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起來,像是衛生間改造的?
我的心咯噔一下,一股說不上來的滋味湧上了我的心頭。
兒子毫無察覺,美滋滋的指著牆上的一幅畫說道:「對了媽,你不是喜歡打羽毛球嘛,我特意給你定制了一幅畫。」
我手腳笨,也玩不好什麼高深的運動。
羽毛球是我鄰居帶著我打的,兩副拍子一個球,隨便什麼地方都能打。
久而久之,我就把羽毛球當成了我的愛好。
可要說真喜歡,那也算不上。
順著他手指的方向,我看到了牆面上的畫框。
Advertisement
裡面是由拇指大小的羽毛球組成的一個羽毛球。
如果是我生日的時候,兒子送上這麼一幅畫,我很開心。
可現在的我,卻怎麼都笑不出來。
那個小小的框子裡,框住的好像不是羽毛球,而是我。
沒有得到意向中的反應,兒子後知後覺的轉過來看我。
他以為我不滿意,臉瞬間沉了下來。
「媽,你能不能別這麼掃興,一點都不像爸……」
5
話說出口,他才意識到自己說錯了。
但就算是及時住嘴,那一聲爸還是叫了出來。
而我心裡的火,也在此刻燃了起來。
「說啊,怎麼不繼續說下去了,你爸會怎樣?」
聞言,兒子想做補救,擠出笑容跟我說道:「我爸他一個癱瘓病人,連話都說不出來,沒啥。」
他是我一手帶大的,屁股一撅我就知道他在放什麼屁。
拿那個老畜生的反應跟我做對比,想來這段日子,他沒少給對方買禮物。
恰好這時,屋內某個房間傳來了聲響。
我放下了行李,徑直的朝那間屋子走去。
兒子想要衝過來攔我,但他一個讀書的,哪裡比得上我這個常年幹活的力氣。
我輕輕松松的讓他推到一邊,擰動了門把手。
下一秒,屋內的一切映入了我的眼簾。
二十平方的大臥室裡,陽光透過寬大的窗戶進入屋內,顯得溫暖明亮。
實木家具和寬大的雙人床,更是明晃晃的側著我的眼睛。
最令我窒息的,則是躺在床上的老畜生。
剛才房間裡發生的動靜,也是他不小心弄到杯子發出來的聲音。
兩間屋子,天壤之別。
就算是傻子都看得出來孰優孰劣。
為了兒媳和孩子,我可以受點委屈,忍著惡心跟老畜生住在同一屋檐下。
可是並不代表我沒有自尊,可以一直被羞辱。
如果程大勇現在能說話的話,我想他一定會大肆嘲笑我。
笑話我努力了這麼久,在兒子心裡面的地位卻連他的一根手指頭都比不上。
我冰冷的視線在老畜生的身上停了一秒,隨後就落到了兒子的身上。
他心虛都不敢看我,眼神左右漂移,始終不說話。
看來是不打算給我個解釋了。
我越想越氣,越想越覺得自己可悲。
二十年前,因為程大勇的家暴,我拋下一切帶著兒子逃走。
我以為我這麼做,是在拯救自己,拯救孩子。
可現在看來,我錯了,而且是大錯特錯。
當初我就不應該帶著兒子逃走。
讓他「失去」父愛。
否則他怎麼會在成年之後,還想方設法的把這個癱瘓的老畜生接回家,好好安置。
讓他住著寬敞明亮舒服的主臥。
把我這個辛苦將他拉扯大的親媽扔進擁擠窘迫的改造房。
我長舒了一口氣,沒有大吼大叫,也沒有歇斯底裡,隻是深深的看了兒子一眼。
「程永安,你真是讓我大開眼界。」
留下這麼一句,我沒有再糾纏,拎著箱子往外走。
幸好帶的東西不多,不然這來來回回的還得費力氣。
我已經沒有心思再憤怒了,隻想趕緊回到鄉下,好好的睡一覺。
隻要睡上一覺,一切的痛苦都會過去,就像我這幾十年來一直做的一樣。
程永安追著出來,可我已經關上了電梯。
他買的房子在頂層,一上一下,需要一定的時間。
這段時間剛好方便我去門口打車。
以前我一向能省則省,想著省下來的都可以留給兒孫。
但這一次,我是真的想趕緊離開這個鬼地方。
不然我真的不清楚自己什麼時候會發瘋。
正是下班的時間,小區裡人來人往,要是像個瘋子發泄情緒,實在是太丟人了。
可我到底還是低估了年輕人。
沒走幾步,程永安就追了上來。
6
他一隻手拽住了我行李箱的把手,語氣中透著怒意,「這麼大把年紀了,別他媽再鬧了。」
「趁我現在還能好聲好氣跟你說話,不要挑戰我的耐心。」
程永安從來都沒有在我面前說過髒話,現在卻為了那個老畜生,對著我大放厥詞。
我的心像是被挖出來放在寒冬臘月的冰窖,又冷又痛。
可我的沉默,落在程永安眼中卻是被他嚇唬住了。
他得寸進尺,繼續咄咄逼人的說道:「反正現在都已經鬧成這樣,我也不妨告訴你。」
「我這次接你回來,是想讓你照顧爸和小慧。」
「趁著我現在還有耐心,你別給我找麻煩,不然我就跟你斷絕母子關系,以後也不會給你養老。」
「闔家歡樂還是孤苦伶仃,你自己掂量掂量吧。」
程永安目露兇光,這是赤裸裸的威脅。
這一刻,我終於意識到,他爛了!
我不知道程永安是什麼時候爛的,或許從老畜牲那繼承來的基因,從來就沒有好過。
不過這都不重要。
我用最實際的行動,給出了答案。
「啪!」
重重的一聲。
我的巴掌扇在了程永安的臉上,胳膊帶動手腕,力量全出,直接將他扇倒在地。
這些年來,苦難帶給我為數不多的好處就是強健了我的身體。
他捂著臉,不可置信的看著我。
千言萬語匯成了一句話,「程翠芬,你有病啊?」
我倆的動靜吸引了住戶們的注意力,導致他們紛紛圍了過來。
但我現在懶得管這麼多。
反正我以後也不住在這個小區,也聽不見闲話。
面對程永安的憤怒,我一腳又踹了過去。
「我要是沒病,當初怎麼會生下你這個白眼狼?」
「我要是沒病,被你爸家暴的時候,幹嘛帶著你這個白眼狼逃跑?」
「我要是沒病,你怎麼敢讓我去照顧那個癱瘓的老畜生?」
一連三句反問,直接把程永安問的一言不發,圍觀群眾連連驚呼。
很快就有聰明人反應過來,對著程大勇指指點點。
有看熱鬧不嫌事大打圓場,「話也不能這麼說,夫妻哪有隔夜的仇。」
「夫妻打架很正常,就是可憐的孩子,說不定這孩子就是想一家團圓呢。」
但也不是每個人都三觀不正,人群裡很快就有了反駁。
「家暴的爹還要讓老娘照顧,這得多賤呀。」
「誰知道呢,我要是有這樣的兒子,早打S了。」
程永安被這些罵聲弄的面紅耳赤,對我也更加憤怒。
他爬起來就指著我的鼻子痛罵,「少說這麼多有的沒的。」
「要不是當初你使性子,非要離婚帶走我,這些年我怎麼可能會過得這麼苦。」
「你掙的那點錢,都不夠花的,要不是我自己爭氣,哪有今天的日子。」
「我童年過得這麼苦都是你害的,我現在想要父子團聚,你又憑什麼指責我。」
「我看你就是嫉妒,嫉妒我跟我爸親,我告訴你,我永遠都不會原諒你。」
這應該是程永安的真心話,他說的眼眶含淚,脖露青筋。
原來,這些年他一直都在恨我。
果然時間會美化一切。
他已經忘記了我剛才在他逃出家的時候,他半夜抱著我小聲的哭泣。
說長大之後一定會帶我享福。
說這個世界上,媽媽最好。
回憶起小時候的樣子,看著眼前的程永安,我隻覺得陌生無比。
我不想再跟他爭辯,也不想爭出個是非對錯。
拎著行李箱,我從他的身邊走過。
「那如你所願,咱們斷絕母子關系,從今往後我不麻煩你,你也別來找我。」
拋下這麼一句話,我徑直走向門口,不再理會身後的闲言碎語。
我攔下了一輛出租車,剛準備上車,兒媳的聲音在旁邊響起。
她驚訝的看著我,「媽,你這是要去哪?」
「永安不是給我發消息,說你同意回城了嗎。」
小慧是個好孩子,可惜我和她終究沒有婆媳的緣分。
我衝她笑了笑,「沒這回事兒,以後咱倆也見不到了,你好好的,照顧好自己。」
看著一頭霧水的兒媳,我對她揮了揮手。
「再見」
7
司機問我要去哪?
我報了村裡的地址。
車上正在放著歌,激昂的女聲正唱道:「再不瘋狂我們就老了,沒有回憶怎麼祭奠呢。」
我心下一動。
回顧我過去的人生。
從相夫教子到離婚的單親媽媽。
我的人生似乎永遠都圍繞著男人在轉。
在家的時候是父親,結婚後是丈夫,離婚後是兒子。
照顧孩子長大,看著孩子結婚生子,幫忙照顧孩子的孩子。
家人的幸福,就是我的幸福。
沒有哪一天,我是單純為了自己在生活。
這樣無休的日子還要過多久?
這樣無休的日子我已經過夠了!
意識到這一點,想著後備箱裡的行李箱,我鼓起勇氣對著師傅說道:「我要改路。」
「去高鐵站!」
我想,換個地方生活!
從前我囿於一隅,從來都沒有問過自己想要什麼。
但現在我已經有了新的想法。
新的人生,從換一個地方生活開始!
我的第一站是大理。
淡季的洱海美得像是一幅畫卷。
陽光下,海面波光粼粼。
我便是在這個時候接到了小慧的電話。
那頭沉默了許久,在我想要主動出聲詢問時。
她開口了,「媽,對不起。」
小慧跟我道歉。
「我不知道你曾經的遭遇,竟然還勸你朝前看,實在是太可笑了。」
「而且你知道嗎,程永安還說謊,說是你無理取鬧,自己走的。」
「可我在小區的住戶群裡什麼都看到了,有人拍下了你和他的吵架……」
「總之,對不起媽,我讓你傷心了。」
聽著小慧的道歉,我嘴角的微微勾起。
我沒有看錯人。
小慧的確是個好孩子。
「沒事,一切都已經過去了。」
如果不是因為這件事,或許我還會像以前一樣,繼續日復一日的過著沒有意義的生活。
我面對了痛苦,又走了出來。
苦難沒有任何的意義,可他確實給我帶來了新生,也讓我認清了我辛苦拉扯長大的兒子是個白眼狼。
接下來的日子,我看過蒼山洱海,也爬過玉龍雪山, 穿梭於西雙版納的熱帶雨林間。
這裡都每一處風景仿佛都是大自然精心描繪的畫卷。
後來我又去了更多的地方。
貴州、重慶、長沙、青島……
每一座城市都有它的獨特之處。
我和小慧保持著聯系,從她那裡得知程永安的近況。
我和程永安的吵架視頻被發到了網絡上,甚至還上了當地的熱門。
大家都在唾棄他這個不孝子。
就連在公司裡,同學們都用異樣的眼光看著他。
當初幫忙去暖房的同事知道具體的情況,在公司裡傳的沸沸揚揚。
他事業不順,原本要晉升的職位也被擱置了下來。
在我開始旅遊的第一個月後, 小慧跟程永安提了離婚, 因為程大勇也因為我。
她沒有辦法接受自己未來的丈夫是一個是非不分的人。
也不願意懷著孕, 還要照顧癱瘓的程大勇。
程永安以為這是小慧威脅他的手段, 並沒有放在心裡, 隻是一味的敷衍她。
當斷不斷,必受其亂。
小慧沒有猶豫,趁著肚子裡的孩子月份還小, 直接去醫院做了流產手術。
得知這個消息,程永安崩潰至極。
但更令他難受的還在後頭。
小慧鐵了心離婚, 搬回了娘家。
她的哥哥是個厲害的律師,直接法律訴訟, 強制離婚。
最終, 這段還沒有維持多長時間的婚姻就走到了盡頭。
房子被判給了小慧, 而他倆的存款則歸程永安所有。
離婚之後, 程永安終於記起了我這個親媽。
隻可惜我已經把他所有的聯系方式都給拉黑。
他回老家找我,但一沒有房門的鑰匙,二又不在那個地方, 沒有意義。
因為他接連請假,公司不滿,直接將他開除。
情場、職場雙失意, 程永安受不了這個打擊,開始在出租屋酗酒。
他把這一切的錯都歸到了程大勇的頭上。
覺得就是因為對方, 才會害得他落到如此境地。
於是動不動就對老畜生拳打腳踢。
可是程永安卻從未想過, 是他為了父子團聚, 主動把程大勇接回家的。
最大的錯誤,由他造成的。
程大勇偏癱說不出話, 每次被打隻能發出絕望的嗚咽。
沒多久,身上就沒有一塊好肉。
加上程永安也不像之前一樣盡心盡力的伺候他。
他被扔到了廁所,身上的排泄物全部都在褲子裡堆積, 而程永安從來都不給他收拾。
在一次醉酒後,程永安更是沒有控制好手上的力道,將他活生生的打S。
清醒過後, 程永安不僅不自首,還反倒拋屍。
可惜現代社會到處都是攝像頭。
不到兩小時他就被緝捕歸案, 證據確鑿,被判了十年的有期徒刑。
身強體壯的十年,要在監獄裡度過, 結果可想而知。
作為家屬, 我收到了警察的電話,問我要不要去探監。
我笑了笑,選擇拒絕。
凡是種種皆是命。
這一切全部都是程永安自己的選擇,怪不了任何人。
而我, 從泥潭裡爬了出來,要結出新的果實,開出新的花。
(本書完)
"我直播招魂,連線到首富之子。 他拿出一個八字,我說活人招不了,他笑得直拍桌,說那是他已逝多年的生母八字。 「她就在你家地下三層,她快沒命了,建議你抓緊時間去看她最後一眼。」 他笑得更加大聲,說自己家隻有地下一層,然後舉報了我的直播間。 當晚,他跪在我面前,求我救救他媽媽。 印星化官煞,肉體化作陣,升棺求發財,七寸棺材釘,永生無輪回。 這事有點棘手,救可以,得加錢。"
現代言情
"婆婆是笨蛋嬌妻。 她一句餓了,我凌晨三點過去給她做飯。 第二天接著上班。"
幻想言情
"過年前,我媽給我打了電話。 「我和你爸在家都快凍死了。」 我皺眉:「不是給你們轉了暖氣費嗎?」 「兩千多呢,就這麼幾天,我和你爸哪舍得?」 「那我給你買的電暖器呢?」 我媽抱怨:「電費太貴,我跟你爸舍不得開!」 「那你們來我這兒住。」 「算了吧,來回路費不夠折騰的。」 我面無表情道:「所以,你給我打電話是想說什麼呢?」"
現代言情
"我和丈夫被正道男主殺死了。 因為我們是惡毒反派。"
古裝言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