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偷看小 PO 文,不小心跟教授前男友租到了同一個賬號。


 


白天他看學術論文,晚上我看《學術終極侮辱(h)》。


 


一周後,他忍無可忍:「你沒別的事做?」


 


我嘴硬:「我看看教科書怎麼了?新男友可不像你,你性冷淡,但他超難哄的。」


 


當夜,在外做科研的傅教授,扛著高鐵,連夜趕回。


 


紅著眼將我按在玄關,咬著我的唇,顫聲問:


 


「那個野男人在哪兒,你讓他怎麼侮辱你了?」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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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傅珩之又分手了。


 


這是我們本月第四次分手。


 


原因很簡單,作息湊不到一起。


 


我,清純女大。


 


他,高校教授。


 


我五點睡七點起,隻要還沒坐在 ICU 裡喝小米,就可以繼續熬下去。


 


而他作為一個社畜老男人,作息比客廳裡的貓頭鷹座鍾還規律。


 


每天一到夜裡十二點,就會冷冰冰站在我臥室門口,冷冰冰地說:「關燈。」


 


一開始,我還妄圖跟他打商量:


 


「我半夜打打遊戲做做直播而已,這是我的工作,又影響不到你。」


 


他面無表情,問:「什麼正經工作,非得半夜做?」


 


我:「……」


 


隔著年齡的鴻溝,真的很難溝通。


 


我幹脆不搭理他了。


 


裝聾,繼續播我的。


 


結果下一秒,傅珩之就默不作聲穿著銀灰色睡衣,出現在了直播鏡頭裡。


 


他個子很高,一米八七,戴金絲邊眼鏡,氣場清俊冷冽,臉上連一絲多餘的情緒都沒有。


 


非常高知,非常禁欲。


 


彈幕一片尖叫。


 


他平靜地說:


 


「大家好,我是主播喬蕎的男朋友。今晚我們歡聚在這裡,不是為了發爛發臭,而是為了監督喬蕎工作……」


 


我:「臥槽臥槽!」


 


然後趕緊手忙腳亂地關了電腦。


 


太造孽了。


 


真有你的傅珩之,這一局,我大敗特敗。


 


2


 


關於為什麼會跟傅珩之一個教授住到一起……這事兒要從半年前說起。


 


去年過年回家,我媽催相親。


 


我很震撼:「我才大四,你急什麼?」


 


我媽瞪我:「你再不急,好男人都被別人挑走了!你不知道好男人都不流通的?再說了,這次相親對象可是 A 大的青年教授,你不是剛考上研嗎?你就不想在你枯燥的學術生涯裡找個帥哥先談著?」


 


我不想。


 


但為了完成我媽的任務,我還是去見了傅珩之。


 


嗯,穿著漢服,化了全妝,招搖過市地頂著三個發包去的。


 


他都教授了,肯定不喜歡花裡胡哨的女孩。


 


而且,我這堆衣服,一看就不便宜。


 


搞學術的男人都摳,摳男都不喜歡貴的。


 


我信心滿滿,堅信相親一定會失敗。


 


然後,在咖啡館裡,見到了我人生二十三年都沒見過的……絕世大帥哥。


 


我:「……」


 


雖然腿軟,但絕不後悔,絕不後退。


 


我拎著九米長的裙擺,向他做自我介紹:


 


「你好,傅先生,我是喬蕎。我剛考上 A 大,傳媒系研一,如你所見是一個……二次元。」


 


傅珩之坐在窗下,落地窗外的湖面波光四散,淺色陽光灑在他身上,映得他一雙眼睛琉璃一樣清澈透明。


 


他撩起眼皮,很平靜:「你好,我叫傅珩之。你從漫展來的?」


 


我羞澀搖頭:「沒,我日常一直這麼穿。」


 


傅珩之抿了口咖啡:「挺好,保持。」


 


我:「?」


 


我繼續說:「我不賺錢,但我用蘋果手機,經常做美甲,沒事就買貓山王和車釐子,吃麥當勞隻點安格斯。」


 


傅珩之「嗯」了聲:「挺節儉的,先相處一下培養感情,合適的話,來年就領證吧。」


 


我:「……」


 


不是,不是?


 


你小子油鹽不進啊?


 


3


 


這場相親莫名其妙地成功……呃,成功了一半。


 


不能否認,在見到傅珩之的臉時,我可恥地心動了一下。


 


為這一秒的心動,我決定跟他試試。


 


聽說我倆在一起了,我媽竟比我還興奮:


 


「小傅好啊,他是本地人,以後喬蕎結婚生了小孩,我騎著小電瓶就能過去給你們接送孩子!」


 


這都哪兒到哪兒。


 


開學後,我不放心。


 


問傅珩之:「雖然我們不是一個院系的,但也別對外人聲張我們的關系,好嗎?」


 


他思考兩秒,問:「怎麼,想讓我做你的地下情人?」


 


我糾結半天:「你非要這麼想的話,也行吧……」


 


傅珩之沒說話,開車把我送到研究生院門口,默不作聲,掉頭走了。


 


我忽然有點愧疚。


 


但也就那麼一點,不多。


 


因為很快,我遇到了更麻煩的事——


 


我室友是個癲婆。


 


A 大研究生宿舍是兩人間,我把護膚品放在公共區域,轉身就聽到她尖叫:


 


「天吶,誰把我的牙膏蓋子打開了!是不是你啊喬蕎!」


 


我把蘋果放進冰箱,也聽到她叫:


 


「天吶喬蕎,你的雞蛋壓住我的青菜了!」


 


如此往復,我耳朵每天都嗡嗡的。


 


問導員:「她有被迫害妄想症?」


 


導員為難:「她精神狀態確實不太好,以前得過躁鬱症,但大家都是同學,你包容體諒一下吧。」


 


我說:「行。」


 


但沒想到,這人變本加厲。


 


到第二個月,她的行為已經升級成了:


 


深夜用力撞門,往公區地板上潑水,在我直播時,衝過來大叫。


 


終於,在她打碎我放在櫃子裡的陶瓷浣熊擺件時,我忍不住爆發了:


 


「你有病?能不能看好病再來上學?別人都是賤人嗎,活該天天看著你發癲?」


 


她看著我,靜默三秒,大哭起來。


 


我:「……」


 


事情驚動了宿管和導員。


 


室友爸媽把我罵得狗血淋頭。


 


「兩位。」在我快憋不住要反擊時,傅珩之姍姍來遲,雲淡風輕打斷他們,風衣在空氣中劃開銳利的角,「差不多可以了吧。」


 


他站到我身邊,說:


 


「你們不分青紅皂白就這麼罵我們家孩子,是欺負她沒有家長嗎?怎麼不反思下自己?躁鬱症是基因遺傳,你們的孩子能有今天,不都是因為你倆基因不好?」


 


室友爸媽剛要罵人,看到他身上的學院院徽。


 


標記著:A 大海洋學教研組。


 


兩人悻悻而歸。


 


但我也不想再回宿舍了。


 


大半夜,傅珩之陪著我在公寓樓下走,我想起擺件,忽然也想流淚:


 


「宿舍的事,你不要跟我媽說。你說了,她會難過的。」


 


「好。」傅珩之答應,「不跟阿姨說。」


 


「她把媽媽給我的東西也砸壞了。」


 


「再買一個。」


 


「沒有了……」


 


八歲那年,我爸出軌,跟小三聯手,搞得我媽淨身出戶。


 


我媽拿著微薄的薪水,白天上班,晚上還要出去擺地攤。


 


雖然這幾年,我們家條件比過去好很多很多了,但我忘不了那段起早貪黑日子。


 


那隻浣熊陶瓷擺件,是她擺地攤沒賣完,留給我的。


 


越想越氣,我咬牙切齒地擦眼淚:


 


「我媽媽說,她把那一批裡最好看的浣熊,留給我了。我真的,我就不該來讀這個破研究生……」


 


話沒說完。


 


一隻溫暖的大掌,忽然握住了我的手。


 


他嘆息:「再做一個吧。」


 


傅珩之聲線低沉,完全不會哄女孩,一板一眼地安慰我:「我陪你,去定制陶瓷玩偶的地方,重新做一個。」


 


但就這一秒,我心頭猛跳。


 


抬起頭,對上他深邃的目光。


 


那晚星星好亮。


 


我鬼迷心竅。


 


4


 


總之……


 


我就這麼……搬進了傅珩之的單身公寓。


 


在學校處理好我宿舍的事情之前,短暫地,跟他合租。


 


但真住到一起,才發現。


 


我倆何止生活習慣和作息不一樣,我們簡直有時差。


 


主播這份工作,我從本科就開始做了,它不僅是我的經濟來源,也是我的事業。


 


所以,我很肯定:「我不會放棄這份工作的。」


 


傅珩之奇怪地看著我:「沒讓你放棄,你換個時間。」


 


我:「但遊戲直播,大家都是半夜看的啊。」


 


傅珩之:「真的嗎?沒看過,不信。」


 


我:「……」


 


我發現了。


 


傅珩之這人,非常軸,認S理,且不長嘴。


 


也不太能聽進去道理。


 


果然就他這樣的,被剩到三十歲,不是沒理由的。


 


我沒什麼辦法。


 


隻能遷就他。


 


但後來有次網站活動,線上全員直播到十二點,他還是要求我十一點睡。


 


我被逼急了,紅著眼口不擇言:


 


「要實在不行,我們分開一段時間。」


 


說完,室內靜寂三秒。


 


我正忐忑。


 


傅珩之身形微頓,推了推金絲邊眼鏡:「也不是不能商量,那你工作完再睡。」


 


我:「?」


 


我好像找到了什麼神奇的溝通密碼。


 


於是。


 


他:「你看完的書,記得分門別類收回櫃子。」


 


我悔恨自捶:「怎麼辦,我好笨,我老是忘記!不然你懲罰我接下來一周都不準見你,讓我好好長長記性!」


 


他:「我幫你收。」


 


他:「你不要在家裡點外賣,沒味道的也不行。」


 


我唯唯諾諾:「我記住了傅老師,好可惜我不會做飯,下次要是再忍不住點外賣,你就把我趕出家門,罰我在外面吃完再進來吧。沒關系的,我不怕冷,我這麼喜歡你,我不會走的。」


 


他:「我給你做。」


 


好小子,我知道了。


 


原來你吃這一套。


 


5


 


我跟傅珩之日常吵吵鬧鬧。


 


合租的第一個月,尚算平靜。


 


第二個月,他要去出差。


 


我幫他收東西,很好奇:「你要出海?」


 


他說:「嗯,去測算海水數據,我給你帶大海螺。」


 


微頓,又提醒我:


 


「我要走一個月,你照顧好自己,明天我小姨要來送大閘蟹,你記得給她開門。」


 


我說:「好。」


 


翌日清晨,我醒過來,傅珩之的臥室已經空了。


 


我在沙發上打滾:「我男朋友走了。」


 


閨蜜問:「我懂,老公不在家,看點刺激的。來吧妹妹,我剛租了個新賬號,歐美什麼姿勢都有。」


 


她說完,發賬號密碼給我。


 


我登上去,一邊刷文,一邊等傅珩之的小姨。


 


如閨蜜所說。


 


歐美應有盡有,跨越姿勢,跨越物種,令人稱奇。


 


看到一半,門鈴響。


 


「來了!」我趿著兔子拖鞋起身開門,拉開門的那一秒,愣在原地。


 


冷意從腳底攀爬到頭頂。


 


傅珩之的小姨,很年輕。


 


皮膚白皙,長卷發,黑色毛衣裙包裹住姣好的身材。


 


八歲那年,我見過她。


 


那年,她親密地挽著我爸的手,得意地說:


 


「不被愛的才是小三,是你媽破壞了我和你爸的感情,婚內的錢她一分都帶不走。所以你媽才是小三哦,懂嗎,小屁孩?」


 


6


 


我讓小姨進門。


 


她提著兩兜螃蟹,一邊收拾廚房,一邊笑著念叨:


 


「小傅說你不會做飯,怕你這個月一直吃外賣,讓我送點吃的過來呢。」


 


「現在的小孩都嬌生慣養的,小傅以前也什麼都不會,家裡碗都不讓他洗。後來他父母離婚,誰也不要他,他在垃圾桶邊坐了一宿,一下子就長大了。」


 


「哎呀,我是不是說太多了……」


 


「沒有。」我輕聲打斷,「您叫傅盈?」


 


「對,小傅跟你說的?」


 


「嗯。」


 


其實不是,是我媽媽。


 


我爸媽當年合伙開公司賺了不少錢,離婚時做財產分割,她請了律師。


 


我在文件上,瞟到一個陌生女人的名字——傅盈。


 


我爸的出軌對象。


 


傅盈離開後,當夜,我翻來覆去睡不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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