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沈宴澤成婚三載,是金陵城出了名的恩愛夫妻。
就連聖人都知道,他愛妻如命,從無納妾之心。
可隻有我清楚,他心底有位白月光。
娶我,隻不過是礙於父輩間的一句指腹為婚。
於是,當那位白月光一身狼狽求他收留時。
我寫了和離書,帶著金銀細軟丫鬟僕役去了山中避暑。
不成想他竟火速找上門來,冷著臉,「和離,你想都別想!」
我一愣,反問:「難道你想休妻?」
他掐著我的腰,眼神幽暗。
那天,我沒能下得了床。
1
沈宴澤找上門時,我正在莊子上的泉池裡泡澡,丫鬟沒攔住。
他闖進來,表情還帶著些許不爽。
我抬頭皺眉,「沈宴澤,丫鬟都說了我在洗澡,你非要進來,實非君子所為。」
「我是你夫君,裝君子做什麼。你全身上下哪裡我沒看過。」
他向來君子端方溫潤如玉,何曾說過這麼不要臉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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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怔愣了一瞬,才開口問:「我差人送給你的信收到了嗎?」
「收到了。」沈宴澤的表情不大好看,沒好氣地說:「我就是為這才來的。」
這麼迫不及待啊?想來和離之事正中他的下懷。
我心中酸澀,嘴上卻不饒人,「你不來也行,隻要在和離書上把名字籤了就成。」
誰料,他竟向我道歉,「簌簌,我知道,是我這段時日太忙冷落了你,是我錯了。」
「你大人有大量,就原諒我這回吧。」
沈宴澤居然在哄我。
難不成當真是我誤會了他和白月光的事兒?
正當我狐疑時,卻又聽到他說:「你使小性兒也該有個限度,不能拿和離來開玩笑,若是嶽父大人知道了,少不得又會挨罵,到時候哭鼻子我可不管。」
他這哪裡是在哄我,明明是拿我爹威脅我!
可他不知道,我早就哭過不知多少回了。
一個月前,科場舞弊案事發。
牽連了不少人,其中就有顧湘兒的父親。
顧家抄家流放,罪不及出嫁女,但顧湘兒的夫家為了撇清關系,一紙休書將她趕出了門。
沈宴澤得知後,替她置了屋子落腳,又從賬上支出不少銀錢供她生活。
那一刻,我就知道,自己這麼多年無望而酸澀的愛戀,是時候結束了。
隻是親手寫下和離書時,我還是控制不住地痛哭失聲。
2
我爹和沈宴澤他爹先是同窗好友,再是同科進士,後來又一起進了翰林院。
兩人政見相和,又有共同的喜好,交情自不用說。
我娘和沈宴澤他娘更是手帕交。
兩家置辦宅院的時候,一合計,幹脆做了鄰居。
我比沈宴澤小兩歲,從小就跟在他屁股後面跑。
他三歲開蒙,四歲能詩,五歲沈伯父就請了當世大儒給他做老師。
彼時,我鬥大的字不識一個,還哭鬧著要跟他一起上課。
我娘用我最愛的點心哄我,我爹板著臉訓我,都不管用。
最後,是小小的沈宴澤將更小的我抱在腿上一起上課。
我讀三字經是跟著他一字一句學會的。
我的簪花小楷是他握著我的手一筆一劃教的。
九歲那年,我爹外放,我娘要跟著去照顧他,幹脆將我託付給了沈家爹娘。
他們怕我不樂意,跟我說,我還在娘胎的時候,兩家人就商量好,如果生出來是個女孩,就給沈宴澤做媳婦兒,現在隻是提前去沈家住幾天。
沈伯母讓我別害怕,說她會把我當親閨女對待的。
他們想多了,能跟著沈宴澤,我哪有不樂意的。
沒法子,誰讓滿金陵城都找不出比沈宴澤更好看的人呢。
好色這事兒,三歲看大。
我十五歲時,沈宴澤已經長成了金陵城裡風光霽月的翩翩公子。
每逢哪家府邸的宴會,隻要他一出現,其他人頓時都失了顏色。
不知有多少名門閨秀都偷偷地看他。
我不一樣,我都是光明正大地看。
和我關系最好的堂姐知道我的心事,私下裡調侃我,問我難道不擔心哪家閨女把沈宴澤給勾跑了嗎?
我才不擔心呢。
沈宴澤性子冷淡,誰都不愛搭理,唯有對我,才有十足的耐心。
再說了,沈家爹娘那麼喜歡我,還能讓他欺負了我不成。
直到顧湘兒出現。
3
我及笄宴後不久,無意中聽到爹娘要為我相看人家,忍不住心生疑惑。
不是說和沈宴澤定了娃娃親嗎?
為什麼不是直接和沈家伯父伯母商議婚事?
難道是沈宴澤不願意?
我試探著提起,爹娘卻根本沒當回事,隻笑著說:「那不過是幼時的一句玩笑話。」
心有點涼。
可轉念又一想,萬一沈宴澤願意娶我呢?
我這人性子急,火急火燎地想要去找他問個清楚。
沒料想,卻在沈家看到了亦步亦趨跟在沈宴澤身後的顧湘兒。
顧湘兒的親娘和沈伯母是表姐妹。
據說年前生了一場大病,纏綿病榻許久,臨終前唯一放不下的就是這個女兒。
擔心她爹一個大男人照顧不好女兒,又怕將來後娘進了門磋磨她。
於是臨終前將顧湘兒託付給了自家表姐。
要想俏,一身孝。這話沒錯。
穿著一身素衣的顧湘兒,清瘦得仿佛來一陣風就會被吹跑,一雙剪水秋眸怯生生地看著我們。
當真是誰見了都會心疼。
堂姐悄悄跟我說,話本子裡這種孤身投親的表小姐,都會和表哥生出情愫,讓我千萬提防著點兒。
我不以為意。
這姑娘說話跟貓叫一樣兒,哪兒動靜大了都會嚇得一哆嗦,哪裡像是會勾引人的樣子。
可後來,我才知道。
我錯了。
4
沈宴澤衣冠楚楚地站在一邊,我光著身子手掩胸口泡在池子裡。
這場景談和離的確不大合適。
可惜還沒等我起身,小廝匆匆來報,沈宴澤出去之後,就沒了蹤影。
等我穿好衣裳問守在外邊的丫鬟。
小丫頭不明所以,撓著頭說自己隻隱約聽到「青田巷子」幾個字。
我恍然。
顧湘兒被夫家休棄之後,沈宴澤就將她安頓在了此處。
一陣風吹來,我的心拔涼拔涼的。
比泉池中湧出來的水還要冷。
好在沈宴澤走了沒多久,堂姐就來了,「你倒是會享受,大熱天的躲在山裡頭避暑。」
她吃著莊子上的下人剛從田裡摘得新鮮瓜果,一臉愜意,還笑著問我,「怎麼沒瞧見妹夫?」
猝不及防地,我的眼淚滾了下來。
堂姐連瓜也顧不得吃了,急忙問我究竟怎麼了。
我把顧湘兒的事情說了,被她點著我的額頭罵我不爭氣。
當下就要拉著我去找沈宴澤掰扯個清楚。
我搖搖頭,「算了,反正都要和離了,何必弄得不體面呢。」
林家和沈家挨著,往後抬頭不見低頭見,怪尷尬的。
我盤算著,要不然和離之後幹脆買間宅子自己住。
堂姐一聽,瞪大了眼睛,「簌簌,你來真的,舍得嗎?」
我嘆了口氣,「不來真的怎麼辦,總不能等人家開口趕我吧?」
「他敢!」堂姐看上去比我還要生氣,隨即又嘆了口氣,「你們要是有個孩子,說不定……」
見我臉色晦暗,她收住了聲。
我和沈宴澤成親三載,是金陵城出了名的恩愛夫妻。
唯一的遺憾,就是一直沒孩子。
為此,我還偷偷去看了許多大夫。
後來我才知道,不是我不能生,而是沈宴澤喝了避子的湯藥!
他,根本不想我給他生孩子。
這事兒沒人知道,堂姐以為戳到了我的痛處,沉默許久,才開口:「他要真喜歡顧湘兒,納進門做妾也未嘗不可,就是委屈了你……」
我一口回絕了她的提議,語氣堅定,「不可能。」
莫說沈宴澤不可能讓他的白月光做妾,便是他答應,我也不同意。
林家家風清正,不允男子納妾,我自小見慣了爹娘恩愛,亦向往著一生一世一雙人。
沈宴澤娶我時,答應過我的要求。
和人共侍一夫,我嫌髒。
5
莊子在山裡,距離城中跑馬少說也得一個時辰。
沈宴澤在大理寺當差,公務繁忙。
可偏偏夜色深沉,他竟又來了莊子上。
夏日暑熱難捱,廚房給我弄了碗冰乳酪,我剛準備吃,冷不防卻被人按住了碗沿。
沈宴澤清冷的聲音從背後傳來,「又吃冰的,不怕晚上腹痛了?」
我腸胃嬌弱,以前在府中時,沈宴澤連涼水都不讓我喝。
我嫌他管得嚴,卻經常因為這份關心而沾沾自喜。
但此刻,我毫無顧忌地狠狠舀了一勺,趁他不注意塞進嘴裡。
裡面的冰塊還沒徹底融化,凍得我龇牙咧嘴。
沈宴澤皺眉,伸出手對我道:「吐出來」
話裡的意思,竟是讓我吐在他手上。
瞧,他總是對我這麼好,怎麼能不讓人心生誤會。
就是因為這份好,我做著他有那麼一點點喜歡我的美夢,沉淪至今。
夢就是夢,終有醒來的一天。
我偏過頭,不肯。
他眉頭皺得更緊了,「別犯倔,簌簌。」
我嘴裡含著冰塊,連話都說不清楚,但還是抬著下巴,倨傲地說:「要你管!」
他目光灼灼地盯著我,驀地,低頭吻了下來。
還沒來得及回神,口中的冰塊被攫取了去,凍得麻木的舌尖逐漸有了溫熱的觸感。
我被親得暈暈乎乎,渾身燥熱。
直到啪啦一聲,手中的碗落了地,才猛然驚醒。
我試圖推開他,沈宴澤卻按著我的胳膊將我箍得更緊。
上好的冰乳酪黏黏糊糊流了一地,像極了我和沈宴澤的關系。
明明不愛,卻還要膩在一處。
比力氣我是拼不過沈宴澤的,隻能發了狠,咬了他一口。
血腥味兒很快從嘴角沁開,沈宴澤總算住了嘴。
他抬手捏了捏我的臉,輕聲道:「還生著氣呢,最近大理寺案子多,等忙過了這一陣,你想去哪兒玩我都陪著,成嗎?」
沈宴澤溫言軟語哄我。
平心而論,他不納妾,無惡習,還能低頭認錯,除了不愛我,簡直無可挑剔。
可是,他不愛我。
我從他懷裡出來,好不容易喘勻了氣,說:「我不是一時衝動,和離這事兒是我深思熟慮過的。」
以前,我總以為隻要嫁給他就好了。
冰塊能捂化,石頭能捂熱。
時間久了,他總會愛上我的。
可到現在才明白,不愛就是不愛,根本不會因為時間發生任何改變。
「你若是答應,爹娘那邊我去說。」
「答應個屁!」沈宴澤剛剛舒展的眉頭又皺起來,溫潤如玉的人竟然爆了粗口。
再看向我時,眼神仿佛淬了冰般,「和離?你想都別想!」
我不解,反問道:「難不成你想休妻?」
轉念一想,三年無子,他的確可以以此為由休了我。
我牽著妹妹的手過馬路。警察把我攔住,問:「你牽著的手是誰的?」 我看了一眼空蕩蕩的身後,笑了。 當我決定成為罪犯的那一刻開始,就從沒想過後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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