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幾人身上全是劍窟窿，全身鮮血淋漓，每走一步，地上就拖出長長的血印子。

 

那景象甚是駭人！

他們到底是什麼怪物？那臉上的五色印記又是什麼？

 

為什麼他們受了這麼重的傷依然有如此大的力量？

 

我再也控制不住，轉身狂奔，尖叫起來：「救命啊！」

 

天S的謝清曜！半點也不靠譜！

 

還有時寧夫人，我救了她，她不會真自己跑了，不給我搬救兵吧？

 

一時心亂如麻，隻剩求生的本能逼著我瘋狂地往前跑，再這麼下去我覺得傳說中的凌波微步大概是要練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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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我是要羽化成仙了！

 

連肩上的傷口都感覺不到痛楚。

 

飄飄然靠意識在奔跑。

 

忽然，腳下不知道踩到什麼，我身體不受控制往前跌了出去。

 

完了。

 

若是平時，我定可以憑借靈巧的身形翻滾躲過，可此時我整個四肢都反應遲鈍。

 

眼看頭就要朝地面栽去。

 

一隻手拉住我的手臂，將我往側面帶去。

 

好不容易穩住身形，我看到謝清曜那張俊美無比的臉，一瞬間欣喜若狂。

 

緊繃的神經終於放松了下來，連勇氣都多出幾倍來。

 

太好了，多個冤種陪我一起被追S，可以緩解多少壓力啊。

 

12

 

謝清曜長身玉立，清瘦挺拔，身著玄色錦衣衛制服，宛如天神降臨。

 

他手提長劍，擋在我身前，追上前來的三個怪物頓時朝他發起攻擊。

 

謝清曜眉色一凜，長劍快如疾風，招式凌厲。

 

對方不躲不閃，但也不S。

 

「你小心點！他們好像不是活人！」我在一旁提醒道。

 

謝清曜也發現了不對勁，他當機立斷，猛然躍起，長劍如銀河般揮灑，樹林周圍纏繞的藤條隨劍氣飛去。

 

將三個怪物緊緊地綁在一起。

 

「走！」眼看他們被藤條束縛住，暫時無法追上來，謝清曜拉著我就跑。

 

又跑了幾步，我實在是受不住了。

 

「不行了！」我捂著劇痛的肩膀停了下來，覺得雙腿都不是自己的，「要S人了！真的跑不動了！」

 

謝清曜瞧著我狼狽不堪的樣子，冷笑道：「現在知道不行了？時寧夫人不過跟你見過兩面，甚至可能是害你林家的幕後兇手，你犯得著舍命救她嗎？逞什麼英雄？」

 

我橫眉怒目：「我不是逞英雄！隻有救命之恩才能盡快取得她的信任！」

 

「要不是我及時趕到，你命都沒了，取得信任有什麼用？」謝清曜氣得不行。

 

我還是第一次見他這麼生氣，傷的是我，他氣什麼？

 

真是有病。

 

我低頭不語。

 

我以為我能跑得過的……結果錯估了自己的實力。

 

謝清曜像是看穿了我的想法，冷哼道：「那是些窮兇極惡的怪物，可不像我會對你手下留情！」

 

他看了一眼我流血的傷口，皺眉道：「你傷得不輕，不能不處理！」

 

不遠處正有一塊三尺高的巨石塊，巨石塊旁雜草叢生。

 

謝清曜將我扶到巨石塊旁坐下，從懷中拿出一瓶金瘡藥，聲音柔和了不少：「現在隻能先把血止住，一會兒送你去附近醫館。這藥效果好，隻是會有點疼，你忍著點。」

 

他將傷口旁髒汙的衣物撕開，藥粉灑在傷口上，劇烈的痛楚讓我面色都扭曲了起來，比剛才被樹枝刮傷時還痛！

 

鑽心刻骨！

 

我眼淚都要掉下來了：「你這是毒藥吧！」

 

謝清曜聞言眉頭微皺，手伸入懷中又探了探，然後神情凝重道：「糟了，拿錯藥了！」

 

我眼前一黑，淚眼汪汪：「你給我下了什麼藥？」

 

他眨了眨眼睛：「大概是……『含淚斷氣粉』，現在你隻要掉一滴淚，就會立馬斷氣了！」

 

我見他神情戲謔，知道被耍了，氣得將眼淚憋了回去。

 

「謝清曜！我S了你！」

 

今天哪怕隻剩下右手能動，我也要用右手了結他！

 

我右手出拳，朝他臉上砸去。

 

謝清曜靈活避過，笑著閃身到巨石後面。

 

我憤怒地在後頭追趕，就這樣圍著巨石塊跑了兩圈，都沒能追上他。

 

他得意揚揚地笑道：「現下肩膀不疼了吧！」

 

我氣得一拳砸到巨石上！

 

誰知這巨石弱不禁風，被我砸一拳居然搖搖晃晃，往一旁倒去。

 

地面瞬間露出了一個深坑。

 

深坑裡面躺著一個人。

 

「啊！」我驚得往後退了兩步。

 

謝清曜收斂了神色，他眉頭深皺，走上前去蹲下身來，仔細觀察了一下四周，然後用劍鞘將深坑裡的人翻轉過來。

 

雖然那張臉已經完全青紫腫脹，但我還是一眼認出他來。

 

「阿七？」

 

明輝堂張七郎。

 

謝清曜詫異道：「他就是那個失蹤的張七郎？」

 

「是！」我悲痛地轉過臉去，眼淚忍不住落了下來，「是……阿七，我記得那天他送汲瑩草來林府的時候穿的就是這件灰青色的衣服，當時他用顏料標記汲瑩草，右邊袖口還染上了黃色的顏料。」

 

謝清曜跳進深坑，拉起他的袖子。

 

「是這個嗎？」

 

我看了一眼，點頭，雖然衣服已經染上不少泥土，但還是清晰可見那抹黃色的顏料。

 

而隨著手臂被拉起，一枚淡紫色玉牌也從他手中掉落下來。

 

「那是什麼？」我問。

 

謝清曜撿起玉牌看了一眼，擰眉不語。

 

見他不答，我湊過去想看一眼。

 

他卻忽然將玉牌收了起來，轉身道：「這是重要的證物！回頭我讓人去查證！咱們先離開這裡，你的傷要緊。」

 

我想纏著他再看一眼，數十個身著玄色衣服的錦衣衛忽然疾步而至，齊齊拱手行禮。

 

「大人！」

 

謝清曜點頭：「這裡發現了一具屍體，是明輝堂張七郎！你們處理一下。對了，你們過來時可有看到林中那三個……發狂的人？」

 

「回大人，屬下在林中看到三具被樹藤捆綁的屍體，渾身是血，已經S去多時！屬下已讓人封鎖現場，大夫和仵作隨後就到！」

 

「S去多時？過去看看！」謝清曜大步朝林中走去，又轉頭吩咐我道，「你肩上有傷，我派人送你回去！」

 

謝清曜那金瘡藥不知道是什麼制成的，雖然剛灑上去的時候很疼，但不過一會兒，居然真的止住了血，而且感覺如沒有受傷一般。

 

「我也想去看看！」

 

謝清曜見我堅持，也不再說什麼。

 

我跟著謝清曜回到方才與那三個怪物打鬥的地方，四周圍鮮血流了滿地，他們三個被樹藤捆綁，頭深深地垂下，一動不動，好像是真的徹底S去了。

 

我上前檢查了一番他們的屍身，心中震撼。

 

「他們已經S去一個時辰了！」我頭皮發麻，「而且是中毒而亡！」

 

也就是說他們三人在後院那間小屋中就已經S去！且是毒發身亡！

 

那S亡後一個時辰為何還會襲擊人？

 

這一個時辰內控制他們的究竟是人是鬼？

 

13

 

「什麼毒？」

 

我搖了搖頭：「沒見過這種毒，或許需要解剖他們的胃，從他們的飲食殘渣裡入手。」

 

這時，文秀玉帶著府中護衛找了過來，看到我站在謝清曜身旁，面色一凜：「心兒姑娘，你沒事吧？夫人很擔心你！」

 

我趕緊跟謝清曜拉開距離：「姑姑別擔心，我沒事！是錦衣衛救了我！」

 

文秀玉沒理會錦衣衛，隻看到我肩上的傷，凝眉道：「姑娘快隨我回去，夫人說讓您搬去時寧府去，府中有最好的大夫！」

 

有文秀玉在，我沒法再接著驗屍。

 

「多謝大人今日相救！」我朝謝清曜行了個禮，便隨文秀玉回了時寧府。

 

傷口雖然有些深，不過謝清曜那瓶藥不知道是什麼稀世良藥，疼是疼了點，但效果也是真的好。

 

大夫看了連連感嘆：「醫學奇跡啊，這麼深的傷口居然愈合得這麼快，姑娘隻要好好將養幾日就行。」

 

我心想著下回見到謝清曜一定得找他討點金瘡藥過來研究一番。

 

我爹身為太醫院院正，在宮裡也沒聽說過這種好藥，他居然隨手就能掏出來。

 

謝家百年世家，果然闊氣。

 

「心兒，你為何要舍命救我？」

 

包扎好傷口，時寧夫人來我房中探望，她的神情頗為動容。

 

「夫人對我有大恩，便是為夫人去S，心兒也萬S不辭！」我信誓旦旦向她表著忠心。

 

時寧夫人點了點頭：「好孩子！你就安心待在府裡養傷吧！」

 

傷了左肩對我並非全然沒有好處，至少我不僅取得了時寧夫人的信任，順利混進了時寧府，還可以借口不用學習刺繡。

 

簡直是一舉三得，謝清曜居然還嘲笑我，對我發了一通脾氣。

 

我在心中對他不屑一顧。

 

到了第二天，我精神已經大好，對我來說，傷了左肩不是什麼大問題，隻要沒傷了舌頭就行。

 

嘴皮子利索了，就能繼續討好時寧夫人。

 

正當我在涼亭中哄得時寧夫人心花怒放，哈哈大笑時，一個衣著華貴，氣宇不凡的青年男子忽然闖了進來。

 

男子年紀約莫三十歲，皮膚白皙，目光凜凜。

 

「夫人！」他神色焦急，「朕一早聽說你遇刺了，可有受傷？」

 

「朕」這個字一聽就不得了！

 

我爹以前經常跟我復述皇帝對他說的話：朕要讓你們整個太醫院陪葬！

 

他身後錢姨緊隨而至，跪在地上，我趕緊跟著跪下。

 

這可是個能誅別人九族的男人啊！

 

時寧夫人見皇帝過來，扯了幾分微笑道：「皇上怎麼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