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敢歇斯底裡,不敢打,不敢砸。
就連哭都得憋著。
直到再也憋不住。
可這引發的連鎖反應是我「哇」地吐了出來。
我抱著馬桶,跪在地上。
那是一種五髒六腑都移位了的痛苦。
沈屹拼命地拍打著門。
他求我開門,求我出來。
他大吼,讓我不要拿自己和孩子開玩笑。
我狼狽地捂著自己的肚子。
我多想體面地結束這一切啊。
可早在沈屹開始遊移時,我的尊嚴就被踩在了地上。
我的父母被沈屹請了過來。
我是在聽到媽媽的聲音後才開的門。
一向溫和帶笑的爸爸第一次冷了臉。
「我好好的姑娘就是讓你這麼糟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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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帶著我離開。
沈屹攔不住。
爸爸問我:「你是怎麼打算的?」
我啞著聲音說:「我要離婚。」
爸爸沉默良久:「那就離!」
這一夜是媽媽陪我睡的。
她摟著我,輕輕地拍著我的背,卻一句多餘的話都沒問。
父母沉默的慰藉讓我冷靜了下來。
第二天一早沈屹就上門了。
他買了早餐,強笑著跟我父母打招呼。
他們頷了頷首就出門了。
把空間留給了我們。
沈屹端著我愛吃的餛飩,討好地看著我。
「栩栩,吃一點吧!」
我木著臉。
「沈屹,我們談談!」
他端著早餐盒良久,最後點點頭。
「好!」
7
從何聊起呢?
我對沈屹說:「我給過你機會的,我也想過當作沒發生!」
沈屹怔了下,有些不解地看著我。
我諷刺一笑。
「那一日許願問你,如果你先遇到的是她,你會不會娶她。因為這一句話你焦躁、暴怒、徹夜未眠。當你在陽臺抽了一夜煙的時候,我偷看了你的手機。」
我一直覺得,翻看伴侶的手機不是一個好的行為。
當你開始這樣做的時候,隔閡就已經產生。
如果兩個人之間連信任都沒了,又為什麼還要在一起。
可就是這樣想法的我,最終還是走到了這一步。
我的話讓沈屹僵住了。
他的身體微微後傾。
那是一種下意識想要逃跑的姿態。
他握緊拳頭深吸了一口氣。
「可我沒有回她。」
我擦掉眼角無意識噙出的淚水。
「是啊,你沒有回,卻比回了還讓我難過!」
沉默的窒息感再一次彌漫。
沈屹幾次張口欲言。
最後他說:「如果你看過那些,你應該明白的,我和她在此之前沒有任何逾矩,我隻把她當朋友。前天晚上,是,我們喝多了,有些昏了頭,可也止步於此,沒有再進。栩栩,我真的沒有背叛你!」
我沒有看沈屹,隻長長地吐出一口濁氣。
「四月三日,我預約做四維彩超的日子,我們可以第一次看到寶寶大概長什麼樣。我特別期待,但你說你沒有時間,因為有個重要的會議。可實際上是你約好了許願去爬山!
「你每天都會在樓下訂兩束滿天星。一束早上帶走,給她。一束晚上帶回來,給我。隻有二月十四日那天不同,你帶走的是玫瑰,十九朵玫瑰。
「你們那棟大樓的專用電梯是需要內部卡的,許願抱怨說等電梯要好久,你就給了她一張。
「你說你肩膀疼,她就專門去醫院給你配了膏藥。那段時間你身上總是有藥味,我問你,你說是你自己買的。
「你生日那天,在我睡著後,在凌晨,你下了樓,許願送了你一個袖扣。她問你,她是不是第一個祝你生日快樂的,你說是。
「你們的默契是:她說【走?】,你說【走!】。她說一個頂樓,你回復一個 1。她說困了,你說馬上到。
「你換車那天是帶她去試駕的,她說有人誤以為你們是情侶,你發了個尷尬的表情,然後是滿屏的哈哈哈。
「你每天下班回來的路上都會和她語言聊天,二十七分鍾,正常語速你們可以說兩到三千字。除了熱戀的時候,我們有多久一天沒有說過這麼多話了?」
和許願聊天的沈屹是讓我陌生的。
不,也不應該說陌生。
大學時候的沈屹就是那樣。
開朗、話多,甚至還帶著點小幼稚。
隻是當對面的人不再是我。
那種仿佛螞蟻啃噬皮膚的難受感幾乎將我吞沒。
沈屹的頭越垂越低。
他毫無底氣地說:「我隻是把她當朋友,我隻是有時候太累了,和她聊聊天。我們隻是在聊天。栩栩,你要怎麼樣才肯信我?」
深深的無力感拉著我往下墜。
「沈屹,你知道我有多希望你已經出軌了嗎?你們的親近你們的默契,就像一柄懸在我頭上的铡刀,我不知道它什麼時候會落下,我隻能提心吊膽地等著。我想過當作沒看見,我也猶豫過是否要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我是真的猶豫過。
我懷孕了。
我們的孩子馬上就要出生。
他們沒有真的發生什麼。
我是該清醒地直面還是該含糊地帶過?
可其實,當我關掉手機躺下去,當作什麼都沒有發生的時候,就表明了我的態度。
「我以為我可以做到,可自從我發現了那些,我就不再信任你。你隻要離開我的視線,我就懷疑你和她在一起。你們在說什麼,你們會做什麼。那些猜疑每分每秒地啃噬我。我快被逼瘋了!沈屹,我要被你逼瘋了!」
我無助地哭著吼著。
那是我最痛苦的一個半月。
我幾乎覺得自己已經瘋了。
直到沈屹答應陪許願一夜。
她說:【這樣也許我就能放下了!沈屹,你心疼心疼我吧!】
沈屹回復:【好!】
那一刻,铡刀終於落下。
我向死而生。
「沈屹,我們離婚吧!」
8
沈屹不同意。
他說他可以做任何妥協,除了離婚。
他開始每天往我父母這邊跑。
不讓他進,他就坐在車裡,一坐就是一天。
他累我也累。
直到想要離婚我才發現,原來離婚那麼難。
在有一方不同意的情況下,隻能提起訴訟,從訴訟到開庭,起碼一個月。如果不是重大過錯,一審不會判離。那麼就隻能再等半年,再次起訴。
第二次就能判嗎?
應該,也許,大概!
可現在,我快生了。
我等不了一個月。
我隻能熬。
這讓我焦慮、失眠、沒有食欲,甚至開始暴怒。
在我又一次歇斯底裡地把沈屹送上門的東西扔出去時,溫熱的粥澆了他滿身。
沈屹氣得發抖。
「你到底還要我怎麼樣?我已經跟你認錯、道歉,並發誓不會再有下一次,為什麼你還要不依不饒?我就真的那麼不可饒恕嗎?我們這麼多年的感情,你就連一次機會都不能給我嗎?林知栩,算我求你了,我們不鬧了行嗎?」
我的耳旁嗡嗡作響。
我扶著門的手已經失了力道開始往下滑。
「沈屹,我也求你了,別再惡心我了!」
這是我昏倒前對沈屹說的最後一句話。
聽我媽說我大出血了。
直接上了手術臺。
剖宮產。
險象環生。
但最後母女平安。
沈屹的母親從國外趕了回來。
他媽拉著我的手,滿臉心疼:「辛苦你了。你這孩子也是,出了這麼大的事怎麼不知道給我打電話?沈屹,唉,他這次是吃了教訓、長了記性的。你沒看到,還躲在安全通道哭呢!」
我太累了。
累得沒有精力開口說話。
是我媽冷著臉拉過我的手。
「沈屹媽媽,你要是真心疼我們家栩栩,就讓沈屹把婚離了,別再相互折磨!」
沈屹的母親僵了下。
「親家母,我們當父母的可不好這樣摻和。他們小兩口是鬧了點矛盾,沈屹錯了,我讓他道歉。可這過日子,牙齒都有咬到舌頭的時候,更何況是兩夫妻。再說了,現在孩子也生了,就算看在孩子的面子上……」
她們絮絮叨叨好像說了很多。
我沒有再聽。
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
對於沈屹的母親,我一直是尊重且親近的。
她待我好,我也願意對她好。
可遇到事才發現,誰的母親還是幫著誰的。
或者說,不管在沈屹還是沈屹母親的眼裡,都是我小題大做了。
我不想見沈屹。
他就每天守在病房門口。
我爸攔著不讓他進。
他既不鬧也不硬闖。
就靜靜地待著。
隻偶爾央著讓他看看女兒。
我媽心軟過幾次,趁著我睡著把孩子抱了出去。
其實我都知道。
隻是裝作不知道。
我沒法隔斷這孩子和他的血緣。
一輩子那麼長,我能攔著他們永不見面嗎?
沈屹的堅持是有作用的。
至少我父母動搖了。
他們面對我和孩子時,開始嘆氣。
我媽甚至欲言又止地說:「要不……算了?」
9
孤立無援,讓我痛苦。
可是我該怎麼告訴所有人,如果換作其他人,可以,沒問題。
但是沈屹,不行。
我那麼愛我。
我一心一意期待我們孩子的到來。
他卻在我最愛他的時候捅了我一刀。
那種被摯愛背叛的感覺,分分秒秒地煎熬著我。
我恨他。
我也不再信任他。
我該怎麼跟他過完餘生?
就非要等到婚姻爛到了骨子裡才能不要嗎?
10
我在醫院住了十五天。
許願來過一次。
帶著果籃、鮮花,說來看看我和孩子。
那會兒我父母帶著孩子去照藍光了。
沈屹說:「你走吧,別再來了。」
許願沉默了幾秒,再開口時聲音有些抖。
「你什麼意思?不接我電話也不回我消息。怎麼,連朋友都當不成了?是不是林小姐還有誤會?我可以去跟她解釋,我……」
「許願!」沈屹打斷她,「以後我們別再聯系了!」
許願是哭著離開的。
果籃砸在沈屹身上。
她罵沈屹混蛋。
沈屹悶不吭聲地受了。
後來他在我床邊站了會兒。
在他準備轉身出去的時候我叫住了他。
「沈屹!」
「嗯?」
「我就是想問你,等到柚子長大,她遇到和我一樣的情況,你會勸她不要計較嗎?」
沈屹沉默了。
我繼續說:「我女兒不行,我也不行!」
我知道他和許願的對話是故意讓我聽到的。
他在告訴我,他會和許願斷了聯系。
可是那又怎麼樣呢?
現在斷了就代表他們以前不曾愛過嗎?
現在斷了就代表他們以後不會再有瓜葛嗎?
「沈屹,離婚吧!否則等到出院,我會提起訴訟!」
我的這句話似乎引爆了沈屹一直壓抑的情緒。
「為什麼?」
他低吼。
「我都已經這樣跟你道歉了,我給你下跪,我哭著求你,你還要怎樣?我隻是犯了一個錯,就活該被判死刑嗎?你就連一次機會都不給我?林知栩,你的心是石頭做的嗎?」
這是他第一次走得這麼果決。
他說:「我們先暫時不要見面,都冷靜冷靜,等你想好了我們再談!」
一開始我沒明白沈屹的意思。
但我們從大學到現在,戀愛四年結婚四年,我終究還是了解他的。
他好像在說:凡事適可而止,作得太過就不可愛了!
這個認知讓我心底發寒。
也更堅定了我要離婚的決心。
沒等到出月子,我就見了律師,向法院提起了離婚訴訟。
律師告訴我,第一次基本上不會判離,尤其在沈屹不配合的情況下。
「如果你確定要離,一審結束後開始分居,分居滿一年,再次提起訴訟,基本上半年左右就能判離!」
11
我算著日子,等著出庭。
收到法院傳票的沈屹發了瘋,聽說他砸了辦公室所有的東西,還怒斥讓所有人滾。
我以為他會來找我。
可先一步傳來的消息卻是他母親昏倒住院了。
「怎麼回事?」我問朋友。
她搖搖頭:「不清楚,好像是跟沈屹他爸吵架了,具體因為什麼,沒人知道。」
「現在怎麼樣了?」
「醒是醒過來了,就是哭天搶地、要死要活!」
我松了口氣,醒過來就好。
媽媽說:「你不過去看看?」
我忙著給女兒換尿不湿,頭也不抬。
「不去。既然已經決定了一拍兩散,就不要再做讓彼此心存幻想的事。」
很奇怪。
人好像是可以一夜之間長大的。
女兒出生前,我以為沈屹給我的背叛會讓我痛不欲生、至死方休。
可在一天一天照顧女兒的日子中,我好像沒有那麼難過了。
我開始正視,我的婚姻,就是失敗了!
我沒想去看沈屹的母親。
她卻給我打來電話,說想見我一面。
「我沒有別的意思,栩栩,我隻是想跟你說說話!」
她的聲音難過又低沉。
讓我猶豫了很久。
最後還是過去了。
也就這幾天的工夫,沈屹的母親肉眼可見地憔悴了。
還是沈屹。
他的樣子頹然到仿佛失去了全世界。
彷徨、無助、痛苦。
他說:「栩栩,謝謝你,謝謝你能來看我媽!」
我衝他點了下頭走進了病房。
12
沈屹的父親出軌了。
不!
更準確地說,是他遇到了真愛,要離婚。
而他所謂的真愛,隻比沈屹小兩歲。
「哈,他說他從來沒有和哪個人這麼契合過。他們一起吃飯一起釣魚一起旅遊,有說不完的話。他說他感覺自己重新活了過來。他說他為這個家犧牲了一輩子,為什麼就不能為自己活一次!」
沈屹的母親越說越激動:「他說他對我,對這個家,隻有責任。是我和這個家綁住了他!他憑什麼?難道就隻有他對這個家有付出,我就沒有嗎?他憑什麼幾句話就否定了我們這麼多年的感情?他就是移情別戀出軌了,還非要把自己說得那麼高尚!」
「我不會成全他們。我死都不會成全他們!想跟我離婚,去找他的新歡?沒門兒!」
沈屹的母親顫抖著抓住我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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