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嫉妒?」
嫉妒陸凝凝的才情,嫉妒她的本事。
還嫉妒她,贏得了他的真心。
我笑啊笑,連眼淚也笑出來。
緊盯著他,呸了一聲:「裴行川,從前是我瞎了眼睛,喜歡上你這樣卑劣不堪的人。嫉妒?你惡不惡心?」
如果不是軟骨散讓我渾身無力,我一定要狠狠甩他一巴掌。
「我惡心?」
他慢慢嚼著這兩個字,眼尾泛紅地俯身吻下來:「展寧,別嘴硬了。」
肌膚相貼,氣味交融。
Advertisement
他掐著我的下巴,一字一句道:「你在這種時候奪回身體,不就為了代替凝凝和我做這種事嗎?」
隨著他解開衣襟,我的大腦頓時空白一片。
哪種事?
15
無論我怎麼掙扎哭喊,爹娘都沒有出現。
沒人能救我了。
我顫著身體,用盡渾身力氣,才舉得起手腕——
輕輕「啪」的一聲。
落在裴行川的臉上。
他頓時身形一頓,垂眼看我。
衣襟被扯破,青絲雜亂地散在身後。
裴行川的酒意頃刻間消散得無影無蹤。
顫了顫唇:「展寧。」
我看得分明,他的眼中,寫著歉意。
「我不想再看見你。」
我用盡力氣吼道:「滾啊!」
最終,裴行川什麼也沒有說,甩袖走了。
惡心。
我忽然心灰意冷下來。
我留在這具身體裡,還有意義嗎?
16
第二日一早,阿爹讓人停止喂我軟骨散。
我心裡清楚,是驅逐我的時間到了。
明明父母健在,卻要淪為孤魂野鬼,然後魂飛魄散。
我想笑。
卻因為接連幾日沒有好好進食,連笑的力氣都沒有了。
阿娘親自來接我,攙著我走向後花園的小池塘。
我幾乎半個身子都掛在她身上。
我問:「小時候我學走路,阿娘也是這樣扶著我的嗎?」
動作小心翼翼,極盡溫柔。
阿娘不說話。
扶著我的手卻止不住地發抖。
我看在眼裡,再輕聲問:「阿娘這三年,想過寧兒嗎?」
阿娘抖得更厲害了,但還是咬緊牙關,一句話也不肯應我。
很快,後花園到了。
17
國師已經到場。
見我出現在連廊盡頭,他目光悲憫,捻著佛珠:「阿彌陀佛,善哉善哉。」
我才站定,阿娘就徹底松開了我的手。
阿爹語氣平靜:「人來了,可以開始了。」
裴行川聞言,推著我來到池邊。
七歲那年,我在這裡失足落水,險些淹S。
從那以後,阿爹阿娘就明令禁止我下水遊玩。
如今,為了讓我陷入瀕S的狀態。
想出的法子竟然是由裴行川一次次地將我摁在水中。
我怕水。
他們明明都知道。
池面平靜,荷香十裡。
阿娘撕心裂肺的哭聲顯得很是突兀:「不要,不要——」
聲音斷斷續續,連我的名字都叫不完整了。
她踉跄地朝我跑來,卻被阿爹攔住。
「婦人之仁。」
阿爹沉下臉色:「若半月後,獻不上炸藥配方,我們全家都得陪葬。
「連你的母族,也難逃一S。」
半月前,陸凝凝和阿爹提起一種威力驚人的炸藥。
她說會做,阿爹便迫不及待地向聖上進言。
限期為一個月。
原來,這才是他們急著找回陸凝凝的原因。
我自嘲一笑,她還真是,什麼都會啊。
聽見阿爹的話,阿娘的步伐漸漸緩下來。
欺君之罪,誅滅九族。
和一個女兒,孰輕孰重呢?
18
阿爹放下手,不再攔著阿娘。
任由她一步步走到我的面前。
阿娘伸出手——
懷胎十月,費盡千辛萬苦才生下我的阿娘。
因為生我而失去曼妙身材,臉上開始長斑的阿娘。
她伸出手。
慢慢地,慢慢地覆在我撐在地面的手背上。
淚珠也跟著滾落,燙得我想哆嗦。
手卻被她SS摁著,無法動彈。
即使早就有了預料,但心中還是疼痛難免。
我以為她要來牽我,保護我。
原來,不是啊。
「寧兒,不要怪阿娘。」
她哭得肝腸寸斷:「阿娘沒有辦法了,沒有辦法了啊!下輩子,再做母女,阿娘一定會好好補償你。」
我扯著唇笑:「不。」
阿爹嚴厲,比起他,從前我更愛纏著阿娘,總嚷嚷著下輩子還要做她的女兒。
可是阿娘,沒有機會了。
我再也,再也不要做你的女兒了。
19
掙扎無濟於事,喉間的桎梏越發收緊。
讓我連呼吸都做不到。
窒息感鋪天蓋地,永無止境。
永無止境。
沾湿我衣襟的,除了湖水,還有數不清的眼淚。
我忽然好想問他們一句。
這樣對我,來日,他們會不會後悔啊?
20
眼皮似有千斤沉,隔絕所有光線,漆黑一片。
思緒卻不受控制,飄飄然地飛向過往。
三年前的除夕夜。
阿爹揮著狼毫,筆走遊龍。
桃符上的字跡力透紙背。
筆墨未幹,我鄭重地伏在案邊朝它吹氣。
不忘吹捧:「鐵畫銀鉤,龍蛇飛動,阿爹的字可真是仙品呀。」
阿爹卻不接招,瞪我一眼:「說正事,又捅了什麼簍子?」
「還能有什麼別的事?」
阿娘捧著剛包好的餃子,同樣沒好氣地白了我一眼:「你家姑娘的魂都要被隔壁那位拘走了。」
我登時反駁:「大年三十,裴行川一個人孤零零的,好可憐。」
「是是是,他最可憐。」
阿娘沒好氣,卻還是心軟同意:「那就叫他來吧。」
室外,寒風呼嘯,空中撒鹽一般地飄著雪屑。
室內,溫暖如春。
一向嚴厲的阿爹難得和顏悅色:「新年快樂。」
我笑嘻嘻地:「新年快樂,祝阿爹阿娘還有行川長命百歲,安康無憂。」
尾音在滿街的喧囂聲中分岔,消失。
我們其樂融融,像已經成為一家四口。
站起來,在此起彼伏的爆竹聲裡遙遙舉杯。
21
「寧寧,寧寧?」
有人在叫我。
聲音很輕,像來自混沌之處。
我費力地抬起眼皮。
是裴行川。
他正在試探地喊我:「凝凝?」
不是在叫我。
我呆愣愣地想,陸凝凝,竟然沒有回來?
阿爹一臉焦急:「國師大人,這是成了嗎?」
隻有在瀕S時,才知道生命多麼珍貴。
我真傻。
我的身體,我的生命,憑什麼要放棄呢?
不想再經歷這樣的絕望了。
可我要怎麼做,才能瞞得過國師?
22
「阿彌陀佛。」
國師一臉高深,神秘莫測:「事已成了,但令千金的魂魄在外漂泊過久,離魂之症剛剛解除,會存在缺失記憶的情況。」
事已成了。
腦中一時金鐸轟鳴。
國師竟,沒有拆穿我?
不僅如此。
他在幫我。
臨走前,國師雙手合十,意味深長地對我說:「施主,命由己造,相由心生。
「世間萬物,皆是化相啊。」
命由己造,相由心生。
他說,我的命運,永遠掌握在自己手上。
23
晚膳時,裴行川一反常態,接二連三地往我碗中夾菜。
阿娘呆呆看著,面帶希冀。
我垂下眼。
碗裡,沒有一樣是我愛吃的。
裴行川,在試探我。
我沒好氣地把飯菜撥開:「我不吃蘑菇你又不是第一天知道,抽什麼瘋?」
是的。
如果不是春枝提前與我說過陸凝凝的習慣。
我一定就露餡了。
見我沒有動筷,阿爹與裴行川不約而同地松了口氣。
阿娘卻面色苦楚。
阿爹緊接著問:「凝凝,炸藥的事,你想得怎麼樣了?」
我到底不是陸凝凝。
就算再給我五年、十年,我也想不出制作炸藥的方法。
隻好搖搖頭推脫:「還有些頭疼,暫時沒想起什麼。」
阿爹聽完有些許失望:「好生休養。這是大事,得趁早想起來。」
阿娘顫了顫唇:「不著急的,身體要緊。
「這種事確實急不來。」
裴行川也應和道:「凝凝,明天我帶你去踏青,放松放松。
「興許對恢復記憶有幫助。」
我眉眼平靜,低頭稱是。
裴行川安撫性地拍了拍我的手背。
我強忍惡心,才壓制住馬上起身逃跑的衝動。
我不想S,也不想把身體讓給別人。
我要逃。
而丞相府戒備森嚴。
踏青,正是個好時候。
24
踏青出發前,阿娘來到我的房中。
我笑著模仿陸凝凝的口吻:「哇,什麼風把我親愛的阿娘吹來啦?」
阿娘也笑。
笑著笑著,卻哭了:「聰明的孩子。」
錯愕過後,房中沉默一片。
還是阿娘先開了口。
她說:「我怎麼可能不認得自己的孩子呢?你是我辛苦懷胎十月生下的骨肉啊。」
說來可笑。
我的偽裝瞞不過阿娘的眼睛。
她卻能接納陸凝凝,整整三年。
阿娘神情哀傷,眉眼間似乎在祈求我的原諒。
但我不想再認她了。
別過臉,錯開視線:「你認錯人了。」
見我堅持,阿娘強顏歡笑:「好,是我認錯了。」
自顧自地說:「我安排了人,混在隨行的下人裡。
「到時候會有人偽裝成刺客行刺,藏在下人裡的人趁機制造混亂。
「寧兒,你隻管跑得遠遠的,不要再回來了。」
25
阿娘絮絮叨叨,一如三年前的那次踏青。
她也是這樣事無巨細地叮囑我:「寧兒,不管裴行川那小子什麼反應,你要記得,家人永遠是你的後盾。」
下一句和此時耳邊的聲音重合:「阿娘愛你。」
我垂眼去看。
阿娘笑得連口脂沾到唇齒之上也不曾發覺。
她顫聲說:「寧兒,對不起。
「還能再叫我一聲阿娘嗎?」
以陸展寧的身份。
我閉眼,到底落下淚來。
但還是搖了搖頭。
我的心很軟,但我的心也很硬。
阿娘頓時哭得上氣不接下氣,轉身踉跄,跨過門檻時險些絆了一跤。
像一隻搖搖欲墜的風箏。
我卻不再S命地抓著那根叫做親情的風箏線了。
26
踏青這日,裴行川站在岸邊的柳樹下。
面如冠玉,身姿如松如柏。
他輕笑著:「凝凝還記得嗎?當時就是在這裡,我對你動心。」
是了。
就是在這裡,我不過跌了一跤,便被搶走身體。
爹娘不認,竹馬移心。
我失去了我的整個人生。
「記得。」
心中仍然隱隱發疼,我的面上卻分毫不顯。
忍著惡心,用指尖挑起裴行川的下巴:「嘖,好俊俏的郎君。」
隻一句話。
裴行川略微彎腰吻上我的額頭。
我頓時僵在原地。
忍忍。
再忍忍。
很快,我就不必再這樣與他虛與委蛇。
27
裴行川是有幾分武藝傍身的。
但刺客出現時,他為了我處處受掣肘,反倒落了下風。
看來,他是真的很喜歡她。
我被裴行川完好地護在懷中,垂眼想:這樣也好。
那就送他去見陸凝凝吧——
我猛地掙脫開,反手將他推向刺客,準備逃跑。
刺客的劍卻並不與他糾纏,劍尖偏移幾寸,直對準我的心口。
劍氣襲來。
裴行川終於變了臉色:「凝凝!」
我不可置信地低頭,看著刺穿心口的劍尖。
阿娘的人,怎麼會?
身後,刺客聲音極冷:「姑爺冷靜,這是丞相爺的命令。」
真正的瀕S。
原來,阿娘的一舉一動早在阿爹的監視之下。
包括她來找我,她今日的所有安排。
我的阿爹,從未信我。
28
我的靈魂再一次飄浮在半空之中。
榻上,我的面容枯敗灰暗,了無生氣。
阿爹請來的幾個太醫在房中進進出出,卻全部束手無策。
阿爹又去請國師,卻聽聞國師不巧外出,半月後才能回來。
得知我有可能保不住命,爹娘大吵了一架。
那個傷我極重的刺客,被阿爹梟首。
佛堂裡。
阿娘正在為我抄經。
這幾日,她不停地哭,雙眼腫得像核桃。
她對阿爹說:「我們逃吧,現在逃。
「趁現在還來得及。離開大魏,去夏國,去商國,去哪裡都可以。
「讓聖上找不到我們,隻要我們一家人在一起就夠了,好嗎?」
我娘親是女主,不僅如此,還是個黃暴虐文裡的女主。我娘是大殷國
古裝言情
"買的女裝被隔壁上司誤拿後,我上門去要。 卻被上司用蕾絲絲帶綁住手扔到床上。 「女朋友的裙子?我怎麼看是你的尺寸呢?」 後來女裝大佬的身份被拆穿後。 上司拿著他新買的小裙子扔到我的身上。 曖昧摩挲我的腳踝。 「今天穿這個去上班,嗯?」 "
腐看天下
"閨蜜買了新房,每天都請我去新房裡吃火鍋。 三個月後,我吸入甲醛超標,患了急性白血病。 卻聽到閨蜜和她男朋友的對話:「親愛的,還是你的辦法好使,開窗通風三個月都抵不過人體活性炭吸一個月。」 最終我不治身亡。 再睜眼,我回到了閨蜜買完房的那一天。"
現代言情
不小心睡了死對頭後,墳都被他刨了。四目相對,我弱弱 說:「咱倆的恩怨不至於鞭屍吧?」他輕飄飄地掃了我一 眼:「死了才叫鞭屍,活著的那叫抽人。」
古裝言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