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連中午吃飯時，他都板著一張臉，看起來心事重重。

 

晚上，我和周顧頤難得按時下班，因為他誇我做的菜好吃，很少下廚的我今天特意做了他最喜歡的肉蟹煲。

 

剛坐上飯桌，菜一口還沒動，周顧頤忽然目光一動不動地盯著手機屏幕，眉頭皺的能夾S一隻蒼蠅。

 

下一秒，他倉促扔地下筷子，隨手扯了件外套往身上穿：

 

“我出去一趟，你先吃飯，不用等我！”

 

甚至沒給我答復的時間，門已被帶上。

 

沒過多久，我收到是林期發來的微信消息。

 

【我既然敢跟你爭，就有足夠的信心贏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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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片中，林期側臉靠男人懷裡，她微微抬起精致的下巴，櫻紅的嘴唇正吻在男人的喉結上。

 

而男人脖子上所戴的項鏈，正是我送給周顧頤的定制款。

 

第2章 完美女友2

 

6.

 

我點進朋友圈，林期今晚發了兩條動態。

 

一條是半個小時前，她跟陸錚的合照，定位在公司附近一家酒吧。

 

照片裡，她臉頰緋紅，眼神迷離，像是已經喝了不少，周顧頤正是為這個出門的。

 

另一條是剛更新的短視頻，她坐在周顧頤的副駕駛，車窗半開，微風吹動著她的發絲，身旁的周顧頤轉頭看了一眼鏡頭，嘴角浮過淺淺笑意。

 

文案：得之我幸。

 

林期又發來消息，並附上一張她和周顧頤在吃飯的照片。

 

【就算你是他女朋友又樣？】

 

【就算你為他做了一桌子菜，他還不是選擇陪我吃飯？】

 

【寧時雨，你輸了。】

 

我盯著這張圖看了很久，一股難以言說的酸澀湧上心頭。

 

我和周顧頤經常加班，大多時候都是在外面吃飯或者點外賣對付一下，他沒少跟我撒嬌抱怨：

 

“要不我們休個年假放松放松吧，你來烹飪，我負責洗菜洗碗，我太饞我們家小雨的手藝啦。”

 

現在終於有空滿足他的心願，他卻跑去找別的女人。

 

是我輸了嗎？

 

我看著眼前的一桌菜，心中苦澀彌漫，毫無食欲。

 

我拿來垃圾袋，準備倒掉。

 

端起盤子的那刻，一個強烈的念頭從腦海閃過。

 

我沒輸！

 

錯的是他們。

 

何況這些無辜的美食！

 

我重新拿出幹淨的打包盒，把所有菜都小心翼翼地裝好，放進打包袋。

 

對門好像搬來了新鄰居，上一任房東是個阿姨，人特別好，經常給我送吃送喝，幹脆就當是新鄰居的福報吧。

 

我輕輕敲響對面的門，開門的是一個年輕男人。

 

“你好，我是對面的，不小心做多了菜，一個人也吃不完，不介意的話拿去嘗嘗？”

 

他沉默幾秒，露出微微詫異：“一個人？”

 

“有問題嗎？”

 

男人笑了笑，爽快接過袋子。

 

“我正好沒吃晚飯呢，看著就很香，謝啦！”

 

你看，在某些人看來一文不值的東西，換個人就甜如蜜糖。

 

7.

 

周顧頤回來時，我正坐沙發上擦著頭發看電視。

 

他看見餐桌已經清空，一邊換鞋一邊跟我解釋：

 

“你不知道，那個陸錚就是個海王，他經常在夜店跟不同女人糾纏不清，林期大晚上跟他在一起，還喝了那麼多，我是怕她受傷害才去的。”

 

“她受傷跟你有什麼關系，都是成年人了，你情我願的……”

 

我話還沒說完，被周顧頤急切打斷：

 

“我們共事那麼久了，就算不是朋友也還是同事！她一個單純的小姑娘根本沒經歷過社會險惡，要是被傷害了，後悔都來不及！我做不到袖手旁觀。”

 

他語氣裡充斥著不耐煩。

 

欲擒故縱的小把戲，周顧頤不可能看不懂，除非，他自願上鉤。

 

當一個人思想已經跟你發生背離，再多爭執都是浪費口舌。

 

我沒再說話。

 

冷戰一個小時，周顧頤憋不住了，悄悄從身後抱住我。

 

抵觸感使我一把將他推開。

 

“別生氣了，小雨。

 

“她說肚子餓，非讓我陪她去吃個晚飯，我就答應了。

 

“叫她坐後座不去，非要賴在副駕駛，我是看她喝多了才沒跟她計較。

 

“她發那些朋友圈你別放在心上，你知道的，她就是戲多。”

 

他敷衍地解釋了一堆，說完就當什麼都沒發生一樣，抱著被子沉沉地睡去。

 

那晚的事情被人拍了視頻，在公司傳遍了。

 

人人都知道了陸錚是個海王，企圖灌醉林期騙色，結果被周顧頤趕來英雄救美。

 

他們說，周顧頤從陸錚懷裡一把奪過林期，並公主抱她上車的樣子帥炸了。

 

視頻裡，男人背影颀長，一把將嬌小的女孩打橫抱起，拉開車門，把她丟進副駕駛。

 

甚至還不忘護著她的頭。

 

給她系安全帶時，兩人的目光也對視了許久。

 

根本不是周顧頤說的那樣，是林期自己要坐副駕駛。

 

撒謊，總會有破綻。

 

陸錚氣得在工位上破口大罵：

 

“老子的確算不上好人！但老子敢作敢當，跟過老子的女人沒一個有怨言的！

 

“都tm成年人了，願不願意都tm一句話的事兒！你居然拿老子當工具人，利用老子陪你演什麼霸總追妻？簡直tm有病！”

 

而林期隻是小小地裝了個無辜，公司的人就全都向著她，罵陸錚不厚道。

 

隻有我的女上司敢力排眾議，說兩句大實話：

 

“人家雖然喝醉了，但沒忘記隨身攜帶攝影師呢，瞧瞧那取景和構圖技術，簡直夠資格參加世界級大賽了，我得找到這個攝影師，讓他給我拍寫真！”

 

這時候，周顧頤剛剛坐上出差的車，因為工作表現優秀，他被特批去總部參加技術培訓。

 

研發部人才眾多，周顧頤並非頂尖，大家都以為他的出差機會是受到副總照拂。

 

但其實，這個名額是我給他爭取的。

 

是機會，也是試探。

 

一周後，就在周顧頤即將回程這天，我收到他的信息。

 

【小雨，我這臨時有狀況要延遲回去，你晚上先睡，別等我。】

 

我剛下地庫，想起還有快遞沒拿又上樓取，路過樓道時，偶然聽到裡面傳來聲音。

 

“怎麼是你？”

 

“不然呢，你希望是誰？”

 

聽出周顧頤聲音的那刻，我心髒驟然一縮。

 

另一個，是林期。

 

伴隨高跟鞋急劇摩擦地面的聲音，周顧頤一把將林期拉進懷裡。

 

接吻聲，喘息聲，接踵而來……

 

8.

 

他們熱烈而忘我地吻了好久，吻到肢體和衣物不斷摩擦的時候，才突然停下來。

 

若不是因為在公共場合，想必已經進行到下一步。

 

“周顧頤！我是喜歡你，但我不想知三當三！你跟我這樣，那你女朋友算什麼？”

 

林期哭著朝他吼，話裡有譴責，也有羞怯。

 

周顧頤嘆了聲氣，輕笑道：

 

“你都折磨我這麼久了，還問我？”

 

“那你是喜歡我多一點，還是她？”

 

“有可比性嗎？隻有你才是我完全契合的人。

 

“寧時雨那邊，我會跟她說清楚。”

 

門縫的那邊，周顧頤刮了刮她的鼻尖，輕輕捧起她的臉，在她額頭上吻了一下。

 

我喉間一哽。

 

眼淚不自控地往下掉。

 

即使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卻還是覺得心髒像被撕碎了一般，疼痛難捱。

 

手裡快遞忽然掉在地上，我快速拾起，往研發部辦公室走去。

 

無視這裡異樣的目光，我在周顧頤的工位上轉了轉。

 

他旁邊位置是空的，一直沒再招助理。

 

周顧頤桌上擺了一盆多肉，背面還刻了林期的名字。

 

打開抽屜，有蝴蝶結頭繩，貓咪發夾，菩提手串，林期的證件照，林期用過的卡通紙巾……

 

換成任何一個人看到，都無法忽視他們的關系。

 

這時玻璃門緩緩打開，周顧頤走進辦公室，難以置信的目光赫然跟我對上。

 

看著我坐在他工位上，兩臂交叉胸前，面無任何表情，他怔了怔，很快便猜到了什麼。

 

9.

 

周顧頤丟下鑰匙，脫外套、換鞋子、解領帶，每一個動作都在發泄不滿。

 

我沒有廢話，徑直問：

 

“什麼時候開始的？如果不是我意外撞破，你們打算今晚去開房，對嗎。”

 

周顧頤手裡的領帶捏成了團，用力掼在地上。

 

“我們分手吧。”

 

一股血液直衝我頭頂。

 

“違背道德還這麼理直氣壯，你覺得自己很了不起？”

 

“我們不合適，你是被寵大的小公主，花錢從來都沒有節制，但我是個節儉的人，我們消費觀不同。”

 

“給我花錢，你心疼了？”

 

我氣笑了。

 

明明我們是相互付出。

 

雖然每次都是他主動給我送禮物，但我都回報給了他同等價值甚至更高價值的東西。

 

周年紀念日他送了我一個五萬的包包，我提前一個月就給他準備生日禮物，想送他個驚喜。

 

結果他隨口一個消費觀不同，就把出軌的責任賴到我頭上。

 

“消費觀不同，是你現在才發現的嗎？”

 

“是，我以前沒意識到這些，但現在認清了，我不是個被消費主義洗腦的人，我想把錢攢下來做更有意義的事，比如用來結婚過日子，或者給我爸媽買房養老。

 

“寧時雨，我跟你不同頻，雖然你爸媽做點小生意不差錢，但他們把你慣壞了。

 

“林期不一樣，她善解人意，懂得換位思考，她叔叔是副總，一句話就能給我去總部培訓的機會，可你呢，你連最基本的省錢過日子都做不到，錢掙得再多，也會有被你花光的那天。”

 

我緊緊捏著包，氣得手都在發抖，包裡那把奧迪A8的鑰匙，正是我給他準備的生日禮物。

 

初次見他是在大學食堂，因為他爸爸摔傷沒有B險，他為了省錢每天吃免費的湯泡飯配小菜，我為了維護他的尊嚴，主動“借錢”給他吃飯。

 

在一起後，他努力做兼職，說交完學費剩下的錢都拿來養女朋友。

 

我說不要他養，他輕輕捏住我的嘴：“不行！我的女朋友我不養誰養，錢都是身外之物，沒了可以再賺，但我的寶貝隻有一個！”

 

他得到留學資格，我出了三分之二的費用，騙他是跟親戚“借的”，以後再還沒事。

 

我們長跑五年，一起買了房，我已經準備好年底帶他見我爸媽，然後訂婚。

 

卻沒想到，當初視金錢為糞土的周顧頤，會因為錢和我分手。

 

“周顧頤，要提也是我提，你沒資格，記住，出軌的是你，現在是我甩了你。”

 

買房錢是我出的，周顧頤平時負責共同生活支出，我表示會給他相應的補償，要求他盡快搬走。

 

他搖了搖頭：“留學的錢還沒還你，就抵消吧，不用給我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