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他見到攤子上有喜歡的,直接上手搶,事後等著人上門討公道,他則躲在大人身後偷笑。


 


攤販們咄咄逼人,婆母不遑多讓,扯著嗓子大喊:


「不就是個小孩嗎!拿你點東西怎麼了?」


 


「他都已經這麼慘了,你們還要這樣為難他,你們還是不是人啊!」


 


又是兩個銅板打發。


 


陳寶兒偷偷瞄了我一眼,得意又張狂,好像在說:「看吧,我還是家裡最受寵的,等我好了,你就等S吧!」


 


即使陳寶兒爛了一張臉,婆母也沒嫌棄,還說陳懷是個官,將來有的事姑娘願意嫁給他,還說趁早給他訂門親事。


 


沒多久,朝廷傳來消息,陳懷升了官,去吏部當侍郎。


 


婆母和李芷嫣聽了,更是高興得合不攏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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婆母更是打聽到慶國公的孫女隔天要去龍鳳酒樓吃飯,於是張羅著帶陳寶兒和李芷嫣去相看。


 


她們信心滿滿。


 


10


 


「我兒是吏部侍郎,那些個書生秀才啊,誰想當官都得看我兒子臉色。」


 


「我包哥兒以後是要繼承陳懷衣缽的,國公的孫女能嫁給他,是那娃的福氣!」


 


酒樓裡。


 


婆母和李芷嫣侃侃而談,後者頻頻點頭,笑得合不攏嘴。


 


李芷嫣還說,她肚子那個還是男的,長大了之後,也讓陳懷在吏部安插個位置,好一門三傑。


 


她們喝酒吃菜,等著國公府的人出現,可是等了半天,也沒見著人,陳寶兒已經坐不住了,在酒樓裡,上上下下地跑,還好幾次差點撞到人。


 


婆母和李芷嫣隻顧自己吃喝,根本不管小孩。


 


掌櫃委婉地請她們看管好孩子,別衝撞了客人。


 


李芷嫣筷子怒斥:「小孩子精力旺盛,蹦蹦跳跳很正常,有什麼影響。」


 


她看了一眼疑似投訴她的客人,揚起聲音道:「是不是有人自己生不出孩子,看不得別人的,才這樣說?」


 


「這種人啊,就該無子送終!」


 


她說得十分刻薄,周遭吃飯的人無不露出嫌棄,但並不與她計較。


 


突然,窗邊傳來一陣哭聲。


 


一個十幾歲的小姑娘,捂著胸口,又羞又怒,哇哇大哭。


 


陳寶兒,竟然光天化日,去摸人家小姑娘的胸脯!摸完還咯咯咯地笑,說她胸長了瘤子,又軟又醜!


 


小姑娘哭得更兇了。


 


對面的應該是小姑娘的父親,人安安靜靜的,佝著背,語氣平緩地說讓陳寶兒道歉。那人看著一身市井之氣,還有點邋遢頹廢,但意外地講禮貌。


 


他耐心地跟陳寶兒說姑娘家的身體不能隨便碰,這是毀人名節,而且他跑跑跳跳,太吵了,希望他安靜一點,讓大家好好吃個飯。


 


陳寶兒指著那小姑娘,哈哈大笑:「她是大奶牛!大奶牛!她有病,那裡長瘤子了!」


 


男人突然怒喝:「閉嘴!誰家小孩這麼沒有家教!家裡人都S光了嗎!」


 


陳寶兒委屈地看著李芷嫣。


 


李芷嫣撥開人群,走過去,把腰一叉,罵咧咧:「怎麼了?我兒子還輪不到你教訓!」


 


她看了眼那小姑娘,嗤笑道:「年紀小小就長那麼大,一看就不正經,指不定身上有病。」


 


「寶哥兒摸了也是他吃虧。」


 


陳寶兒直點頭,說手疼,那女的有病。


 


婆母也走了過來,傲然道:「你知道我兒子是誰嗎?以前可是在刑部當差,現在已經是吏部的大臣了!」


 


「我孫子看得上這臭丫頭,那是她的福氣。」


 


她轉頭,溫柔地問:「寶哥兒,你是不是喜歡她?奶奶幫你討過來,以後當你通房丫頭怎麼樣?」


 


「什麼是通房丫頭?」


 


婆母怪笑一聲:「就是陪你睡覺的。」


 


「我要!我要!」


 


「我要你的命!」


 


那男人突然大喝一聲,不知從哪掏出一把刀,猛地一刀捅進了陳寶兒的腹部!


 


11


 


尖叫聲此起彼伏,廂房客人驚慌失措地四散逃開。


 


然後刀尖一轉,捅向尖叫的李芷嫣,李芷嫣眼疾手快地拉過婆母,讓她擋了刀。


 


「S人啊!」


 


「救命啊!」


 


被捅刀是不會馬上斃命的,陳寶兒和婆母捂著肚子,託著血痕,也想跟著逃,可是那男人S瘋了眼,大步跨過,將廂房的門落了栓。


 


「饒命……」


 


現在唯一逃生途徑就是窗戶。


 


婆母顫顫巍巍地走向窗邊,忽然間猛地瞪大眼,面上有些驚喜。


 


因為她看見了窗外的我。


 


她急切催促:「快!快拉我出去!」


 


「你快進去救寶哥兒!」


 


「讓那人住手!」


 


好笑,我一個女的,何德何能跟一個發狂的大男人虎口奪食?陳寶兒的命是命,我的命就不是了嗎?


 


我陰森森一笑,反手將窗戶合上,並從外面卡S了。


 


廂房裡的屠S還沒結束。


 


男人因發狂而暴怒的聲音從裡面傳出:「讓你好好看好這小畜生,你非要讓他亂跑!」


 


「大爺我最煩的就是小畜生!」


 


「你懂不懂什麼是家教!」


 


「你呢?不懂就重新投胎去吧!」


 


聽著裡面的慘叫聲,我心裡感到一陣莫名的快意。


 


那人我認得,是刑部通緝的S人犯。


 


等到屋內沒了動靜,我悄悄地打開了窗戶,S人犯猛地從窗戶跳出,一雙赤紅赤紅的,直勾勾地盯著我,滿身都是濃濃的S氣和暴戾。


 


仿佛看到了同類。


 


我淡定地做了個請的手勢。


 


廂房裡,婆母和陳寶兒S透了,被捅得腸子都掉出來了,倒在血泊裡,四肢扭曲成不自然的角度。


 


李芷嫣命大,那男人見到她懷著崽,沒下手,但她坐在血裡,早被嚇瘋了,慘叫連連,哭聲震天。


 


那男人手段殘忍,但除了他們三,沒傷其他人。


 


有客人說都是她們自己作S,S有餘辜。


 


此事很快在京城傳開,成了茶餘飯後的談資。


 


李芷嫣每日以淚洗面,在刑部門口歇斯底裡的大罵,要刑部給個交代。


 


「怎麼還沒抓到犯人!」


 


「我夫君可是吏部侍郎,我是堂堂官夫人,你們應該先辦我的案子!」


 


她大罵:「一群飯桶!」


 


刑部的人反諷:「那S人犯是陳大人以前經手的案子,犯人久不歸案,他就撒手不管,轉頭巴結上頭去了吏部,你該去問他。」


 


12


 


李芷嫣回家,路過河邊,見我河邊燒衣物,燒的還是陳寶兒的,衝過來就是一巴掌。


 


「啪」一聲巨響,我頭歪到一邊,耳朵一陣刺痛,腦子嗡嗡直響。


 


好痛!


 


「這是寶哥兒的衣服!不許你燒!」


 


今天是婆母和陳寶兒的頭七,按習俗,這天魂歸西天,按習俗是要把衣物和隨身物品燒去的。


 


她整天都不見了人,這事自然是我做。


 


但她不聽。


 


她滿腹怒火,覺得我在欺負取笑她S了兒子,故意作踐她。


 


她說:「婆母不在,夫君最寵愛我,以後就是我當家!」


 


「你個浪費米飯的賤人,憑什麼燒我兒子的衣服!」


 


「你就是欺負我!作踐我!」


 


突然,她大哭起來,惡毒地說要跟夫君說我作踐她,讓他賣我窯子裡去。


 


「欺負?」


 


「作踐?」


 


我瞪大了眼,拔高了聲音,


 


「我現在就告訴你什麼叫欺負!」


 


我丟下燒火棍,猛地撲了過去,抓著她的發髻,蠻力拽到河邊,李芷嫣蒙了,想掙脫我的手,但是她越掙扎,發髻就拽得越緊,痛得她啊啊直叫。


 


我一手將她按到水裡。


 


河邊都是漿洗衣服的石頭,我手上沒個輕重,讓她頭重重磕上石上。


 


慘叫聲振林越,河面泛起一陣鮮紅。


 


「這才是欺負!」


 


抬起來,再磕。


 


「這才是作踐!」


 


「你怎麼那麼笨?這都不懂!」


 


我雙眼一片通紅,刺痛難受,手指關節咯咯作響,李芷嫣的頭發已經被我抓下一大把,而她慘叫連連。


 


鮮血順著亂發流下,臉上一片狼狽。


 


「瘋子,你是瘋子!不,你是惡鬼!」


 


她趁我一時不察,飛快地跑了,一邊跑還一邊說要告訴陳懷,讓他找道士來收了我。


 


衣服,我也不燒了。


 


讓小畜生下輩子做隻沒毛豬吧。


 


我丟下燒火棍,慢條斯理地回家。


 


回到家時,卻見到李芷嫣站在房前,雙眼瞪得滾圓,臉色剎白,連連後退。


 


好像房裡有鬼似的。


 


我仔細聽了一下。


 


我那好夫君耐不住守靈七天的寂寞,正光天化日的,跟婢女在房裡風流快活呢!


 


13


 


李芷嫣一直以為自己是陳懷至愛,長子的生母,備受獨寵。


 


但她忘了,這個男人,從來就沒有一點男德可言。


 


以前的那些妾室、通房,他可沒嫌過少。


 


狗改不了吃屎。


 


李芷嫣連連搖頭,難以接受,她想起那天的屠S,猶在眼前,日日擔驚受怕,為陳寶兒的S以淚洗面,她還在刑部打鬧討公道。


 


她一身狼狽落魄。


 


而丈夫,在她瀕臨崩潰的時候竟然背著自己偷歡。


 


此時,房裡的人好像知道附近沒人,越發地不知收斂,女人嬌喘,男人低吼,都越來越大聲放肆。


 


李芷嫣想逃。


 


我上前將她從身後鎖住,掰過她的臉,「聽!好好聽!」


 


我如地獄來的惡鬼,低聲道:


 


「今天是寶哥兒頭七, 他的好爹啊, 真棒!」


 


「陳寶兒剛S, 他就迫不及待要給他生個弟弟呢。」


 


「我還說,夫君那麼快就從寶哥兒的S走出來了, 原來是一早就想好了。」


 


我聽了一下, 辨出聲音, 「裡面那個, 好像是你帶過來的丫鬟吧?」


 


李芷嫣崩潰地直搖頭,求我別說了。


 


我微微一笑, 低聲蠱惑:「這個爹, 該不會嫌棄寶哥兒爛了臉, 一開始就想他S吧?」


 


「這也不能怪他,陳家長子,怎麼能是個醜八怪呢?」


 


「今天頭七,正好,讓寶哥兒投胎到那女人肚子裡,以後,喊她當娘呢!」


 


李芷嫣終於是瘋了,白眼充血,突然大叫一聲,衝進房裡。


 


「陳懷!」


 


「你對得起我!對得起寶哥兒!」


 


我緊跟其後, 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 將桌上的燭臺塞到她手裡。


 


她理智全完,隻管發泄,根本沒多想手裡突然多出來是什麼, 發狂地往陳懷頭上砸。


 


一下兩下。


 


燭針尖細, 直直刺入陳懷腦門。


 


鮮血淋漓。


 


床上的婢女尖叫, 顧不得赤身裸體,撈起一件衣服飛快地逃了。


 


李芷嫣S紅了眼,一手鮮血,瘋瘋癲癲, 一邊砸一邊嘀嘀咕咕什麼:


 


「臭男人, 怎麼S的不是你?你的兒子隻能是我生的,其他賤女人都去S。我是官夫人, 我兒子以後當大官……」


 


等官兵來的時候, 陳懷徹底涼了。


 


我有癲狂症,很嚴重的那種。


 


「(果」她呆坐很久, 眼神突然清醒過來, 留意到赤身裸體,腦袋闊開一個大洞,S得極其難看的陳懷。


 


她慘叫一聲, 一頭撞向牆角, 當場血流如注。


 


靈堂再次布置起。


 


我跪在兩具新棺材前,垂著眸,默默燒著紙錢。


 


吊唁的人安慰我節哀順變。


 


我抬起頭,看著四牌位, 兩口棺材,眼眶發紅,輕輕擦了擦眼角的淚。


 


果然還是S人比較安靜。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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