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2章

她自己總被家人欺負,偏喜歡交更悽慘的朋友,以此顯示她的優越。


今生注定不能做朋友了,我打算等老夫人將她許配給瘸腿花匠的時候,想辦法幫她周旋一二,權當還了上輩子偶爾過來陪我的恩情。


 


4


 


帕子沒賣多久,就賣不動了。


 


我的帕子之前賣的好,全靠我記得上輩子後來才出的一些新花樣,現在我繡什麼,很快就有仿制品出來。


 


我記得的新花樣繡完了,帕子也就慢慢不太賣的出去。每個月隻能賣出三五條,而且隻有四十文一條。


 


好在,我靠著繡帕子攢了四十兩銀子,贖身隻需要六十兩,再攢二十兩就夠了。


 


這天我打開箱籠,想將新得的一兩銀子放進去,卻發現之前放的錢全部沒有了。


 


重生以來,我從不曾利用重生的先知先覺害人,可大家隻當我軟弱可惜,現在連我的贖身銀子都偷走,那就準備接受疾風驟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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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我銀子的要不就是和我同屋住的珊瑚,要不就是我娘。


 


一個是近水樓臺先得月,一個是對我很了解,知道我放東西的習慣,沒事一個個來。


 


我打了滿滿一大桶水,等到珊瑚下值回來,二話不說,直接把她按頭往水裡悶。


 


悶一會,就把她提起來一會,她開始還不停掙扎。


 


可是她越掙扎,我就把她在水裡悶得越久!


 


如此反復五次,她終於不再掙扎。


 


對待她這種人,好好說話是沒有用的,就是要來硬的。


 


就算錢不是她偷的,可是這段時間一直在背後和小丫鬟嚼舌根說我壞話的,是她。


 


在老夫人面前編排我的,是她。


 


偷偷把我繡樣拿出去賣的,還是她!


 


我們房間的鑰匙隻有我和她有,要不錢就是她偷的,要不就是她放我娘進來偷的,總之和她脫不了幹系,用水悶她,她不冤!


 


教訓完她,我心裡舒暢多了,果然發瘋解決不了問題,但是可以愉悅自己。


 


接下來她應該可以好好說話了。


 


「說,我箱籠裡的錢是不是你偷的?」


 


她眼神閃爍。


 


「什麼錢,我不知道。」


 


很好,我又把她悶進桶裡。


 


「在桶裡好好冷靜冷靜,想好怎麼說了,我再放你出來。」


 


她沒一會兒就交代了個幹淨,是我娘趁我當值過來拿走的,為了給我弟弟交束脩。


 


我拉著珊瑚作證人,去老夫人面前告狀,這是我給她最後的一次機會,也是給我自己最後的一次機會。


 


小時候,弟弟總是欺負我,是老夫人看我可憐,讓我做她的貼身丫鬟,免於一直被欺凌。


 


可是,也是她,一直勸誡我要孝順父母,友愛幼弟,縱容父母對我吸血行為。


 


前世,我在二少夫人手下,備受磋磨,屢次向她求救,她一句正房教訓通房天經地義,就把我打發回去,全然不顧多年的主僕情誼。


 


果不其然,老夫人聽完整件事情,緩慢地轉動她的佛珠,長嘆一口氣。


 


「你攢點體己確實不容易,可是你娘拿了你的錢,是為你弟弟上學。你弟弟有出息,你也有面子不是。況且,你尚未出嫁,你的錢,不就是你娘的錢。」


 


說完,她又命人賞了我一兩銀子。


 


打一棒子給個甜棗,你是會的。


 


我攥緊那輕飄飄的一兩銀子,恭敬的給老夫人磕了三個頭。


 


「謝過老夫人。」


 


5


 


當夜,我偷偷進了謝姨娘的院子。


 


謝姨娘是真正的名門世家,因為新皇上位,家裡站錯了隊,一朝淪落。


 


為了幼妹生病的買藥錢,不得已嫁給老爺做妾。


 


後來,她幼妹不小心跌落水塘慘S,她無心侍奉,自請在家裡念佛。


 


可是,我知道,她幼妹的S不是意外。


 


是庶出的三小姐,嫉妒她幼妹長的美,兩人起了口角,三小姐失手把她幼妹推進了池塘。


 


出了事以後,三小姐的姨娘就帶著三小姐來夫人這裡認罪。


 


老夫人一句知錯能改善莫大焉,就給這件事蓋棺定論。


 


老夫人出手掃尾,謝姨娘自然查不出來,隻以為幼妹是失足落水。


 


從那以後,老夫人多了三小姐姨娘這個幫手,少了一個爭寵的謝姨娘。


 


謝姨娘雖然震驚,但並不全信。


 


「我如何知道你說的是真的?一個背主的奴才,我可不敢信。」


 


我原也沒指望能一下子取得謝姨娘的信任,有些事還是需要自己去調查的。


 


「奴婢所言句句屬實,至於背主,一個不護著奴才的主子,不要也罷。」


 


我想了想,又加了一句。


 


「姨娘要是想報仇,也需要外力相助,最好是個當官,這要是有個當官的親戚,任蔣府再有錢,還不是得聽姨娘的。等姨娘想明白了,就派人來找奴婢。」


 


重活一世,我想明白了,能維系人與人之間關系的,隻有利益。


 


今日雖然我告知了謝姨娘真相,但是她不可能不會救我。


 


隻有讓她覺得我一直有用,我們的關系才能一直維持下去。


 


沒過幾天,我去花園裡給老夫人摘花的時候,聽到幾個小丫鬟闲聊,一直念佛的謝姨娘因為思念幼妹,在花園裡彈琴,正好被談生意回家的老爺看到。


 


當夜,謝姨娘的房裡叫了好幾次水。


 


成了,我暗喜。


 


可是一連過了一個月,謝姨娘也沒有派人也找過我。


 


這一個月裡發生了許多事,聽說啊,謝姨娘找到了三小姐害她幼妹的證據,還找到了老夫人派出去幫忙掃尾的人。


 


隻是三小姐正值嫁齡,老爺說不能汙了名聲。


 


老夫人更是一派慈母心腸,才做錯了事,隻草草發賣了掃尾的僕人,這事便算解決了。


 


這一個月裡,我也沒有闲著,我先是威脅我娘,要去弟弟的學院鬧事,硬是要回了五兩銀子。


 


沒事,五兩就夠了。


 


我將這五兩銀子連同之前老夫人賞我的一兩銀子,一共六兩,全部給了弟弟書院附近的小乞丐。


 


這種大書院,肯定有不少富家子弟前去求學,他們都會有車夫在學院門口等著接他們放學。


 


我需要小乞丐做的就是,在車夫們休息的時候,講一講我弟弟是如何偷了姐姐的贖身銀子來讀書,是如何慫恿胞姐去爬床,做奴僕的時候和府裡的小丫鬟勾搭成奸,還喜歡去青樓偷看姑娘洗澡。


 


後面當然是我編的,但是謠言嘛,有點香豔色彩傳播的更廣。他作為實際受益人,我怎麼能放過這位耀祖。


 


相信不久,整個書院再無他立錐之地,讀書,我呸,他也配!


 


搞臭他的名聲,隻能讓我爽,銀子是要不回來了,但是我爽了啊,這也很重要。


 


我相信,用不了幾天,謝姨娘會來找我的。


 


6


 


這天珊瑚值夜,房間裡隻有我自己,我剛睡下,就聽到有人敲門。


 


打開門忽然是謝姨娘,我還以為她會派個丫鬟請我過去,沒想到居然自己來了。


 


她看起來比之前要憔悴一些,想必這段時間既要攏住老爺,又要查清多年前的陰私,日子不好過吧。


 


謝姨娘進屋以後,也不說話,就在那呆坐著,默默流淚。


 


這人不按套路出牌啊,這個時候你不得給我講講合作,畫個大餅啥的嗎?


 


算了,她窩囊了一輩子了,遇事隻能哭,合作這事隻能我來。


 


「我可以幫你扳倒老夫人。」


 


這話一出,謝姨娘立刻不哭了,瞪著紅紅的兔子眼可憐兮兮的看著我,燈下看美人,越看越有味。


 


呸呸呸,我在想什麼,我現在還沒贖身呢。


 


我清了清嗓子繼續說。


 


「我可以幫你懲罰三小姐,扳倒老夫人,但是我需要先看到你的誠意。你幫我把我的賣身契從老夫人那要回來,並且恢復良籍。」


 


謝姨娘的櫻桃小嘴張的老大。


 


「那你跑了怎麼辦?」


 


「我爹娘的賣身契還在府裡,我不敢跑。」


 


「嗯嗯,對啊,那我明天就去要。」


 


我扶額,這是個笨蛋美人啊,也不知道是怎麼在府裡活這麼久的。全府上下誰不知道,我和我爹娘關系不好。


 


怕她做的不好,我隻能說的細一些。


 


「你這次查你幼妹的S因,想必是把老夫人得罪了。所以你不能直接向她開口要我,你要和老爺說,老爺沒有懲罰三小姐和老夫人,想必心中對你正是愧疚,應該會答應。」


 


謝姨娘點頭如搗蒜。


 


「對,你說的對,我馬上去要。」


 


哎,我話還沒說完呢,她已經跑遠了。這人,也不問問我打算怎麼幫她,不過被信任的感覺還不錯。


 


第二天中午,謝姨娘拿著我的良籍文書獻寶似的給了我。


 


我拿著這薄薄的一張紙,有些愣神,不敢相信我籌謀這麼久的事情,就這樣完成了。


 


從今天起,我,張翠花,是個堂堂正正的人了,不再是誰的奴婢。


 


我捧著這張紙,喜極而泣。


 


謝姨娘吶吶地說,「值當的嘛。」


 


值得的,值得的,兩世為人,我終於能決定自己的命運了。


 


我擦幹眼淚,隨便收拾了幾件衣服,跟著謝姨娘回了她的院子。


 


我雖然恢復了良籍,但是我承諾要幫謝姨娘的,而且欠了我的這些人,我也要一一討回來。


 


我讓謝姨娘盤點她手頭有多少銀子,不盤點不知道,一盤點嚇一跳,謝姨娘手頭居然有一萬多兩銀票。


 


我驚呼,有這麼多錢,為什麼還要做妾。


 


謝姨娘有些不好意思。


 


「這些都是年輕的時候,老爺送我的。」


 


好的,你們是真愛。


 


我知道過幾年會橫空出世一位狀元郎,這位狀元郎是謝姨娘族弟,曾經受過謝姨娘父親的教導。


 


當初我被困在二少爺的內宅,聽到幾個丫鬟談論過,這謝姨娘不知走了什麼狗屎運,竟有一位狀元郎親戚。


 


隻是這位狀元郎,也是個命途多舛的。他本該三年前金榜題名,誰料考試前夕,他娘重病,他為了生計去擺攤賣字,被小混混打傷了手,因此錯過了春闱。


 


這一世,想一想,這位狀元郎應該還沒有受傷。


 


因此,我們要做的就是提前接濟這位狀元郎,讓他能夠順利參加兩個月後的春闱。


 


有了狀元郎做靠山,在這小小的蔣府,我們完全可以橫著走。


 


畢竟,經商的再富有,也害怕當官的。


 


隻是,我沒法解釋,我為什麼知道這些。


 


我和謝姨娘說,讓她給我三千兩銀子,我必能為她找一位做官的靠山。


 


她二話不說,就給我一萬兩,這是她幾乎全部的家當。


 


我淚目。


 


「你不怕我跑了?」


 


「怕,但是我更怕我妹妹的仇一輩子報不了。我阿娘S之前,讓我好好照顧我妹妹的,她還那麼小啊,她們怎麼忍心!」


 


「你信我,我一定能為你妹妹報仇的!」


 


「嗯,我信你。」


 


拜別謝姨娘,我就出府去找那位未來的狀元。


 


出府那一刻,我覺得世界都不一樣了,我終於不再是那個一個月隻能出府一次的小丫鬟了。


 


幸好那狀元前世足夠出名,連我都知道他的家鄉。


 


我害怕因為我的重生,有些事情提前改變,因此找了三位鏢師護衛我,晝夜不歇,趕往他的家鄉。


 


到了第四天傍晚,終於到了那個鎮子上,具體他是那個村的,我需要在打聽打聽,而且趕路這麼久,人困馬乏,三位鏢師很有意見。


 


我給三位鏢師定了三間上房,又每人發了三兩銀子,約定第二天早上再一起出發。


 


一直沒有休息,但是我精神異常亢奮。


 


平日困在府裡能出門的機會不多,偶爾出門也有各種事情要辦,我好像已經很久沒有出門逛逛了。


 


安頓好三位鏢師,我獨自出門去逛逛。


 


這裡居然有賣糖人的,小時候我是有一個妹妹的,那時候我隻是個四等灑掃丫鬟,每個月月銀不多,我娘說我年紀小,每次都幫我取月銀,然後給我兩三個銅板,讓我看著花。


 


我妹妹特別喜歡糖人,糖人要五個銅板一個,我攢上兩個月的銅板就帶我妹妹去買糖人。


 


她瘦瘦小小的,每次都讓我先吃,還說長大以後,她要讓我每天都吃到糖人。


 


妹妹沒有長大,S在了她八歲那年的冬天,大夫說是傷寒,爹娘舍不得銀錢給她治。


 


我邊走邊想,竟走到了街道盡頭。


 


正想往回走,就見到有一群漢子,正圍著一個小攤子吵鬧。


 


我有種不祥的預感,撒開腿跑過去,這時候一根木棍已經高高舉起,要砸在那個中間的書生身上。


 


我阻攔不及,隻能抱住那書生,用身體擋住木棍。


 


這一下,那個漢子應該是下了S力氣的,我覺得我的五髒六腑都移了位。


 


我暈倒前,悲慘的想,果然小丫鬟的話,不可信啊,說好的小混混的,就這力氣,說是當兵的我都信。


 


我是在藥鋪醒來的,旁邊站著那個書生。


 


「你是謝沉潛吧?」


 


「姑娘你沒事吧?」


 


尷尬了,兩個人同時說話。


 


「我是。」


 


「我沒事。」


 


好吧,又撞上一起回話了,不過,還好我沒救錯人。


 


大夫說肋骨斷了一根,還好內髒沒有受傷,養一養就好了。


 


醫館裡畢竟不是說話的地方,我讓謝沉潛找人把我抬回休息的客棧。


 


到了客棧,打發走無關緊要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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