,從前和我大伯娘吵架也吵得忒好,我也忒是羨慕了。
「所以嫂嫂,你很好。小春很喜歡你,你是我心中最好的嫂嫂。」
薛玉嬋怔了許久許久。
然後,她朝我彎了彎眉,給我遞了香香軟軟的糕點過來。
她說好小春,小春好。
我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日子這樣,也很好很好啦。
18
阿兄讀書最是勤奮,約莫又有要迎娶嫂嫂這一層緣故,故而他竟中了個不錯的名次。
二甲第六名,青州第一名。
這個消息傳來時,可把阿爹阿娘激動壞了。
我揶揄薛玉嬋:「嫂嫂日後可有好福氣了。」
郎君高中,這是每個小娘子心中都期盼的事。
但薛玉嬋卻笑得很淡,她撫了撫我的發,溫聲問我:「小春,那你呢,你想念書嗎?」
我立馬搖了搖頭:「才不要嘞。」
薛玉嬋的面色微微一僵。
阿娘喜歡誇我聰明,我傅福春確實也是個聰明的寶兒,故而我腦袋轉過彎後,便明白了薛玉嬋在想什麼。
我不禁失笑。
「嫂嫂,你該不會認為是爹娘不願讓我讀書吧?」
薛玉嬋被我看破,面露一絲窘迫。
我無奈攤了攤手。
「嫂嫂,您和阿兄喜歡念書,但不是所有孩子都喜歡念書。在京城時我也上過最好的私塾,但我委實不想讀,一個個字往腦袋裡蹦,太累了。」
爹娘對我很好,阿兄也對我很好。
他們在我讀書這件事上,曾達成過一致,那就是把鞭子抽爛也要讀下去。
可後來我們家被貶,暫時無有額外的銀子供我讀書,若非阿兄得夫子賞識,免去了費用,他也得老老實實在家裡吃闲飯。
我呢,就喜歡在地上滾來滾去,玩玩泥巴,嚇一嚇豬圈裡的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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