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糊弄我!」
好不容易掙脫開,我也來不及再爭吵。
可誰也沒想到,周嘉言媽媽在樓梯口阻攔我時,自己先一步跌倒。
我伸手想去扶她,被她拉下樓梯……
10
那一天,周嘉言失去了他的母親。
我失去了一個悄然來臨的孩子。
我嘗試過解釋,可許思意一口咬定了,是我推的周嘉言媽媽。
那天過後,我很久沒見過周嘉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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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見到他,是他提出要送我出國休養一段時間。
我答應了。
離開的前一夜,我們躺在一張床上,沒有睡覺,也沒有說話。
「阿言,等處理完媽媽的事,我再……」
「不用了,她不會想看見你的。」
他沒有責怪我,也沒有相信我。
以至於我在國外的一千多個日夜,總是籠罩在夢魘裡。
我開始整夜整夜地睡不著,不斷去想那天的場景。
相信自己,再擊碎自己的信任。
所有人都相信許思意,都篤定是我失手推了她。
以至於我都開始相信自己是個S人犯。
11
開門聲驚醒了我,周嘉言站在玄關,久久和我對望。
我好像明白了周嘉言為什麼打一巴掌再給一顆棗。
他在報復我,在用我的感情來消耗我的精力。
就像現在,他半跪在我面前,把額頭抵在我的腿上。
「姜絮,我真的很想恨你。」
「你不是一直在報復我嗎?」
我沒有去躲,因為已經沒有力氣了。
「我想愛你啊,我怎麼可能不想愛你呢?」
他聲音是我從沒聽過的脆弱,連眼裡都蘊上一層水色。
「我愛你那麼久……」
說著,一滴淚落在我手背上。
我抽出了手,擦掉他眼角的淚。
「周嘉言,你和許思意開始那一刻,就沒資格愛我了。
「你親手把我從一個地獄送進另一個地獄,我們都改變不了事實。」
他忽地抬頭,眼裡閃過一絲希冀。
「我們不要再這樣了好不好?絮絮,我們已經錯過了很久了,我不想再這樣下去了!
「你在乎許思意,我就把他們送到國外,你喜歡孩子,我們可以去領養……」
他激動到顫抖,好像那年我答應了她的求婚一樣。
可現在說出的話,卻讓我惡心。
「你以為我是你嗎?隨便一個人都能代替感情。
「我唯一一個孩子,早就S了。」
我掙脫開,看著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告訴他。
「你失去了你的母親,我失去了做母親的機會,這不是你想給我的報應嗎?」
「我沒有……我……」
他想解釋,卻不知道說什麼嗎?
畢竟當年,是他相信了許思意的話,親手籤下了子宮摘除手術的協議。
「你離開吧,不要再來了。」
周嘉言保持一個姿勢很久,離開前,深深地看了我一眼。
12
那天我一直不明白周嘉言看我的眼神,直到現在。
接近十年沒見過的父母,帶著不足五歲的弟弟在我前哭嚎。
小區是實名制的,沒有業主允許不可能進來。
我向四周看去,果然看到了周嘉言的車。
他沒有關車窗,也沒有其他表情。
隻是在逼我,逼我向他求助。
就像高考完那個夏天一樣,企圖再次用父母的逼迫來拯救我!
媽媽注意到我沒關注她們,肥碩的大手拍擊著我的腿。
「你是不知道我們過得什麼日子啊!整日吃不飽穿不暖,連你弟弟上學都沒錢了……對!耀祖,快求求你姐姐!」
小男孩已經胖到不健康的程度了,臉上的肉擠得眼睛都眯起來。
他把手裡的牛奶盒往我身上一扔,扯著嗓子喊:「賠錢貨!快給錢!」
理直氣壯不要臉的模樣,像極了當年要把我嫁給四十歲鳏夫換彩禮的爸爸。
我剛想叫保安把他們拉走,就被爸爸媽媽一齊拉住。
小胖子順手對我拳打腳踢。
周嘉言似乎沒想到他們會這樣做,開口阻攔,卻看到我大口大口地嘔出鮮血。
「絮絮!」
周嘉言呲目欲裂,顫抖著把我抱上車。
「去醫院!趕緊去醫院!」
我的意識有些迷糊,在看到周嘉言驚慌失措的表情時,心裡一陣暢快。
「這不就是你想要的嗎?」
我能感受到他的眼淚一顆顆落在我臉上,能聽到他的哭嚎和哀求。
身上的痛楚一點點減少,我覺得我應該是快S了。
13
可是沒有。
我醒來時,四肢已經失去了感覺。
隔著門窗,聽見了周嘉言和醫生的對話。
「什麼叫治不了?你不是醫生嗎?治不了就他媽換人!我不信……」
「的確是這樣的周先生,您太太早些時候來治療的時候就是晚期了,能做的隻有減少她的痛苦,現在止痛藥用量較大,我們不能保證。」
「什麼?」
他聲音裡還帶著哭腔:「什麼叫早就治療……」
「您太太兩個月前就來過了。」
緊接著,是周嘉言痛苦地哀嚎。
過了很久,他紅著眼眶推開了門,撲通跪在我的病床前。
「絮絮……對不起,我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
「為什麼!為什麼不告訴我啊!我不知道……」
我緩了口氣,輕聲道。
「我不是早就告訴你了嗎?
「那晚,你把卡扔在我臉上,說我是賤人,想起來了嗎?」
他瞪大了眼,呼吸愈發急促,喉嚨裡不斷發出嗬嗬的聲音。
這副醜陋的模樣,讓我想起了知道他和許思意的事那天。
我就是這樣,不可置信地跌坐在地上,連哭都哭不出聲。
他在地上,一下下用額頭撞擊地面,不斷重復著。
「我錯了,我錯了……」
「你要是真的想彌補,那就離我遠遠的,再也別讓我看到你了。」
周嘉言哀求了半天,最後小心翼翼地碰了碰被子。
「絮絮,我去找醫生,去國外去哪裡都好,你一定等我……」
14
不出三天,我見到了在國外的好朋友,秦月。
她是美籍華人,陪著我走過很長一段時間的路。
我能說得上話的朋友,也隻有這一位。
「絮,你怎麼變成這樣了?」
說來可笑,我在國外的四年裡,周嘉言從未主動了解過我的生活。
卻在這麼短的時間,找我在國外最熟悉的人來陪我。
「我知道你父母的事了,別擔心,你的丈夫已經處理掉他們了。
「對了,這麼久了,他怎麼還不來呢?」
我沒有掩飾,無所謂地告訴她真相:「大概在陪他的情人和孩子吧。」
「什麼!」
「你沒聽錯,我在國外那幾年裡,他有了一個和別人的孩子。」
正說著,一個不速之客破門而入。
「姜絮,我來探望你啦!」
許思意穿著新款連衣裙,身上香水味很濃,臉上的得意掩藏不住。
「诶喲,你看看你現在,怎麼瘦得和個老太太似的。
「我今天是特意來謝謝你的,以前總想讓你趕緊S給我們騰位置,沒想到你這麼懂事……诶,你是誰?」
秦月拽著別著她的手腕往後推,諷刺意味拉滿。
「我是誰需要你這個小三知道嗎?不在家老實帶你的私生子,撅著雞屁股來這裡炫耀什麼?」
我實在沒忍住,笑出了聲。
許思意臉色難看,想要反駁,可連手都抽不出來。
許思意手機鈴聲響起,不知那頭的人說了什麼,她顧不得別的就掙脫著離開。
秦月聳了聳肩,我們相視一笑。
「對了,你不是一直想來中國看看嗎?趁我還能下床,帶你到處走走怎麼樣。」
她眼裡閃過一絲水痕,但很快就消失,笑嘻嘻地摟過來:「好呀!」
15
周嘉言一直沒有出現在我面前,不過源源不斷搬進病房裡的醫療儀器和不同面孔的醫生都證明了,他一直在身邊。
再和許思意見面,我的身體已經很虛弱。
那天秦月推我去樓下散步,她回去拿毯子的功夫,許思意就出現在我面前。
她沒化妝,也瘦了很多,眼底淤青一片。
「賤人,你是不是很得意啊?」
見我面無波瀾,她更加激動。
「你以為阿言是真的愛你嗎?他隻是愧疚罷了。等你S了,他一樣會忘記你。」
她表情猙獰,像是瀕S的野獸,想要把我撕碎。
「可是我從來沒期待過他的愛啊!執著期待愛的一直是你。
「你不覺得很可笑嗎?從前周嘉言為了把我送出國和你在一起,現在又我為了我把你們送出國,從始至終,他愛的隻有自己罷了。」
說了這麼長一段話,我有些喘不上氣。
這副病恹恹的模樣討好了許思意,她微微一笑,語氣裡充滿了得意。
「你說得沒錯,愛不愛不重要,他在誰身邊才重要。
「當初他因為一個謊言就能把你送走,看來也沒有對你情根深種。」
「什麼謊言?」
「看你快S的份上,我就告訴你吧!」
她很謹慎,湊近我耳邊:「當初我騙了他們,周媽媽,是周媽媽把你拉下樓梯的。」
說完, 她好心情地伸了個懶腰,等待著看我的表情。
我慢條斯理地掏出手機 ,上面赫然顯示正在和周嘉言通話。
「許思意,當年你陷害我的招式,現在我全然還給你。」
16
看見周嘉言拿著手機從不遠處走來時,許思意呆愣在原地。
許久才反應過來。
「阿言……」
周嘉言沒有想象中的激動,連看都沒看她一眼。
「如果你再敢來, 就不是出國那麼簡單了。」
回到病房, 他輕柔地把我抱到病床上,跪在床前仰視著我。
「絮絮,我知道我做了太多錯事,你肯定不會原諒我,可你給我個機會好不好,讓我彌補你。」
也許人S前總是愛幻想的。
我看著心愛懇求我給他一個彌補機會的周嘉言,總是忍不住想起十年前小心翼翼追求我的他。
「你十年前, 也是這樣求我給你一個機會的。」
他愣了愣, 眼淚流得更兇。
「我實在不敢相信你了。
「你說會愛我一輩子,卻輕而易舉地拋棄我。
「是不是等我S後, 你會把許思意和你們的孩子接回來,然後讓他們享受原本我和孩子該有的,無憂無慮的生活?」
「不會的!我不會的!」
「我不信你。」
周嘉言低頭驚惶地翻出自己的錢包, 把卡全都捧到我面前。
「都給你絮絮!我的一切都是你的!我現在就去辦財產轉移。」
「好呀!」我語氣輕柔, 對他笑笑:「阿言這次不會讓我失望的對不對?」
17
周嘉言真的辦理了財產轉移,我接受了,又把財產捐贈給新建的基金會。
我活在糾結裡,痛苦的來源就是算不上純粹的愛與恨。
我愛周嘉言, 因為他救贖了我。
我恨他,因為他親手葬送了我們的未來。
也許從一開始, 我們就不該在一起。
所以我拜託秦月建立一個基金會, 幫助那些被原生家庭所困的女孩子走出去。
去靠自己找到屬於自己的天空。
秦月不知從哪兒聽來的, 說我這樣積福, 下輩子一定能投個好胎。
我沒當回事。
可活的時間早就超出了原本的一個月。
也許是周嘉言找來的醫療團隊起到了作用, 也許是我在剩下的日子裡看到了許多從未見過的美好。
前十八年,我被困在家庭裡。
後十年, 我被困在愛情裡。
算起來,隻有努力為自己拼搏的時候, 才好像屬於自己。
以至於我還想再多看一看這世界, 多看一看不曾注意的美好。
18
我離開的時候, 不是我討厭的夏天。
是冬天。
今年的雪花來得格外早。
我突然來了精神,鬧著要出門看雪。
醫生說這是回光返照, S灰復燃, 可我不怕。
秦月紅了眼眶,給我穿上厚厚的衣服。
我們就在門口,靜靜地看著雪花越來越大。
「好美啊!」
我伸手接過一朵, 看著它在手心融化, 忽然覺得很困。
周嘉言不知什麼時候來到我身後。
他哭了,眼淚落下我手心。
「我聽見他在叫我的名字。」
「絮絮……絮絮……」
我努力睜開眼,可站在我面前的又變成了少年時期的周嘉言。
「姜絮同學,我是真的真的很喜歡你, 可以給我一個機會追求你嗎?」
我閉上眼,任由自己沉睡。
恍惚間,聽到了自己說了一句。
「不可以。」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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