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沉默地將這一方小院修修補補,竟有了像個家的樣子。
我無奈:「祁公子,您究竟是哪裡不適?我雖是女醫,卻也略懂刀劍槍傷。」
他日日都來,幹活時精壯的手臂上遍布刀劍傷痕,應該也是軍中之人。
我懷疑他是有隱疾,隻是難言出口,這才如此。
男子沉默片刻:「心病。」
……
我一愣,茗兒卻怒氣衝衝,疾步走來。
「小姐,那沈豺狼竟還敢給您送喜帖!那婆子說什麼念在往日情分,不計較小姐如今拋頭露面的,特意交代讓我們趁著喜宴拉生意呢,氣S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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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冷笑,接過喜帖:「正好,咱們這些年的賬本也算清楚了。
「茗兒,去僱幾個人來準備拉東西。」
……
熱鬧的沈府人來人往,沈長風卻獨自坐在院中煩躁地喝酒。
最近凌意濃安靜得過分,以前她每個月都會給他寫家書。
就算這次傷了她的面子,這麼久了也該鬧夠了才對。
突然,沈嬌嬌咋咋呼呼的聲音傳出院牆之外。
「哥哥,那凌意濃竟真的來了!」
沈長風莫名心頭一喜,緊接著就沉下了臉。
「呵!她知錯了沒有?」
竟敢鬧出休夫的鬧劇,看來自己真是太嬌縱她了。
「哥哥,萬一她真的鬧起來可怎麼辦?我新嫂子可受不得刺激呢!」
沈長風霍然起身,眸色冷峻,朝外走去。
「走,我倒要看看,她這次能耍什麼花樣!」
5
沈長風被楊梵兒攔在了二院門口,一襲紅色的嫁衣,倔強中隱隱透著不安。
「夫君,馬上就要出去給賓客敬酒了,你要到哪去?」
沈長風一直很喜歡她的英姿颯爽,和他以前見過的女子都不一樣。
被困的那兩個月兩人情難自禁,闖了大禍,出來後她就直接用軍功請賜婚。
將軍竟然直接幫她把折子遞了上去,賜婚很快下來。
他這才不得不娶,還必須歡歡喜喜地娶。
「意濃過來了,我去看看她到底要鬧到什麼時候,省得壞了我們的婚事。」
沈長風刻意放緩了語調,又刻意撫平領口的褶皺,顯得沒那麼急切。
楊梵兒自詡驕傲,當初主動向他求親已經是放下臉面,可如今他竟要在成婚之日去見那個下堂婦?
她蒼白著臉問:「難不成她還想回來?」
旁邊的沈嬌也幫腔道。
「就是啊,哥,就凌意濃那種整天拋頭露面不要臉的女人,還想回來做我嫂子?前幾天逍遙樓的女子去治病,她還接診了,可別把什麼髒病帶回來!」
沈嬌撇撇嘴,沈長風卻突然冷冷地看向沈嬌。
「你不是一向叫她好嫂子嗎?她還給你置辦了許多衣裳頭面?」
沈嬌捂嘴笑起來。
「誰讓她那麼笨啊,我叫一聲好嫂子她就巴巴地給我買這買那,就是犯賤,還整天勸我讀書管家,要不是看她手裡有幾個臭錢我才懶得理她!」
沈嬌還想說什麼,啪的一聲忽然臉上火辣辣地疼。
「哥……你竟然打我?」沈嬌不可置信。
沈長風皺眉:「意濃怎麼說也跟你相處五年,對你和娘都不錯,你怎可背後編排她?」
沈嬌氣得大喊:「你不也討厭她的高高在上嗎?要不是為了能從軍你會娶她嗎?我們不也是看你受了委屈,娶了個沒用的女人,特意給你出氣的!」
說完沈嬌就氣得了跑了出去,沈長風愣在原地。
心裡有個聲音說:我沒有不喜歡凌意濃。
憶起往前種種隻嘆了口氣:「以後我好好待她便是。」
那封喜帖刺激了她,估計這次來已經吸取了教訓,不會再鬧了。
那便,再給她一次機會吧!
6
我帶著茗兒一起走進沈府,立刻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尤其是沈長風,他目光復雜地看著我,像是有愧疚又像是欣慰。
沈府到處掛滿紅綢,桌上擺的茶盞點心樣樣都是最頂尖的,一溜的賀禮擺滿了長桌,估計花費不下萬兩。
當初我嫁進來時,一切從簡,全靠嫁妝撐門面,沈家花費不到一千兩。
這次因為是賜婚,估計連家底都掏空了吧。
估計沈長風和楊梵兒的那點俸祿撐不了多久。
沈長風放下敬酒的杯子朝我走來,抬起下巴,神色倨傲。
「還知道回來?往後萬不可再如此拈酸吃醋了!」
我愣住了,他這是唱的哪出?
見我不搭話,沈長風繼續不贊同道。
「你要開醫館我原本就不同意,你一個內宅婦人整天拋頭露面,給那些亂七八糟的人看診已是不妥,你父親醫術不過平平,你又如何能當得起醫者二字。」
沈長風這話說得擲地有聲。
我冷笑著看他:「沈公子誤會了,我來可不是跟你求和的。」
沈長風訝異皺眉:「難不成你還想改嫁不成?你的性子如此沉悶無趣,又是下堂婦,誰會真心想求娶你?」
原來我在他心中竟是如此不堪?
求娶時他說我貞靜賢淑宜室宜家,此生得妻如此夫復何求?
被召出徵時,他發誓說一定求得那護心蓮,再掙個诰命回來,護我一生周全……
「你如今二十有三,無人再敢娶你,除非你想與人做妾!
「都是做妾,何不回來做沈家的妾?」
我身後傳來一道淡漠的聲音。
「由妻變妾,沈副將真是好大的威風!」
7
沈長風不悅地皺眉,看向我身後,臉色突然劇變。
「將……將軍!」
祁鶴雪上前一步,為我擋住了刺眼的陽光,俊朗的五官此刻蘊含著蓄勢待發的怒氣。
我愣住了,剛剛沈長風叫他什麼?將軍?
沈長風的神情恭敬中帶著倔強。
「將軍,您能來參加我的婚宴屬下不勝感激,暫且等我將這婦人打發了再與您詳談。」
我挑了挑眉,沈長風曾說那將軍不過是仗著家世好,人人巴結奉承,替他衝鋒陷陣,他才能坐穩高位,隻可惜自己出身微末,隻能永居人下。
如果他有個好身世好嶽父幫忙,一定不會隻當個小小的副將!
可我知道的卻是,鎮北將軍被叔叔搶了爵位,十二歲便帶著母親離開永昌侯府。
誰也不知道他去了哪裡。
後來漠北邊境突然有個用兵如神的天才少年,最擅長以少制勝。
被護國大將軍收入麾下,年少成名卻依舊每次打仗都衝在最前頭,每次的軍功都是先給那些一起出生入S的弟兄。
又怎會是沈長風口中那個靠著家世的二世祖?
原本我還隻是猜測他是軍中之人……
萬萬沒想到他竟是大名鼎鼎的鎮北將軍!
祁鶴雪淡淡道:「不必了,我今日來是為凌姑娘拿回屬於她的東西的。」
沈長風震驚到有些失態地指著我:「你們……」
他這一副捉奸的神情莫名令我有些羞惱。
祁鶴雪轉頭認真地看著我道。
「凌姑娘,於你而言,我們僅是初見,鶴雪卻已熟識你五年。
「烽火連三月家書抵萬金,每月我都在灶火邊撿到一封家書或是你親手縫制的衣物鞋襪。」
他的眼神像是直射而來的秋光,很曬人,卻不烈,看得我雙頰逐漸滾燙。
「日積月累,祁某已生心病,能否麻煩凌姑娘破例醫治?」
8
沈長風的臉色如S人一般鐵青,眼中盡是血色。
「將軍,您已經什麼都有了,為何還要強奪人妻?」
他像是個失去心愛玩具的孩子般控訴。
祁鶴雪卻隻是淡淡地看著他:「沈副將不是已經被凌姑娘休了嗎?何來人妻一說?」
沈長風咬著牙,期盼地看著我。
「意濃,我不信你對我再無半分情意!」
以往隻要沈長風流露出懇求之意,我必定咬牙答應他的請求,銀子、秘方或給哪位大人送禮。
可現在我隻微微一笑。
「沈公子,原本我還想給你留些臉面,但你非要給我送這喜帖,我就不留些舊物給你們添堵了。」
祁鶴雪帶的幾十個人全都候在門外,一聲令下全都湧了進來。
已經吃飽的賓客非但不走,反而全都站到一起看戲。
原本裝著我嫁妝的庫房此刻已經被換了鎖,一片狼藉全是被翻動過的痕跡,貴重物品全都不翼而飛。
沈嬌怒氣衝衝地指著我道。
「你要做什麼?我哥已經不要你了,你憑什麼動我們家的東西?娘說得不錯,你就是條養不熟的白眼狼!」
我笑了,難怪沈嬌那麼理所當然地花我的錢,還總故意讓我難堪。
原來她覺得我嫁進沈家是佔了天大的便宜,這些錢都該是送給他們沈家的。
「沈嬌,你全身上下從裡到外都是我給你買的,不想都脫下來就給我讓開!」
沈長風臉色很難看,一字一頓道。
「讓她搬!沈家不缺她這點東西!」
可他沒想到除了陪嫁的八十一抬嫁妝,那些士兵竟真的按照嫁妝單子上的物件全都搬走!
那些床鋪桌椅、茶盞器具,甚至是鍋碗瓢盆。
就連院中蓮池裡的金魚都被撈個精光。
走到門口時,沈長風的臉已經黑得不能再黑,咬牙切齒。
「凌意濃,你想好了,今天踏出這個院子,往後你我便再無瓜葛!」
我沒回答他,隻指了指門口氣勢威武的石獅子淡淡對身後人道。
「還忘了個大件,一起搬了吧。」
9
那日後,祁家的女眷便經常來我醫館玩,甚至還提出入股。
「憑什麼我們女人看病就要遮遮掩掩了?我凌妹子這是活菩薩心腸呢,誰敢說她一句闲話,看我不撕爛她的嘴!」
杏林堂重新開業時,鑼鼓喧天人頭攢動一眼都望不到盡頭。
我們開了兩天的義診,藥都是免費供應的。
可茗兒卻眼尖地發現一眾人中,有個婆子鑽進了內堂,拿著個布袋子不停地將櫃子裡頭一些珍貴的藥材往裡頭塞。
就連桌面上這幾天別人送的賀禮都不放過。
「哎哎!劉婆子你幹什麼?」
那婆子被抓了個現行竟也不慌,反倒挺直了腰杆,神情凜然道。
「怎麼?茗兒丫頭你剛進府的時候還是我老婆子給你提點,不然怎麼討得老太太歡心?如今不過拿你幾棵破藥材倒是嚷起來了?
「真是咬人的狗不叫,離了主家倒學起那些個小娼婦猖狂起來了!」
茗兒氣得眼睛都紅了,明眼兒的人都知道她罵的其實是我。
我彎腰撿起地上的布袋子,裡面滿滿當當,塞著藥材和禮盒。
祁鶴雪送的禮佔了大半,綾羅綢緞珍貴藥材不說,最底下還有厚厚一沓書信。
皆是我曾寫給沈長風的家書,有些甚至還是被火燒過、沾滿飯菜舊痕。
他一張一張拾起來撫平擦淨,細細研讀……
最底下的是一份脈案,病情復雜駭人,署名:「凌實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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