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他嘴角的弧度像是用尺子量過,板正得讓人心疼。


"比授勳照還難拍吧?"


 


我戳著照片裡他僵硬的腮幫子,"趙營長當年對著軍旗宣誓,是不是也這副表情?"


 


趙啟銘正往相框背面塞平安符,聞言突然將我抱上縫纫機:"對著你,比對著槍口緊張。"


 


我笑得差點栽進他懷裡,院外突然傳來哭天搶地的嚎叫。


 


江萍兒挺著肚子撞開籬笆,身上沾著可疑的血漬:"姐!孫志勇要打S我!"


 


她撲跪時故意扯開衣領,露出脖頸的掐痕。


 


我瞥見她藏在袖口的玻璃碴,抬腳勾過板凳:"坐下說。"


 

Advertisement


"那個天S的賭鬼!"


 


江萍兒拍著大腿哭訴,"把我陪嫁的銀镯子都輸了..."


 


她忽然抓住我手腕,"姐你如今是官太太,借兩百塊救急吧!"


 


趙啟銘的茶缸重重磕在桌上,震得相框裡的結婚照直顫。


 


我捻著曬幹的艾草笑:"當年,你娘用我的彩禮錢給你置辦嫁妝,這會兒倒問我借?"


 


"那不是..."


 


江萍兒眼神亂飄,"孫志勇說,說姐夫的傷好得蹊蹺..."


 


她突然壓低嗓音,"有人舉報趙營長裝傷逃避訓練,要是查出來..."


 


艾草在手心碎成齑粉。


 


前世就因這謠言,趙啟銘被停職審查,大雪天跪在師部門口自證清白。


 


我盯著江萍兒閃爍的眼睛,突然笑出聲:"這話是孫志勇說的,還是革委會馬主任教的?"


 


她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貓,跳起來撞翻針線筐:"你不仁就別怪我不義!"玻璃碴劃過小臂,鮮血瞬間染紅了袖管,"趙營長打人啦!軍屬S人啦!"


 


革委會的人來得比預想更快。


 


馬主任的圓頭皮鞋碾過曬幹的草藥,陰陽怪氣道:"江同志這傷,得驗個輕重。"


 


"是該驗驗。"


 


我扯過江萍兒的胳膊,銀針快準狠扎進合谷穴,"傷口深0.3釐米,玻璃碴斜45度切入,自殘的標準角度。"


 


在眾人錯愕中掀開她的衣擺,"妊娠不足三月就顯懷,妹妹懷的是哪吒?"


 


江萍兒瘋了一樣撲上來撕打:"你個不下蛋的母雞!"


 


我側身閃避,看她栽進了晾曬的辣椒堆。


 


趙啟銘突然開口:"馬主任,敲詐軍屬該判幾年?"


 


馬主任的冷汗滴在紅袖章上:"誤會,都是誤會..."


 


"不是誤會。"


 


我亮出診脈記錄,"江萍兒同志根本沒懷孕。"


 


我撿起她掉落的藥瓶,"長期服用避子丸導致經期紊亂,這藥...好像是從馬主任抽屜拿的?"


 


人群炸開了鍋。


 


趙啟銘用武裝帶將馬主任捆成粽子時,我在江萍兒耳邊低語:"重生不是給你長壞心眼的。"


 


她瞳孔驟縮,染著鳳仙花汁的指甲掐進我手腕:"你也...你早就知道!"


 


"知道你會在井水下藥?"


 


我晃了晃解毒丸,"還是知道你要勾引趙啟銘?"


 


江萍兒朝我大吼:“是你!這都是你設的局!”


 


"你給我的藥膏有毒!"


 


我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那是治癔症的朱砂膏。"


 


我晃著藥方存根,"妹妹不是說懷了哪吒?神仙胎哪能用凡間藥。"


 


馬主任被押上吉普車時,江萍兒終於癱倒在地。


 


我蹲下身給她喂黃連湯:"知道為什麼留你到現在嗎?"


 


"要...要折磨我..."


 


"是要你親眼看著。"


 


我指向正在操練的趙啟銘,"這輩子,誰才是該被捧在心尖上的人。"


 


趙啟銘的擒拿術示範引來滿場喝彩,他忽然朝我走了過來。


 


"報告夫人,一營集合完畢,請指示。"


 


戰士們哄笑中,我扯過他領口擦汗:"趙營長,晚上加練俯臥撐?"


 


他眸色瞬間幽深,喉結上的牙印泛著紅:"遵命。"


 


第8章 生S危機,生S相依


 


天還沒亮,趙啟銘就被喊去出任務。


 


可我等到天黑,他也沒有回來。


 


我剛要出去等他,就被一營的戰士們喊了出去。


 


他們說趙啟銘出任務的時候受了重傷。


 


我見到他的時候,他渾身是血躺在地上。


 


我跑過去扯開他的衣襟做心肺復蘇。


 


他冰涼的手忽然覆上我的小腹:“要是有了…叫歲安…歲歲平安…”


 


“你敢!”


 


我吼著將腎上腺素扎進他的心髒,“趙啟銘,你要是敢S,我就刨了你的墳!”


 


他睫毛顫了顫,在我唇角落下帶血的吻:“媳婦…真兇…”


 


戰士們把趙啟銘送進了醫院,可醫院裡沒有人敢給他做手術。


 


我直接拿起手術刀劃開了他的胸膛。


 


“心率恢復!”


 


護士驚喜的喊聲讓我手一抖,趙啟銘忽然抓住我腕子:“別怕…”


 


我甩開他的手繼續縫合:“再亂動就讓你光著屁股出院!”


 


麻醉失效時正值黃昏,趙啟銘盯著我烏青的眼圈,指腹摩挲著我們結婚照的邊緣:“媳婦,我夢見…”


 


“夢見我改嫁了?”


 


我舀起小米粥吹涼,“放心,人家嫌你屁股上的疤醜。”


 


他忽然扯開病號服,愈合的傷疤泛著淡粉色:“現在能看了嗎?”


 


陽光漏過窗棂,我俯身吻住那道疤:“勉強入眼。”


 


第9章 高考機遇,深情相伴


 


趙啟銘拆繃帶那日,我正給師部家屬院的孩子們種牛痘。


 


玻璃針管在沸水裡咕嘟翻滾,小崽子們哭嚎著往他身後躲,他軍裝口袋鼓鼓囊囊塞滿哄人的水果糖。


 


"江醫生兇還是我兇?"


 


他板著臉嚇唬鼻涕娃。


 


我舉著針頭冷笑:"趙營長再慣著,下回你來打針。"


 


太陽落山的時候,我撞見他蹲在菜園子偷摘我的番茄。


 


我甩著湿手逼近:"偷菜賊,繳槍不S!"


 


他反手將我按在籬笆上,汁水飽滿的番茄蹭過唇角:"報告首長,繳獲戰利品一枚。"


 


我咬破果皮的瞬間,他喉結滾動著吻走濺出的汁液,甜腥味在齒間化開。


 


就在這時,江萍兒突然闖了進來。


 


她挎著破布包袱,臉上新添的淤青比胭脂還豔:"姐,孫志勇把我賣給山裡的老光棍..."


 


話沒說完她就去扯趙啟銘的袖口,"姐夫救救我!"


 


趙啟銘退得比拉練還快,江萍兒撲空栽進了雞窩。


 


我掸著軍裝上的草屑笑:"去年你說寧S不離婚,這會兒倒知道喊姐夫了?"


 


"離!明天就離!"


 


她爬著抱住我小腿,"姐你如今是軍區紅人,跟政委說句話..."


 


我掰開她沾著雞糞的手:"那是你的事,跟我有什麼關系?"


 


說完,我往趙啟銘手心塞了把花椒粉:"關門,放狗。"


 


看家的大黃狗竄出院門時,江萍兒的尖叫驚飛了晾衣繩上的麻雀。


 


趙啟銘從背後環住我,傷疤貼著我脊梁發燙:"心軟了?"


 


"是嫌髒。"


 


我反手揉他新長的胡茬,"晚上吃打滷面?"


 


他下颌蹭著我頸窩點頭。


 


晚上,收音機正播報恢復高考的消息。


 


我揉面的手頓了頓,前世就是這張通知,讓我在孫家毒打下藏了半年的復習資料。


 


趙啟銘忽然往面盆裡磕了個雞蛋:"去考吧。"


 


他指節沾著面粉在桌上寫醫學院,"師長說能保送。"


 


我盯著他睫毛上的面粉粒:"不怕我飛了?"


 


"你飛再高。"


 


他拉過我沾滿面團的手按在心口,"線在我這兒。"


 


半夜,我被雷聲驚醒。


 


趙啟銘的床位空著,槍械拆裝的聲響從外面傳來。


 


我赤腳摸過去,撞見他正往子彈殼裡塞紙條。


 


"遺書?"


 


我抽出泛黃的紙片,上頭密密麻麻全是字。


 


他耳尖通紅地搶回去:"是給你的..."


 


油燈下依稀可見"醒酒湯""止疼丸"的字樣,"萬一我..."


 


我用嘴堵住了不吉利的話,子彈殼硌在腰後生疼。


 


他託著我後腦勺加深這個吻,雨聲中混著書頁翻動的輕響,那本《戰地急救手冊》攤在案頭,夾著我復習的筆記。


 


天晴後師長親自登門,帶來兩個消息:我保送軍醫大的文件批了,趙啟銘要帶隊赴邊境演習。


 


"能不去嗎?"


 


我绱著軍裝掉線的袖口,"上次的傷..."


 


趙啟銘忽然單膝跪地,彈殼串成的戒指套上我無名指:"等回來,補你場正經婚禮。"


 


演習前夜,我在他每件襯衣內袋縫上了解毒丸。


 


趙啟銘抱著我熟睡時,江萍兒的嚎哭再次劃破寂靜。


 


她舉著農藥瓶在家屬院撒潑:"江果兒不見我,我就S在這!"


 


我推開窗往下看,趙啟銘的臂彎收得更緊:"裝睡。"


 


"好歹是條命。"


 


我往他的喉結咬出牙印,"你去打發。"


 


他套軍褲時罵了句方言,我笑得差點摔下床。


 


啟程那日,我把腌好的辣醬塞滿了行軍包。


 


趙啟銘當著全營的面,將子彈殼項鏈系在我頸間:"遇到難事,就對著它罵我。"


 


"罵你有什麼用。"


 


我戳著他胸口的姓名牌,"要全須全尾地回來挨罵。"


 


三個月後,錄取通知書與陣亡名單同時送達。


 


我撕開信封時,血色從指間褪盡。


 


趙啟銘的名字赫然在列!


 


茶缸砸在地上的聲響驚動了大黃狗,我攥著通知書衝進雨幕。


 


軍醫大報道處前,我抖著手籤下放棄聲明:"我要去邊境。"


 


綠皮火車搖晃著駛向雷區時,我摸出貼身藏的子彈殼。


 


金屬被體溫焐得發熱,旋開殼底,掉出張卷成卷的結婚報告。


 


"江果兒同志:你願意收編趙啟銘這個殘次品嗎?"


 


第10章 邊境重逢,幸福結局


 


邊境哨所的雪淹沒膝蓋時,我見到了活著的趙啟銘。


 


他拄著拐杖站在界碑旁,軍大衣被風掀起了一角。


 


"陣亡名單是假的。"


 


師長訕笑著搓手,"為了揪出最後那個敵特..."


 


我揚手將揉皺的通知書砸過去,紙團在雪地裡滾了三圈。


 


趙啟銘的拐杖突然傾倒,整個人栽進了雪堆,濺起的冰碴糊了師長滿臉。


 


"裝!接著裝!"


 


我踹開他伸來的手,"斷條腿了不起?"


 


但眼淚卻先於責罵砸在他的肩章上。


 


他忽然翻身將我壓進雪裡,帶著血腥味的吻封住了所有的嗚咽:"媳婦,你胖了。"


 


醫療帳篷裡,我給他換藥的手故意加重力道。


 


他腹部的貫穿傷已經結痂,像條蜈蚣趴在麥色肌膚上:"文工團新來的小姑娘,沒給你唱《紅莓花兒開》?"


 


"唱了。"


 


他掏出子彈殼雕的梳子,"我拿這個堵耳朵。"


 


梳齒還殘留火藥味,我對著缺角的鏡子绾發,瞥見他偷藏我掉落的青絲。


 


他手心新長的繭子蹭著我的耳垂:"想吃餃子嗎?"


 


我摸出藏在棉袄裡的診斷書:"加盤酸黃瓜吧,最近反胃。"


 


他抖著手指撫上我的小腹,素來沉穩的狙擊手連聲音都在顫:"什麼時候..."


 


"你裝S那晚。"


 


我狠狠地咬住他的下巴,"就按你說的,小崽子叫歲安。"


 


立春時,我挺著肚子在給新兵包扎。


 


趙啟銘總在訓練間隙偷溜過來,把聽診器捂熱了才貼上我的肚皮。


 


小戰士起哄讓他唱軍歌,他板著臉訓人,耳朵卻紅透了。


 


趙啟銘忽然從身後抱住我:"閨女抓周時,得擺上我的勳章。"


 


"萬一是兒子呢?"


 


"那就教他打槍,保衛國家!"


 


他摘下山茱萸果別在我的鬢角,"像他娘一樣,專治不服。"


 


恢復高考的通知貼滿大街時,我收到軍醫大的錄取函。


 


趙啟銘連夜釘了張嬰兒床,刨花沾在了睫毛上:"去念吧,我帶孩子。"


 


報道那天,他抱著哇哇哭的歲安站在月臺。


 


火車鳴笛時,小丫頭突然攥住我的衣服嚎啕大哭。


 


趙啟銘的紅星帽歪在一邊:"看,閨女都站我這頭。"


 


綠皮車駛過白樺林,我翻開了他塞的行軍包。


 


最裡層裹著染血的結婚報告,背面新添了行遒勁小楷:"趙啟銘此生,唯妻命是從。"


 


七年後。


 


放學回來的歲安舉著紙飛機衝進院子,正撞見趙啟銘手把手教新兵打靶。


 


小丫頭有樣學樣地比劃,“爹,我也要當兵!”


 


她爹忙捂住她的小嘴巴:"這個得等你娘同意。"


 


我倚著門框分草藥,夕陽把我們三個人影子拉得很長。


 


日子一天天過去,歲安漸漸長大,她對軍隊的向往也越來越強烈。


 


她經常跟著趙啟銘去訓練場,看戰士們訓練,還會學著他們的樣子,有模有樣地比劃。


 


有一天,歲安突然認真地對我說:“娘,我長大了也要像爹一樣,當一名軍人,保衛國家。”


 


我看著她堅定的眼神,摸了摸她的頭,說:“好,隻要你想做,娘就支持你。但你要記住,當軍人不是為了好玩,而是要肩負起責任和使命。”


 


歲安重重地點點頭:“我知道,我會像爹一樣勇敢的。”


 


趙啟銘在一旁聽著,一臉驕傲:“好閨女,爹相信你。但在這之前,你要好好學習。”


 


歲安咯咯地笑了起來:“我會的!”


 


多年後,歲安真的穿上了軍裝,成為了一名軍人。


 


歲安穿上軍裝的那一刻,陽光灑在她的肩章上,熠熠生輝。


 


我站在一旁,看著她,心中湧起一股暖流。


 


趙啟銘也走了進來,輕輕地拍了拍歲安的肩膀:“好閨女,穿上這身軍裝,你就是我們家的驕傲。”


 


歲安轉過身,眼中含著淚光:“爸爸,媽媽,我不會讓你們失望的。”


 


夕陽的餘暉灑在我們身上,暖洋洋的。


 


歲月悠長,愛意綿綿。


 


這一生,我賭對了命,也押中了心。


 


(完)


 

熱門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