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臂之處皆傳來疼痛感。
面前忽然出現一雙靴子。
我抬起頭,撞進一雙漆黑的深眸。
面前男人五官偏硬,額頭一側有個說大不大說小不小的疤痕。讓這本就帶有兇意的模樣,看著更是可怖。
隻聽他問身後的管家:「她是誰?」
管家戰戰兢兢回話:「將軍,這就是新入門的夫人。」
段懷風臉色猛地一沉。
8
深夜。
我抱著被褥躺在床上,回想今日段懷風初見我的態度。
情況比我想象中的還要糟糕。
知道段懷風不喜歡我,但沒想到這麼不喜歡我。
隻是……他額上的疤痕,讓我起了小時候遇見的一個瘋子。
小時候趙霜兒貪玩,不小心落入水裡,被路過的一個乞丐相救。
乞丐抱著趙霜兒遊上岸,趙霜兒已然昏迷不醒。
年紀尚小的我又抱不動趙霜兒,隻得求這乞丐將趙霜兒送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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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前面為他帶路。
來到趙府門前,我們這一行人狼狽的模樣引起守門人的注意,管家忙從乞丐手裡接過趙霜兒,急匆匆跑進去,大喊「大夫」。
很快大娘子尖叫的哭聲傳出來。
府裡成了一團亂麻。
所有人都簇擁上去關心趙霜兒,沒人管這乞丐,我便從自己的荷包裡倒出些銀子,伸到他面前:「謝謝你。」
不是謝他救了趙霜兒,而是謝他這顆救人的善心。
他沒要,直接走了。
再見他時,卻是五天後的一個深夜。
我被他從街上拐來,直接拖入巷子裡。
他舉著一把菜刀重重落在我腦袋旁,隻差一點,我可能命喪於此。
我頗為不解。害怕的同時看著他額頭上恐怖的疤痕正落下一滴一滴鮮血,鮮血滴在我的臉上,綻開。
乞丐說:「別玩你那些把戲,再來惹我,下次就不再是嚇唬你了。」
他拿起菜刀,笑著揮了兩下。
我抱著腦袋,閉上眼睛。
生怕他一個不順心就劈下來。
確定他離開後,我才敢哭出聲。一個人身在暗處,腿軟得竟是站都站不穩。
幸好顧浔之找到我,將我背了回去。
直到現在我仍舊沒明白,那乞丐怎麼就莫名其妙來恐嚇我?
我分明沒有對他做過什麼。
百思不得其解。
收起回憶。
一陣涼風吹過,鑽進我的被褥,直讓我打了個寒顫。
我忙下床關上窗戶,等重回被窩時,迷迷糊糊地又想:冬天快到了,我要抓緊時間拿到炭火,要不然這個冬天可有得熬了……
9
這個冬天,我終究是沒要到炭火。
我幾乎每天去書房前候著段懷風。
有時段懷風不見我。
有時偶然碰見他有事外出,打開書房門的一剎那,看見我的第一眼,便沉著一張臭臉。
我湊上去,端著食盒獻殷勤:「可算見著夫君你了,你要出去啊?你在書房忙了這麼久,可有吃東西?這裡有……」
話還沒說完,便被他一手打翻了食盒。
他陰陽怪氣:「你可真有耐心。」
語畢,甩袖大步離開。
獨留我一人站在冷風中,聽著周圍下人的竊竊私語與低低的嘲笑。
段懷風的狗耷拉著耳朵走來,圍著我轉了幾圈,似是也想安慰我。
我慢慢蹲下,摸著這條當初把我嚇得不輕的狗,呆呆地想:狗都願意親近我,這人就不願意。
人不如狗。
開春後,由於反反復復的風寒,我被折磨得一病不起。
管家這才注意到,我有好些天沒來書房了。
等大夫來看我時,我隱約聽到段懷風的聲音。
他似在斥責下人:「怎麼這裡這麼冷?」
下人支支吾吾半天,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罷了。」
段懷風喊來管家,下令克扣我院裡下人三個月的月錢。
又命人送來炭火。
至此,我屋裡才暖和了些。
10
從那以後,段懷風開始注意給我這個名義上的將軍夫人一點體面。
由我隨意進出書房。
知我無聊喜歡看書打發時間,也默許我翻閱書架子上的典籍。
隻是待我依舊冷淡,不像尋常夫妻那般親昵。
嫁給他的第二個年頭。
長久深居簡出的我,最近也聽聞京中皇城變數的變數。
太子被廢,皇後病逝。
丞相一派擁立三殿下為新太子。
朝堂紛爭不斷,段懷風與人交談的時候,我卻隱約聽到一個極為耳熟的名字,但又覺得不太可能。
「丞相野心雖大,但斷斷不會想到如此周全的計謀。」
段懷風:「先生何意?」
「他收了個徒弟,叫做浔之。此人來頭雖小,表面待人謙和有禮,但依老夫看來,十分陰險狡詐。」客人撫著胡子,若有所思。
浔之……
我腦海裡猛地浮現顧浔之總是低著頭,認真聽我說話的神態。
不可能是他。
興許隻是撞了名而已。
我搖搖頭將顧浔之的臉拋諸腦後。
專心沏茶。
待那人與段懷風交談完正事,他突然呈上一封信,解釋道:「這是夫人娘家府裡的人,命我捎帶過來的。」
我皺眉。
拆開信封一看,結合最近京裡的變故,倒也不覺奇怪了。
「信中說什麼?」段懷風見我面色不喜,還以為我家中出了什麼事。
「不是什麼大事,隻是我阿姐和大娘子想來探望我。」
「那自是應當好生招待。」
我:「你不歡喜?」
「我應當歡喜什麼?」段懷風有些怪異。
礙於客人還在,我並沒有繼續說下去。
隻是想到了他書房裡還私藏著趙霜兒的一封書信,頗為珍惜地被擺在誰都不能碰的櫃子裡。
上回偶然看到的時候,我還驚訝了一下:段懷風怎麼和趙霜兒認識?
一種詭異的不忿引我差點拆開那封信,段懷風卻突然衝進來,頭一次對我怒吼:「你在做什麼!」
以往他雖待我冷漠,但絕不會輕易將自己的任何情緒外露。
這是第一次,他在我面前生這麼大的脾氣。
我被嚇得發抖,隻得委屈小聲解釋:「我在整理東西。」
說罷,便低下頭小聲無聲落淚。
段懷風愣住了。
看著書房確實比以往整潔不少,這才道:「罷了,怪我沒囑咐過你。」
他剛說完。
我便奪淚而出,留段懷風一人不知所措地呆站在屋裡。
或許在段懷風看來,我是被冤枉後的委屈。
但事實上,我很平靜。
我隻是把在父親面前慣用的伎倆,搬到段懷風面前用了而已。
興許出於對我的愧疚,段懷風再未提這事,還逐漸讓人教我怎麼算賬,管賬。
至此,我這名義上的將軍夫人漸漸有了實權。
收起回憶。
送走客人後,我知段懷風最近忙於事務,隻是隨意吃了些東西,想必此時已經餓了。
便喚丫鬟擺飯。
我特意留意過段懷風的口味,所以這桌上皆是他喜歡的吃食。
我盛了碗湯端在他面前,糾結半天還是開了口:「你能否,借我點錢?」
聞言,段懷風嗆了口水。
「如今不是你管事麼?那盒子裡面的銀子銀票都沒了?」
「那些錢我又不隨便用,賬本上記得清清楚楚,我可沒私吞。」
「那你便拿去用吧。」
「好,我會寫個借條給你。」
他笑了笑,「隨你。」
11
趙霜兒和大娘子來的那天,天色不巧,正好遇上暴雨。
段懷風見她倆衣裳盡湿,很是狼狽,皺著眉頭喚下人領她們去客房休息。
還貼心讓人準備了熱湯。
我在一旁靜默不語。
打量段懷風的異常。
他這人,一緊張慌亂,便會轉動手指上的扳指。
上一回見他出現這樣的動作,還是他趕回京裡看望他祖父的時候。
趙霜兒和大娘子換好衣服後,就趕到我院裡。
反常的是,並沒有以往那般咄咄逼人。
但是,會咬人的狗不叫。
她們越是如此,我越是會提個心眼。
等擺上了茶與點心,我靜待她們出聲。
果然,大娘子先忍不住了。
「你父親很是掛念你,隻是病重,路途遙遠,要不然定會來看一看你。」
「勞他費心了。」我敷衍道。
「哎呀,說來,最近京中的變數你也知道。皇後娘娘仙去,以往家中還有娘娘接濟,現如今我們一家老小過得實在捉襟見肘,確實不比你在將軍府過得氣派。」
「大娘子說笑了,府裡吃穿用度皆有限度,將軍從不會任由府裡的人亂用錢。每一筆花在何處,都是記了賬的。」我淺淺抿了一口茶,「大家都是勒緊褲帶過日子。」
聞言,趙霜兒和大娘子尷尬相視,訕訕一笑。
借錢自然是不可能的,她們求錯了人。
「妹妹在府裡也不容易,這事就先放一放。」趙霜兒出來打圓場,「隻是姐姐還有一事相求。」
「姐姐直說便是。」
「你可還記得當初總跟在你後邊兒的那個下人?如今他倒算是脫胎換骨,拜了丞相為師,還為三殿下重用。」
聞言,我心中咯噔一下。
12
顧浔之如今居然在丞相府裡當差,頗受重用。
丞相正暗中清算廢太子一派,趙霜兒和大娘子唯恐他們清算在趙府頭上,便央求我寫信探探顧浔之的口風。
以顧浔之的態度,定會看在我的份上,留一分情面。
我自然也是一口回絕了這個請求。
隻委婉說:「我與他早斷了聯系,貿然寫信過去,反而打擾。」
這母女倆見在我這兒什麼好處也沒討到,面色難看,索性裝也不裝了,甩手離去。
等我端茶去段懷風書房的時候,才聽段懷風說起趙霜兒和大娘子後來去找他了。
「她們找你做什麼?」
「無非銀子上面的事。」
「你應了?」
「嗯。」
我冷笑,「那這錢可是她們找你借的,以後要討債,可得向她們討,別賴我身上。」
語畢,我順道將一張按了手印的紙遞給段懷風。
段懷風不解:「這是什麼?」
「借條。」
段懷風沉默,攤開紙張一看,上面赫然清清楚楚寫著:我於何年何月何日,向段懷風借了二十兩銀子。
他嗤笑一聲:「你我之間倒是分得清楚。」
我並未應他的陰陽怪氣,隻等鋪好裡間新換的被褥後,才如同往常一樣道:「你早點歇息。」
說罷要轉身離去。
卻被他抓住手腕。
「你近來心情不好?可是上回母親同你說了些什麼?」
「老夫人沒同我說什麼,我也沒有心情不好,將軍好生歇息,明日大娘子和阿姐要早起趕路,我還得送送她們呢。」我垂下眼眸,掩蓋住自己的情緒。
腦海裡卻浮現老夫人的話:「你入門已經將近兩年了,怎的還沒有動靜?若是吃藥也沒用,我便要安排妾室入府了。」
段懷風看著我無精打採的模樣,難得囑咐:「你也別太過勞累。」
13
趙霜兒和大娘子不算空手而歸,高興離開。
段懷風也早起跟著我一道去送客。
不怪我多心,明明有下人在旁伺候,可段懷風卻親自扶著趙霜兒上馬車。
馬車駛離後,不等段懷風跟我一起回去,我便直截了當進了府裡。
他大步趕來,與我並排著走,又問:「你怎的走這麼快?」
「我今早起來順道喚人熬著湯,我去廚房看看。」
說罷,點頭示意自己先走一步。
段懷風站在原地皺眉,午膳時才問我:「你是哪裡不舒服?」
「沒有。」
「你總是冷著一張臉。」
「將軍,我生性不愛笑。」
「……」
身旁的管家沒忍住笑了,段懷風掩飾性咳了咳,轉開話題:「再過幾日,我要離府幾個月,你若有事,盡管告訴管家。」
知道他又要進軍營過苦日子去了,我面色稍緩,不放心地囑咐:「你注意安全。」
段懷風一笑:「好,你等我回來。」
14
我想……我是不會等段懷風回來了。
京裡來了封信。
新上任的顧大人,顧浔之親筆。
我躲在房裡打開一看,頓時面紅耳赤。
信裡寫著:
【當初被關進柴房受了一身汙穢之傷,姑娘仍舊蹲下來安慰我,旁人卻是不敢靠近一分。我清醒後,懊悔了許久,發現姑娘為我主動請求老爺遠嫁,更是這兩年深埋在心中的一根刺。常常回想最後的道別,姑娘還費盡心思讓我開心,更覺愧對於姑娘。
【如今我在京中已站穩腳跟,姑娘若是願意,我可派人安頓姑娘陪嬤嬤一道居住,旁人絕不會來擾攘。】
顧浔之的意思是,隻要我想離開將軍府,隨時都可以找他。
我陷入沉思。
他這算是在撬牆角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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