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辦法,再怎樣理智,我也到底還是有一副少女思春的心腸。
不如徹底不見,讓這份心腸自己冷下去。
我埋頭繼續看起賬本。
05.
柳盈盈果然有動作了。
醉仙樓的客人不乏名流望族,連宮裡的老太妃都特別愛吃醉仙樓的蟹粉小籠。
如今停業了,大家伙都吃不上美食,心裡不免抱怨。
柳盈盈散步了消息出去,說這一切都是我搗的鬼。
她慣會顛倒黑白,在傳言裡,我被描述成了一個無法無天、拿祖上基業隨意開玩笑的驕縱嫡女。
人們並不知道這背後的故事,於是一夕之間,有關蘇家長女的惡名傳遍了京城。
人們都說,幸好她還沒有出嫁,誰娶了這樣頑劣的女子,誰倒八輩子的霉。
秦鬱就是在流言蜚語中來找我。
我頭一次看到這個溫潤如玉的公子眉心有昭然的怒氣。
「我可以帶著家將直接去蘇府。」他說,「叫他們把醉仙樓還給你。」
我冷著臉把他推開。
「鎮遠將軍家的家將各個精銳,負責保我皇城,你拿他們用來討債?敗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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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嘲諷。
「再說了,這是我的家事。如果我討回我該有的東西還要男人幫忙,那我這些年在書院的書,可真是讀到狗肚子裡去了。」
秦鬱從小養尊處優,身邊的女子大多愛慕他,於是說不盡的小意溫柔,估計從來沒有人對他這麼冷言冷語過。
我這樣待他,他應該再也不想來我這討沒趣了吧?
秦鬱剛走,柳盈盈就帶著宮裡的人來了。
țų⁺那太監倒是客客氣氣的,說老太妃想吃蟹粉小籠,問醉仙樓何時可以如常營業。
柳盈盈一臉得色地看著我。
顧叔等人義憤填膺。
「她這就是拿上面的人壓你!」
我知道。
然而柳盈盈這一手很妙,我就算知道她是狐假虎威,也不能真的去拂老虎的面子。
我對顧叔說:「帶著大家回去吧。」
顧叔等人氣不過:「那不就白鬧了……」
「聽我的,回去吧。」
醉仙酒樓又開始了營業,柳盈盈和蘇坤親自在後廚盯著。
她怕我有後手,比如讓這些大廚們偷工減料、或者幹脆下點蟲子巴豆什麼的。
但不至於。
醉仙樓是我外祖的心血,我並不想得不到就毀掉。
又或者說……
我等的就是柳盈盈這一手。
老太妃如願以償地吃到了蟹粉小籠,但她不滿意。
「這醋不是之前的啊?」
她喚了廚子去宮裡詢問,顧叔立刻一五一十地向她解釋。
「娘娘的確會吃,這醉仙樓的蟹粉小籠,配尋常的醋就是不對味,得配雲江米醋,去腥解膩,還可以提升蟹粉的鮮美。」
「但是這雲江米醋,秘方並不外傳,隻有陳家後人會釀。」
老太妃心裡急切:「那這米醋的方子,現在傳到誰手裡了?」
「陳家獨女,陳蘭心。」
老太妃立刻傳陳蘭心進宮。
一個時辰後,我在她宮中,端然行禮。
「你便是陳蘭心?」
「回老太妃的話。」我垂首道,「小女乃是陳蘭心的女兒,蘇冉。」
「陳蘭心呢?」
我不說話。
老太妃又問了一遍。
我的眼淚啪嗒一下就掉下來了。
「求老太妃垂憐!救救我孤兒寡母!」
柳盈盈,你會的,我也都會。
隨後的半小時裡,我抽抽嗒嗒,講述了母親如何在病中被趕出府的故事。
老太妃越聽越沉默。
我很早就聽說過,老太妃當年是名門貴女,然而她父親寵妾滅妻,害死了老太妃的母親。
老太妃當上貴妃後的第一件事,就是把自己的親生父親打了三十杖,逐出了京城,那小妾則賣出去為奴。
她聽完了我的講述,沉默著喝茶,良久,低聲開口。
「你是蘇冉?」她問,「和外面傳言中的不一樣。」
她叫旁邊的老嬤嬤。
「叫劉太醫過來,讓他隨這位蘇姑娘去,看看她母親的病。」
我的淚落了下來。
「謝娘娘。」
老太妃看著我臉上的淚,低聲道:「是個好孩子。」
06.
宮裡的消息傳得比任何地方都快。
不知道誰通風報信,將老太妃派心腹太醫去看望陳蘭心的消息,傳回了蘇府。
於是我和劉太醫ŧū⁵趕到時,我爹和柳盈盈已經先一步到了。
我這輩子都沒看到一家人如此和睦親熱的樣子。
爹在旁邊看著熬藥的爐子,柳盈盈端茶倒水,在屋子裡不住地忙活。
但這臨時的表面功夫並沒什麼大用,劉太醫一看這四面漏風的屋子,臉色就不對了,他看著我爹,淡淡道。
「大人,同在京城為官,你寵妾滅妻到了這種地步,就不怕別人議論麼?」
柳盈盈連忙露出那副無辜的神情:「這位太醫,你這叫什麼話呀,老爺何曾寵妾滅妻,隻是考慮到姐姐生病了,在府裡容易傳染給別人,才叫她來外面靜養……」
「住口!」
說這話的人是父親。
他從來沒有這麼嚴肅地斥責過柳盈盈,連我也愣了一瞬。
「你的確說送蘭心出府靜養,我這才答應的,但你可沒告訴我,你找的是這麼個破地方!」
父親走上前去,拉住母親的手,眼睛紅了。
「蘭心,讓你受委屈了。」
我站在一邊,心裡暗道不妙。
這十幾年來,母親對父親一直缺乏原則底線,他是她少女時期滿腔柔情的寄託,她太愛他。
哪怕父親傷了她的心,隻要去她屋裡,說幾句溫暖的話,摸摸我的頭,母親的心就會軟下來。
而父親此刻是如此情深意切,他眼中的心痛不是假的,連劉太醫都有一絲動容。
我娘生著病,氣力不足,此刻才張了張口,說出了劉太醫來到後的第一句話。
「我要和離。」
一時間,房子裡靜得落針可聞。
我看著父親極度尷尬的臉色,和柳盈盈臉上復雜的表情,嘴角緩緩露出了一絲笑意。
「剛好,劉太醫是老太妃的人,可以做個見證。」
我輕聲道。
「以後我跟我母親,就和蘇家沒有關系了。」
母親養病,我讓父親把和離書和家裡的地契銀票都備好,由我上門代替母親談。
等他們的日子裡,秦鬱帶著兩箱書來找我。
他說我離開書院好些日子,先生特別掛念我,怕我功課落下了,就叫他上門來給我補習。
這話聽得我ŧŭ⁺一頭霧水。
「第一。」我回憶了一下書院先生那張嚴肅板正的臉,「我平日裡天天揪著先生提問,把他煩得要命,離開時我也跟他請了假,他巴不得我在外頭多呆幾日,少擾了他的清淨。」
「第二,咱倆誰學習好還不一定呢,輪得到你給我補習麼?」
我話音未落,旁邊的小丫鬟趕緊拉拉我的袖子,湊近我的耳朵。
「小姐,你懂不懂風情,人家就是找個借口上門看你。」
我愁苦地看著我的小丫鬟,這孩子的心思是好的。
就是……嗓門太大了點。
我耳朵都被震得嗡嗡的,秦鬱就站在幾尺外,他聽不見才有鬼了。
我回頭一看,秦鬱的臉已經紅到脖子根了,不過一沒辯解,二沒否認,隻是拿了把扇子不停地搖,試圖用扇面擋住自己的臉。
這麼看著,還挺可愛的。
「坐吧。」我衝秦鬱招呼道。
「給秦公子看茶。」
我和秦鬱一起讀了會兒書,他喝了茶,問我初五要不要一起去參加京城公子小姐們的踏青會。
「去不成啦。」我說,「我得上門去拿我母親的和離書。」
然而我最終還是把拿和離書的日子推遲了一天,先去了踏青會。
原因無他。
我知道了蘇嬌嬌要去。
蘇嬌嬌從小被柳姨娘培養著高嫁,我知道柳姨娘心氣高,但我並沒想到她心氣那麼高。
柳姨娘為蘇嬌嬌物色的夫婿對象,居然是秦鬱。
柳姨娘甚至對蘇嬌嬌說,先做妾也沒關系,畢竟在我朝,妾也有被扶正的可能性。
老管家給我復述柳姨娘的話時,我簡直氣笑了。
這個柳盈盈,以為全天下的男人都是我爹呢。
和離書可以晚一天再拿,但好戲錯過了就沒有了。
於是那一日,我沒有通知任何人,悄悄去了踏青會。
我到得有些晚了,踏青已經開始,公子小姐們三三兩兩地站在河邊,作詩的作詩,清淡的清談。
不得不說,在一眾風雅人士中,蘇嬌嬌那份刻意的賣弄風騷,顯得有些……上不得臺面。
她把腰扭得像楊柳枝,款款來到秦鬱身邊。
「秦公子,這是妾身親手特制的豆沙糕餅,請秦公子嘗嘗。」
秦鬱淡淡的:「謝蘇小姐,我不吃甜的。」
「哎呀,你就接過去嘛。」蘇嬌嬌嗔怪道,「不要讓我一直這麼舉著,人家手很酸的。」
秦鬱挑起眉毛。
「哦?」
「那蘇小姐可該多多鍛煉、強身健體了。」
蘇嬌嬌:「……」
出師不利,她生氣地把豆沙糕餅往丫鬟手中的盒子裡一扔。
不過隨即,她計上心來。
更準確地說,她繼承了她娘的老套路。
「诶,那邊好像有一隻蝴蝶……」
蘇嬌嬌的目光天真可愛地往旁邊看去,她小跑幾步,結果突然被什麼東西絆了一下,不偏不倚地朝秦鬱摔了過去。
秦鬱這個人我非常了解,可謂身手敏捷、反應極快。
於是在蘇嬌嬌即將跌進秦鬱懷裡的剎那,電光火石之間,秦鬱飛快地……
閃到了一邊。
他的背後是河。
隻聽撲通一聲,水花四濺,所有在清談的公子小姐們都驚訝地轉頭望過來。
蘇嬌嬌從河裡冒出頭來。
「救……救命!」
「我真的……真的不會水!」
我:「……」
怎麼說呢。
你不用會水啊。
這條河的深度就隻到你胸口……
你直接站直不就好了嗎。
但蘇嬌嬌繼承了她母親的演技,撲騰得情真意切,還大口地嗆水,一副再不救她她就能溺死在這條小溪裡的架勢。
如果秦鬱不下去救她,真出了三長兩短,秦鬱身上就是背著人命。
秦鬱正在倍感壓力的時候,隻聽到旁邊撲通一聲。
我下水了。
我緩緩遊到蘇嬌嬌身邊,非常不耐煩地說。
「我來救你了。」
蘇嬌嬌睜大了那雙楚楚可憐的杏核眼,她之前一門心思全在秦鬱身上,壓根就沒注意到我來了。
「救我……救我……」片刻的驚詫後,蘇嬌嬌恢復了演技,她拼命地撲騰著,一副被水流帶動著的樣子,漂得離我越來越遠。
就是不想讓我救。
就是想讓秦鬱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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