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2章

我掏出手機:「我叫一個開鎖師傅。」


「不用麻煩的。」


謝清時坐在門口的臺階上。


「太晚了,我今晚在這裡睡一宿就好。」


「那怎麼行,天氣這麼涼,而且你手還受傷了。」


怎麼能讓他露宿街頭呢?


「沒關系的。小時候我經常被關在門外一宿。」


他聲音裡彌漫著苦澀,又故作輕松:「我都習慣了。」


謝清時是他父母的第一個孩子。


年輕的夫妻第一次為人父母,根本不知道如何管教。


懲罰就成了唯一的手段。


後來謝承遲出生。


他們終於意識到教育方式的不妥。


被彌補的卻不是謝清時。


從此,謝承遲被溺愛著長大。


我也跟著謝清時的敘述難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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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清時,你今天睡我那兒吧。」


「會不會不太方便?」


「方便,很方便。」


我沒有和謝清時多廢話。


把他塞進了副駕駛。


月色朦朧,掩住了某人眼底得逞的笑。


(9)


我收拾出來次臥讓謝清時休息。


「衛生間和浴室在左手邊。洗漱用品和浴巾在第一層櫃子裡。有什麼問題直接叫我就好。」


「嗯。」


安排妥當一切,我才放心回了自己臥室。


打算繼續剛剛沒玩完的那局遊戲。


結果剛上線,就收到了遊戲內的私信。


「為什麼拉黑我?」


是謝承遲的賬號。


忘了還有遊戲賬號這個漏網之魚。


我沒有費時間解釋。


同樣拉黑。


世界都清淨了。


剛打完一輪遊戲,準備收拾收拾休息了。


手機接到一個陌生的來電。


我按了接聽:


「您好,我不買房不投資不需要保健品,五百萬的大額支出是買大象了。」


輸出完一段,我打算掛斷。


卻聽見那頭傳來熟悉的聲音。


「昭昭,是我。」


謝承遲聲音帶著些許疲倦。


「謝承遲,你有事?」


又被白月光拋棄,來我這兒找慰藉?


門外傳來響動。


我聽見謝承遲說道


:「你看見我朋友圈發的煙花了嗎?」


「你朋友圈發什麼,和我無關。」


「昭昭,你能先別掛電話嗎?我有話想和你說。」


他說完,房門被打開。


渾身淋得湿漉漉的謝清時一臉懊惱。


「昭昭,我不太會用你家的熱水器。你能教我一下嗎?」


謝清時的聲音透過聽筒被謝承遲聽到。


他急了:


「你那邊為什麼會有男人的聲音?這麼晚了,為什麼會有男人在你家?於明昭……」


太吵了。


我直接按了掛斷。


順便把這個手機號也拉黑了。


(10)


「走吧,我教你。」


謝清時瞥了一眼熄屏的手機。


「是承遲給你打來的電話?」


「嗯。」


「那我是不是打擾你們了?其實我自己一個人也可以的。你要不要去關心一下承遲?他剛失戀,正是難過的時候。」


果然是又被白月光拋棄了。


我搖頭:「不用理他。謝清時,你別忘了你才是我男朋友。」


謝清時笑笑:「對,我是你男朋友。」


教會謝清時用熱水器後,我重新返回房間。


不一會兒,又聽到謝清時喊我名字。


我出去時,隻看到穿了一條褲衩的謝清時。


他身上的水漬還沒擦幹,水珠順著頭發滑下來。


滑過胸肌腹肌,滑到某個不可言說的地界。


我咽了咽口水。


讓自己冷靜下來,不那麼像個變態。


「怎麼了?」


「手受傷,剛剛又沾了水,好像不太方便穿衣服。」


謝清時喉結滾了滾:「昭昭,你能幫我一下嗎?」


這個平靜的模樣,像是在和我說,晚飯吃什麼。


太曖昧了。


見我愣住,謝清時又說


:「不方便也沒關系的。」


讓我難以拒絕。


(11)


我拿出新的睡衣,小心翼翼幫謝清時穿上。


生怕碰到點不該碰的。


謝清時倒是配合。


隻是看著身上的男士睡衣。


微微蹙眉:「這個睡衣是承遲的嗎?他知道了會不會生氣?」


「不是的。是上次買睡衣,商家發錯了款式。後來又重新給我寄了一套女士的,這個說不用退回了,讓我自行處置,我就留下了。」


聽到我的解釋。


謝清時明顯松了一口氣。


這套男士睡衣竟然意外地合身。


我幫謝清時系上扣子,不小心觸碰到他的胸肌。


耳朵尖瞬間紅了。


慌亂收回手。


謝清時調侃:「昭昭是在害羞嗎?」


「我,我沒有。」


我聽到謝清時的笑聲。


他嘲笑我。


我抬頭,幽怨地望了他一眼。


「不許笑我。」


「好好好。」


(12)


手忙腳亂折騰一番,終於穿好衣服。


謝清時卻攬住我的腰,不讓我走。


兩個人拉扯間,謝清時和我一起倒在地上。


他第一時間關心我


:「有沒有摔到哪兒?」


「沒,沒事。」


兩個人身體相貼。


某處實在令人無法忽視。


真絲的睡衣更帶著股欲蓋彌彰的味道。


「可是你的臉好紅。是不是哪裡不舒服?」


「我沒有不舒服。謝清時,有點膈。你起來好不好?」


說完,我羞愧地閉上了眼。


沒臉見人了。


謝清時反應了一會兒,才意識到我在說什麼。


臉也紅了。


隻是他依舊禁錮著我。


在我睜眼查看情況時,落下一吻。


這一吻纏綿悱惻,謝清時溫柔又霸道,一點點掠奪了我呼吸的空間。


讓我不知不覺沉迷其中,欲罷不能。


一吻結束,謝清時松開我。


「晚安,我的女朋友。」


我逃回房間,心髒依舊跳得厲害。


(13)


醒來時,已經早上十點。


謝清時早就走了。


他留了一張字條。


「幫你熬了一點粥。在鍋裡保溫,記得喝。胃病更不能不吃早飯。」


心底漾起無邊的暖意。


我一邊喝粥一邊給謝清時發消息。


「早安,男朋友。粥很好喝。」


他秒回:「男朋友收到。」


「不忙嗎?」


我今天請假。


但這個點,公司正忙。


謝清時回復:「在開會摸魚。」


「原來老板開會的時候也摸魚哦。」


「一直在等最重要的人的消息,不舍得放下手機。」


「等到了嗎?」


「正在和她聊天。」


我才反應過來。


謝清時說我是最重要的人。


「謝清時,你有點會撩。老實交代,是不是對每一任女朋友都說過這種話?」


連我都沒意識到,問出的話帶著酸意。


我對謝清時的感情史一無所知。


「你是我的初戀。如果撒謊,謝氏明天破產。」


看到這條消息,我震驚於謝清時快三十了,單身這麼多年。


(14)


我請了三天假,準備好好規劃我之後的道路。


當初進謝氏就是為了謝承遲。


現在也沒必要再留下了。


我曾經的夢想是開一家畫廊。


我很喜歡畫畫。


喜歡到我爹逼我做過很多我不喜歡的事,也沒能阻止我學畫畫。


他罵過我不務正業,不好好學習,掰折我的畫架,燒了我的畫。


都隻會讓我越挫越勇。


他也不再管了。


後來卻因為謝承遲的一句


:「蘇蘇需要這次的比賽第一名,才能保送她心儀的學校。昭昭,你能放棄比賽嗎?你什麼都不缺了。」


放下了畫筆。


羅蘇蘇順利獲得了那次書畫比賽的第一名,保送美術學院,卻離謝承遲而去。


謝承遲悲傷地說:「再也不要喜歡學畫畫的女生了。」


我就再也沒有拿起過畫筆。


我一邊從家裡倉庫找出落了灰的畫具,一邊罵自己以前腦子進水了。


竟然為了討男人歡心,放棄自己的前程。


(15)


畫筆再次落入我手中,熟悉又陌生。


卻格外令人安心。


我糾結該畫什麼。


思來想去,畫了一幅美人魚。


是閨蜜一直想讓我幫她畫的頭像。


可我那時怕謝承遲知道我又畫畫會不開心,沒有答應。


畫好後,我拍照給閨蜜發過去。


那頭秒回:「神跡啊。小弟膜拜膜拜你。」


「都生疏了。」


「才不會,我家昭昭可是出了名的美術天才。」


「你竟然一點都不意外,我又重新畫畫了?」


「不意外啊。就像這幅畫中的美人魚。她會穿過黑暗,走向光明。雖然過程崎嶇,但她隻是暫時迷茫,從來不會放棄追尋自己。我家昭昭就是最棒的。」


我鼻頭一酸,落下一滴淚水。


剛好落在沒幹的畫上。


像是海面初升的太陽。


美人魚終於追尋了光亮。


我也一樣。


(16)


我去公司辦離職手續,交接工作。


一雙修長的手突然敲了敲我的辦公桌。


我順著手望過去。


看到的是謝清時那張臉。


「跟我過來一下。」


「好。」


進了辦公室,謝清時問我:


「為什麼想要辭職?」


「其實我並不太喜歡現在的工作和行業。我想重新畫畫,開一家畫廊。」


一股腦說完這些。


我等待審判。


謝清時這麼循規蹈矩一個人,估計也會覺得畫畫不務正業。


謝清時會因此不喜歡我。


這個想法充斥我的腦海,我克制不住悲傷。


可是謝清時俯身湊近。


「畫廊開業時,我會不會很榮幸地被大畫家邀請參觀?」


他眼裡亮晶晶的,還帶著幾分期待。


我遲疑了一秒,回答:「會的。」


「謝清時,你不會覺得我畫畫不務正業嗎?」


「不會,這是你的喜好。」


「我還以為你會不喜歡我去畫畫。」


他們這些商人好像都更願意找一個賢良淑德的妻子。


要顧家要犧牲自我成全他們的事業。


謝清時問道:「如果我說我不喜歡你畫畫,你就要放棄嗎?」


聞言,我心涼了半截。


果然,男人的想法都是一樣的。


我支吾著,不知道如何回答。


謝清時先一步說道


:「不管我喜不喜歡,你都不要放棄。昭昭。我希望你做的每一個決定都忠誠於你自己,而不是為了討好或者迎合別人的喜好。」


我感動得一塌糊塗。


沒控制住淚水。


撲進了謝清時懷裡。


「可是謝清時,我要畫畫,收集素材可能會滿世界跑。」


就不能總待在他身邊了。


甚至可能聚少離多。


謝清時擦掉我的淚水,語氣雀躍


:「那我可真幸運,有一個看遍世界的老婆。」


(17)


畫廊籌備初期還算順利。


除了我爹知道我從謝氏離職後,又鬧了一通。


說我翅膀硬了,不服管教。


我收拾好家裡我的東西,離開。


「我是個成年人了,有自己的自由。」


「你是我養大的孩子,就應該聽我的。你是不是又惹承遲不開心了?說了讓你……」


「爸!」


我強硬制止了他的話術


:「我和謝承遲絕對不可能了。」


「你敢!我要和你斷絕父女關系。」


又用這招。


他知道我媽去世後,他是我在世上唯一的親人了。


所以總是用斷絕關系做威脅。


以前,我總是讓步。


可這次我平靜地說道:「隨你。」


我爹氣得要揍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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