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2章

「周冕,扭扭捏捏不像樣。」


周冕被激到了,扣著我的腰猛地夾氣球。


 


他穿著無袖 T 恤,用力時,手臂上的肌肉線條充血凸起,肌群緊致又漂亮。


 


即便隔著兩層衣物,我也能感受到他滾燙的體溫。


 


默契大賽的第二項是綁腳走路,比哪組走得快。


 


周冕身高 187,大長腿。


 


為了跟上他的速度,我走得有些吃力。


 


一不留神,絆了腳。


 


周冕及時伸手接住我,我整個人像埋在他懷裡似的,鼻尖被他梆硬的胸肌撞得發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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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眼神幽怨地看著他:「有鬼追你啊?步子邁得那麼快。」


 


周冕低垂著頭,像隻被訓得不敢說話的大型犬。


 


李林站在一旁捂嘴尖叫,掏出手機咔咔一頓拍。


 


我和周冕迅速調整好狀態,最後拿下第三名。


 


08


 


比賽結束,我們商量著在附近商場找餐廳吃飯。


 


李林是價格敏感型消費者,拿起手機搜團購。


 


我伸手揪了揪他頭上翹起的呆毛:「小林子,別搜了,以棠姐今天請你吃頓好的。」


 


李林立即收起手機,眼睛瞪得大大的:「哦莫,哦莫,這就是有大腿的感覺嗎?」


 


我帶他們去吃了帝王蟹刺身。


 


李林吃一口誇十句。


 


周冕拍了拍他的後腦勺:「能不能有點出息?別一副沒見過世面的樣子。」


 


李林絲毫不覺羞愧,大聲為自己辯駁:「我隻是一個貧窮的大學生,出息還比不過我碗裡的一口飯。」


 


我沒忍住笑了出來:「喜歡就多吃點。」


 


李林靠過來:「以棠姐,以後我就是你最忠實的僕人,端茶倒水這種小活我指定給你辦得妥妥的。」


 


周冕將他扒拉回位置上:「好好吃飯,別動手動腳。」


 


李林望向料理師傅:「他醋沾完了,給他加點。」


 


結完賬出來,我十分晦氣地遇到裴隱和裴嫋嫋。


 


裴嫋嫋一見我便緊緊地摟著裴隱,生怕我跟她搶。


 


我十分無語地翻了個白眼,想著快些遠離這兩坨晦氣玩意兒。


 


裴隱沒有眼力見地叫住我:「謝以棠,你為什麼會和周冕在一起?你加入無冕那個小破公會了?」


 


「太平洋你家的,管那麼寬?」


 


「我隻是覺得你沒必要那麼作踐自己。」


 


作踐自己?


 


他還真是搞笑。


 


09


 


「誰家好人家今早出門沒刷牙,嘴那麼臭。」


 


李林捂著鼻子,一臉嫌棄地往後躲。


 


裴嫋嫋氣歪了臉:「臭?我倒是聞到一股窮酸味。」


 


她瞟著我手裡的結賬單,一臉輕蔑:「兩個大男人出來吃飯還要女人結賬,也不怕別人笑話。」


 


我白了她一眼:「你活在清朝嗎?」


 


裴嫋嫋氣得跺腳:「謝以棠,嘴上功夫再厲害又有什麼用?到了賽車場上,你們還不是得輸給我哥?」


 


「話別說那麼早,小心到時候臉被打得啪啪響。」


 


「我哥是賽車界的新人王,而你旁邊那個,怕是連名字都不被人記得,被打臉的隻會是你們,你們的小破公會就等著破產倒閉吧。」


 


李林氣得想打人。


 


周冕拽住他,盯著裴隱的眼睛,一字一頓:「賽車場上見真章,你輸的時候可不要哭得太難看。」


 


裴隱像是聽到了什麼笑話:「哭的那個人隻會是你。」


 


本就緊張的氣氛驟然間變得劍拔弩張起來。


 


裴隱偏頭望向我:「裴家公會惜才,你要是想回來,我們隨時歡迎。」


 


裴嫋嫋的眼眸裡劃過一道細窄的狠毒。


 


她抱著裴隱的手臂,夾著尖嗓門:「哥哥,以棠姐是大佛,看不上咱們的小廟。」


 


李林誇張地搓了搓自己的手臂,一臉寒惡:「好大一隻綠茶。」


 


周冕老父親般摸了摸他的頭,一本正經地教育他:「你以後找女朋友可不能找這樣的。」


 


李林重重地點頭:「周哥,你放心,我的眼光沒那麼差。」


 


被陰陽的裴隱瞬間黑了臉。


 


10


 


從商場回來後,周冕整日整日地泡在賽道上,一有空就練車。


 


衛平威湊到李林旁耳語:「你周哥最近怎麼了?」


 


「他被情敵激到了。」


 


「情敵?」


 


李林繪聲繪色地給衛平威和劉小五講述商場發生的事情。


 


周冕沿著陡峭蜿蜒的山路將車飆到山頂。


 


他拉著我一起躺在車蓋上,看頭頂上的璀璨星河,看山下的萬家燈火。


 


我雙手往後撐,閉上眼感受習習的晚風。


 


「周冕,這是你的秘密基地嗎?好漂亮。」


 


周冕雙臂交疊,頭枕著手臂:「嗯,我心情不好或者煩躁的時候就喜歡來這吹吹風。」


 


我偏頭望向周冕:「煩躁?因為裴隱?你怕了?」


 


周冕嘖了一聲:「他還不值得我煩。」


 


他偏頭,目光灼灼地盯著我:「謝以棠,你相信我嗎?相信我會贏嗎?」


 


「當然,我對我自己的能力有絕對的自信,隻要你不給我拖後腿,我們肯定能贏。」


 


「謝以棠,我一直想問,你為什麼會選擇無冕?為什麼會選擇我?」


 


「我眼光獨到,而且你自己也說了,無冕隻是暫時窘迫。」


 


他的丹鳳眼染上笑意:「男人的嘴騙人的鬼,萬一我在給你畫大餅呢?」


 


我抬腿,不輕不重地踹了他一腳:「少在我面前開玩笑尋開心。」


 


周冕嘶的一聲,誇張地捂著自己的小腿,擺出一副碰瓷的架勢。


 


我揚了揚拳頭。


 


周冕安分下來:「女俠,我錯了。」


 


11


 


為了磨合彼此,我和周冕經常參加夜間的小型比賽。


 


與其說是比賽,不如說是賽車愛好者之間的切磋。


 


周冕一出場便引來陣陣歡呼,女生對著他尖叫,男生對著他吹口哨。


 


他和相熟的朋友擊掌撞肩,互相打招呼。


 


金發碧眼的老外上下打量我一圈,面露欣賞:「Beautiful girl。」


 


周冕攬著我的肩,笑得張揚:「My navigator。」


 


老外提出比一局,周冕欣然應允。


 


一場比賽,點燃了現場的氣氛,吆喝聲如潮水。


 


周冕說那老外曾打敗過世界二級方程式的冠軍,問我有沒有信心。


 


我朝周冕挑了挑眉,眉眼間俱是張揚和自信。


 


四目相接。


 


周冕咬了咬下唇,眼裡浸滿笑意。


 


哨聲響起,周冕將油門踩到底。


 


藍色的改裝跑車如同離弦之箭,在跑道上射了出去,快到讓肉眼無法捕捉。


 


環山公路沒有路燈,黑得伸手不見五指。


 


我坐在副駕上,拿著路書冷靜地指揮周冕:


 


「左 3,260。」


 


「右 4,全速。」


 


「直行,減速。」


 


……


 


周冕和老外你追我趕,距離咬得很緊。


 


下一個拐彎路口,我指揮周冕漂移超車。


 


誰知,老外將車飆到路邊堵住周冕的去路,再偏 3 釐米便是萬丈懸崖。


 


周冕半眯眼,骨子裡的血性被徹底激出來,變得異常亢奮。


 


他遵照著以往的賽車習慣,不要命地踩油門。


 


腎上腺激素衝昏了他的頭腦,戰勝了他的理性和冷靜。


 


我瞟了他一眼,低低地罵了句髒話。


 


兩輛車一前一後地壓線。


 


周冕摘下頭盔,咧著嘴,想要擁抱我。


 


我冷著臉躲了過去。


 


12


 


我拉開車門,一言不發地往外走。


 


周冕急急忙忙地追出來。


 


老外攤了攤手,一頭霧水。


 


周冕拉住我的手腕,放低姿態:「謝以棠,我錯了。」


 


我氣極反笑:「你還知道錯?」


 


周冕跟小學生認錯似的,雙手後背,低垂著頭:「對不起,我後半程沒有聽你的指揮。」


 


一股無力感湧上我心頭:「周冕,你還是更願意相信你自己。」


 


他驟然紅了眼,無措地解釋:「不是的。」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你和裴隱挺像的。」


 


裴隱經常罵我理想主義,他說賽車場上沒有絕對的理性和冷靜。


 


前世,我和裴隱各執己見,爭論不休。


 


領航員需要冷靜地面對各種突發狀況,時刻保持頭腦清醒。


 


而飆升的腎上腺激素可以輕易地吞噬掉賽車手的理性,他們享受將一切拋之腦後的快感。


 


周冕的臉埋在昏暗的路燈裡,一半明一半暗,低沉的聲音裡摻著不可言說的慌張:


 


「所以你後悔了嗎?後悔選我做你的賽車手了嗎?」


 


我輕輕地搖頭:「我沒有後悔,也不會輕易後悔。」


 


「周冕,我覺得我們之間還需要多磨合。」


 


周冕走過來:「謝以棠,我們同居吧!」


 


同居?


 


「你不是說我們需要多磨合嗎?同居是很好的磨合方法。」


 


這話聽起來怪怪的,他的模樣看起來也怪怪的。


 


我總覺得他在套路我,但我找不出證據。


 


13


 


我和周冕就這樣稀裡糊塗地開啟了同居生活。


 


白天,我們在公會裡和衛平威、李林、劉小五一起拉練賽車。


 


晚上,我和周冕結伴回家。


 


周冕這人表面上看著桀骜難馴、張揚不羈,實則是個一哄就好的傲嬌小狗。


 


敞開心扉地聊過之後,周冕表示他會給予我更多的信任。


 


「謝以棠,你也多給我一點信任好不好?隻要你坐我副駕駛上,我永遠都不會亂來。」


 


他的目光灼熱得讓我心尖發燙。


 


我抱緊手中的抱枕,輕輕地點頭。


 


那雙深邃多情的眼睛染上細碎的笑意,看起來魅氣又勾人。


 


臉上泛起熱潮,心跳聲亂得不成樣子。


 


我不自在地扔下抱枕:「我先去洗漱了。」


 


溫熱的水帶走身上的髒汙,卻帶不走周冕帶笑的臉。


 


他像是賴在我的腦子裡似的。


 


洗頭洗到一半,燈熄了,周遭一片漆黑。


 


周冕應聲而來:「別怕,小區斷電維修,很快就會恢復供電。」


 


我不想頂著一身黏膩的泡泡出去:「周冕,我對你家的浴室不是很熟悉,現在你來當我的眼睛好不好?」


 


周冕的聲音聽起來賤賤的:「想不到還有我指揮你的一天。」


 


他倚在門上,沉聲說著洗漱用品的方位和熱水器的調試方向。


 


擠壓沐浴露,調試水溫,衝掉身上的泡沫,摸黑用洗面奶洗臉,順暢地往臉上抹護膚品。


 


如果有第三個人在場,他一定會驚嘆。


 


出浴室的時候,我不小心絆到防滑墊,身子往下跌。


 


守在門口的周冕及時伸手接住我。


 


我帶著一身水汽撲到他懷裡。


 


動作幅度太大,身上的浴巾散了。


 


14


 


燈倏地亮起來。


 


我燒紅了臉,急急地伸手捂住搖搖欲墜的浴巾:「周冕,閉上你的眼睛。」


 


周冕乖乖閉上眼,僵硬地站在原地。


 


不斷滑動的喉結透露出他的局促和緊張。


 


我從他懷裡退出來,一路逃回寢室。


 


寢室門合上後,我靠在門板上,身體控制不住地往下滑。


 


心像是落入陷阱的鳥,在籠坎上猛撞。


 


我伸手貼著自己發燙的臉,久久不能平靜。


 


周冕和我帶領衛平威、李林和劉小五參加大大小小的賽車比賽。


 


無冕的名聲越來越大,規模也在逐步擴大。


 


我暫代運營經理,管理無冕。


 


圈內人都說,周冕做得最正確的事情是招了我這個全能領航員。


 


專業能力好,能管賬也能管家。


 


面對別人的恭維,李林一臉驕傲:「周哥和以棠姐是我們公會壓箱底的王牌。」


 


衛平威跟著不正經:「咱周冕福氣好。」


 


劉小五:「小嬌夫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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