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我為了厲雲深留在古代世界。

 

相愛不過三年。

 

他本該早S的白月光，S而復生回來了。

 

厲雲深的白月光求我，說她隻有一年時間，能留在人間。

 

她隻想陪在厲雲深身邊，做妾也甘願。

 

我看著口口聲聲說會陪我到老的男人，百般冷落我，重新愛上了他的白月光。

 

直到我懷了身孕。

 

他作為千金聖手，親自為我調配了一碗墮胎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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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乖，夢兒隻能陪我一年，她不想看你懷上孩子。我們再等等……」

 

舌尖的藥，苦得鑽心。

 

我喚醒了沉睡已久的系統：「我想走了。

 

「就讓他親手S了我！」

 

1

 

愛上厲雲深後，我關閉了系統，選擇留在了古代。

 

厲雲深，人似玉，眸似月，俊美出塵，又精通醫術，是遠近聞名的千金聖手。

 

我嫁給他。

 

不知多少春閨少女羨慕得紅了眼眶。

 

他也不負我所託，愛我至極。

 

記得成親的那一夜，我緊張極了，蜷縮在他懷裡，心裡像是釀出了一罐蜜，柔得似水，被他輕易揉捏成各種形狀。

 

厲雲深吻著我的眉眼，每一下都帶來酥麻的滋味。

 

「雲深，你會永遠愛我的，對嗎？」

 

他俯身，吻過我的指尖，又在我耳邊溫柔低語：「晚晚說傻話，我是你的夫君，當然隻愛你一人！絕不相負！」

 

我酥軟身體，相信了他的話。

 

「雲深你哪天要是負我，我會讓你一輩子內疚痛苦！」

 

他向我保證又發誓。

 

哪天他要是負了我愛上別人。

 

他永生永世活在痛苦的地獄裡，不得解脫。

 

成親三年時間，我們去了北疆賞雪，去了塞外賞大漠孤煙的風光，春一到，厲雲深早早陪我到了江南。

 

隻為摘下那朵最先盛放的桃花，簪在我的雲鬢上。

 

我喜極而泣。

 

以為我們會一直這般恩愛下去。

 

可我永不能忘記那一日，厲雲深臉上震驚、心痛，和一閃而過情深的模樣。

 

他本該S了多年的白月光，敲響了厲家的大門。

 

她穿著一襲落魄的白裙，上面還沾滿了汙泥，無比狼狽，又怯怯可憐。

 

像一隻流落街頭的貓兒，受盡了欺凌委屈，好不容易才找到回家的路。

 

一切像是一場夢。

 

S了多年的人，突然又出現了。

 

厲雲深喉結滾動，壓抑著沙啞嗓音中的痛楚，淡漠地問她：「你是誰？為何敲響厲家的門，出現在我面前！」

 

我心突然慌了起來，如同一個局外人，手足無措地站著。

 

一向溫柔的厲雲深，從沒有對誰這樣嚴詞厲色過。

 

仿佛對眼前的人厭恨入骨，但從沒有忘記過。

 

他心上人的名字，我曾在厲雲深酒醉之後，聽他痛楚纏綿地呢喃過：

 

「顏清夢，夢兒……別走。」

 

一遍又一遍。

 

若不是她體弱多病，早早病逝，嫁給厲雲深的人也不會輪到我。

 

可是，她如今回來了。

 

我該怎麼辦？

 

拿什麼跟一個「S而復生」，厲雲深愛了十年，刻骨不忘的人去爭？

 

2

 

我強壓著心底的恐慌。

 

抓住厲雲深的手，擠出笑容，對門外的女子道：「姑娘，你是不是認錯人，找錯地方了？」

 

就在下一刻。

 

顏清夢打碎了我小心翼翼的掩飾。

 

她含淚，嗚咽著，撲入厲雲深的懷裡，緊緊環住了他的腰。

 

「雲深，雲深……我找你好久！」她哭得叫人心碎。

 

厲雲深同時掙脫開我的手，冷著臉，要將懷裡女子扯開。

 

掌心陡然一空。

 

我垂下眸望著自己的掌心，心像是也空了。

 

透著無邊的寒意。

 

「我是顏清夢，你忘了我嗎？」她揉搓著被厲雲深扯紅的地方，晶瑩的淚珠在眼眶裡打轉。

 

厲雲深一隻手摟過我，像是故意做給她看。

 

「不管你是誰，我已經娶妻了。」他臉上沒有松動，覆著寒霜的冷酷。

 

厲雲深轉過臉時，又對我一臉的溫柔。

 

「晚晚我們進去。

 

「她定然是個騙子，不必理會。

 

「你也清楚，顏清夢病S了很多年，我親眼見她的棺材下葬……」

 

他對顏清夢的感情，我比誰都了解。

 

心口又痛了起來。

 

一下接著一下，似乎要將整顆心碾碎。

 

顏清夢病逝後，他不眠不休三日，眼下一片烏青，眼底全是血絲。是我陪在他身邊，看他為另一個女子如痴如狂。

 

那時候，我還能安慰自己，沒必要和一個S人爭。

 

等顏清夢下葬之後，他也像是跟著殉葬S了，整個人形如被挖掉心髒的行屍走肉。

 

是我花了很多年，陪著他，照顧他，才讓厲雲澤又「活」了過來。

 

也是顏清夢的S，給了我可乘之機，幾年的陪伴，日漸生情，厲雲澤才答應娶我。

 

三年而已！

 

我們成親相愛不過三年。

 

本該S了的人，竟又回來了。

 

見到顏清夢的那一刻，我整個人像是碎裂的瓷器，隻要稍微碰一碰就會化為一攤碎片。

 

厲雲澤強勢摟著我的腰，將我帶回院子裡。

 

「晚晚別怕，她不會是顏清夢……」

 

他垂下眸，眸光如柔和的星夜籠罩我。

 

他將我冰冷發抖的掌心，攥在掌心裡焐熱。

 

「就算是顏清夢，我也不會再愛她了！」

 

厲雲澤斬釘截鐵的話，給我吃了一顆定心丸。

 

3

 

晚上。

 

我與厲雲澤抵S纏綿。

 

我像一條即將脫水渴S的魚，一遍遍地糾纏他。

 

感受他的吻，他的體溫……

 

隻有這樣，我的一顆心才被填滿，確定這個男人還是我的。

 

厲雲深貼著我的唇。

 

和我交換氣息，哄著我道：「晚晚，我在這兒，我是你的夫君，誰也搶不走。」

 

房間的門突然被人敲響了。

 

丫鬟聲音含著驚慌道：「一直待在院門外不肯走的顏小姐突然暈過去了。」

 

厲雲深眼中的不耐煩瞬間被著急失措取代。

 

「她隻是在裝而已……」

 

然而，厲雲深著急穿好衣服，還差點盤錯了扣子。

 

他在我額頭上吻了吻，雲淡風輕地跟我解釋：「我隻是去看一眼，顏清夢她一直是個藥罐子，但我作為一名大夫，不能見S不救。

 

「就算她要S，也不能S在我們門口。」

 

落在額頭上的吻，分明顯得很不專心。

 

等我披衣趕過去的時候。

 

月光下一雙身影交疊在一起，恍若是一對璧人。

 

顏清夢虛弱地倚靠在他的懷裡。

 

蒼白的小臉，如她身上的衣裙一樣慘淡無色。

 

但，厲雲深這一次沒有厭煩地推開她，反而小心溫柔地抱住她的腰肢。

 

他嘴上不留情，朝她怒吼：「你不是S了嗎？S人為何還要活過來，糾纏我！你就不能放過我嗎？」

 

顏清夢哭得哽咽，不能自已，眼淚打湿了厲雲深的衣襟。

 

「我也不想……

 

「你罵我吧！我就是放不下你，才用輪回轉世的機會求閻王爺幫我還陽。」

 

她抬起盛滿淚光的水眸，楚楚可憐啜泣道：「我不會打擾你和聶姑娘太久，我回到人間，隻有一年時間，隻打擾你們一年而已。「我什麼都不求，隻求遠遠看著你，看到你和聶姑娘幸福，我就滿足了。」

 

厲雲深滿臉震驚，眉頭緊鎖。

 

用力地將人抱進懷裡，抱著她的手背上青筋顯露，啞聲道：「你怎麼……這麼傻！

 

「為什麼要為我放棄轉世為人的機會……何苦再陪我一年？」

 

4

 

我作為一個現代人。

 

聽到重回陽間、轉世輪回……這些詞隻覺得荒謬又可笑。

 

分明是顏清夢沒S，找理由在騙他！

 

但是，厲雲深信了。

 

深信不疑。

 

S了多年的白月光，突然重回他的身邊，他如何不高興呢？

 

就像是一場美夢。

 

他不敢深思，也不敢醒來。

 

沒有經過我的答應，厲雲深就將他的白月光接入院子裡安置起來。

 

每日為她抓藥，幫她調養身體。

 

顏清夢病了幾天。

 

厲雲深就寸步不離，陪了她幾天。

 

直到顏清夢身體漸漸好了起來，厲雲深才有時間來到我的院子裡，眼睛不敢再看我：

 

「晚晚，這件事很難向你解釋，也許你也不會信。」

 

「夢兒是為了我S而復生！」他補充道，「她不會打擾太久，隻是一年而已。」

 

「她為我犧牲了來世的機會，我不能辜負她！」

 

我面無表情地聽完。

 

竟有點想笑。

 

不是因為顏清夢的借口有多拙劣。

 

而是因為他的自欺欺人。

 

「所以呢？你打算怎麼對她？」我冷聲質問，心像是被利刺穿透，一點點痛到麻木，失血到冰冷。

 

厲雲深終於看向我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說：「我已經娶你了，就不會再對她有其他心思。

 

「我隻把夢兒當成妹妹，讓她在府中住上一年。」

 

原來，隻要顏清夢一回來。

 

我就會潰不成軍，輸得這麼慘。

 

怔愣了片刻，我仰起面容，不讓眼尾的湿意滴落。

 

輕聲對厲雲深道：「我們還是和離吧。」

 

我做不到，看他愛上別人，更做不到和其他女子分享夫君。

 

厲雲深抿緊嘴唇，眼中怒意炙熱逼人。

 

「晚晚，你說什麼？再說一遍！」

 

沒等我開口。

 

厲雲深堪稱粗暴地吻上我的唇，蹂躪。

 

他按住我掙扎的雙手，將我抵在遊廊的柱子間。

 

「不許說這句話。

 

「你永遠是我的妻，沒人能撼動你的位置。」

 

他壓下眉峰，幾分煩躁道：「都說了，她留在人間隻有一年。我隻將她視若妹妹。」

 

我眼眶微紅，問他：「如果一年之後，她還在呢？」

 

重回陽間，也隻有這些愚昧的古人才會信！

 

厲雲深怔了怔，溫柔地摸了摸我的面頰：「晚晚不會的，到時候她一定會走，我了解顏清夢，她不會和我撒謊。

 

「當年她下葬的事做不了假。隻要她了卻了心願，就不會纏著我了。」

 

5

 

厲雲深外出給人診治不在府中時，顏清夢帶著丫鬟來找我。

 

她如弱柳扶風，姿態柔弱地給我跪下。

 

開口道：「我真愛雲深。

 

「我也是為了他，才還陽回來找他，再續前緣。」

 

一行淚順著顏清夢尖瘦的面頰滴落，她盈盈拜下：「求夫人容我陪在雲深身邊。

 

「我什麼都不求，更不敢貪圖夫人的位置。

 

「我隻要做妾就可以了。」

 

我眼睛眨也不眨盯著她，笑出聲道：「你是鬼是人，你心裡最清楚！

 

「你騙騙厲雲深也就算了，也敢用這樣拙劣的借口騙我！」

 

我是現代人，怎麼會信她？

 

她不過是後悔了，見我嫁給了厲雲深，又想搶回去！

 

心中一陣煩躁，我拿起手邊的香爐朝她砸過去。

 

「滾！

 

「我是他的妻，他是我的夫，我們之間容不下第三個人，你想都不要想。

 

「我不會讓你繼續留在厲家！」

 

那些香灰從香爐裡面飛濺出來，在顏清夢白皙的手背上燙出了幾點紅印子。

 

原本，哭得悽悽切切的顏清夢忽然抬起頭，對我露出志在必得、挑釁的笑意。

 

「聶晚，他最愛的人還是我，隻是一時被你迷惑住了。

 

「到最後，雲深一定會迎娶我過門，你看著吧！」

 

我揉著鼓動的太陽穴，命人將顏清夢送出了府。

 

給了她一筆錢，將她送回遠離京城的顏家。

 

晚上，從顏清夢院子過來的厲雲深，臉上蒙著一層陰翳，眼神冷得可怕。

 

空氣有一瞬間窒息。

 

「你把夢兒送走了是嗎？

 

「她隻能活一年而已！」

 

「她連人都不是，隻是孤魂野鬼！」同床三載的人對我怒目而視，眼神冷得似要將我凌遲，「她離開我是會魂飛魄散的！」

 

厲雲深追出去前，對我留下冰冷慍怒的警告：

 

「如果夢兒有三長兩短，我不會原諒你！」

 

6

 

厲雲深走後。

 

外面下起了傾盆大雨。

 

雨夜冰冷，我蜷縮起來抱緊自己的身體。

 

擦了一把臉上的淚痕。

 

心被最愛之人撕裂，是這麼痛的感覺。

 

我SS地捂著心口。

 

那裡破開一個好大的窟窿，不停地往外滲血，再也愈合不了。

 

到了半夜，雨還在下。

 

院子裡一陣吵鬧聲，我聽見管家松了一口氣：「太好了，顏小姐終於找回來了。」

 

厲雲深緊張厲喝的聲音，穿透雨幕，清晰地刺痛我耳膜。

 

「都讓開！

 

「去把火盆燒熱了，給夢兒暖身子。

 

「夢兒有一點閃失，我找你們是問！」

 

深夜，我驚醒，發現有人站在床邊，眼神冷冷地盯著我。

 

冰冷的手指握著我的手腕，強勢用力地將我推倒在床上。

 

「厲雲深？」

 

成親三年，我對他太熟悉了。

 

他冒著大雨追回顏清夢，滿身湿透了，冰冷刺骨，卻沒有換掉身上的衣服。

 

壓在我身上的人，眼神穿透黑夜，惡狠狠地落在我身上。

 

「晚晚，你何時變得這麼惡毒？」

 

他冰冷的手指按在我的心口，不顧我滴落在他手背上的眼淚，更加用力地按下。

 

「你的心是什麼做的？這麼冷，這麼硬！

 

「夢兒在馬車裡昏迷不醒，我去晚一點，說不定她就不在了！」

 

我痛得近乎窒息，說不出是哪裡更痛。

 

「厲雲深，你清醒一點，世上沒有還陽這種事，她是在騙你！」

 

回應我的是厲雲深冷漠鄙夷的笑聲。

 

「你是說夢兒一直在騙我？假S又假裝還陽。」

 

不等我點頭，厲雲深聲音更冷了：「以前我會信你，但晚晚你變了，你為了爭寵，開始學會了潑髒水，汙蔑陷害！」

 

寒意，從他的掌心傳遍我的全身。

 

他已經不再是滿心滿眼都是我的厲雲深了。

 

也不值得，我為他留在這裡。

 

「系統……」我嘗試著呼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