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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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罷了!我來吧!」


 


「總不能我一個堂堂七尺男兒還不如一個小小女子!」


沈煜擦擦嘴角因為反酸湧出來的口水,忍著惡心好意提示我:「你不夠七尺。」


 


我回頭瞪他一眼,很討厭他這種時刻出來打岔:「閉嘴!」


 


他這次有求於我,並沒跟我繼續掐架,而是難得聽話地閉上了嘴巴。


 


一聽我挺身而出,那幾個人高馬大的「姑娘家」直接感動哭了。


 


「世子爺大義!」


 


「多謝世子爺!世子爺就是我等的再生父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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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後我等誓S追隨世子爺!」


 


「照完鏡子我都哭了,實在是太醜了,嗚嗚嗚指揮使大人我愛你!」


 


這群被選中的人趕緊去洗了臉換回了男裝,再也不覺得自己好看了。


 


而我也在憐兒的巧手下,一改往日走路虎虎生風跟騎著豬一樣的姿勢,轉而夾著腿扭著屁股,走一步扭兩回腰。


 


可惜我練功練的,腹部全是肌肉,憐兒說,若能再瘦幾寸就更像女子了。


 


「現在摸著太硬了。」


 


憐兒小手在我的腹部摸來摸去,惋惜地說道。


 


她給我拔了亂七八糟的眉毛,把原本太過英氣的眉毛改成了柔和的柳葉彎眉。


 


臉上擦了粉,兩頰也塗了一點胭脂,看著總算粉嫩了一些,嘴唇畫小了一圈,看著光澤紅潤誘惑極了。


 


頭發盤成了未出嫁女子流行的發式,耳後留了兩撮長發,編成了幾股小辮子,看著爽利又俏皮,發髻上還簪了兩根玉簪子,玉簪子是憐兒傾情貢獻出來的。


 


沒有太多花裡胡哨的裝扮,反而更顯得像剛出水的芙蓉一樣。


 


對比下來,如果憐兒是楚楚動人的小白花,那我就是活潑明媚的小少女。


 


我看著鏡子裡那個明眸皓齒的女子,內心不由得驚嘆,該說不說,顧家專出美人,這個半點不錯。


 


原本有些粗糙的皮膚,被脂粉掩蓋變成了嫩滑的臉蛋,大大的眼睛也顯得格外靈動,彎彎的眉毛增添了少女的柔情,就連平日裡總是桀骜不馴口出狂言的唇角,在口脂的柔和下也變得微翹可愛了起來。


 


怎麼看都是一個古靈精怪模樣嬌俏的小姑娘。


 


等我換上了女裝,穿著裙子踩著淑女步走出來的時候,方才還喧鬧的一群人突然變得安靜了下來。


 


也不知是誰,喃喃了一句:「怪道六皇子說世子爺秀色可餐,果然如此。」


 


「世子爺家中不知還有沒有未出嫁的姐妹了。」


 


「我竟不知世上還有這般的女子,可惜是個帶把兒的。」


 


「世子爺不投胎成女子太可惜了……」


 


就連六皇子都雙眸直勾勾地盯著我看,眼珠子也不會眨了。


 


他嘴唇微張,就這麼傻傻地看著我,像個呆頭鵝。


 


還是常大人到了歲數已經無欲無求,再多美女在他眼裡也跟豬肉一樣讓他提不起興趣,他咳嗽一聲,把沉浸在自己幻想裡的六皇子咳醒了過來。


 


我故意惡心沈煜,扭著僵硬的腰走到他面前,學著青樓女子的做派,抬手摸著他的下巴。


 


沈煜喉嚨上下滾了滾,眼神閃了又閃,愣是不敢亂動。


 


「大爺,來玩玩呀~」


 


我夾著嗓子,聽著像個變態。


 


沈煜咽了咽口水,脖子上肉眼可見地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他盯著我,唇齒間吐出一句發自肺腑的話來。


 


「給我滾開!」


 


我忍不住捂著肚子大笑: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你也有今天!」


 


15


 


我跟憐兒兩個分頭行動。


 


她改了個名字叫蘇景瑤,我隨她姓蘇,叫蘇景荷。


 


憐兒念著這個名字,最後苦澀一笑,道:「也不知還有沒有人記得這個名字,不怕世子爺笑話,這名字是奴家本名。」


 


我見她難過,便沒有再問。


 


她有她的秘密,我又何嘗沒有我的秘密呢?


 


憐兒讓我挑選名字,我想都沒想就選了荷這個字。


 


沈煜在一旁糾正:「不該是禾苗的禾嗎?」


 


我「嗤」了一聲,白眼珠翻到了天上去:「你管我叫什麼呢?」


 


這次我豁出去臉面,天天穿女裝學女子走路,沈煜也許久不曾跟我吵架,見了我就眼神躲閃,像做賊心虛一般。


 


今日我跟憐兒一起上街,沈煜不放心,跟在後面一路把我們送到了城鎮上。


 


我催他趕緊走,別讓人察覺出來。


 


沈煜也沒說什麼,隻是呆愣在原地久久不肯離去。


 


「你……保護好自己。」


 


我不耐煩地對他揮手:「趕緊滾!磨磨嘰嘰的,煩人!」


 


我正跟憐兒叮囑不要說漏了,我們是外地來的商戶女,人生地不熟,想在街上隨意逛逛。


 


剛對好說辭,還沒等我們分頭行動,我跟憐兒就聞到了一股濃鬱的花香味道。


 


迎面走來兩個高大粗壯的男子,面上是厚厚卷卷的絡腮胡,讓人看不清長相。


 


我跟憐兒還沒反應過來,就被這味道燻得頭暈目眩。


 


這二人趁機一左一右地扶著我們,我本能想要反抗,又想到這可能就是壞人,就假裝軟綿綿地倒在他胳膊上。


 


還配合地夾著嗓子驚恐地說道:「你們,你們是何人?」


 


扶著我的男子低聲笑道:「妹妹怎麼忘了?我是你哥哥呀!」


 


「今日你歸家太晚,爹娘都開始急了!妹妹們還不快些隨我們回家去?」


 


聽在外人耳裡,還真以為他是我哥哥呢!


 


我身上越來越沉重,就連眼皮子都覺得抬不動了,暈頭轉向地被他們裹挾著走。


 


憐兒還不如我,她沒有扎實的功夫底子,已經暈了過去。


 


我這邊正擔心著,那人又給我頭上套了黑色的布袋子。


 


我趁機悄悄遺留下跟沈煜約好的記號,省得他找不到我們。


 


這才放心地暈了過去。


 


不知過了多久,我醒了過來。


 


手指有些刺痛。


 


抬起手看了一眼,發現手指被扎破了個洞,幹涸的血漬還凝固在手指上,隨便一搓就變成了渣渣。


 


環顧一周,發現這裡是個暗室,憐兒就躺在我附近不遠的地方,她的手指也有個血窟窿。


 


我頭還暈著,隻能手腳並用爬了過去把她晃醒。


 


憐兒迷迷糊糊地醒來,見了我差點喊出來。


 


我眼疾手快地捂住她的嘴。


 


「你看,咱們都被扎了手指,不知他們想幹什麼。」


 


憐兒見過的世面比我多,她俏臉慘白,抱住我一隻胳膊,抖著小身子,對我悄聲說道:「世子爺,我聽以前的客人說過,西域那邊有一種陰毒的法子,是用處子的血混合其他珍貴藥材益壽延年,咱們不會遇到這樣的事了吧?」


 


「可你跟我都不是處子,咱們怎麼辦?」


 


我皺著眉,心想你不是我知道,可我是啊!


 


正在我愁著該怎麼辦的時候,外頭走進來兩個彪形大漢,一個手上提著刀,一個手上託著託盤,託盤裡一左一右放著兩個巴掌大的白色瓷瓮,瓮裡飄著混合了鮮血的水。


 


一瓮水裡的血凝固成了一個圓形的血珠,此刻就在水中央漂浮著。


 


一瓮水裡的血化成了松散的血水,在水裡呈現了四分五裂的模樣。


 


託著託盤的大漢冷笑道:「此女小小年紀就不是處子,如此行為不檢,應當判處S罪!」


 


憐兒抖成了篩子,她躲在我身後不敢吱聲,眼淚在眼眶裡打轉。


 


沒人不怕S,憐兒沒跟他求饒已經很厲害了。


 


這種時刻,我的大腦反而異常地冷靜。


 


我思索著沈煜的行事風格。


 


若是他遇到這種事,又當如何。


 


我護在憐兒身前,假裝害怕道:「兩位好漢,不知你們把我跟妹妹請到這裡是為何事?」


 


託盤大漢收斂起方才的憤怒,對著我露出一個滿意的笑:「小娘子莫怕,咱們主人請你到這裡來,是為了求你辦事,隻要你讓我們主人滿意了,自然會放你們回家去。」


 


我又瑟縮地擋住憐兒:「敢問是何事?」


 


託盤大漢一臉高深莫測,並不欲多做解釋:「到時你自然就知道了。」


 


「好了,先把她拖走處理了!骯髒的女人是不允許留在這裡的!」


 


眼看憐兒要被帶走,我攔住他們大喊一聲:「慢著!既然要求人辦事,哪有卸磨S驢的道理?我是姐姐,理應照顧妹妹,若你們要帶走我妹妹,不如把我也一起處理了!」


 


我其實怕得要S,兩條腿都在哆嗦,這裡也不知是什麼地方,若在京城,我抬出我世子爺的名號或許還能管用。


 


但這裡地處荒涼,又到了人家的地盤,世子爺的稱號就該是催命符了。


 


況且出師未捷身先S,這買賣屬實不劃算,我忍不住也得忍!不能自亂陣腳。


 


兩個大漢相視一笑,我以為他們會強行拆散我們,沒想到他們對我態度異常尊敬。


 


「看不出來小娘子還是個仗義之人,想來這樣脾氣的女子,我們主人會更喜愛,小娘子少安毋躁,我們先去問過主人就是。」


 


兩人走後,憐兒虛脫一般癱在地上,嚇得臉上全是汗。


 


「世子爺,我,我怕S了,我後悔了,嗚嗚嗚我後悔了。」


 


我摟著她輕輕拍著她的後背安撫。


 


「先別慌,你S了我也絕不獨活,你信我,信六皇子一回,他那個人看著不著調又變態,其實最為靠譜。」


 


我把所有希望都壓在沈煜身上,若他沒法找過來,我跟憐兒隻有S路一條了。


 


但臨S前,我也要大鬧一場才是。


 


不砸了他這鬼地方,算我不配做顧家子孫!


 


那倆大漢走後沒多久,外頭又傳來一陣腳步聲。


 


昏暗的房內,隻有門被打開後才會有一絲光亮。


 


我眯起眼睛看著來人。


 


映入眼簾的是一雙黑色官靴,一路看上去,越看越覺得眼熟。


 


這仿佛……


 


是宮裡太監的打扮。


 


16


 


我低著頭不敢細看。


 


來人面白無須,走路略微弓著腰,他再怎麼努力直起身子,也改變不了這樣長久落下的習慣。


 


宮裡出身的太監,都有著彎腰駝背的毛病。


 


他們每天面對宮裡的貴人,時時刻刻都要恭敬著,所以就有了這樣的病根。


 


尋常人可能不知道,但我一眼就看出來了。


 


所以我趕緊把頭低下去,生怕被認出來。


 


來人陰惻惻一笑,聲音沙啞又帶著些病態,像S了一半還在哀號的公雞一樣。


 


「你莫怕,我不吃人。」


 


他捏著我的下巴,手指是冰冷的黏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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