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你在和其他的女人快活!」


裴濟失聲大哭:「萋萋,不要說了,一切都是我們的錯,萋萋,我們就不能重新來過嗎?」


 


我將那劍用力刺進裴濟的身體,他不躲反而贖罪一樣,用手將那劍捅得更深了。


 


我淚流滿面看著他:「第一劍,是為你忘恩負義,背信棄義,負了我!」


 


「第二劍,是為我們的女兒,若不是你背棄我們在先,她原本真的可以是三界最快樂的小公主。」


 


「如今二劍已了,你我再無瓜葛!」


 


「不!」


 


裴濟渾身是血跪行至我身下,抓住我的衣裙:「不!求你,再給我一次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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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頭也不回地離開,師傅將山谷設下結界將裴濟擋在門外。


 


「閻王,你還是回去吧!我弟子從此與你再無瓜葛!」


 


07


 


裴濟失魂落魄回到地府,鬼醫看到渾身是血的閻王趕緊上前詢問:「閻王,您這是怎麼了,傷得這麼嚴重?要不要小人幫您包扎?」


 


裴濟一把推開鬼醫:「不用,這是萋萋留給我的為數不多的東西,就讓我疼,我才能知道萋萋離開的時候心有多疼。」


 


血從裴濟的傷口不斷湧出,染紅了大片的衣裳。


 


他卻好像不知道疼一樣,他將府中的僕從都趕了出去。


 


自己一個人躺在那張大大的床上,他在想那一夜萋萋是如何在絕望中小產。


 


如何心碎地獨自收殓孩子的屍體。


 


又是懷著怎樣的心情去尋自己······


 


他越想越心酸,越想越難過,他捂住自己的胸口,感覺自己整個人痛到要裂開了。


 


他一口灌下尋來的穿腸毒藥喝了下去,他想要知道萋萋當時到底有多痛。


 


劇烈的腹痛傳來,他的肉體雖然不S不滅,可他卻能感知疼痛。


 


腸子被毒藥腐爛,痛到他太陽穴突突突地跳,肚子好像被萬斤大錘不停捶打。


 


他痛S過去醒來已經是七天後,他覺得唯有這樣痛過才能稍稍原諒自己。


 


「萋萋,那時候你也是這樣痛著的嗎?」


 


他第一次鼓起勇氣拆開那封自己還沒來得及打開的信。


 


信中柳萋萋告知了他,自己復明和懷孕的消息。


 


告訴她自己如何滿心期待想要將這個好消息分享給他,卻在那日踏入屋子的時候,一顆喜悅的心碎成了碎片。


 


而這些都不是最疼的,當他看到萋萋在信中訴說。


 


「如果那時候我拉住你的衣袖,你沒有離開,或許,或許我有那麼一絲的可能會舍不得離開,可惜一切都沒有如果。」


 


他想起那一夜柳萋萋噙滿淚水的眼睛,他居然沒有發現那眼睛裡的絕望和悲傷。


 


當時他是怎麼做的呢?他拉開了萋萋的手,還說:「萋萋,你別任性!」


 


他用力捶打自己的胸口發出絕望的哭嚎:「萋萋!」


 


就在這個時候他想起了自己的萋萋的定情信物,那支木簪,可是尋遍整個府中都尋不到。


 


不僅如此就連那些記載著她們美好記憶的花燈、香囊、荷包、胭脂······


 


統統都不見了,他這才徹底明白,萋萋是鐵了心要和自己再無瓜葛。


 


第二日三界都傳遍閻王裴濟為愛妻一夜白頭。


 


裴濟帶著連夜做好的新木簪來到神醫谷外,他看到一抹鵝黃色的身影。


 


是柳萋萋,她又出來採藥了。


 


他急急迎了上去:「萋萋,你看我們的定情信物,我重新做了一個。」


 


他獻寶一樣,將木簪遞給了我。


 


我看著那木簪,面無表情:「裴濟,你我早就沒有瓜葛你今日來又是何必呢?」


 


「至於這木簪,是我們的定情信物還是你和你那個媚兒的?」


 


裴濟神色慌亂:「你在說什麼?」


 


我冷笑一聲:「我都看到了,媚兒頭上有一支和我一模一樣的簪子,還有你提著花等和她逛燈會,我都看到了,所以我將簪子丟進了忘川河,毫無留戀跳進了輪回臺。」


 


「裴濟,過去的一切已經發生了,就好像我那支丟入忘川河的簪子不可能再尋回,我們的感情也回不到當初了,更何況你我之間還隔著一個媚兒,一切都不可能了,你不要再自欺欺人的裴濟!」


 


裴濟的臉色變得煞白:「那支簪子,我可以解釋的,我從未給第二個女人做過簪子,那個簪子是她喜歡吵著要,我跟她買的一個差不多樣子的,跟你的根本不是一樣的!」


 


「若你想要我們那支簪子,我這就跳進忘川河水,上窮黃泉下碧落,我一定找到它!」


 


······


 


裴濟像是生怕我不相信他,一溜煙就跑回了地府就要跳入了忘川河。


 


忘川水呈血黃色,裡面盡是不得投胎的孤魂野鬼,蟲蛇滿布,腥風撲面。


 


一入忘川,萬鬼撕咬,就算是閻王之體也要脫一層皮。


 


各路判官、鬼差和黑白無常都在岸上勸:「閻王,你為了王妃已經半月不理政務了,再這樣下去天庭怕要治你瀆職之罪。」


 


「如今你再跳忘川河尋簪子,那簪子入水,如泥入河沙你還不知道尋到何年何月!」


 


「到時候再耽誤十天半月,恐怕您的事很難瞞住天庭了!」


 


「是呀閻王你為了尋回王妃已經失去了萬年修為,再入忘川還要再去萬年修為,您的身體撐不住的!」


 


「回來吧!回來吧!」


 


可裴濟卻好似聽不到這些聲音,隻喃喃說道:「如果沒了萋萋,我要這身修為,這不S不滅之身有何用?」


 


說完決絕跳入翻滾的忘川水中,一入忘川,萬鬼撕咬,蟲蛇立刻爬滿裴濟的身體。


 


裴濟發出痛苦的哀嚎,卻仍舊不肯上岸。


 


「簪子,簪子,萋萋的簪子!」


 


「總是萬鬼撕咬、萬蟲啃咬,我也要找到簪子!」


 


「這個,不對,這個也不對!」


 


「簪子,簪子在哪裡?」


 


裴濟如同行屍走肉在忘川河水搜尋了七天七夜,在奈何橋上的孟婆看到這一幕,忍不住出聲:「情之一字最是傷人。」


 


08


 


而另一邊媚兒卻找到了神仙谷,尋到了我。


 


她跪在我的身前,撫摸自己的肚子:「我已經懷有身孕,你將裴濟讓我給吧,不要再折磨他了,你知不知道他為了你已經和瘋子無異了!」


 


「人人都說醫者仁心,你也是有過孩子的人,你就不能為我想想?」


 


我看著楚楚可憐的媚兒冷聲說道:「我可憐你,可是當初不也是你設計讓我撞破你和裴濟的私情嗎?」


 


媚兒一臉心虛,低頭不看我:「你,我不懂你在說什麼?」


 


我淡定看著她:「我到底該叫你媚兒,還是該喊那你師妹呢?胡媚兒!」


 


她大驚失色:「你,你怎麼全都想起來了?」


 


我緊盯著她看:「我怎麼會忘了你呢,我的小師妹,你偷盜丹藥被我發現,藥翁仙君將你抽去仙筋貶為狐妖。」


 


「你對我懷恨在心,尋我的轉世暗害我,直到你看到裴濟一眼認出他是閻王歷劫,你將消息賣給與閻王有仇的魔君,換取了化形丹,變成如今的模樣。」


 


「魔君聯手匈奴坑害了歷劫的閻王,可惜你沒想到我會去出手救他,於是你下手將那普通火焰換成了魔火,想要一石二鳥將我們燒S,沒想到我活了下來還成了閻王妃。」


 


「你看我和閻王夫妻恩愛,你嫉妒至極想取而代之,是也不是?」


 


胡媚兒面如S灰,隨即又露出一絲兇狠之色:「你知道了又如何,如今是我勝利了,你不知道裴濟他有多喜歡我這具身體!」


 


「他說你那燒傷醜陋,說你不懂風情,還說會娶我,哦······」


 


她眼睛滴溜溜地轉摸了摸自己頭上的發簪:「他還給我做了這個發簪!」


 


胡媚兒的話音剛落,匆匆從忘川河趕來的裴濟就賞了她一個耳光。


 


「毒婦原來一切都是你!我就說區區凡人怎麼會有魔火還將有法力的萋萋傷得如此之重,原來是你!你好歹毒的心!」


 


裴濟一把奪過那發簪仔細看了看:「這根本不是我買給你的那個發簪,你何時將這發簪化作了我和萋萋定情信物的模樣,你到底是何居心?」


 


我冷冷看了裴濟一眼:「還有一件事我忘了告訴你,胡媚兒早就知道我恢復了光明,那幾日我在研究眼藥,總是聞到一股狐狸味道,在我小產的第二日我去藥房為自己配藥,又聞到了那味道,我這才確定常來我藥房監視我的狐狸,和你睡覺的那隻,是同一個。」


 


說完這句話我再也不看裴濟一眼轉身回了神仙谷,我的飛升儀式就在明日,我沒有時間和不值得的人糾纏。


 


09


 


待我一走,裴濟雙目通紅,拔出弑天刀對著楚楚可憐的胡媚兒。


 


「毒婦,說,是不是設計了這一切!」


 


「若不是你,我和萋萋此刻應該一家三口不知道多幸福,都是你日日入夢勾引我,我才著了你的道!」


 


「都是你的錯!」


 


胡媚兒仰天長笑:「裴濟,你可知狐妖魅惑之術,隻能勾起人內心本就有的欲望,你本就欲求不滿,沒有我,也會有別的女人來勾出你的欲望。」


 


「再說那日雖說是我設計要引你去柳萋萋房裡白日宣淫,可這一切不也是你願意的嗎?你明明享受其中,如今卻裝作受害者,你可笑不可笑!」


 


裴濟的刀刺向胡媚兒,在她脖子上劃過紅痕,他聲音低沉,眼中滿是S意:「隻要你去跟萋萋解釋,說你用妖術迷惑了我,一切並非我自願我留你一條命!」


 


胡媚兒流下一滴眼淚:「難道你就從來沒有愛過我嗎?我的肚中一樣有你的孩子,你過來摸一摸他呀,我已經看過了是個健康的男孩,還有三個月······」


 


血染紅了胡媚兒的眼睛,裴濟的刀毫不留情捅進了胡媚兒的肚子:「萋萋的還有已經沒了,你怎可還有孩子,你該S!」


 


鮮血從胡媚兒的嘴角吐出:「裴濟,你這個懦夫,我原以為搶走了你,就可以擁有柳萋萋的幸福,現在卻發現我和柳萋萋一樣看錯了你!」


 


「裴濟你可知我也是有仙緣的六尾靈狐,我腹中孩子乃仙君轉世,你S了我又S親子,天道不會放過你!」


 


說完這句話,胡媚兒的身體直直墜落,S不瞑目。


 


天上轟隆隆的雷聲響起,一雙巨大的眼睛從烏雲中透出。


 


「閻王裴濟,擅離職守,濫S靈狐,斬斷仙君輪回之路,受十八道天雷處罰,入十八層地獄受烈火焚身之罰,萬年不得再出地府!」


 


轟轟轟的雷聲響起,那一夜電閃雷鳴,裴濟的哀嚎聲響徹山谷。


 


師傅不放心過來看我:「你若是放心不下,我可送他一顆丹藥救命。」


 


我拒絕了師傅的好意:「放心,弟子早已堪破情劫,如今道心圓滿,定不負師傅厚望,繼承醫仙神位。」


 


第二天起來,山谷外焦土一片,在孤零零的土地上隻剩下一支木簪,也不知道裴濟是如何在十八道天雷之下將他護住,但我已經不想了解了。


 


七彩雲祥出現在山谷之上,十八位仙人踏雲彩而下。


 


金色的光彩照耀在我全身,神諭昭告三界。


 


「柳萋萋三世行醫救人累積功德十八萬,位列仙班,賜醫仙神位,坐鎮神醫谷!」


 


師傅喜極而泣,那些被我救治的信眾匍匐在地。


 


「醫仙現世,百病消退!」


 


「醫仙現世,百病消退!」


 


「醫仙現世,百病消退!」


 


······


 


我看著眼前的一切,往事與我,如塵土隨風而去。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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