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弟得了白血病,我是唯一與他配型成功的人。
然而,我已經懷孕四個月。
要捐骨髓,必須先打掉肚子裡的雙胞胎。
一邊是生命垂危的親弟弟;
一邊是已經胎動的兩個兒子。
我該放棄誰?
1
中午,我和老公產檢回來,一進門,婆婆就迎上來。「怎麼樣,幫忙的人怎麼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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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很健康,兩個都是男孩。」許致遠一臉喜色。
「太好了。」婆婆樂得不行,「隔壁老王太太總是在我面前顯擺她有孫子,這回我要告訴她,咱也有了,而且還一下子有倆。」
許致遠勸她:「媽,孩子還沒出生呢,先低調點。」
「不行,我必須高調給她們看。」
婆婆忿忿地說:「你沒看老王太太平時那得意勁兒,天天拿個手機給我看視頻。什麼她孫子會坐了,她孫子會走了,她孫子會說話了……」
「還說什麼,帶孫子特別累,這種痛苦你沒孫子的人根本體會不了。哼,有啥了不起,這回我要讓她看看我兒子的厲害,一次抱倆,咱這叫『好飯不怕晚』。」
說完,她就興衝衝地拿著手機發朋友圈去了。
許致遠瞧了我一眼,無奈地說:
「算了,隨她去吧。反正孩子四個多月,已經穩當了。她被王大媽壓制了這些年,就讓她出出氣吧。」
我點點頭。
忙活了一上午,我也有些累了,就回房間休息。
躺在床上,我拿著彩超單子看,上面已經可以清晰地看出兩個孩子的形狀。
我摸著肚子,心裡滿滿的都是感恩。
感謝老天,終於讓我實現了當媽媽的心願。
就在這時,手機響了,是我媽打來的。
2
電話那邊,我媽喜極而泣:「安梅,你弟有救了,配型成功了。」
「真的?太好了。」我也激動萬分。
就在兩個月前,我弟弟安松得了急性骨髓性白血病,需要盡快進行骨髓移植手術,否則就隻能活幾個月。
骨髓的來源通常有兩種,一個是中華骨髓庫提供,一個是親屬的捐贈。
骨髓庫那邊曾經有一次配型成功,但對方悔捐,最後隻能放棄。
從那之後,骨髓庫一直沒有消息。實在沒辦法,我爸決定讓全家人都去配型試試。
沒想到,真的成功了。
我追問:「媽,我們中是誰跟小松配型成功了?」
「是你,你是唯一成功的。」
「醫生說什麼時候可以移植?有沒有什麼注意事項?」
我媽在電話那邊頓了一下:「醫生說,為了安全考慮,你要先把肚子裡的孩子打掉,然後才能進行移植。」
什麼??
我好半天反應不過來。
我肚裡的雙胞胎已經四個多月了,醫生怎麼可能會讓我打掉?
我肯定是聽錯了。
我媽等了一會兒,看我沒說話,以為我不同意,當時就大聲哭起來。
「孩子打了,可以再要嘛。你還年輕,一定會有的。」
「我們家就你弟一個男孩,他要是沒了,老安家就絕後了。你真能忍心見S不救?他可是你親弟弟啊!」
「安梅,媽求求你,你一定要救你弟啊。」
……
我媽一邊哭一邊數落,也不知道說了多久,才掛了電話。
我這邊腦子嗡嗡的,一抬頭,正對上老公許致遠的目光。
3
好半天,我才嗫嚅道:「我媽說,全家隻有我一個人配型成功,能給小松捐骨髓。但醫生說……我必須先打胎,然後才能做移植手術。」
許致遠的臉色一下子變了。
「你怎麼想的?」
「……」
我張不開口。
我知道接下來的話,對他來說有多殘忍。
他盼這個孩子,盼了八年。好容易來了,卻要他放棄,這比S了他都難受。
但是,如果不這樣做,我弟那邊就有生命危險。
「致遠,要不……我們這一胎先放棄,等救完小松,再重新要?」
「你覺得這次打了胎,我們還有機會再要上嗎?」
許致遠瞅著我,眼中帶著不滿和失望。
這一胎來得很不容易。
我和許致遠是晚婚,我三十歲時才嫁給他。結婚八年,一直沒有孩子。為了這事,婆婆沒少給我臉色看。
許致遠是獨生子。
婆婆經常在我面前嘟囔,誰家的閨女懷孕了,誰家的兒媳生二胎了,我們家致遠是三代單傳,你可不能絕了老許家的後啊。
說實話,這些年我過得壓力山大。
我們倆上醫院看過,許致遠的身體很健康,問題在我這兒。
我有排卵功能障礙,很難自然受孕,隻有做試管嬰兒這一條路。
但是做試管嬰兒,並不是一次就能成功的。
我經歷了一次次的失敗,直到第三次,才終於成功。
這幾年,為這事花的錢足有二十多萬,這對我們這個工薪階層的家庭來說,是個沉重的負擔。
除此之外,遭的罪就更不用說了。
頻繁地跑醫院、做各種各樣的檢查。到後來,我們倆都身心俱疲。
每次到醫院門口,我的腿都控制不住地顫抖。
要不是想有一個孩子的意念支撐著,我估計我們早就挺不住了。
我記得,當醫生說我已經成功受孕時,我和致遠狂喜地擁抱在一起。
當時他還說:「安梅,幸好你懷上了。要是這次再失敗,我都打算放棄了。」
一方面,他是不忍心見我這麼遭罪;另一方面,我們家的經濟條件也確實承受不住了。
然而,命運就是這麼捉弄人。
就在剛才,我們還為雙胞胎的健康成長而欣喜;可現在,就要面臨把他們扼S在肚子裡的決定。
我知道許致遠接受不了這個選擇。
可是,不放棄他們,小松就活不下去了。
他,也隻有三十歲。
4
就在我們默默無語的時候,臥室門突然被一下子打開。
婆婆從外面衝進來,臉色極為難看。
「安梅,我在外面都聽到了,你想把孩子打掉?」
我心虛地看了一眼許致遠。他起身攔住他媽。
「媽,你聽錯了,我和安梅在聊別人的事。」
「你別想騙我。我本來想過來叫你們吃飯,在門口就聽見她說要打掉孩子,給她弟弟捐骨髓。」
「我告訴你,安梅,這事你想都別想。本來就是你有毛病,懷不了孩子,要不是致遠非得和你在一起,我早就讓他離婚了。以我們家致遠的條件,上哪兒找不到媳婦?」
「這幾年,為你治病足足花了二十多萬,都夠買個單間了。好不容易懷上,你還想做了!你是咋想的,故意讓我們家絕後是不?」
「媽,我沒有,我也想要這兩個孩子。」我低聲說,「可是小松,他如果再不換骨髓,就挺不住了。」
「你弟弟要S,就拉我孫子陪葬?」
婆婆指著我,破口大罵。
「你弟弟得病,那是他該S。你爸媽不知道做了什麼孽,才報應到他們兒子身上。你現在想拿我倆孫子給你弟弟續命,你咋那麼歹毒?」
我的眼淚唰地流下來。
我千辛萬苦懷上的寶寶,我會舍得不要他們嗎?如果不是這種情況,我寧願舍了自己的命,也不會讓他們受一點點的傷害。
許致遠皺著眉頭:「媽,你少說兩句行不行?」
「兒子,她要是真敢去打胎,這個媳婦你也不用要了。她連自己兒子都想整S,還算是個正常女人嗎?」
說完,她衝著我,狠狠地啐了一口,然後拉著致遠出了房間。
不一會兒,我聽見外面的大門響,應該是致遠上班去了。
我婆婆一個人在外面罵罵咧咧,過了好久,才沒了動靜。
而我,一個下午,都窩在臥室裡,連午飯也沒吃。
5
晚上,許致遠下班回來,婆婆才再次敲響我的房門。
「安梅,出來吃飯。」
「媽,我沒胃口,你和致遠先吃吧。」
婆婆哼了一聲:「你愛吃不吃,我不管,但你不許餓著我倆孫子。」
聽她這麼說,我隻得出去吃飯。
飯桌上,婆婆一邊給許致遠夾菜,一邊美滋滋地說:
「兒子,我今天出去看見老王太太了。她聽說你一胎懷倆,還都是兒子,嫉妒得不得了,還說回去就催她媳婦要二胎。哼,她以為想要就有啊,美得她!這回啊,終於讓我出口氣了。」
許致遠瞥了我一眼,「媽,有些事還沒定下來,你先別太張揚了。」
「咋的,你也想把孩子做了?」婆婆的聲音立刻提高了八度。
「當然不是,我……」
「那不就得了。」婆婆衝我翻了個白眼,「你是孩子爸爸,你說要,我看誰敢打了?」
我低著頭,默默地扒拉著碗裡的飯粒,一聲不吭。
即使不抬頭,我也能感覺到婆婆的目光一直在盯著我。
等吃完飯,要進屋的時候,婆婆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安梅,別說我沒提醒你。你要是為了救你弟弟,敢背著我們去打胎,就是成心讓我們老許家斷子絕孫。如果真是這樣,你就不配做我們家的媳婦。我一定會讓致遠跟你離婚的。」
進了房間,我問許致遠:「你也是這麼想的嗎?」
許致遠坐在床邊,半天沒吱聲。
我懂了。
有時候,沉默也是一種立場。
當天晚上,我和許致遠睡在一張床上,背對著背,誰也沒再說話。
不知過了多久,背後有輕微的鼾聲響起,我卻依然毫無睡意。
突然,我的肚子動了一下。
好像有什麼東西,在裡面輕輕捅了我一下。
我愣了一會,才突然反應過來,那是胎動。
是我肚子裡的兩個寶寶在動。
曾經有女同事告訴我,她懷孕剛滿四個月時,就有胎動了,可我卻一直沒有任何感覺。
沒想到,在我想要放棄他們時,他們卻有了動靜。
我把手放在肚皮上,摩挲著剛剛胎動的地方。
也許是感受到我的回應,裡面的小東西又動了幾下。
輕輕地,卻無比清晰。
寶啊,你們這是在提醒媽媽,你們已經長大成「人」了嗎?
我的眼淚再也控制不住,在臉上肆意流淌。
6
早上,我紅腫著眼睛醒來時,許致遠已經出門上班去了。
婆婆去公園打太極拳,也不在家。
我給我媽打了個電話。
「媽,捐骨髓的事,可不可以再等等?說不定過幾天,骨髓庫那邊就會有消息。或者,跟醫生商量一下,等我生完孩子之後再捐行嗎?」
「安梅,你弟他等不了了。醫生說,要是再不做,就來不及了。你無論如何,一定要救救你弟弟。」
我媽在那邊號啕大哭。
我在電話這邊也哭。
「媽,可是肚子裡的兩個孩子,已經四個多月,他們都已經會動了,我實在舍不得……」
「安梅,媽知道你舍不得。可如果不放棄這兩個孩子,你弟就隻有等S。他可是你親弟弟,你忍心嗎?」
我當然不忍心看小松去S,可兩個孩子也是無辜的。
本來,我已經準備去打胎;可昨晚,他們動了。
一下又一下,我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
那一瞬間,我體會到了什麼叫「母子連心」。
現在的我,恨不能用自己的命,去換取兩個孩子的平安。
「安梅,沒想到你這麼狠心,算我白養了你。如果小松有個好歹,我也不活了,到時候你就等著給我們娘倆收屍吧。」
我媽憤然掛斷了電話。
我捂著臉,在那一刻陷入了絕望。
一邊是兩個孩子,一邊是親弟和親媽。
如果注定要放棄兩條命,我該怎麼選?
7
我的腦子裡思緒萬千,就像纏在一起的一團亂麻,怎麼也理不出個頭緒。
我決定,先去醫院看看小松。
安松今年剛好三十歲。
本來清俊的臉,因為生病變得蒼白而瘦削。
「姐,聽媽說你配型成功了?」他問我。
「嗯。醫生說,要捐骨髓先得打掉肚子裡的雙胞胎。」
「媽讓你打胎救我,對不對?」
我點了點頭,垂下眼簾不敢看他的眼睛。
安松比我小八歲,跟我感情特別好。
我生在一個重男輕女的家庭。爸媽一心想要個兒子,所以小松出生後,就備受寵愛。
家裡有什麼好吃的、好玩的,都可著他來。
小松在這種環境下長大,卻特別懂事。從不像有些家的男孩那樣,仗著父母的寵愛就欺負姐姐。
反而,他一直在盡他的能力對我好,甚至是保護我。
小時候家裡窮,偶爾才能吃上肉。我媽總是把盤子裡僅有的肉,夾給我爸和小松。
每到這時候,小松總會在米飯下面埋上兩塊,磨磨蹭蹭地吃到最後,然後趁爸媽不注意,快速地塞進我嘴裡。
他說肉太膩,他不愛吃。
平時犯錯,媽要打我的時候,他也總是搶著說,那事是他幹的。
我高中畢業,考上大學,我媽不同意我去念。因為她要把學費錢省下來給弟弟當彩禮,將來娶媳婦用。
她說女孩子反正都要嫁人,還不如早點去打工,掙點錢交給家裡。
我失望極了,但又知道抗爭也沒有用,就收拾東西準備南下打工。
這時候,是小松站了出來。
他才十歲,剛剛四年級。
他認真地跟我媽說,希望能讓我上大學,因為這樣能讓他在同學之中有面子。
而且他們班上有一個小男生,姐姐念完大學後,找了個好工作,花錢給家裡蓋了新瓦房,比其他出去打工的姐姐們厲害多了。
我媽被他說得心活了,最後同意放我去念大學。
條件是,她隻給我出第一年的學費,生活費和後面的學費全靠自己。
臨走時,我對小松說:「姐念完大學,一定會努力掙錢,給家裡蓋大瓦房,也會給你攢出彩禮錢的。」
小松拉著我手說:「姐,我是男人,這些事我將來會辦。你一個人在外面,要照顧好自己。」
後來,他也是這麼做的。
想起他對我的好,我的心裡更加愧疚。
沒有小松的支持,就沒有我的今天。可我,在關鍵時刻,卻隻顧著自己。
「姐,你別聽媽瞎說,你好不容易才懷上的孩子,打什麼胎?」
我愣了一下,看向他。
「你弟弟福大命大,興許過幾天骨髓庫就有合適的骨髓了,這事你就不用管了。」
「可是……」
「別可是了,你一個孕婦,他們壓根就不該讓你去配型。」
小松笑著轉移話題:「姐,讓我摸摸兩個小外甥。」
我把小松的手放在我的肚子上,他輕輕撫摸著,眼中閃著光。
「哎喲,姐,他倆在踢我。」小松驚喜地叫起來,又對著肚子嘀咕著,「你們兩個小家伙,快點長大,趕緊出來讓舅舅抱抱。」
我垂頭看著,那雙原本白皙修長的手,現在變得瘦骨嶙峋,青筋盡露。
小松身體虛弱,不到半小時就現出疲態。
我拉著他的手,告訴他過兩天再來看他。
出了醫院的門,我憋了半天的眼淚再也控制不住了。
"我直播招魂,連線到首富之子。 他拿出一個八字,我說活人招不了,他笑得直拍桌,說那是他已逝多年的生母八字。 「她就在你家地下三層,她快沒命了,建議你抓緊時間去看她最後一眼。」 他笑得更加大聲,說自己家隻有地下一層,然後舉報了我的直播間。 當晚,他跪在我面前,求我救救他媽媽。 印星化官煞,肉體化作陣,升棺求發財,七寸棺材釘,永生無輪回。 這事有點棘手,救可以,得加錢。"
現代言情
"婆婆是笨蛋嬌妻。 她一句餓了,我凌晨三點過去給她做飯。 第二天接著上班。"
幻想言情
"過年前,我媽給我打了電話。 「我和你爸在家都快凍死了。」 我皺眉:「不是給你們轉了暖氣費嗎?」 「兩千多呢,就這麼幾天,我和你爸哪舍得?」 「那我給你買的電暖器呢?」 我媽抱怨:「電費太貴,我跟你爸舍不得開!」 「那你們來我這兒住。」 「算了吧,來回路費不夠折騰的。」 我面無表情道:「所以,你給我打電話是想說什麼呢?」"
現代言情
"我和丈夫被正道男主殺死了。 因為我們是惡毒反派。"
古裝言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