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可置信地看向他,雙手已然攥得發白。
不愛我就算了,難不成他還想為了顧湘兒羞辱我?
猝不及防,豆大的淚珠從眼眶滑落。
沈宴澤慌了神,一邊抬手替我擦拭,一邊無奈道:「非要鬧什麼和離,我還沒哭你倒先委屈上了,是不是又有人在你面前說孩子的事兒……」
他不提孩子還好,提了我更生氣。
當公婆的哪有不想抱孫子的,沈伯母體諒,從不催生。
可沈家還有其他的七大姑八大姨,個個都喜歡盯著我的肚子。
沈宴澤升任大理寺少卿後,還有人頭企圖以此為由給他塞人的。
雖然他沒要,可架不住我委屈啊。
是我不能生嗎?
明明是他不想生!
我打掉他的手,「我不管,我就要和離!」
我撸起袖子,「現在我就重寫一封和離書,你今晚就籤字按手印。」
沈宴澤臉色瞬時變了,咬牙切齒,「林簌簌!真是平時把你給寵過頭了!」
他俯身將我抱起來放到床上,整個人壓了下來。
還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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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掙扎,卻被他一把按住。
一張豐神俊秀的驀地在眼前放大,低沉喑啞的嗓音在我耳畔響起,「簌簌,乖一點。」
完蛋!
這誰能抗拒得了!
被翻來覆去折騰了一晚上,我迷迷瞪瞪剛要睡著,就被沈宴澤起身的動作驚醒了。
「你去哪兒?」我問。
「今日大朝會,得早些去。山中涼爽,你安心在這兒住幾日,過陣子忙罷,我接你回去。」
他在我額上印下一吻,說罷就要起身離開。
我拽住沈宴澤的袖子,問他,「你不想和離,對不對?」
堂姐說,沈宴澤不像是在外頭養人的性子,興許是我誤會了。
以前,我很少打聽這些,擔心沈宴澤覺得我小肚雞腸。
哪怕是吃醋生氣,也都裝作一副不在乎的模樣。
可聽了堂姐的話,我還是想問問。
萬一呢?
他鄭重其事地看向我,說:「簌簌,娶了你我就沒想過要分開,以前沒有,以後也不會。」
「往後不要將和離二字掛在嘴邊了,不吉利。」
聽了這話,我瞬間不困了,滿心歡喜。
所以,他是喜歡我的,對嗎?
我趁熱打鐵,將心底的疑問和盤託出,「那顧湘兒呢?」
然而這次,沈宴澤用沉默回答了我。
6
一開始,我對顧湘兒並沒有這麼深的敵意。
她年少失恃,父親又很快娶了繼室,迫不得已寄人籬下,很是可憐。
沈伯母說顧湘兒初來乍到,對金陵城不熟,我們年歲相仿,又都是姑娘家,讓我多帶著她玩。
我想也不想就答應了。
那時我情竇初開,滿心滿眼都是沈宴澤。
加上兩家說過指腹為婚的話,早在心裡以他的未婚妻自居。
他表妹就是我表妹,當然得好好照料了。
我帶著顧湘兒參加各色宴會,將她帶進了金陵貴女的圈子。
在旁人嘲笑她小門小戶出身時,主動站出來為她撐腰。
每逢得了什麼好東西,也第一個與她分享,就連宮中賞賜下來的布料吃食也毫不吝嗇。
為此,堂姐還吃了許久的醋,說我待她都沒這麼好。
女孩子間的感情很容易因為交換秘密而升溫。
顧湘兒同我說她的擔憂,她爹嫌棄她是個女孩才同意把她送走,她在沈家小心翼翼也是怕被嫌棄。
我也與她傾訴我的煩惱,沈宴澤一直把我當妹妹看待,根本不明白我的心事。
她拉著我的手,說會竭盡全力為我和沈宴澤創造機會。
彼時,我於感情之事懵懵懂懂,隻知道自己喜歡沈宴澤,卻不知道怎麼才能讓他也喜歡我。
顧湘兒願意幫忙,我求之不得。
之後我們每次出門,她都央著沈伯母,讓沈宴澤一起。
沈伯母答應後,她衝我眨眼睛。
我頓時心領神會,幾乎把她當成了大恩人!
如果不是後來,親耳聽到沈宴澤當著顧湘兒親爹和繼母的面,說顧沈兩家要結親的話。
時至今日我還記得,那天是七夕。
魁星樓旁邊設置了盛大的乞巧市,我和顧湘兒早就說好了要一起去。
沈宴澤自然也跟著,他來年要參加春闱,這個日子定是要去拜魁星爺的。
先前堂姐給未來姐夫繡荷包,我也跟著繡了一個,打算送給沈宴澤。
因為不擅女工,十根手指都被扎出了血。
原本繡好之後就要送的,可顧湘兒說七夕節是個好日子,禮物到時候送更有意義。
結果,七夕那天,我在家左等右等,都沒等到他們倆來找我。
最後實在等不住了,連端上桌的午飯都沒來得及吃,就急匆匆出門。
我爹對此很是不滿,我娘還勸他想開點,說姑娘家大了,有自己的事兒要忙。
「就是有天大的事兒,也得吃飯啊。」
身後隱約還能聽到我爹的聲音,但我根本顧不上。
讓沈宴澤明白我的心意,就是天大的事兒。
我一口氣跑到沈宴澤家,打算去他的院子裡找他。
可沈府的下人卻說主家都在花廳待客。
「是哪家的客人啊?」
沈家和我家幾乎是同一個交際圈子,他們家的親朋好友我都認得,便隨口問了一句。
心裡卻暗暗吐槽這客人也忒沒眼色了些,什麼時候來不行,非得挑今天。
小廝告訴我,來的是顧小姐的爹娘。
我那點兒不滿頓時煙消雲散,剩下的隻有對顧湘兒的擔心。
她跟我說過,她爹和繼母都是唯利是圖之人,一心想要她娘留給她的嫁妝,還打算將她的婚事捏在手裡換取利益。
顧湘兒上個月剛及笄,顧家人就來了!
這目的也太明顯了!
我調轉方向匆匆往花廳去。
自小在沈家待慣了,下人們無人攔我。
以至於我闖進花廳的時候,正好聽到沈宴澤的話。
他說:「湘兒嫁到沈家,我們全家都會待她好的,不勞二位操心。」
「是姨母將她託付給我們家,你們說她不孝,我倒覺得,完成亡母遺願,何來不孝?」
沈伯母護著顧湘兒,毫不客氣地說:「湘兒注定是我們家的人,你們休想將她帶走!」
她身後的顧湘兒則羞紅了臉,「爹,我的親事就由姨母做主吧,姨丈如今是戶部尚書,宴澤表哥也有大好的前途,他們不會虧待我的。」
我訥訥地問身旁沈家的丫鬟,「他們這話……是什麼意思?」
「林姑娘還沒聽明白嗎?湘兒姑娘這是要進沈府的門了。」
我的大腦瞬間一片空白。
什麼意思?
顧湘兒要嫁給沈宴澤?
那我呢?
明明是我先喜歡沈宴澤的,顧湘兒她是知道的呀!
哦,對。
沈宴澤不知道。
我捏著手裡的荷包,臉上和心裡滿是茫然。
廳堂中的沈宴澤發現了我,擰著眉頭走過來,「簌簌,你怎麼了?」
我的目光卻落在了他的腰間,那裡掛了一個繡著鴛鴦花樣的青色荷包。
很配他,也很眼熟。
是前陣子我學刺繡時,顧湘兒跟我一起做的。
當時我還打趣問她是不是有了心上人。
她說沒有,隻是繡著玩的。
結果現在,這個東西出現在了沈宴澤的身上。
再抬頭,瞧見顧湘兒避開我眼神的慘白臉色。
我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原來,她也喜歡沈宴澤。
原來,他們兩情相悅。
隻有我,像一個自作多情的跳梁小醜一樣上蹿下跳。
林簌簌,你真可笑啊。
我的心好疼,比繡荷包時被針反反復復地扎到還要疼。
丫鬟慌慌張張地問:「呀,林姑娘你怎麼哭了?」
我沒回答。
撞開想走到我身邊不知道是要安慰還是要說什麼的沈宴澤,哭著走了。
7
那天之後,我再也沒去過沈家。
沈宴澤和顧湘兒都來找過我,我誰都不見。
爹娘以為我們隻是好朋友間鬧了小矛盾。
隔著房門,還能聽到我娘寬慰二人,「簌簌這孩子被我們慣壞了,你們別往心裡去。」
回過頭又勸我,「也就宴澤和湘兒脾性好,願意哄著你,不然依著你的性子,誰能拉下臉一直來求和啊。」
誰讓他們求和了?
誰又逼著他們哄我了?
腦海中驀地浮現起沈伯母誇贊顧湘兒,說她詩書禮儀是一等一的好。
我娘說顧姑娘性格內斂,比性格跳脫的我更像個貴女。
就連沈宴澤,在我調皮搗蛋的時候,也皺著眉嘆氣,說我怎麼就不能學學顧湘兒。
是是是。
顧湘兒什麼都好,就我脾氣差,心眼小。
所以,活該不被人喜歡。
我委屈又生氣,可我不知道怪誰。
隻能把火撒到我最親近的人身上,衝著爹娘大喊大叫。
他們從來沒見過我這樣。
慌了神,一個勁兒地問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我不說,隻是哭。
怎麼說呀……
說我蠢笨如豬被人算計,說我自作多情不被人愛。
十六歲的林簌簌失了戀,但還要臉。
直到堂姐聽說後從夫家趕來,我才和她傾訴了原委。
她將我抱在懷裡安慰,咒罵沈宴澤沒眼光。
末了,提說起她要去一趟北邊看皮貨,路上缺個聊天解悶的人,問我願不願意一道去。
林家原是商賈出身,我爹走了仕途,家裡的生意便都交到了大房手中,大伯身體不好,堂姐十五歲就男扮女裝在外邊談生意了。
再看看我,一天隻知道吃吃喝喝,現在還為了一個不愛我的人哭得死去活來。
其實,堂姐哪裡會缺聊天解悶的人呢,明擺著是要帶我出門散心。
我不想繼續沉浸在背上的情緒中。
於是,吸了吸鼻子,道了聲好。
8
出發時金陵城的暑氣尚未消散,歸來卻已是隆冬。
爹娘來城門口接我,沒想到,沈宴澤也跟著一起。
我低眉恭謹地問好,「見過沈公子。」
再抬頭,就撞見他晦暗的目光。
我娘疑惑道:「怎麼出門一趟,還和澤兒生分了,你以前可都是宴澤哥哥長宴澤哥哥短的叫呢。」
我笑了聲,「以前是我不懂事,現在才回過神來,我和沈公子畢竟不是親兄妹,要避嫌的。」
當天晚上,沈宴澤就把我堵在了院子裡,紅著眼問我為什麼。
我無奈道:「你終歸是要娶妻的,總得顧著未來嫂嫂的心思吧。」
他把我當妹妹,可我從來沒將他看作是兄長。
離開金陵的這幾個月,我隻明白了一件事。
我放不下。
沈宴澤佔據了我短短十幾年的全部人生,哪裡能輕易地抹去。
我牽著妹妹的手過馬路。警察把我攔住,問:「你牽著的手是誰的?」 我看了一眼空蕩蕩的身後,笑了。 當我決定成為罪犯的那一刻開始,就從沒想過後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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