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餘,在馬背上刺不刺激?」
我冷不丁打了個寒顫。
他也太壞了吧!
腦海裡浮現話本裡的黃色場面,我突然意識到自己並不是什麼女主角。
我向來想到什麼問什麼,於是打開天窗說亮話。
「蕭景安,你為什麼喜歡我?」
我不信他的說辭。
怎麼會有人在泔水車一見鍾情的。
「是一見鍾情,但也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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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泔水車是對你生理性的喜歡,但在瀟湘館是對你心理性的喜歡。」
瀟湘館?
怎麼這麼耳熟。
他夾著嗓子:「奴家因水患流落至此,身無分文又被歹人所騙,迫不得已流落青樓,還望姑娘垂憐。」
這聲音,不是我在蘇揚縣的相好容卿嗎?
「阿餘妹妹,是我。」
我抬手就是一巴掌:「混蛋。」
當著我的面墜下懸崖的是他,重逢後對我惡語相向的也是他,把秘密藏到現在的還是他。
要是我不問起這事,他是不是準備藏一輩子?
蕭景安慌忙解釋:「阿餘,墜下懸崖後我失憶了,我不是故意不說的。我也是在跟你有了肌膚之親之後,慢慢想起來的。」
咋的。
洞個房還有這種療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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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中的是西域蠱毒,唯有跟心上人彼此心意相通,蠱蟲方能爆體而亡。」
他亦步亦趨:「阿餘,你不是說對我一見鍾情嗎?」
「為什麼我是那晚之後恢復的記憶?」
他扯下衣領,露出鎖骨上的黑痣。
「為什麼你都沒有認出我?」
幹嘛。
五年前的我不過十三歲,又不懂什麼情情愛愛。
救他不過是順手的事,他說話又很幽默有趣,我喜歡聽他講天南海北的故事。
後來,他不知道惹到了誰,被人追S逃到了我家。
我這個人很惜命,不僅沒有收留他,還毫不留情地趕走了他。
不過,我這個人又很善良,不放心地跟過去,正好瞧見他被逼到了懸崖上。
我大女子主義犯了,咬咬牙還是衝了上去。
「阿餘,小心!」
力大如牛的我雙拳難敵四手,還是漸漸落了下風,眼睜睜看著他落下懸崖。
他說:「阿餘,保重。」
這件事之後,我做了很久的噩夢。
夢中,他怪我沒有收留他,怪我沒有竭盡全力地救他,怪我這麼快就忘了他。
別看我整日笑嘻嘻的,心裡還是很煎熬的。
我爹為了轉移我的注意力,特意讓沈淮搬到隔壁,隔三岔五制造我和他獨處的機會。
沈淮溫潤如玉、風度翩翩,眉眼間與他有三分相似。
裴言澈的身形和口音更讓我心向往之,跟他打打鬧鬧的時候,我偶爾會以為自己是在瀟湘館和他說說笑笑。
直到,我在人群中瞧見了戴著人皮面具的蕭景安。
一種說不上來的熟悉感撲面而來,我幾乎可以斷定,他便是S掉的容卿。
但,他在摘下人皮面具之後,居然是一張陌生的臉。
我氣憤地在他的背上抓了無數道痕跡,因為他以容卿的身份和我朝夕相處時,戴的又是另外一張人皮面具。
他總是對我有所防備,總是不把我當大人看,總是什麼都瞞著我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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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有失憶這個擋箭牌,我還是壓不住心底的火。
「蕭景安,我生氣了。」
他一臉認真:「你說,怎麼才能原諒我?」
我看了眼一旁還算結實的樹,他很自覺地靠了上去。
哼。
區區掐脖吻。
拿下。
我又看了眼上面的樹幹,他水靈靈地倒吊起來。
他怎麼這麼懂我的特殊癖好。
蕭景安為了哄我,無所不用其極。
清幽的山間溫泉池裡,他將我抵在石壁之上。
「阿餘,刺激嗎?」
咳咳。
我躍躍欲試:「我抱著你,還是你抱著我?」
他不自在地左顧右盼,還是擔心會有人來。
「隨,隨你。」
我非常體貼:「我的力氣比你大,我先來。」
從白天到黑夜,從溫泉到草地,從興致勃勃到有氣無力。
我服了。
我爹說得對,蕭景安是隻披了羊皮的狼。
一個月後,我和他終於抵達了蘇揚縣。
我爹守株待兔,在城門口風吹日曬等了我半個多月。
我和他執手相望淚眼。
「爹!」
「閨女!」
他掐了掐我的腰:「胖了。」
要不要這麼鋼鐵直男。
他說他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堪堪從京城這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逃出來。
「我跟你說,皇上居然是個女子!」
「她看上你爹我的優秀基因,想給你生個妹妹。」
「還好我寧S不屈,在阿花的幫助之下,成功逃出龍爪。」
隻是,皇上更不待見阿花了。
我偷偷給阿花寫了封信,囑咐她在秋獵的時候保護好自己,但也別忘了救駕這件事。
又寄了許多的當季瓜果,讓她給我寄一些京中的漂亮裙子。
都怪蕭景安,猴急起來不管不顧的。
我的衣服本來就少得可憐,每天被他撕一件,甚至有時候是三件。
他非常不好意思,給了我十張一萬兩的銀票,讓我看上什麼隨便買。
我承認,我是土鱉,我沒見過世面。
他有這個實力,怎麼不造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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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資質平平,隻會舞刀弄槍。」
「這些錢都是皇兄給我攢的聘禮,這次出來得太匆忙,隻帶了十分之一。」
「不夠的話,我派人去取。」
派人?
一路上不是隻有我和他兩個人嗎?
難不成他把他那五十個兵一起帶來了嗎?
他心虛道:「是五十萬個。」
「我在蘇揚縣附近有一個練兵基地,大概有十萬人馬。」
「當初,我到蘇揚縣查案,順便把人都帶了過來。」
女人的第六感告訴我,蘇揚縣這個地方不太吉利。
公主流亡到蘇揚縣,裴言澈到蘇揚縣查私販鹽鐵,蕭景安追敵國細作到蘇揚縣。
而我爹,正是蘇揚縣屹立不倒的縣令。
完蛋。
我爹不會是通敵叛國的奸細吧!
蕭景安低聲道:「阿餘,嶽丈雖然忠君良善,但在處理政務方面實在不算突出。」
「是以,阿湛想方設法將他留在京城,讓他當個體面的京官。」
「蘇揚縣地處兩國的邊境,她會派更合適的人過來赴任。」
看著在跟百姓一起下田插秧的爹爹,我不禁懷疑起自己的智商。
我怎麼會以為我爹真的是什麼大隱隱於市的天才,能憑一己之力帶我一起走上人生巔峰。
可是,手握五十萬大軍的蕭景安為什麼選擇跟我私奔,而不是起兵造反?
他直勾勾盯著我的眼睛:「父皇說了,聽娘子的話會發達。」
「你要我同你私奔,我自然聽你的。」
「你是見過最聰明的人,你一定有你的道理。」
我被誇得不好意思了。
小拳拳捶了他的胸口:「我沒有你說得那麼聰明。」
「你有。」
「沒有。」
「你就有。」
我和蕭景安在打情罵俏,遠遠瞧見有一隊人馬向蘇揚縣靠近。
我如臨大敵,不會是敵國打來了吧!
「阿餘!我胡漢三回來了!」
穿著一身尖銳鎧甲的我和阿花來了個大大的擁抱。
「阿花,你怎麼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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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叔寫信說你和他要成婚了,我這個娘家人自然要參加你的婚禮。隻不過,我多帶了三個拖油瓶,你不介意吧?」
然後,沈淮、裴言澈和裴言禮出現在我的面前。
蕭景安如臨大敵,我卻十分淡定。
「來者是客,不白來,都不白來。」
多一個人,多一份份子錢,這生意不虧。
隻是,我什麼時候答應跟蕭景安成親了!
揪起他的耳朵,他吃痛地連連求饒。
「你都願意跟我浪跡天涯了,我怎麼能不給你一個名分。」
「阿餘,我這輩子認定你了,你可不能拋夫棄子。」
「公主,阿湛的賜婚聖旨有沒有帶過來?」
阿花掏出一個明黃色的東西:「帶了,帶了。」
「還有一道聖旨,是召祝大人入京面聖的。」
「皇兄說,祝大人抗旨的話,直接就地閹了,進宮伺候皇兄也是他的福分。」
我爹兩眼一黑,痛罵皇上牝雞司晨。
我趕緊捂住他的嘴:「童言無忌,童言無忌。」
蕭景安以五十萬大軍為聘禮, 向整個蘇揚縣的百姓求娶我。
我瑟瑟發抖。
這是逼婚,還是逼宮?
反正, 他是抱得美人歸了,我卻慘了。
阿花的女主角光環發揮了作用, 她的身邊除了男人, 還是男人。
沈淮找我訴苦:「阿花為什麼不給我炸臭豆腐吃?」
裴言澈捂著肚子炫耀:「阿花隻給我炸臭豆腐吃, 加麻加辣加折耳根的哦。」
裴言禮不經意地露出脖子上的吻痕:「奇怪, 這個天氣也沒有蚊子, 我的脖子上怎麼會起了個包?」
我服了這幫老六。
一邊聽這三人秀恩愛, 一邊拿筆記了下來。
是的, 我準備寫本書。
名字都想好了,就叫《嬌寵公主和她的三個夫君》。
不過,我不再是炮灰, 而是默默助攻的女二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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寫著寫著, 我開始唉聲嘆氣。
蕭景安從後背擁住我:「怎麼了?」
我故作豔羨。
「好想紅杏出牆。」
「憑什麼阿花能一妻三夫, 我隻能一妻一夫ṭŭ̀⁼。」
「別人有的,我這個清容郡主也要有。」
他吃醋地咬了咬我的耳根, 惡聲惡氣地撞了我一下。
「你紅杏出牆你的, 我得寸進尺我的。」
「祝餘,我這人很大度的。」
「你惹我生氣的話,我自會向你討回來。」
兩個時辰後, 我氣喘籲籲地求饒。
「不羨慕, 我一點也不羨慕阿花。」
「夫君, 我有你一個便夠了。」
「你一個抵三個,你最棒了。」
他格外賣力:「娘子, 你最好說話算話。」
真的。
女子漢大丈夫, 一言既出,駟馬難追。
半年後,宮中傳出喜訊。
福貴妃「她」有喜了。
忘記說了,我爹姓祝, 名福。
當初之所以被點為探花郎,是因為這個名字非常喜氣。
皇上沒有準備好公開女子的身份,她封我爹為福貴妃, 自己在後宮安心養胎,讓我爹戴上人皮面具上朝。
我爹寫信向我哭訴, 說皇上年輕力勝, 完全不顧他這個中年男子的身體。
晚上不能睡也就算了,白天也不能睡。
他覺得他快要猝S了。
可是, 明明字裡行間都透著幸福。
阿花不願意被皇宮這座牢籠困住,在蘇揚縣住了一陣子後,聽聞黃河決堤,百姓流離失所,她毅然決然奔赴前線,和裴言禮一起照顧百姓。
身為縣令的沈淮不能擅離職守,隻能天天寫信以慰相思。
裴言澈被蕭景安困在軍營練兵,他準備將他的畢生所學傳給裴言澈,把手上的兵權都交出去。
所有人的生活都按部就班地繼續著,我也寫了一本又一ƭůₚ本的書。
我的名號傳遍了大江南北,許多人催著我寫寫自己的愛情故事。
婉拒了哈。
看著正在給我下紅燒牛肉面的蕭景安,袖子撩到臂彎,昏黃的燈光下, 肌肉線條那般勾引人。
因為這個男人,我要自己珍藏。
沒辦法。
我圖他相貌好, 圖他廚藝好, 圖他身體好,圖他對我很好很好。
人生漫漫,餘生請多指教。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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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進宮第一天就被封了貴妃。可我是他 結發十年的太子妃,皇後之位本該是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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