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養了我二十七年的爸媽並不是我親生父母,是在我媽離世前一個月。
彼時,我爸已經離世有三年了。
他倆年紀都挺大,我爸走的時候,就已經是六十好幾了。
我媽走的時候,已經是七十。
她走之前,在醫院拉著我的手說:「暖暖,你並不姓溫。也不是我們的親生女兒,是二十七年前,我跟你爸路過一個村莊的時候,在路邊撿到的。」
「當時天冷,離前面一個村莊又遠,你還哭得很兇,我們怕你就此沒命,才將你撿了回來的。」
「我不能生,剛好你來了,所以……」
所以,就養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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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憑心而論,若不是她告訴我這件事兒,我根本覺察不到我是撿來的。
我爸老來得女,是個女兒控。
小時候,什麼好吃好玩的,隻要我想,一定有。
我偶爾調皮,我媽罵兩句,我爸就在旁邊給我幫腔。
我大學畢業,想來雲城發展,但又擔心二老身邊沒人照顧,畢竟那時,我爸身體已經不太好了。
他為了將就我,直接賣了老家小縣城的房子,又掏出二老全部積蓄,在我工作單位旁給我買了套三室的房子。
帶著我媽一起來了雲城,說:「女兒在哪裡,我們就去哪裡。」
這麼濃的感情,怎麼可能不是親生的呢。
所以,我媽跟我說的時候,我是不信的,我說:「媽,這病花不了多少錢,你不能因為心疼我的錢,就給我編這樣拙劣的借口。」
我:「必須治。」
我媽接著說:「暖暖,我知道自己身體什麼情況,治我肯定治,我也想多陪你幾年,但是人要服老。」
她:「媽媽擔心自己離世後,你以後就沒了依靠。這些年,我跟你爸也幫你尋找過你的親生父母,他們都還健在,也很健康,能再陪你很多年。就是我們縣城邊村子的人,媽媽走了後,你就認回他們,總歸多個人能照顧你。」
她:「我跟你爸在地下不會怪你的,乖,多個親人多條路。你將來結婚了沒有娘家人,別人欺負你,你都沒地方回,那我跟你爸才S了都不會安心。」
我:「……」
我到這時都還在懷疑我媽是怕治病花錢跟我胡扯的,直到半個多月後,一對中年夫妻來了醫院看我媽。
兩人看上去不過五十的樣子,女人叫李春花,男人叫陳福勇。
但我一眼就知道了,他們確實是我的親生父母,因為我的臉跟李春花的臉有百分之八十的相似度。
我不知道別人二十七年第一次見自己的親生父母是什麼感受,但我其實沒什麼感受,就跟見兩個陌生人一樣。
所以,我媽讓我叫他倆爸媽的時候,我搖了頭,喚:「叔叔,阿姨。」
他倆倒也沒有強求什麼,笑笑應了。
李春花拉著我媽的手,跟我媽說謝謝,謝謝這麼多年,幫她養大了女兒。
陳福勇倒是一直沉默地坐在病房裡,偶爾搭上話,問一句我媽的病情如何了。
我媽這麼多年,一直是個慈眉善目的老太太,並沒有刻意提起二十七年前的事。隻是也拉著李春花的手,淚眼婆娑道:「暖暖是個很好的閨女,很懂事的。我走之後,我將她還給你們,希望你們將來在她困難的時候能幫幫她。」
李春花也抹了把眼淚,應:「那是自然,怎麼說,暖暖也是從我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肉。」
就這樣,我媽為了我將來能多個親人,在離世前,將我的親生父母帶到了我身邊。
我知道她是好心,她擔心我以後無人可依。
她這一生被我爸善待,被我外公外婆善待。
所以,她不懂,人能多沒有下限。
所以,她不知道,在李春花跟陳福勇看完她後,出醫院時說了什麼惡心話。
李春花說:「女兒都這麼大了,可以直接給我們養老了。」
陳福勇說:「那老太太看著還挺富有的,遺產應該全給了女兒,這就是自己不養兒子的下場,最後全便宜了別人。」
我當時是去追他們的。
因為李春花的外套落在了醫院。
我回去後沒有跟我媽說這些話,我怕她難過。
2
我媽沒跟我說過,這倆當年為什麼要遺棄我。
但我不是傻子,二十七年前,還沒有開放二胎。我能被遺棄,我用腳趾頭想都知道為什麼。
尤其是在李春花後來跟我說,我還有個小我四歲的弟弟後。
所以,我在我媽離世後,並沒有認李春花跟陳福勇。當年遺棄我的人,不論什麼理由,在我這裡,都不值得被原諒。
做回陌生人就好。
他們當沒生過,我就當不知道。
何況他們還在背後這麼編排我媽。
但李春花跟陳福勇似乎並沒有看清楚形勢,在我媽葬禮過後,來跟我說:「暖暖,要不我們回縣城去把你的戶口給遷回來,順便把姓氏也改回來吧。也不遠,回去就一個多小時的車程。」
我:「?」
臉還挺大的。
我直接回:「不遷戶口,不改姓氏。謝謝叔叔阿姨來寬慰過我媽的心,但我並不打算認回你們,就當遠房親戚走吧。我已經成年,也並不需要你們再撫養照顧了。」
李春花的臉色當即就有些難看了,但約莫是我的態度太過堅決,她並沒說什麼。
臨走跟我說:「暖暖,你弟弟也在雲城上班,所以,我跟你爸現在也在雲城,有什麼困難你給我們打電話。」
我點頭,送走了他們。
但他們的電話我一次沒有打過。
倒是李春花偶爾給我打電話,時不時跟我說說自己在雲城過得如何不好。雲城物價又高,她做清潔工那點工資還不夠開銷。
什麼意思我也懂,讓我給錢。
但我假裝聽不懂,懶得聽了,直接說一句我要上班,給掛掉。想什麼呢,一個陌生人,希望我給錢養她。
就這樣斷斷續續聯系了約兩個月吧。
突然有一天,李春花出現在了我家門口,說:「暖暖,媽媽過去二十七年都沒有照顧過你,現在你養父母都去了,你一個人住,媽媽很不放心。所以,思來想去,媽媽還是決定來照顧你,給你做飯洗衣服。」
我:「?」
我那時尚不知道她來是幹嘛的。
我說:「阿姨,不用了,我一個人住也挺好的,我爸媽雖寵溺我,但我能獨立。」
李春花蹙眉:「暖暖,媽媽知道你怨恨我們二十七年前不要你,所以現在也不想認我們,我們理解。但這些年,我們也很掛念你,現在想將你接回身邊照顧,希望你能接納。」
眼看著她就要開始哭了,我直接給她堵了回去:「我不接納。」
她:「……」
李春花被我堵的一時不知要說什麼,噎了片刻,幹脆改口推鍋:「當年你爺爺奶奶重男輕女,你是女兒,他們一定要一個孫子。我也是沒有辦法啊,是他們將你丟在了路邊。我想去將你撿回來的時候,你已經被你養父母給撿走了。」
我扯了扯嘴角說:「……我並不是很想知道當年的全過程。」
她卻是不依不饒:「怎麼說也是血濃於水,我好歹是你的親生母親。我現在隻是希望你給我個機會,彌補當年對你虧欠而已,你何必這般斤斤計較呢。」
她擲地有聲:「我還能害你不成。」
我:「……」
我真的會謝。
我:「你要是不能害我,能讓人將當年生活不能自理的我大冬天扔在路邊?」
3
我以為我這般懟過李春花了,李春花應該能看清楚,我是打S都不會認他們的,能有自知之明了。
但我錯了。
有些人不但沒有自知之明,臉皮還是城牆做的。
此後一個月,李春花天天蹲點等我下班,上門來糾纏我。
當然,她做得十分感人,拿著做好的飯,美其名曰,怕我不會做飯,來給我送飯。
我怎麼拒絕都沒用。
所以,我幹脆將大門一鎖,跟公司請了年假,出去散心了七天。
然,等我七天後回來時,我傻眼了。
我家裡坐著李春花跟陳福勇,還有一個陌生男人。
我:「?」
我憤怒問:「你們怎麼進來的?」
李春花說:「暖暖,我等了你好幾天,你都沒有回來,我很擔心你。還以為你在家裡出了什麼事,所以,就讓開鎖師傅將門給開了。」
她:「剛好你櫃子裡有家裡的鑰匙,我跟你爸就拿了鑰匙,住這裡,等你回家,你可真是擔心S我們了。」
我:「……」
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我在七天前出去散心之前,跟她說過,讓她不要來給我送飯了,我要出門幾天。
她見我不說話,指了指沙發上那個陌生男人說:「這是你弟弟,陳斌。」
陳斌看了一眼我,喚我:「姐。」
我很想破口大罵,但是我這二十七年來,沒跟人吵過架,撒過潑。
甚至鮮少見別人吵架撒潑,我爸媽吵架都從來不當著我的面吵,偶爾當著我的面吵架,都跟小學雞似的,陰陽對方兩句就作罷了。
所以,我放下行李後,很客氣地跟他仨說:「謝謝你們的關心,我很好,現在回來了……」
後面「麻煩你們回去吧」的話還沒有說出口,李春花打斷了我的話:「平安回來就好,以後,我們一家四口和和美美一起住。」
我:「!」
她沒等我開口,又繼續說:「我就說你這孩子不會照顧自己,你看看廚房,你都多久沒用了,我搞了半天的衛生,才能繼續用。這房子也是很久沒有打掃了,我都打掃好了。」
「還有你養父母的照片,我也幫你收起來了。你也不嫌瘆得慌,人都去了,你在客廳裡掛著他們的照片,半夜不害怕嗎?」
我:「……」
我去看客廳牆上的我跟爸媽的全家福,果然不見了。
多日來,喪母之悲,加上李春花頻頻來我這裡刷存在感,提醒我是別人不要的孩子的氣,這一刻全部爆發了。
我喝罵:「誰讓你動我爸媽的照片的,你們進我的家門經過我同意了嗎?你們這叫私闖民宅,是違法的!」
我剛說完,一直沉默的陳福勇說話了,「什麼叫私闖民宅,你是我們的女兒,我們來我們女兒家,哪裡有錯了?陳暖暖,不就是當年沒養你嘛,你媽都低聲下氣給你道歉三個多月了,你還想怎麼樣?」
他:「你看看你現在的樣子,對自己的父母呼來喝去的,一點教養都沒有!」
我:「……」
教養?
自己的父母?
我冷笑了一聲:「第一,我姓溫,不姓陳。第二,我記得我幾個月前就說過了,我不打算認回你們,陳叔叔,李阿姨!」
陳福勇跟李春花約莫是沒想到,我會直接給頂回去,雙雙沉默了片刻。
沉默過後,正要繼續跟我吵,陳斌拉了拉陳福勇的袖子,站起來跟我說:「姐,爸的性子一直都是這樣的,說話不中聽,你別跟他計較。我們會來,就是擔心你一個人住會有安全問題。」
他:「天下無不是的父母,都隻是擔心你而已。」
我看著他,一字一頓回:「天下無不是的父母,但前提是——得、是、父、母!」
大概是我這話徹底惹怒了陳福勇,李春花跟陳斌拉都拉不住他了。
他指著我的鼻子罵:「陳暖暖,你現在這個態度是什麼意思,就是覺得我們現在窮,不配做你的父母是嗎?你養母還說你上過大學,你連尊老都不會,書都讀到狗肚子裡去了嗎?」
他:「說得不好聽一點,當初要不是我們丟了你,你現在能有這樣好的條件?能遇上你的養父母?能住這麼好的房子?一點都不知道感恩,白眼狼。」
他:「你要實在不會做人,我明天上你們公司跟你們公司領導好好說道說道,看看別人罵不罵你。」
我:「……」
我被氣得一陣頭暈,險些沒站穩。
扶著桌子站穩後,我懶得跟陳福勇吵架,直接下了逐客令。
陳福勇強硬道:「我們原來租的房子已經退了,行李都全部搬過來了,你是我們的女兒,你的家就是我們的家。」
李春花也說:「你現在這房子三室,剛好我跟你爸一間,你自己一間,你弟弟一間。」
我去看陳斌,陳斌拿出手機不知道跟誰聊天去了,不接這個話題。
敢情好,原來打得是這個主意。
4
彼時,已是夜裡九點多。
但我不想息事寧人,他們能趁著我不在家的時候,找開鎖師傅將我的家門撬開,那麼我今晚容忍了他們,將來他們會更加得寸進尺。
所以,我問了最後一次,「你們走不走?」
陳福勇冷哼了一聲:「看你樣子,我們不走,你還想打我們了?」
那倒不會,我直接退出門,撥了 110。
警察來得很快,當初為了安全起見,我爸將房子買在了派出所不遠處。
來的民警是一老一少,老一點的民警問:「怎麼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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