鼓起勇氣握住我的手,一字一句鄭重道:「清芙,我心悅你,想娶你為妻,與你白頭偕老,你可願意?」
「這些話,在去年重逢時,我便想說。」
「隻是我總想再等等,等你再大些,等我身有功名,等你爹和大哥的事情解決。」
「卻沒想到等到你入了宮,成了陛下身邊的人。」
「我日日都在懊悔。」
他深情凝著我的眸:「如今我一刻也等不了了,你可願意做我的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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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深吸一口氣:「我願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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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我與他家境懸殊。
我知道,我們想要成婚定會困難重重。
我更知道,就算成婚,將來等著我的,也會是無盡的險阻。
可我數次S裡逃生,我見證如此多悲歡離合。
我經常不知道S亡和明天誰會先來。
我不想再瞻前顧後,左右思慮。
此刻、現在。
他心悅我,我亦喜歡他。
那便應下。
此後的事,此後再說。
重華激動不已,立時進院子,跪在阿爹阿娘跟前鄭重許諾會一輩子對我好。
阿娘萬分滿意,阿爹也點頭。
唯有懷瑾哥問我:「芙兒,你是為了報恩還是真的心悅他?」
「大哥,我喜歡他。」
懷瑾哥沉默了很久很久,擠出一絲笑:「芙兒喜歡就好。」
大軍得勝回朝,論功行賞。
將軍特意為握瑜哥請功。
是他不顧危險,帶著小隊深入敵營腹地,擒住了趙國派來監軍的皇子,為我軍爭得了先機,才讓對方投鼠忌器,我們因此能大獲全勝。
陛下召見握瑜哥,問他想要何賞賜。
他說隻求還父兄清白。
陛下這才知道,我們原是一家人。
他下旨徹查,這下阿爹和懷瑾哥不僅重獲自由之身,也重得清白。
不止如此,其他在這個案中被冤枉被關押的舉子,也都盡數釋放。
作為補償,陛下特許他們往後能去太學讀書,備戰下次科考。
至於我。
還有其他的用處。
戰事已定,與紅毛夷的海上貿易也提上日程。
陛下需要精通紅毛夷語,還要了解他們習性的人來促進這項事宜。
此前朝內兩個會紅毛夷語的人已經S於海難,眼下我便是最合適的人選。
一個平民,且是女子,堪此大任自然是引來朝堂喧哗。
或許是為了抬高身份,亦或是為了恩賞我此前和談的功勞,陛下封了我和藍縣主,並賜了封地。
指了兩個五品官跟著我一起處理促進海貿事宜。
其意也是讓我盡快教會兩人紅毛夷語,畢竟女子不適合久立朝堂。
海貿一事,利潤良多。
在不損害朝廷利益的情況下,我有大把的機會賺些銀錢為自己傍身。
經歷這麼多起起伏伏,我早就知道:權勢和金錢,真的很重要。
隻有你足夠強大足夠有錢,你才能保護真正想要保護的人。
上位者才有要求公平的資格。
蝼蟻的聲音隻會被無視。
蝼蟻的性命,輕易就能被碾壓。
阿爹和懷瑾哥得了能去太學讀書的恩典。
可阿爹心氣已經沒了:「我已年近四十,誰知人生又有幾年。」
「我從前便希望能走遍千山。隻是一心惦記著忠君報國耽擱了。如今這天下是屬於你們年輕人的,趁著還能走得動,我要帶著你阿娘四處去瞧瞧。」
說著他笑眯眯看向我:「至於路資,想必芙兒可以負擔。」
其他舉子大多也跟阿爹一樣。
牢獄三年,早已被磨光一身傲骨。
如今得清白之身,隻想安穩一生,再也不想蹚官場這灘渾水。
懷瑾哥則入了太學。
他說:「芙兒,我要中進士,我不僅要入朝為官,我還要當能臣權臣。」
「我是長兄,要承擔起遮風避雨的重擔,我若能做高官,你往後在郡王府的日子也輕省些。且這世道總要有人為尋常人發聲,我不想再有人步我們的後塵。」
海貿大獲成功,我的身價亦水漲船高。
京都許多權貴人家盯著我,卻無人敢上門求娶。
有些耳目的便能知道,當初陛下是瞧上過我的。
如今又將這樣的重擔交給我,誰知我是否私下還與陛下有點什麼。
瑞郡王幾次要給重華安排婚事,都被嚴詞拒絕。
但他們也絕不同意他娶我為妻。
轉眼又快三年。
春闱再度開始。
這一年,我已十七,懷瑾哥二十一,重華已經二十有二。
與他同齡的孩子都能遍地跑,他卻還未成婚。
兩人一同參加了科考。
這一回老天爺總算開了眼。
懷瑾哥得了狀元,重華也得了一甲。
因他是皇室子弟,也算是光耀門楣,陛下便特意點了他,問他想要什麼賞賜。
他當著滿朝文武跪下,擲地有聲:「微臣與和藍縣主兩情相悅,還請陛下賜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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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讓他換其他賞賜。
但他堅持。
懷瑾哥也跪下,再度陳情,懇求陛下成全我與重華。
但陛下仍未應允。
我連夜準備了大批的厚禮送去皇後娘娘的母家。
海貿上的利益,我從來沒有獨享。
若非如此,恐怕早就被人使了無數的絆子。
這幾年我雖未再入宮,但給皇後的孝敬卻從未少過。
三日後,不知皇後怎麼用的勁,總之陛下下了聖旨,同意了我與重華的婚事。
不過海貿一事,往後便不由我負責了。
這世間總是有所失有所得。
下面的兩個官員如今已經出師,我長期佔著這個香饽饽,也並非好事。
重華急得不行,婚禮定在五月,隻剩下短短三個月操持。
阿爹阿娘雲遊回來為我操辦婚禮。
因著公婆不喜,聘禮算不得隆重,隻是循著一般大家族的體面。
但昭華極開心,至少我往後不會有姑嫂問題。
因著此前所遇非人,如今她對婚事已毫無興趣。
談起過往,喟嘆道:「不嫁人日日賴在娘家,不用伺候公婆不用操持中饋,我這日子不知多愜意。」
「阿爹古板守舊,阿娘其實是好的。有我幫著你,你放心,遲早他們會歡喜你的。」
重華盡了全力,婚禮也算不得奢華。
但掀開紅蓋頭時,面前之人滿目星光。
我看到他眼裡濃鬱的愛意,也看到他眼珠裡倒映出滿目歡喜的自己。
人生難圓滿。
能做到如此,已是好極。
有一些缺憾,才更顯得幸福彌足珍貴。
其後重華跟懷瑾哥都入朝為官。
重華骨子裡跟阿爹有些像,懷瑾哥則更要圓滑懂人性一些。
懷瑾哥的官越做越高,成了太子太傅,後新婚登基後,位及丞相。
人人都說他心思深,難以揣摩。
隻有我知道,他還是從前那個懷瑾哥。
哪怕我已生下一雙兒女,後又作了外祖母,他還是會在每年元宵時,親手為我做一盞最好看的花燈。
握瑜哥的姻緣則要更有趣些。
他沉迷軍營生活,遲遲未婚。
數年後才從邊關回來,來郡王府見我時我外出,是昭華接待的他。
十四歲時,兩人明明便有過肌膚之親。
我成婚時,他還與昭華並排觀禮。
兜兜轉轉,卻在二十多歲時,才走到一起。
昭華本無意婚事,是京都有名的老姑娘,奈何握瑜哥追得緊,阿爹阿娘隻盼著握瑜哥能娶個妻,不要成日的跟那些男人混在一起,被人誤會是斷袖。
且昭華出身高貴,品行端方,阿爹滿意的很。
跳脫的二哥娶了自幼琴棋書畫教導出來的大家閨秀。
而穩重的大哥卻不顧阿爹阿娘的催促,遲遲不娶妻。
我也曾為他想看諸多女子,甚至外邦的女子也幫他留意。
可他說:「我對成婚一事不感興趣。」
「孑然一身, 陛下也不必擔心我結黨營私。」
我想了又想, 給他送了幾個美貌小廝:「大哥,你若是好男風也可以,總好過孤身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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懷瑾哥很無語, 後來便收了個妾。
是南邊發大水, 他南下救災時救下的災民。
那妾室不久後便產下一子,這也是懷瑾哥唯一的孩子。
不過長得一點也不像他, 更像他娘些。
他是權臣,極其護短。
對我和握瑜哥的孩子百般照顧,被人詬病。
可同時也做了許多對百姓有利的好事。
阿娘走在一個春日。
頭天她還樂呵呵地說去年冬天腌制的鹹肉火腿用來吊湯甚好,改日還要再喝兩碗, 第二日便在桃花樹下的搖椅上永遠睡了過去。
操辦完阿娘的喪事不足兩月, 阿爹將我們叫在一處喝酒。
提起與阿娘成婚時,人人都笑他娶個S豬女。
其實那時,是他佔了便宜。
那會家中已無錢財,還欠下外賬,阿娘不嫌他家貧,又不嫌他屢試不中。
過門後拋頭露面操持家裡。
阿爹拉過我們的手:「一家人聚在一起是幾輩子修來的緣分, 你們定要和和睦睦, 互相互助。」
我們陪他喝了些酒。
第二日他遲遲未起,我們去喚時,發現他穿得整整齊齊,已然仙去。
想來他已預料到自己要走, 是以昨夜才與我們說了許多話。
阿娘和阿爹先後離開,讓我很傷懷。
我涕淚不止, 懷瑾哥輕輕擁住我, 拍著我的肩膀:「不哭了,阿爹阿娘走得很安詳,沒有受一絲苦,到了那邊還能作伴,咱們應該替他們高興。」
「我隻是驚覺歲月匆匆,我怕, 怕有天你和握瑜哥……」
他握著我的肩膀, 鄭重許諾:「不會, 芙兒。」
「我一定會走在芙兒後面。」
「我許諾過,會一輩子護佑你的。」
可他還是食言了。
六十三歲那年,他得了一場大病。
我在他身邊守了數日。
那一日他精神頭好些, 不顧我阻止, 非要給我扎個燈籠。
燈籠扎好, 他也油盡燈枯。
他躺在床上,朝我笑了笑:「芙兒, 說好要護你一輩子,我卻又食言了。」
「下輩子我不要做你阿兄了。」
「一開始的位置錯了,便隻能錯一輩子。」
這是何意?
但他沒有給我答案, 就這般閉上了眼睛。
我又活了許多歲。
那一日春光正好, 桃花怒放。
重華推我在院中賞花。
府上幾個孫輩嘰嘰喳喳,吵鬧不休。
我覺得有些困倦,握住重華的手:「我想睡一會。」
他幫我拉好毯子:「睡吧。」
我緩緩閉上眼睛,沉沉睡了過去。
夢裡, 懷瑾哥站在一道長橋邊朝我微笑:「芙兒,走吧,你真叫我好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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