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我是晉國最尊貴的公主，遠嫁北周三年。

 

回京探親時，皇弟的貴妃卻忽然衝出來，大罵我是勾引皇弟的狐狸精。

 

她剝光我的衣服，潑我糞水，甚至打掉了我肚子裡的孩子。

 

等皇弟急匆匆地趕到時，她笑嘻嘻地表示：

 

“陛下，這個賤人想要勾引你，已經被我狠狠教訓了！”

 

1

 

三年前，北周大軍壓境。

 

我受命和親，以求兩國和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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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兩國和睦友好，我終於能抽出時間回家看一看。

 

由於懷著身孕，路上又暈又吐難受得很。

 

進了京城，我就直奔這處別院休息。

 

這處院落是我的母後生前住過的地方，一磚一瓦都留著她的痕跡。

 

住在這裡，就好像母後還在世一樣，我倍感安心。

 

正當我準備躺下歇息，忽然聽見外頭一陣喧鬧。

 

“娘娘！就是這兒沒錯！奴婢親眼瞧見陛下身邊的內侍頻頻進出，珍寶玉器日日不斷地往裡送！”

 

“這不要臉的狐媚子膽敢勾引陛下，讓奴婢替娘娘好好教訓她！”

 

“可不是嘛！陛下對娘娘千寵萬愛，連長子都誕下了，這賤人還敢來爭寵，真該打入秦樓楚館！”

 

“就是就是，非要讓她吃盡苦頭！誰讓她敢給娘娘添堵！”

 

外頭嘈雜不休，吵得我睡不著覺。

 

侍女秋月連忙出去打探。

 

沒多久便興衝衝地回來稟報：

 

“公主！聽說是陛下私藏了個歌姬在這條街上，不知怎的被柳貴妃知道了，這會兒正帶著人找上門來教訓呢！”

 

我輕蹙眉頭。

 

皇弟向來專情，在我出嫁前，就對這位柳家小姐情有獨鍾。

 

況且，皇弟先前來信常說，柳氏雖出身平常，卻天真無邪，不諳世事，是個純真可愛的女子。

 

皇弟對她寵愛有加，視若珍寶，怎會與外室糾纏？

 

其中肯定有誤會。

 

我扶著秋月往外走，想要說明情況。

 

沒想到下一刻大門突然被人踹開，柳箬柳貴妃快步走了進來。

 

二話不說，對著我的臉就是一記耳光。

 

“啪”的一聲。

 

扇得我頭暈目眩。

 

我摸了摸唇角的血，一時間愣住了。

 

柳箬卻不肯輕易放過我，指著我的鼻子罵：

 

“下賤胚子，從哪個煙花之地爬出來的娼妓，竟然敢勾引陛下！”

 

“今日本宮就要好好教教你，做人的規矩！”

 

她打量著我一身北周裝扮，目光中滿是輕蔑與嫉恨。

 

“本宮早就聽說北周進獻了個歌姬，被陛下藏在府外，看你這副妖媚樣子，本宮果然找對了人！”

 

她又環視四周精致的陳設，語氣愈發咬牙切齒。

 

“陛下待你可真是不薄，這院子的規格竟然和皇宮不相上下，你肯定伺候得陛下很舒心吧！”

 

原來她把我當成了皇弟養在外頭的歌姬。

 

我無奈搖頭，這誤會可真大！

 

這院子本是母後留給我的，因我從小愛往外跑，常常貪玩錯過宮門關閉的時辰。

 

於是他們特意把這處院子送給我，方便我隨時在宮外行走。

 

即使在我遠嫁後，皇弟依然會派人定期打掃。

 

這裡的一切都按照皇宮的規制布置，自然顯得氣派非凡。

 

我看著眼前滿臉嫉恨的柳箬，想著她是皇弟的愛妃，強忍著臉上火辣辣的痛，耐心解釋：

 

“柳貴妃，你誤會了，我不是什麼歌姬，我是惜華公主……”

 

話未說完，柳箬已掐住我的脖子。

 

秋月見狀忙來相救，卻被一腳踢開。

 

“賤人！還敢冒充那個嫁到北周的公主？本宮早就猜到，這獻歌姬的事定是那個賤人從中挑撥，她就是嫉妒本宮得了陛下的寵愛，才送你來分寵！”

 

她竟用如此惡意揣測於我，還說我故意針對她！

 

各國進獻歌姬舞女再平常不過，她卻以為是我心胸狹窄。

 

虧我還特意從北周帶來許多珍寶，為她生下長子賀喜。

 

她的手越收越緊，我幾乎窒息。

 

秋月嚇得大哭，撲過來求貴妃放手，被幾個婆子按起來打。

 

我差點被掐S時，跟著貴妃一起來的人才開口勸阻。

 

2

 

“貴妃娘娘息怒，不過是個低賤的歌姬，讓我們來教訓就行，別弄髒了您的手啊。”

 

“是啊是啊，您隻管為小殿下操持滿月宴，我們柳家的榮耀還要靠娘娘您呢！”

 

柳箬聞言得意地揚起下巴，嘴角掛著一絲輕蔑的笑容。

 

我倒在地上，臉上慘白，大口大口喘著氣。

 

皇弟不是說她單純可愛，不諳世事嗎？

 

眼前這個女人，驕縱蠻橫、恃寵而驕，哪有半點天真可愛的樣子。

 

分明就是個心狠手辣的毒婦！

 

皇弟一定是被她的偽裝蒙蔽了雙眼。

 

想到皇弟信中對她的誇獎，我冷笑：

 

“你這樣的潑婦也配做貴妃，等我見了陛下，一定饒不了你！”

 

剛生了長子，柳家人就唯她馬首是瞻，尾巴都要翹上天去了。

 

如果以後皇弟真的讓她當皇後，她豈不是更無法無天！

 

我扶著牆站起來，想要往外走。

 

沒想到柳箬直接發了瘋。

 

“你這下賤胚子，竟敢辱罵本宮？今日就讓你見識見識，什麼叫貴妃的威嚴！”

 

“你說本宮是潑婦？那本宮今日就讓你見識見識！”

 

“來人啊，把這個賤人的衣服扒了！”

 

“本宮倒要看看，北周的女人和我們晉國女人有什麼不一樣的！”

 

我又驚又怒，雙手緊緊護住衣襟，目光凌冽：

 

“放肆，本宮乃惜華長公主，你們算什麼東西也敢對我動手動腳，都給我退下！”

 

柳箬身邊那些親戚頓時笑得東倒西歪。

 

“公主，就你這樣窮酸到沒幾個下人的會是公主？”

 

“惜華公主如果回京怎麼可能不去拜見陛下，你這個蠢貨！”

 

我心知這下是逃不過了，趕緊給秋月使了個眼色，讓她去通知皇弟。

 

我思念故土，才提前一天入京。

 

我不想大肆宣揚，所以回來時隻帶了四個侍女，除了秋月外，其他三人的父母都住在京城。

 

一入京，她們就都被我恩準回家探親去了。

 

至於護送我的北周軍隊，都聽我吩咐駐扎城外。

 

沒想到正是因為我的不設防，才讓我淪落到這種地步！

 

柳箬沒注意到秋月的離開，還在嘲笑我：

 

“哼，說謊也要打草稿，陛下明明說惜華公主明日才到，你是從哪冒出來的野公主？”

 

我強忍怒火，沉聲道：“如果不信，你直接派人去皇宮求證不就行了。”

 

“呸！休想耍花招，你不過就是想趁機向陛下求救！本宮豈會上你的當！”

 

“陛下不過是看中你的姿色，臨時養著解悶而已！”

 

“你這種下賤胚子，不配用這些寶物！”

 

柳箬一邊說一邊打量著滿屋珍奇，眼中先是閃過一絲瘋狂，隨後又露出嫉恨之色。

 

“好啊，你這小賤人，竟然哄得陛下賞你這麼多寶貝！”

 

“一個歌妓還供奉著送子觀音，難道還想借子上位？”

 

她說著，五官因憤怒而扭曲，臉色鐵青，一把抓起案幾上精致的送子觀音像，舉得老高，隨後狠狠摔在地上。

 

隻聽“砰”的一聲，送子觀音碎了滿地。

 

我心痛不已。

 

這尊觀音像是我在北周求來的，供起來不久後，我就懷上了孩子。

 

本想送給柳箬，讓她繼續為皇弟開枝散葉。

 

沒想到卻被她親手打碎了！

 

柳箬趾高氣昂，尖尖的指甲戳破了我臉上的皮膚。

 

“哼，本宮今日要讓你親眼看看，你靠媚術得來的寶貝是如何一件件毀掉的！”

 

“來人，給本宮砸！”

 

3

 

她一聲令下，她的狗腿子們頓時瘋了似的砸我的東西。

 

這些都是我精心挑選的禮物，其中不少是北周王室託我轉贈皇弟的賀禮。

 

這些身外之物倒也罷了，我擔心的是兩國好不容易建立的邦交。

 

我急得直跺腳：

 

“住手！你們這是目無法紀，毀人財物是要治罪的！本宮這就讓府尹大人來評評理！”

 

柳箬挑眉一笑：“府尹？你說的是子謙表哥吧？他從小就把我當親妹妹寵，你說他會抓誰？”

 

她笑得張狂：“何況本宮是貴妃，天下的財寶都是陛下和本宮的！你的東西本宮愛砸就砸，想毀就毀！”

 

柳箬竟以為生了長子就能肆無忌憚嗎，這和土匪有什麼區別？

 

這院子是母後留給我的，這滿屋珍寶都是我從北周帶來的，什麼時候成了她的東西？

 

柳箬的那群親戚興奮不已，將屋內值錢的物件全部砸碎。

 

連我的衣物也撕得粉碎。

 

不過片刻，我的院子就一地狼藉。

 

“咣當！”

 

一聲巨響，我回頭看去，夫君託我帶給皇弟的玉雕摔成兩半。

 

我瞬間如墜冰窟，那可是象徵著兩國永世和平的信物啊！

 

北周國力正盛，隻怕玉雕碎，盟約毀！

 

我痛心疾首，怒斥道：“你們這些強盜！一定會遭到報應的！”

 

柳箬冷哼一聲，譏諷我S到臨頭還敢囂張。

 

又將牆上的畫像狠狠扯下，當著我的面撕得粉碎。

 

“不，不要撕！”

 

我失聲痛呼，目眦盡裂。

 

那是母後最後的遺像，畫工精絕，將母後慈祥的容顏刻畫得活靈活現，是我最珍貴的念想！

 

母後過世多年，再也沒有人能描繪她的音容笑貌了！

 

那些珍奇異寶毀了也就毀了，可母後的畫像被毀，讓我心痛得幾乎要窒息。

 

“柳箬，你知道這畫中人是誰嗎？”我紅著眼睛問她。

 

“哼，不就是你這賤人嗎？怎麼，以為屋裡掛著你的畫像，就當自己是這裡的主人了？本宮告訴你，你永遠隻是個低賤的歌姬！”

 

柳箬抓住一切機會羞辱於我。

 

我幾乎咬碎了牙齒：“畫中之人是先皇後！”

 

柳箬正要反駁，旁邊有人突然出聲：

 

“娘娘，奴婢年幼時遠遠見過先皇後一面，好像確實和畫裡面的人很像。”

 

柳箬咬牙切齒：

 

“那又怎麼了？就算是先皇後的畫像本宮也照毀不誤！如今陛下心裡，早已把先皇後忘得一幹二淨了，本宮才是最得寵的人！”

 

她眼底閃過陰毒的光芒。

 

我冷笑，她太自負了。

 

她就算將來地位再高，也永遠比不上母後在皇弟心中的分量。

 

況且，她竟然絲毫沒有懷疑，如果我真是個歌姬，為何會有先皇後的畫像。

 

蠢貨！真不知道皇弟是怎麼會看上這種大腦空空的草包的！

 

我攥緊了拳頭，等他們砸夠了，這才耐著咬牙問：

 

“你們可以滾了嗎？”

 

見我神色平靜，那群狗腿子似乎也失去了興致，漸漸住了手。

 

柳箬挑眉道：

 

“本宮今日不過是給你個教訓，往後看你還敢不敢勾引陛下！”

 

“這樣吧，你跪下認個錯，本宮就饒你一命，讓人送你回教坊司去，以後給我老老實實待著伺候男人！”

 

她嘻嘻哈哈的看著我，我憤恨不已：

 

“柳箬！本宮已經表明了身份，你自己不找人求證可別後悔！”

 

邊上一個柳家子弟急於表現，一掌將我打倒在地。

 

“貴妃娘娘，這賤人還敢胡言亂語！不如就依照先前說的，把她衣服剝了好好教訓，看她還敢不敢勾引男人！”

 

柳箬露出贊許的笑容，默許了他的提議。

 

我驚恐地後退，卻還是擋不住數十人的圍攻。

 

很快，我身上的衣裙就被扒了幹淨，隻剩下一件單薄的中衣。

 

這簡直是奇恥大辱！

 

我抱緊了自己，委屈和憤恨的淚水止不住的流。

 

有人眼睛一亮，扯下我腰間的玉佩，向柳箬獻寶：

 

“娘娘，這賤人身上還藏著好東西！”

 

“這玉佩做工精美，就是在皇宮也少見！她一個低賤的歌姬，哪配得上這種好東西！”

 

我一驚，也顧不上傷心了，連忙去搶。

 

婆子一腳踹到我心口上，疼得我頓時喘不過氣來。

 

“其他東西都給你們，隻有這個玉佩不可以，還我，還我！”

 

我趴在冰冷的地面上，撕心裂肺。

 

柳箬看了一眼，眼中的嫉妒都快溢出來了。

 

這玉佩是母後臨終前送我的遺物，說是她和皇弟的定情信物，希望我也能覓得良緣。

 

這是母後留給我的最後念想了！

 

我還想要奪回，卻被身後的人SS按住。

 

柳箬看我狼狽的樣子，終於笑出聲來：“原來你這麼在意這個東西啊……好啊，你來拿啊！”

 

“本宮倒要看看，不穿衣服的賤狗是怎麼爬的！”

 

4

 

柳箬像是戲弄小獸般，將玉佩在我眼前晃動。

 

讓我以為觸手可及，卻在我爬近時突然抽走。

 

在她的戲弄下，我如同喪家之犬般在地上蠕動。

 

我心中屈辱萬分，但隻要能拿回母後的遺物，我顧不了這麼多了！

 

四周充斥著刺耳的嗤笑聲，令我羞憤欲絕。

 

“瞧瞧這個賤人，對一塊破玉佩這麼在意，像個小賤狗！”

 

“嘖嘖，這皮膚可真水靈，難怪敢勾引陛下，看得我都想一親芳澤了！”

 

柳箬玩了半天，總算是玩累了，大發慈悲的赦免我。

 

“算了，本宮今天也開了眼，你如果能爬到本宮腳下，舔幹淨本宮的鞋底，這玉佩就還你！”

 

我十指用力地抓進地面，養尊處優的指甲斷裂，扎進肉裡。

 

雙手鮮血淋漓。

 

不，不要！

 

母後送我玉佩，是想祝我平安快樂的活著。

 

如果為了她的玉佩，將自己作為公主的尊嚴踩進泥裡，那就是舍本逐末了！

 

母後如果泉下有知，也不會安心的！

 

我使勁咬著嘴唇，身體氣得發抖：“柳箬，你這麼欺辱本公主，馬上就會遭報應的！”

 

“報應？我怎麼看不見？”

 

柳箬哈哈大笑，在我憤恨的目光裡。

 

她嘴角勾起殘忍的笑意，一腳將我踹倒：“我看是報應先去找你！”

 

話音未落，玉佩碎裂的聲音已經響起。

 

“不！”

 

我顧不得渾身疼痛，血紅著雙眼就要撲向她，卻被那群狗腿子SS攔住。

 

“柳箬，你這個毒婦，我要你S，我要你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