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漫不經心地掃了眼桌子上的東西。
我咧了咧嘴:「怕被某人懷疑我討好他,所以隻做了一份。」
回應我的,是裴漠川不屑地冷笑。
「原本也沒指望你。」
話是這麼說,但接下來我明顯感受到這人氣壓低了好幾度。
我佯裝不懂,慢條斯理地吃完早餐。
到了公司,我才又收到了某人的信息。
裴漠川:【?】
圖片是一張被放在他公文包裡的三明治。
我彎了彎嘴角。
顧溪:【喲,誰這麼貼心還給你準備早飯?】
顧溪:【該不會是暗戀你的小姑娘吧?】
顧溪:【對你這麼好,裴總可得對人家溫柔點。】
發出去的信息再次石沉大海。
我單手託腮正想著再給裴漠川下點猛藥的時候。
秘書進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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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總,張義來了。」
我一愣,適才後知後覺想到這個人。
張義,裴漠川公司的項目主管。
他此番前來,是給我送合同的。
這件事還要從父親公司的經營狀況開始講起。
顧氏主要經營產業鏈下遊零配件制作。
在經濟上行時期,父親的確吃到了不少紅利。
然而近幾年經濟收緊,訂單持續減少,公司早已是外強中幹。
裴漠川走的卻是高端研發路線,如今如日中天。
這個合同,是雪中送炭的生意。
更是裴漠川給顧家娶我的誠意。
然而,以前的我卻看不透。
在陸景深的蠱惑下。
我認為這個合同是他們當成商品交易貨物的證據。
也因此,籤約後我將訂單的執行權交給了陸景深便不再過問。
後來,交貨的零配件被查出大批量瑕疵,遠遠達不到裴氏標準。
裴漠川的公司也因此名譽受損。
現在想來,其中有太多的環節耐人尋味。
我問張義:「其實,顧氏不是你們最優的選擇吧?」
事後復盤我早就發現。
陸景深當然有不可推卸的責任。
但顧氏集團現在的生產體量,無法承載裴漠川公司的訂單要求,也是不爭的事實。
張義笑得尷尬:「顧家也是零配件制造的老牌公司,我們相信你們的實力。」
我輕笑了聲,看向張義。
「我知道你們這個研發產品對公司發展的重要性,顧家就不拖你們後腿了。」
「回去告訴裴漠川,這筆訂單去找原本的意向公司吧,我們不合作了。」
原本我以為,裴漠川對這個結果應該是樂見其成的。
畢竟他也是重生者。
早就知道這筆訂單籤約後面臨的直接經濟損失。
甚至我想,即便今天不是我拒絕裴漠川。
裴漠川也會找借口毀掉這筆生意。
但我沒想到。
裴漠川會生氣。
到家的時候,裴漠川獨自坐在客廳的沙發上。
冷著臉,渾身被鬱氣籠罩。
「顧小姐還真有骨氣,送到手的生意都不要。
「既然顧小姐這麼嫌棄,不如趁早結束這段婚姻。
「明天一早我們就……」
「如果你再說出那兩個字,我就真的生氣了。」
裴漠川抿了抿唇,終於是將未說完的那兩個字咽了回去。
「我拒絕那筆訂單,不是因為嫌棄,而是想告訴你。
「之所以和你結婚,是因為你是你。
「不是因為你是裴氏的總裁,不是因為你能給公司帶來五個億的利益。」
話說完,裴漠川突然嗤笑。
「你覺得我會信?」
他看向我,深褐色的眼眸帶著從所未有的復雜。
他問:「顧溪,你到底想在我身上,得到什麼東西?」
「沒有。」說完我頓了頓,「這麼說也不對,其實也有……」
說著,我的手慢慢搭上他的身體,最後在他的胸前停下。
湊到他身邊:「我想要什麼,你應該知道吧?」
裴漠川整個人陡然僵住。
我壞心地笑了笑,隨即直接吻住他的唇。
裴漠川下意識想推開我。
我早有預謀,兩條手臂直接勾住他的脖頸。
提身直接坐在了他的腿上。
最初,裴漠川還想掙扎。
後來也不知什麼時候,他雙臂收緊。
神志快要被抽離之際,我聽到裴漠川低沉的聲音。
「如果再騙我、如果你再騙我……」
後面的話我沒聽清。
最後的念頭是,堅決不能讓裴漠川知道我也是重生的。
7
隔天,我是被刺耳的鈴聲喊醒的。
睜眼的一剎那,我猝不及防正對上裴漠川的視線。
他怔怔地盯著我,眼底帶著晦澀復雜。
還有某種來不及遮掩的,濃鬱的情緒。
仿佛被潑灑而出的墨,讓我心髒猛地停止了一拍。
但很快裴漠川收斂了神情。
若無其事地起身,想要從我身畔抽離。
我不喜歡這樣的裴漠川。
撲到他身上,手指順著他的指縫握緊,將他牢牢壓在身下。
「幹嘛臭臉,睡了人之後打算翻臉不認賬?」
裴漠川一愣,隨後耳根染上薄薄的粉紅。
「好好講話。」
「我怎麼沒好好講話。」
我不肯雙手捧著他的臉頰。
讓他正視我的雙眼。
「裴漠川,我是真的打算和你好好過日子的。」
裴漠川眼眸閃了閃。
良久才「嗯」了聲:「我知道了。」
臨出門,裴漠川突然欲言又止。
「訂單的事,你不需要意氣用事表什麼決心。
「當初答應了你的父親,我自然會做到。」
我沒想到即便經歷了一輩子,裴漠川仍舊願意幫助顧家。
「謝謝老公,但真的不用。」
我踮腳吻了吻他的唇:「我有其他的打算。」
這段時間我想過很久。
如今市場已經變了。
靠人接濟訂單總歸不是長久之計。
要想立足,還是需要核心技術。
這段時間我一直在搜集資料,也對接了幾個研發團隊。
隻是時機還不成熟,我還沒和任何人透露。
幾天後,我拒絕裴氏訂單的事還是傳到了父親耳中。
他開口就是謾罵:「現在就去跟裴漠川道歉,把訂單拿回來!」
太陽穴跳了跳,「爸……」
正要解釋,就見父親臉氣得通紅。
「我知道你恨我,怨我拆散你跟陸景深,逼你跟裴漠川結婚。
「你以為裴漠川為什麼會願意拿幾個億給我們?
「你真以為我們跟他是聯姻?
「顧溪,你最了解現在企業的情況。
「我們跟裴家,有什麼好聯姻的。
「你真覺得裴漠川要是不愛你,我會把自己親生女兒嫁給他嗎!」
父親的最後一句話,讓我咽回了原本想說的話。
連父親都看出來裴漠川對我的心意,唯有我。
沉浸在憤怒情緒中,根本看不到任何人的真心。
良久,我才和父親坦誠。
「我想要重新調整公司業務,您……相信我嗎?」
8
事實證明,我以前跟父親關系不和是有必然原因的。
在聽到我的話之後,父親先是沉默了幾秒。
然後整個人暴怒。
「上了幾天班,你還真把自己當瓣蒜了。
「配件加工是企業的根基,搞什麼科研,你有錢麼,你有人麼,你有關系麼,什麼都沒有靠嘴轉型?
「當時你結婚我就已經把企業發展方向定死了,裴家搞研發,我們吃他們的訂單走下遊配套,隻要裴漠川公司在,我們的公司必然有活路。
「你現在的工作,就是跟裴漠川的婚姻經營好!」
「賣女求榮,這就是你的經商之道?」
「顧溪,注意你跟我說話的態度,在公司我是你的上級!」
「都要倒閉了,上不上級的重要嗎?
「反正我是不會接受裴漠川公司救濟的,您也別背著我去找他,我倆睡在一個被窩,我看他聽誰的!」
「你信不信我立刻就能把你從現在的位置上撤下來?」
「就因為下屬不讓上司聯系自己家屬?您還挺時髦,別人潛規則下屬,您是想潛規則我老公。」
不歡而散。
回去後我屁股還沒坐熱,就接到裴漠川的電話。
「今天老顧總找你麻煩了?」
我不可思議:「我爸居然還跟你去告狀了?他是什麼小學雞麼,吵架沒吵過還告家長。」
裴漠川低笑:「顧總很生氣。」
「嗯哼,我也很生氣。」
我轉了轉眼珠子:「所以老公,你站哪邊?」
那頭裴漠川罕見沉默了幾秒。
「這件事需要猶豫這麼久?難不成那個老頭對你更有吸引力?那你今天跟他睡吧。」
裴漠川嘆了口氣,隨後才道:「訂單的事我也有些想法,晚上我們見面詳談。」
「我不想跟你談這個。」
那邊停頓了片刻:「顧溪,你一而再再而三拒絕我,有沒有想過我也會難過?」」
電話這端,我難得愣住了。
「晚上留給我幾分鍾,可以嗎?」
我哼唧了聲:「那下班我想吃火鍋。」
裴漠川輕笑,道了聲「好」。
隻是我沒想到,晚上裴漠川卻是要勸我的。
「你父親和我說過你的想法了。
「企業發展考慮轉型是好事,也是大勢所趨。
「隻是我覺得從加工制造直接向科研創造轉型的確有些冒進。
「至少你父親說得對,資金、人才包括未來的市場,全是未知數。」
這些我當然知道,我抓了抓頭發。
「所以,你是幫我父親說服我的?」
「恰恰相反,我剛才說了,轉型是大勢所趨。
「如果你有心要做,不如從原有產業基礎做起,提升公司的核心競爭力?」
裴漠川抿了抿唇,拿出了一份顧氏近幾年的業務分析。
「顧氏是制造加工的老牌公司,但在市場已經飽和的情況下,如你所言的確已經喪失了優勢。但與其他公司相比,底子卻依然厚實。
「如今科技頭部企業對於精密制造加工的要求越來越高,很多零配件也要突破傳統代加工渠道。
「比如我們正在設計的重型貨運無人機,貨運承載量將會打破世界紀錄,所需要代加工的桶段,其制作工藝和尺寸也是全國範圍內都沒有公司挑戰過的,所以我們需要找到這樣的公司長期合作。
「像我這樣有類似需求的企業還有很多,你能聽懂嗎?」
我的心髒因為他說的話猛地跳動。
渾身血液也在燃燒。
聽得懂,怎麼聽不懂!
我發現活了兩世,我好像才慢慢了解面前這個男人。
他似乎是水,永遠包容我的所有選擇。
在問題來的時候永遠不會對我提出質疑,反而站在我身邊積極為我尋找解決之道。
「老公……」
不等我說完,裴漠川繼續說道:「所以,我把貨運無人機的單子送給你,作為支持我夫人工作的第一筆訂單。有了這筆單子,你也能說服顧總進行企業重心轉移,你願意接受嗎?」
我當然知道裴漠川公司正在研發的無人機項目。
上一世,他的這項研發打破了多項世界紀錄。
也一舉奠定了裴漠川在行業內的龍頭地位。
他的提議讓我倒吸了口氣,下意識選擇拒絕。
「我們不行……」
「還沒做,你就已經否定自己了,那我勸你索性就別開始。」
「公平競標吧。」
我吐了口氣:「最近我就開始組建團隊,著手桶段的研發,隻要你給我公平競標的機會。」
裴漠川看著我,若有所思。
良久,他才笑了。
對我說了句「好」。
臨睡前,裴漠川似乎想到什麼事。
問我:「你父親說,你想要辭退陸景深?」
我皺了皺眉:「他怎麼會跟你提到這個?」
「為什麼?」
「什麼為什麼,前男友不辭退,擺身邊惡心我?
「等等,你該不會有什麼前女友沒處理,還繼續放在身邊吧?」
裴漠川哭笑不得:「我沒有前女友。」
「床上伴侶?」
越說越離譜,裴漠川屈指敲了敲我的頭。
「沒有,隻有你。」
「所以……你是第一次?」
裴漠川:?
肉眼可見地,裴漠川的臉頰一點點變紅。
「顧溪!」
我笑嘻嘻湊到他耳邊,飛速啄了一下男人滾燙的耳垂。
「你放心,我會對你負責的。」
9
我沒想到,父親還是同意了我對陸景深的解僱申請。
陸景深被辭退了。
陸景深離職那天,我正巧沒在公司。
再遇見他,是大概過了兩個月。
那天我回家,在門口遇到了特地等著我的陸景深。
開口就是:「小溪,我什麼都知道了。」
「我都聽你妹妹講了,你和裴漠川結婚本就是被迫的,全是因為那筆訂單的關系。辭退我也是他授意的對不對,一直以來都是我誤會你了。」
這番話,聽得我滿臉問號。
不等我回復,他一把將我攬在懷裡。
「小溪,讓你受委屈了。跟我走,我們私奔吧!」
此時,我腦海中的小問號已經手拉手開始跳舞了。
「你有病吧?有病就去治,千萬別耽誤病情。」
「小溪別裝了,我知道你根本不愛他!」
我原本想直接走,但聽到這話。
我頓住了腳步。
再看向陸景深,我滿臉嘲諷。
「我不愛我老公,愛誰,愛你嗎?
「陸景深,從分手到我結婚再到現在,有很多話沒跟你說清楚,是我的問題。但我覺得大家都是成年人,很多事也不用說得那麼明白。
「既然你今天來了,我倒想問問你,你覺得自己有哪裡配得上我?
「你賺錢多,工資都是我發的;你長得帥,連我老公一個頭發絲都比不上;你歲數小,比我還大一歲。
「你確實是誤會我了,誤會我天生愛扶貧。」
陸景深似乎被戳到痛處,眼神變得狠戾:「我沒想到你是這種物質的人。」
打檯球時,我不小心把球打到了老闆髒上。滑雪時,我不小心摔倒在了老闆褲襠下。他擺擺手說:「沒事。」我內心直誇老闆大度。誰知當晚我就看到了老闆在某書上發帖「被員工打到髒後續之褲子被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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