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宋悅想不通為什麼陳雲峰和我一起睡在公司，隻知道自己好不容易勾搭上的老板，注意力又回到我身上了。

她吃醋了，又搞定不了陳雲峰，隻能來刁難我咯。

 

我見過搞雌競的，沒見過那麼喜歡單方面雌競的。

 

李曉月才不慣著她，直接衝上來要跟宋悅吵架。

 

「你腦子有問題吧？那三個月季清帶著我們部門的員工每天都加班到凌晨，怎麼打下班卡？」

 

宋悅理直氣壯地用美甲敲桌子：

 

「你們加班沒報加班申請，這種加班公司不認！畢竟上次我還看見你在工位上吃外賣，不能判定你加班是因為工作還是私事！」

 

「不就是上班摸魚嗎？搞的自己很重要似的。」

 

她瞪著李曉月：「你再跟我叫，你們整個部門的績效我都打 E！年終獎別想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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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曉月被威脅的一愣一愣的，差點要哭出來。

 

我哭笑不得，趕緊把李曉月護在我身後。

 

要是以前我還會生氣，可現在有了系統，解決辦法多了去了，不急，先讓子彈飛一會。

 

我露出一個嘲諷的微笑。

 

「喲，是雌競女啊，隻有你才會把別人不要的破爛當成寶貝，我們可都不稀罕。」

 

聞言，周圍的同事紛紛忍不住低聲笑了起來。

 

宋悅的臉「唰」的一下就白了，她瞪了我一眼，還想再爭辯什麼，但腳實在疼得厲害，隻好自己狼狽地扶著牆一瘸一拐的出了公司的大門。

 

06.

 

宋悅崴腳嚴重，兩個月沒來公司。

 

她是老板秘書兼銷售總監，經常需要加班談客戶，在她請假期間，誰都不願意對接她的工作。

 

我主動把宋悅那些需要加班談客戶的工作都攬了過來，提前拉攏幾個大客戶，為以後自己開公司做鋪墊。

 

反正不還有陳雲峰陪我加班嗎？有錢不賺王八蛋。

 

宋悅正愁沒處刁難我，把所有工作都甩了過來。

 

每個客戶都有各自的忌諱和脾氣，為了拉攏他們，我豁出去了。

 

我不僅每天早起兩個小時，送客戶留學的孩子去上學，還給他們旅居的朋友幫忙找房東裝修房子，連車禍都幫忙處理。

 

晚上我就睡在公司，加班加點的寫 P-3 算法的產品策劃，積極跟客戶溝通。

 

累是真的累，但效果也真的好。

 

隻是苦了陳雲峰了，每天隻睡兩三個小時就得起床，都要加班加魔怔了。

 

本來好幾個客戶都覺得我們公司價格有點高，但都看在我的面子上籤了一單。

 

他們捧著我的計劃書贊不絕口，跟我約定好，等 P-3 算法一上市，一定要優先考慮他們的 app，拿去做系統支撐。

 

這一個月以來，陳雲峰天天被系統逼迫，起早貪黑地當加班狗，因為長久的睡不夠，他精神特別差。

 

他以為自己中邪了，甚至去廟裡求了張平安符貼在辦公桌上，可是一點都不管用。

 

我去做工作匯報時，陳雲峰桌子上還擺著一本病歷本，上面寫著「長洲市精神病院。」

 

陳雲峰眼神空洞，眼睛下面掛著兩個大大的黑眼圈，機械地寫著周報，壓根沒有在聽我說話，精神恍惚地盯著紙。

 

我想了很多難過的事情才沒笑出聲，一掌重重拍在桌上。

 

「陳總，你有在聽我說話嗎？」

 

陳雲峰嚇了一跳，終於回過神來，剛想發火就看見我手上那一串串客戶名單。

 

陳雲峰眼睛一亮，笑得合不攏嘴。

 

「這是真的嗎？宋總監那麼久都沒啃下來的硬骨頭，你全談下來了？」

 

我也笑了。

 

經過這段時間瘋狂的加班，我的銀行卡直接到賬了三百萬，開公司的啟動資金已經夠了。

 

客戶們都是看上了我手上 P-3 算法的發展前途，我帶著技術去到哪，他們跟到哪。

 

我談給自己的客戶，關他屁事？

 

我裝模作樣地搖搖頭，拿出一張客戶資料。

 

「還有一個德國的大客戶，平均交易額都在三千萬以上，陳總，要不您明天親自去談吧？」

 

陳雲峰正在喝水，聞言一口全噴在桌子上，因為太過激動，聲音都有些發顫，目不轉睛地盯著客戶的資料。

 

「多少？！三千萬！」

 

他被天上掉下來的餡餅砸得暈乎乎的，高興得給我畫大餅。

 

「季清啊，你的努力我都看在眼裡，我給你放個假，你明天就在家好好休息吧，馬上就要過年了，隻要明天我把客戶談下來，我給你三倍獎金！」

 

我也笑了。

 

陳雲峰連工資都左拖右拖，哪來的獎金？誰信他的鬼話我笑他一輩子！

 

這位德國客戶叫巴赫，我前世接觸過，是個很講究禮儀的人。

 

在前世的產品發布會上，就是巴赫籤下了 P-3 算法的單子，陳雲峰靠著巴赫的投資開了無數子公司。

 

重活一世，我怎麼可能讓陳雲峰稱心如意？

 

07.

 

陳雲峰很重視，特地穿了一身西裝去接待，為了掩蓋憔悴的面容，還在臉上撲了層粉。

 

他一見到巴赫就點頭哈腰，恨不得把對方當成太上皇供起來。

 

我坐在家裡，淡定地修改著完善的差不多的產品策劃案，等著李曉月的電話。

 

陳雲峰被我硬拖著加了兩個月班，每天隻睡兩三個小時，現在完全是被系統控制著，強迫工作。

 

他沒猝S已經算奇跡了，現在隻要我隨時放下書停止工作，我相信陳雲峰會立刻倒頭就睡。

 

事實也確實如此。

 

李曉月激動地給我打電話：「清清姐，他們進入正題了！」

 

我松開雙手，策劃書啪塔一聲掉在了地上。

 

接待室裡，陳雲峰前一秒還在慷慨激昂地跟巴赫介紹業務，下一秒就身體一頓，嘎的一下整個頭直接筆直地栽進了茶杯。

 

那茶水是剛沏好的，陳雲峰半張臉都塞進了茶水裡，燙得面部通紅，但就是不醒。

 

看給孩子累得。

 

滾燙的茶水濺了巴赫一身，陳雲峰一動不動地癱在桌子上，嚇得巴赫幾乎飛一樣的跑出了接待室。

 

他驚魂不定地揪住李曉月。

 

「你們老板好像S了，不是我S的，你快去看看！」

 

把陳雲峰送到醫院確認他沒事時，巴赫的表情很難堪。

 

他跟李曉月說，幸好還沒合作，他覺得這個公司的一把手好像有那個大病，對公司的未來表示擔憂，以後再也不會找陳雲峰了。

 

陳雲峰香甜地睡了一天後，醒來發現到手的鴨子飛走了，後悔不已，狠狠扇了自己兩巴掌。

 

08.

 

第二天，我才到公司就被陳雲峰叫進了辦公室。

 

他面目猙獰，氣得臉紅脖子粗，一把將桌上的平安符撕碎了，大步上前揪住了我的衣領。

 

「季清，我就知道，肯定是你在背後搞鬼！」

 

「隻要你在我身邊，我就控制不住地想加班，前天我準了你一天的假，你不在我身邊我立刻就恢復了自由，老妖婆，你到底使了什麼妖術！？」

 

陳雲峰以為自己終於悟到了真諦，氣急敗壞地開具了離職通知書，將我的工作證扔出了窗外。

 

我回頭一看，我的工位上已經坐了其他人。

 

辦公室門外，我部門的員工以李曉月為首，全都蹲在窗前幹著急。

 

「季清，我現在正式的通知你，你被開除了！」

 

「我倒要看看，你離開公司後，還怎麼影響我？」

 

我看著無能狂怒的陳雲峰。

 

他猜對了，但沒完全猜對。

 

我的加班系統可是沒有距離限制的。

 

我在這裡工作了六年，按照最低標準也該補償我 N+1，也就是七個月的薪酬。

 

但離職補償協議上，補償金的那欄，隻有我 1 個月的工資。

 

我自然不肯籤。

 

「你拖了我半年的工資，年終獎都沒發，我不籤！」

 

陳雲峰好像聽到了好笑的笑話一樣。

 

「大家都是成年人了，做事情要專業一點！勞動法也是允許用人單位和勞動者協商賠償的。」

 

「你愛籤不籤，反正你勝任不了崗位能力，我給你調個掃廁所的崗位，你不籤就去掃男廁所！」

 

「雖然我失去了巴赫這個大客戶，但是你之前給我籤了那麼多單子，有那麼多客戶，我根本就不在意！就算系統沒搭建好又怎麼樣？我現在就要開除你！」

 

喲，我還沒聽說過這麼無理的要求。

 

我的私人物品被裝在一個破紙箱裡，陳雲峰一腳踢到我面前，我怕把我的杯子碰碎，趕緊一把抱了起來。

 

辦公室門突然打開，我部門的員工全部闖了進來。

 

李曉月鼓足勇氣，閉著眼睛衝陳雲峰吼道：

 

「你開除了清清姐，我們就都要跟著清清姐一起走！」

 

她身後的一群人紛紛鄭重點頭，大有 108 個梁山好漢英勇就義的感覺。

 

我眼眶一紅，差點感動得哭出來。

 

陳雲峰氣得鼻子都歪了。

 

「誰給你們的膽子，居然敢威脅我？」

 

他拖欠工資的無賴本事我已經見識到了，自然不希望把李曉月她們也拖下水。

 

我拍拍她的肩膀，悄聲安慰道：

 

「你們快出去吧，別連累的咱們整個部門都沒有年終獎，我自己有辦法。」

 

李曉月泫然欲泣地望著我，雖然不知道我要幹嘛，但還是不舍的點了點頭，帶著同事們一步三回頭地出了辦公室門。

 

很快，陳雲峰就知道我要怎麼辦了。

 

09.

 

現在是元旦節，還有一個月就要過年了，大街上鞭炮齊鳴，我光速入職了一個環保工的工作。

 

我利用加班系統賺夠了錢，過來給人民做點貢獻也不錯。

 

陳雲峰情緒很激動地抓著掃帚，像做完復建的癱瘓病人一樣，一頓一頓地朝我走來，氣憤地吼道：「季清，你個S千刀的！！！」

 

他漲紅了臉，顫抖著拿著掃把開始掃地。

 

顯然，他的左腦和右腦又開始打架了，左腦想回家，右腦想掃大街。

 

他怒了，對著我一通臭罵。

 

「你是不是手機玩多了腦子不好使？馬上就要過年了，你不好好在家待著幹嘛要出來掃大街！？」

 

「你神經病啊！」

 

我對他翻個了白眼，開始倒垃圾。

 

「又不是我叫你來的，有本事，你回家啊！」

 

陳雲峰瞪了我一眼，兢兢業業地把地上的炮仗碎片掃進撮箕裡，結果炮仗沒炸完，砰的一聲差點炸到陳雲峰的腳。

 

他一個一米八的大高個，硬是被嚇得紅了眼眶，再也沒有白天的囂張氣勢。

 

他咬牙切齒地撿起一個礦泉水瓶。

 

「到底怎樣你才肯放過我？」

 

我把掃帚往地上一杵，慢悠悠道。

 

「我第一年入職沒籤勞動合同，每個月支付雙倍工資，這部分是二十萬。」

 

「今天早上你把我開除了，按照雙倍賠償和 N+1，再加上這半年的工資，一共十萬。」

 

「哦對了，我給你籤那麼多單，你不給我年終獎說不過去吧？」

 

「還有，我在公司六年，我基本沒有休過年假，國慶春節端午都在加班，按照三倍工資給，按照平均日工資來算，這部分是三萬。」

 

我扒著手指頭一筆一筆地算，還沒算完陳雲峰就急眼了。

 

「加班還想要錢？那是你工作效率太低了！當初用你我可是捏著鼻子用的，你不但感謝我培養你，還想敲詐勒索？」

 

既然已經撕破臉了，我也不慣著他，我拿著掃帚狠狠抽了他一下。

 

「陳雲峰，你是煞筆還是你當我是煞筆？」

 

「拜託，你去了解一下其他公司有多少技術人員再來嗶嗶，我一個人幹四五個崗位的活，效率還要怎麼高？你看得懂代碼嗎？對技術一竅不通，偏偏要腆個臉皮開公司當老板！」

 

「屁都不懂，就知道看銀行卡入賬指指點點，有你這種煞筆老板，公司遲早倒閉！」

 

陳雲峰萬萬沒想到一向好說話的我會直接爆粗口，他愣了一下，氣得臉都紅了。

 

「季清，誰給你的膽子敢這麼跟我說話？」

 

我衝他做了個鬼臉，接著火上澆油挑釁道：

 

「這就急了？我說得難道不對嗎？有本事你寫一段代碼狠狠打我臉啊！」

 

陳雲峰徹底被我激怒了，一把扔掉撮箕衝過來就要打我。

 

「季清，我特麼要S了你！」

 

我輕輕拍著我的臉，故意湊過去。

 

「打啊，不打是孫子！」

 

我手上動作不停，掃垃圾的速度加快，陳雲峰飛出來的半個身子硬是又被系統扯了回去接著掃地。

 

他追著我從街頭掃到街尾，把大街上的鞭炮掃了個幹幹淨淨，氣得嗷嗷叫。

 

街邊的小女孩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拉著她奶奶的手由衷地感嘆道：「奶奶你看，那個人年紀那麼大，居然還能跑這麼快！」

 

10.

 

我接連帶著陳雲峰當了五天的清潔工後，他終於老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