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夠了,賀薄之夠了!」我顫抖出聲。
看向周彥,「這是我和他之間的事,抱歉周公子,這麼久我騙了你。」
我沒有夫君,沒有婆家。
卻,確確實實是逃出來的,無依無靠。
賀珺璟氣壓低得可怕,隻說了兩個字:「出去!」
暗衛如同憑空出現,周彥沒有反應過來,人就被帶出了鋪子,大門合上。
賀珺璟打橫將我抱起,動作蠻橫,卻還是小心避開我的肚子。
「醒醒回家。」
已經不是商量。
而是命令。
「大夫人不會想見到我!」
她派殺手,殺了紫玉,要將我和孩子斬草除根。
賀珺璟耐心耗盡,眼神暗得如同淵裂,看進去,便要粉身碎骨。
「阿兄你另娶他人吧,娶誰都好,放過我。」
他磨出點笑意:「放過你,讓你懷著我的孩子,跟那個書生,跟別的男人私奔,連哥哥連家都不要了?
「醒醒你兔兒大的膽子,怎麼敢和我商量這個?嗯?放養你太久,心徹底野了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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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我娘要你死。你也隻能死在賀家,死在我面前!
「我賀薄之養大的東西,死也不會拱手讓人。你的血,你的肉……從你踏入賀家開始,就不再屬於你自己!」
我似乎墜入寒潭,除了發抖還是發抖,冷得牙關都在顫。
所有的恐懼,對他的戒備,在這一刻,統統被喚起。
他缺少七情六欲,隻是個為所欲為的瘋子。
在他眼裡,不在乎生死,沒有倫理綱常。
我對他算什麼?
妹妹……
還是突破心劫,成大道的工具?
我是工具。
孩子也是工具。
隻有我們死在他面前,才能擊碎他心裡最後一點人性,對紅塵的眷戀?
我拔出這些日子,貼身放著,用於防身的短刃。
橫在自己的脖子上,泣不成聲:「賀珺璟放我走!放我走!」
他那雙眼涼薄,近乎覆了雪。
「醒醒這麼大,還以命相逼?
「你真的會……」
他話沒有說話,化為了空茫,和驚恐。
刀刃劃破了脖頸,應該再深一點,才會死。
我手抖得厲害。
這樣沒用,被他看透得一清二楚,我還是怕死……
可是不死,被他帶回去,帶回賀家,也是一屍兩命的結局。
46
情急之下。
賀珺璟用手握住了刀刃,兩個人的血融在一起,滴落滿地。
他眼珠子隱隱泛紅,似要將我咬碎了,吞噬幹淨。
他手背青筋凸顯用力,仿佛感覺不到疼痛,握著刀刃,硬生生從我掌心裡抽出了匕首。
「醒醒給我。」他嗓音是顫的,緊的,恨的,痛的……
手一松,匕首跌落在地上,在血泊裡搖晃。
我魂不守舍。
我沒有死,接下來就該被他帶回去,囚禁著,比死更難受。
機會隻有一次。
不是我和孩子死,就是他死!
我和賀珺璟何時到了這不死不休的一步?
哭著笑著,我拔出發簪,在他沒有防備時,刺入他的心口。
「阿兄,我們不糾纏了好不好?
「我好痛,也好累……」
他身上月牙白的襕袍,先是暈開一小塊血跡,慢慢在簪子的底端擴大。
「放我走吧!」我握著簪子的手沒有松開。
賀珺璟也沒放開我,我們倆僵持著,用命做賭,逼著對方認輸。
「解氣了嗎?
「殺了哥哥,就不恨賀家了?」他眼睛猩紅地看進我心底深處。
這麼多年,我沒恨過賀家嗎?
如果我爹沒死,我也不用寄人籬下。失恃失怙。
賀家給我的恩情,也是枷鎖。
情緒太過激動,肚子驟然痛了起來。
我臉色發白,慢慢松開了手。
賀珺璟支撐著半跪下身體,摟著我後背,護著我不摔倒。
「潛龍衛!」他叫人。
眉目深深,一口血從他牙關間溢了出來。
……
我從昏迷中醒來,身邊是陌生的女子,她熬好了安胎藥,送到我唇邊。
「夫人您動了胎氣……」
「不用喂我,我自己喝。」接過她手中的藥,我一飲而盡。
「你叫什麼名字?」
她道:「我叫紫鳶,也是潛龍衛中的一員。」
賀珺璟不在這?
「他呢?」我遲疑緩緩地問。
他竟沒有趁著我暈過去,強行將我帶回賀家。
紫鳶聲音沒有起伏開口:「賀相在外面養傷。」
「他死了嗎?」
紫鳶看了我一眼,不起波瀾:「沒有,夫人的簪子沒有刺破賀相的心脈,不過賀相本就心境破碎,受著反噬。這一次能不能熬過去,還是未知數。」
我愣神好一會兒,才問:「你說什麼?」
紫鳶仍是面無表情:「賀相修習《聖人道》,必須清心寡欲,掙脫世俗牽絆,摒棄七情六欲……但夫人嫁人那天,賀相的心境破了,吐血不止。
「從那天開始,賀相身體受到反噬,已大不如前,時常嘔血。這一次夫人以死相逼,相爺的心劫徹底沒有勘破,修行全部毀於一旦,能不能挺過去,是個未知數。」
我重新躺了回去。
透過槅窗,去看浸藍色的天光。
「這是他自己選的。」
紫鳶沒有說話,畢恭畢敬站著。
但半晌之後,她還是說:「相爺本打算將夫人安置在離京城不遠的莊子,路上突然出現了狀況。
「羌族人為了報仇,跟蹤了夫人的馬車。相爺得知消息後,沒有撐到下朝,調用賀家所有明線暗線,尋找夫人的下落……那些追殺夫人的羌族人,被賀相親自梟首。」
我手指一片冰涼。
竟和大夫人沒有關系。
大夫人沒有想除掉我和孩子!我誤會了……
47
一月之後,我到了即將臨盆之際。
賀珺璟來看我。
他騎在馬背上,我站在樓上,兩個人相看無言。
蓮青色的發帶拂過他的臉,這張清雋的容顏,寡淡清冷,似乎傷沒有完全養好,有疲憊的倦色。
像塊透著青色的玉翡。
溫潤又寒涼。
看了我一眼之後,賀珺璟收回了目光。領著兵馬無聲離開。
紫鳶開口:「夫人,賀相走了。」
他不強求了。
他放手了。
這不是我想要的嗎?
為什麼心這麼空蕩,透著風,像是什麼有東西跟著他離開,不再屬於我。
紫鳶留下來陪著我,她廚藝精湛,又頗通藥理,變著花樣給我煮湯做菜。
我繼續開著胭脂水粉鋪,打發時間。
陳家是江南清州知府,府中設宴,知府夫人要胭脂水粉,指定要我送上門。
紫鳶不放心,把我送到了陳府門口,守在那兒。
「我隻是送胭脂水粉,出不了事,很快出來。」
提著籃子,我隨下人的引導,把胭脂水粉送給了知府夫人挑選。
她瞧見我的肚子,像是吃了一驚:「你姓姜,姜娘子是嗎?你夫君是哪方人士,讓你這麼辛苦,快要臨盆了,還出來做生意?」
冷不丁,聽到別人問起賀珺璟。
我壓下舌根的苦澀,笑得很淺:「是我自願的。」
知府夫人憐惜我肚子這麼大了,還要到處跑,命人把我送到府邸門口。
陳家大門打開,我和今日來參宴的賓客打了個照面。
在這些人裡面,我看見了衛曇。
他出京外放,在清州旁的鶴州,做了刺史。
雲雁的官服穿在他身上,一如既往地修挺,清雋。
新官上任,他來陳家做客。
我手中的籃子跌落了。
衛曇的目光也停留在我身上。
他目光帶著涼意,深邃復雜。
我行了行禮:「衛大人……」
衛曇扶住我,語氣森然,急切問:「你這麼大肚子,賀珺璟呢?
「他奪我的妻,玩膩了,又把你扔在這?這離京城多遠,他放心得下?」
我掙脫開衛曇的手:「是我想留在這,這裡自由。」
衛曇官袍下的手指捏緊:「他給你三書六聘沒有?」
我沒有回答。
衛曇眼神駭人:「他不顧人倫,把妹妹變為自己的女人,奪我妻室,又不給你名分!
「姜醒,他值得嗎?」
我輕聲道:「衛大人,這是我和他的事。」
在我與衛曇擦肩時,他輕輕按住我肩膀:「我送你回去。」
守在外面的紫鳶看見,我和衛曇一起出來,眼神凌厲起來。
我向她解釋:「這是衛大人,我的前夫。
「我之前嫁過人,嫁的便是他。」
沒什麼好隱瞞的。
賀珺璟將我嫁了人,又將我奪回他的身邊。
衛曇陪我走了一路,他寡言。
我懷了別人的孩子,和他也無話可說。
走到胭脂水粉鋪的門口,衛曇停下腳步。
「衛大人,送到這就可以了。」
「醒醒……」他喉結一滾,垂下眼簾,「我們夫妻一場,我們都犯過錯。
「如果你願意回頭……
「我還等你。」
我手落在肚子上,衛曇像是誤會了什麼。
「我娘不知道我們沒有同房,這個孩子,她隻會以為是我的。」他為人清正,雖然不懂得變通,但說出的話,一定會做到。
我垂著眸子,無法去看他:「謝過大人,但我配不上大人。」
衛曇像是被刺痛,聲音哽塞:「醒醒,別這麼說……我知道你寄養在賀家,很多事身不由己。
「不用這麼快拒絕,你慢慢想,我慢慢等你答案。」
48
沒等到我臨盆。
羌族人大肆南上,圍困了江南一大片失地。
他們以江南百姓的性命,逼著朝廷和他們談和,講條件。
清州城中人人自危。
藥材,食物都遭到了哄搶。
我的鋪子也不得已關了。
這幾日,肚子時不時隱痛,就怕快要生了。
紫鳶擔憂道:「這樣下去不行,得想辦法把夫人送離這裡。」
城中亂作一團,聽聞明日羌族的人就會攻城。
我提了神,讓紫鳶拿來紙和筆,寫了書信。
江南以外被羌族包圍,消息傳遞不出去。
江南幾個州之間還沒有被攻破。
我能求的隻有衛曇。
求他看在昔日情分上,用兵護送我,免於死在外族人的刀刃下。
信寄出去,我日夜煎熬,心中不安。
衛曇公正無私,眼下正是兵馬急於防守之際,他未必能抽調人來保護我。
隻能試一試,剩下的看天命。
紫鳶安慰我:「夫人不急,賀相一定在趕來圍剿的路上,賀相過來,羌族人就會退兵。」
在很多人眼裡,年輕有為,身居高位的賀珺璟,似乎無所不能。
我也相信賀珺璟的能力。
又怕自己等不到和他相見了。
很快我收到了回信,字跡力透紙背,隻有四個字:【少安毋躁。】
我的心一下子就定了下來。
傍晚,一道人影立在院門口的斜陽下。
昏黃的落日,映在他素色的衣袍上,烏發僅用檀木簪子绾住,廣袖長袍,猶如臨江仙人。
我走近,幾分歡喜地喚了一聲:「衛大人……」
直到聞到他身上,熟悉疏冷的墨香。
我笑意陡然頓住,呼吸屏住。
颀秀高挺的身姿慢慢轉過。
一雙黑沉沉的眼睛望著我,滿身氣息壓重:「醒醒,就這麼想念你的衛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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