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房的門緊閉,沉穩的談話聲從裡面傳來。
「薄之又三年了,你勘破聖人道了嗎?
「不生貪念,無情無愛,可做聖人。你天生缺少七情六欲,所以我才將《聖人道》傳授給你。
「最後一關最難過,紅塵情愛,美人枯骨……」
書房之中,似在對弈。
我聽見棋子落在棋盤上,擲地有聲。
虛明大師道:「我見你失了元陽,氣息不如以前精純清冽了,看來是找到了女子,幫你破除最後一道心劫。」
許久,沒有落子聲,賀珺璟清冷的嗓音,淡淡地應了一聲。
「是她自薦枕席,我不過順水推舟。
「這道關卡破了,她也沒什麼用了。」
虛明大師聲音無悲無喜,似看慣了紅塵糾纏:「得大道,必有犧牲,你不為紅塵女眷所累,我當初也沒看走眼。
「你必須傷透那個女子才行,斬斷因果。」
賀珺璟沒有回答。
棋子聲再次落下,一顆接著一顆,無情、利落。
我站在門外,靈臺之中一片空白,眼前一陣陣發黑。
控制不住顫抖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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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那壺滾燙的茶水,緊緊貼在懷裡。
感覺不到燙,感覺不到痛……也感覺不到自己還活著。
他是我名義上的義兄,卻七情六欲寡淡。
所以他不在乎娶誰,睡在他身邊的女人是誰。
是我自己送上門,幫他勘破《聖人道》最後一重心境。
他對我,從頭到尾,沒有過感情,全是利用!
原來,六年的感情。
他沒有把我當成妹妹,也沒有當成情人,隻是——可堪利用,送上來的工具。
像是吞入了一把鋼針。
在血液中遊走,細細密密,無處不在地扎痛。
沒有一個地方完好,沒有一處不疼。
心被活生生剜開,供別人窺探利用,再送回我的胸口,縫上歪歪扭扭的疤痕。
我頭重腳輕,臉色慘白走了回去。
我不知道大夫人是不是發現了什麼。
也不知,是不是她故意讓我過去,聽見這些話。
她什麼都不用明說,就讓我徹徹底底死心,再也無法待在賀家了。
荒唐的情,迷離的夢。
該醒了。
那壺茶,我原封不動放回了廚房。
指尖力道失控,差點將茶壺摔碎。
23
入夜,我關緊房門,空蕩蕩的眼盯著床簾上的花紋。
花葉糾纏相繞,無止無休。
床邊一重,多了一個人。
黑暗中看不到彼此臉上的表情,隻聽見他的聲音溫涼,泛著很少見的溫情。
「醒醒,我聽下人說你燙傷了,傷在哪裡?」
眼尾湿漉,我卻笑著:「阿兄真想看嗎?」
茶壺燙出的水泡,正在心口上。
聽見他親口說出那些話,我的心如同死了,凍僵在寒池裡,無時無刻不在凌遲戰慄。
黑暗之中,沒有燈光。
他的呼吸靠近,再近分毫,便能碰上我的唇。
指腹的繭粗糙,沾了冰涼的藥膏,按在水泡上。
一冷一熱兩種刺激,我禁不住咬住嘴唇。
他沒有想做什麼,隻是半夜過來關心我,給我上藥。
我拉住了他的衣袖,順著寬大的袖口,和他肌膚相貼……
「阿兄,膩了嗎?」
他沉默,高挑的身影在黑暗中極具壓迫性,居高臨下凝望我每一處。
守夜的丫鬟就在外面。
危險四伏。
這是我最清醒的一次沉淪。
伏在他的鎖骨間,不輕不重咬著他的喉骨。
如果用勁一些,是不是就能讓他死在我的榻上,死在這個荒唐的夜裡。
我看他清冷的鳳眸中,清醒自持一點點消弭。
吻著他的唇,絞著他,問:「阿兄,睡了這麼久,最後一重關還沒有突破嗎?」
落在我枕邊的手指,倏然按緊。
他聲音淡而啞:「醒醒知道了……」
沒有愧疚。
我紅著眼眶看他,胸口不停起伏:「如果我沒有聽到,阿兄打算瞞我多久?
「一輩子不讓我嫁人,做你勘破情愛的工具!
「我以為你把我當當作妹妹,至少當成是個人……
「賀珺璟!」我咬在他心口上,牙齒嵌進去,滿嘴的血味,「你禽獸不如!」
「發泄夠了嗎?」他抬起我下巴,品嘗我唇間他的血味。
我後退一步,他靠近一點。
無處可退。
松煙墨冷肅的氣息無處不在。
似乎隨著兩個人的親密,沁入血骨。
夜色深處,他是天生無情的掠食者。
我欠賀家六年的養育之恩,欠了他們施舍給我的錦衣玉食。
也欠了他,欠他給我妹妹的身份,能讓我在京城貴女中出入,受人羨慕。
從一開始,就不是對等的關系。
我發泄地打在他身上,被賀珺璟按住手腕。
掙脫不了他的控制,我倒在他的懷裡,用發絲蹭他。
「我們斷了。
「阿兄,我真的想嫁人了。
「求你看在我們這份情上,幫我挑個好人家。
「我不想被人嘲笑,不幹淨。」
他幫我擦淚的動作,力道加重。
指腹揉過眼角,很疼。
賀珺璟平復著氣息,化不開的夜色裡,他的眼底比夜還要深。
半晌,他幽涼地道:「好,我幫你找。」
24
我原以為要等很久。
沒過幾日,賀珺璟找到我,給自己倒了一杯茶。
也給我沏了一盞。
隔著嫋嫋霧氣,他指尖敲在石桌上,丟了一份戶籍詳錄給我。
「衛曇,我在國子監時的同窗,現任御史臺大夫,為人清肅剛正,不從流俗。
「最重要的。」賀珺璟唇角浮起譏诮,「他不在意女子貞潔與否,不迂腐。
「故而,不會在意你非完璧之身。」
我緊張道:「衛公子這樣出色,為何還沒有娶妻?」
賀珺璟搖蓋,飲茶:「無他,家貧而已。雖有官位在身,卻不貪油水,御史臺又是個清水衙門,他不會說話,硬骨頭一塊,不懂結黨營私。京城中的世家大多不願和他結親。」
說起衛曇,賀珺璟臉上一絲笑也沒有。
「醒醒滿意嗎?」他唇角弧度連同眼底溫度,都是冷的。
我點點頭。
賀珺璟起了身,不想多留:「明天安排你們見上一面,別再怪我這個做兄長的對你不上心。」
大夫人得知,賀珺璟幫我安排好了親事。
她擔心還像之前那樣不靠譜。
讓我坐下,問了好一會兒。
聽說是賀珺璟的同窗,又在朝中任職,人很清正。
大夫人臉上的笑藏不住:「他這個做哥哥的,終於有用了一回。知道幫妹妹找個好依靠,一直把你留在身邊,才是害了你!」
我點點頭。
大夫人讓人拿來月華錦的緞子,又特地挑了些貴重的首飾給我。
「醒醒年輕,隨意裝扮一下,就將全城貴女比下去了!」
我害羞地笑了笑。
心裡很明白,大夫人迫不及待要嫁我出去。
這段時間,賀珺璟也在相看,陪不同的貴女坐一坐。
貴女見到他,愛慕又不敢喘氣。
大夫人左挑右看,總覺得哪家的貴女,配她兒子都差一點。
好在我這邊定下了,她也不著急。
第二天,衛曇就來了賀家。
他站在石橋上喂魚。
緋紅的官服沒換下,襯得背影清竹一樣挺拔。
我走到他面前。
他愣了一下,規矩不過地向我行禮:「賀小姐。」
這張臉眉深目淺,輪廓清朗,他身上郎朗坦然氣質,是賀珺璟這樣矜貴的世家子沒有的。
比我想得要好太多。
一點也不難看。
清眉朗目,一身正氣,看多了反而會移不開眼睛。
我不想再拖延下去,盲婚啞嫁,挑別人。
我寧願挑他。
索性開門見山問他:「衛公子,我見你面善,覺得投緣,願意嫁你。你願意娶嗎?」
25
他面容白皙。
耳根的薄紅特別明顯。
他拱了手:「我的家境情況,賀小姐了解嗎?賀小姐跟了我,恐怕會受苦。」
他很誠實。
賀家是世家之首,大夫人進宮,皇上都得作陪,除了嫁入皇宮,我也挑不到更好的人家了。
隻要嫁出去就好。
遠離了賀珺璟,不用擔心哪天禁忌關系被戳穿,掃地出門。
我笑容很淺:「我不在意的。」
不說大夫人給我的嫁妝,還有賀珺璟給我的莊子,他給我的補償隻會多,不會少。
「能帶我去你的住處看看嗎?」
衛曇撞向我目光,清凌凌的,仿若藏了星子。
「我的住所狹小簡陋,會汙了賀小姐眼睛。」
我拉住他衣袖,像對賀珺璟那樣,對著他撒嬌。
「我們以後成婚,夫妻一體,你總要帶我見的。」
他倏地偏過臉,不敢看我。
也沒抽開被我握著的衣袖,低低道了一聲:「好。」
衛曇騎馬來的。
我派人通知了大夫人,她欣然允我出府,隻要天黑後,衛曇早點送我回來。
出了賀家大門,我坐上衛曇的馬。
他把我護在前面,沒有任何肢體接觸,掌握著分寸,清正恪守。
衛曇的馬,和賀珺璟的轎輦,交錯而過。
坐在轎輦裡的人挑開簾子。
眸光落在我和衛晟身上。
辨不出陰晴。
走出好遠,那道視線還像是落在我背上。
衛曇住在單門單院,院子不大,卻很幹淨。
我指著門旁邊那塊空地。
笑著對他說:「那裡可以牽個葡萄架,架子下面還可以做個秋千。」
衛曇淡淡笑了起來,他們在朝中為官的人,都很少笑。
這一刻,才發現他唇角有個不明顯的酒窩。
「賀小姐,不嫌我院子太小太舊嗎?」
「不嫌的,兩個人用不著住太大,低頭不見抬頭見,隻要轉身都能碰面,剛剛好。」
他耳朵又蔓上緋色。
垂了眸子,又清又亮地看我:「那我就去提親了,等賀小姐過來種葡萄。」
26
回到賀家,天色剛剛暗。
他先下馬,隔著衣袖握著我的手臂,扶我下馬。
禮儀教養,都顯風度。
賀家長廊的盡頭,赫然站著一個人。
玄色的袍子,似與夜色融合。
「阿兄……」我停下腳步,垂下眸子叫他。
賀珺璟抬了抬眼皮,沒有表情的臉,更顯得清冷莫測。
「去了衛曇的家?」
他看見了,又問一遍。
「對他滿意嗎?」
我這個寄居在賀家的假小姐,委實沒什麼可挑剔的。
於是,點點頭。
賀珺璟的眼底,像是陰沉的海有了波瀾。
他走近,影子完全將我籠罩。
還有他身上強勢疏冷的氣息。
「抬頭!」他命令。
我慢慢抬頭,對上他分辨不出情緒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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