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人小花公開發了一條動態:「小孩不愛吃飯怎麼辦?帶去給肯德基醫生治一治就好了。」
配圖是我十歲兒子的照片。
角落裡我先生戴著婚戒的左手拿著一根薯條。
回家後,脾胃虛弱的兒子打翻了我做的營養餐。
「你這種家庭主婦就愛自我感動,我喜歡卉卉媽媽帶我去吃炸雞和牛排!」
丈夫在一旁沉默片刻。
隨後說道:「你息影十年,確實脫離外界太久了,不懂現在的孩子喜歡什麼。」
隔天,我打印出三份離婚協議和放棄撫養權協議,丟在了父子倆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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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走前,我最後一次摸了摸兒子的腦袋:
「去找你卉卉媽媽吧。」
1
「就因為這點小事,你就鬧脾氣離婚?」
收到協議的季淮皺起眉頭,「況且安安還是個小孩,童言無忌,說的也是實話。」
而小男孩季安安的反應則更加直白,他抓著協議書,開心得手舞足蹈。
「我才不要壞媽媽,兇媽媽!爸爸快籤了吧!卉卉媽媽會帶我開賽車、吃寶格麗下午茶,讓我每天都開心!」
季淮被鬧得揉了揉太陽穴,目光沉沉看了我一眼。
「你真的考慮好了?」
我知道他為什麼會這麼問。
他認為這是給我最後的仁慈。
在打印店的時候,我在鏡子裡看到了一個不修邊幅,打著卷的發尾透著枯黃的女人,她的臉上有顯而易見的睡眠不足,套著一件鼓鼓囊囊的羽絨背心,看上去是街頭巷尾一個隨處可見的、早已不再注重自己,隻一心圍繞著孩子轉的中年人。
更讓人觸目驚心的是,那雙黯淡無光,甚至懦弱閃躲的雙眼。
十年的家庭生活,將當年意氣風發的少女變成了這樣的一個人。
沒有工作、沒有存款,曾經的人氣早已化作泡影……我望向季安安,曾經小小的他,閉著長長的睫毛安穩睡著的樣子,讓我覺得付出一切都是值得的。
而現在,他已經迫不及待地在給他的「卉卉媽媽」打電話,報告好消息了。
「考慮好了。」
我聽到自己的聲音輕輕地響了起來。
2
第二天,當紅小花薇卉與影娛資方的董事季淮深夜出入酒吧的新聞空降熱搜。
狗仔們拍得照片模糊不清,但依然能夠看清薇卉張揚而年輕的笑容,她坐在架子鼓前,又酷又熱烈。
而季淮出手闊綽,將酒吧清場後包下,在臺下做她一個人的忠實聽眾。
最出圈的一張圖是他背對著鏡頭,望著臺上的女人,追光燈打在小花薇卉的身上,頓時成了鎮圈神圖。
「天啊,我快要嗑S了,他超愛!」
「而且愛人如養花,而且他的愛不是佔有,是成全啊。原本薇卉完全就是個不起眼的新人,哪有現在這麼亮眼!」
萬千網友趕來圍觀評論,紛紛被季淮這種尊重女性事業、給予愛人翅膀的愛情觀所折服。
娛樂圈的新聞太快了。
沒有人記得許多年前。
也曾有一個臉上寫滿了倔強與野心的少女,出道作即拿到當年的最佳新人和最年輕影後。
我在頒獎禮上光芒萬丈的時刻,臺下的季淮對著他的助理低聲說:「給她兩個選擇。給我拿到她的聯系方式,亦或者是,雪藏她。」
原來季淮終於學會了尊重,隻是給予的另有其人。
我與季淮低調結婚後,他推掉了名導發來的邀請函。
「你現在當務之急是備孕,家裡又不缺你錢花,天天在劇組累S累活幹嗎?」
生下安安後,他不惜頂掉我的原經紀人,也要拒絕親子綜藝的通告。
「我不想再看到你的那些狂熱的影迷,我不喜歡他們看你的眼神。」
就連裝滿我試鏡片段的儲存卡,也被他折斷丟棄。
「你做我一個人的女明星就夠了。」
他就像一個得到天下至寶的孩童,小心翼翼地將我藏在最安全最牢固的B險箱中。
這一藏,就是我職業生涯最好的十年時光。
我生下安安三年後,終於宣布息影,無期限離開娛樂圈,專心做一個好妻子和好媽媽。
而現在的凌晨四點,我在橫店月租六百的出租屋中大汗淋漓地驚醒。
空氣悶熱,蟬鳴瘋叫。
此時距離我離婚,已經過去了半年。
3
再次開始工作,比想象得困難很多。
當年的許多人脈都無法再用,如今連聽過我名字的人也寥寥。
我沒有放棄,將離婚時分到的財產隻留了一小部分作為應急積蓄,剩下的則拿出來花在自己身上。
我請了私教,開始減重和恢復體態;
飛往各地,對臉部狀態進行綜合評估;
砸錢參加名師的表演課,撿起放下多年的聲臺形表的基本功。
然而得到的結果是——
「你願不願意跑個龍套?就網劇裡的婆婆角色,臺詞兩句。一天三百塊。」
我趕忙放下盒飯,「我願意呀!」
龍套一跑就是大半年。
這一行的底層競爭極其激烈,大多數演員演幾年不出頭,迫於現實或經濟的種種壓力,也就漸漸離開了。
輪到我的角色大多是婢女、丫鬟或者是戴著假發演婆婆,因為太久沒有站在聚光燈下,所以不論是什麼角色我都很珍惜,演得津津有味。
曾經出道時太順利,這次反而讓我體驗到了許多從前完全沒有體會過的勾心鬥角、爾虞我詐,喜怒哀樂。
有時搶了你角色的年輕女孩,會在暖氣壞掉的時候冒雪送來棉被;
有時看起來笑眯眯的選角導演,會在酒桌上灌小新人男演員酒;
也有大明星來時,大家興奮不已地跑去要籤名與合影;
也有某個小龍套出頭時,大家一起吃著火鍋,暢想著下一個出名的就是自己……
在繁忙與苦中作樂,我在地下室打過老鼠,在劇組熬過大夜。
不知不覺就把曾經婚姻中的苦悶和離婚的種種,全都拋在了腦後。
笑S,根本沒有時間傷春悲秋。
甚至在大家八卦娛樂圈的愛恨情仇的時候,有人提到薇卉和季淮時,我都愣了下,才反應過來他們在說誰。
「要我說,上位還得是靠金主啊,你看看人家薇卉那覺悟,才二十歲就不惜當二婚後媽……」
有個年輕武生壓低聲音,神神秘秘,「我聽說啊,她是真的處心積慮,先拉攏了那小孩,哄著哄著就把孩子爹哄到手了!你們說原配現在是什麼心情啊……?」
眾人有的義憤填膺,有的嘖嘖感慨,我充耳不聞,撈著紅油鍋裡最後一片毛肚。
就在這時,我的手機響了起來。
是我曾經的經紀人——當年她被辭退後,事業也一蹶不振,如今聽說我開始想復出,卻義無反顧再次來做我的經紀人。
「顧姐,」那邊簡直在尖叫,「李導指名你去試鏡女主角!!SS 級項目!就是當年拍出你的代表作的那個導演,她看了近期你的表演片段後,對你很感興趣,想找你聊聊!!我把角色劇本發你看一下!!」
說著推來了導演的新聯系名片。
我笑了起來,心情大好,「太好了,我們很多年沒有見過了啊。」
因著開心,不免得喝得多了點。
散場時,還拍了拍那片毛肚,又將劇本名字打了個碼,發了個朋友圈。
「人不到最後,永遠不知道有什麼好東西在後面等著自己啊。」
然而,我沒想到的是。
酒醒後,手機上顯示二十九個未接來電。
全是季淮打來的。
那條朋友圈下全是他的留言:
「恭喜。」
「哪個項目?需要我幫忙牽線嗎?」
「安安最近出了點事,想跟你商量。」
「你現在在橫店嗎?我正好路過。」
「顧渝,為什麼不接我電話?」
4
離婚後,我與他一直沒什麼聯系。
這樣著急地找我,不像有什麼好事。因而我也沒回復,隻是默默地把他的聯系方式全拉黑了。
然而第二天,我在排隊等劇組面試的時候,看到熟悉的車開到了面前。
「我到處找你。」車窗緩緩降下,季淮臉上有一絲慍怒。
我皺眉擋住身後一眾看熱鬧的視線,隻得說:「你停在這不方便說話,找個地方吧。」
咖啡館內。
「我們是仇人嗎?為什麼要拉黑我?難道我們……分開後,安安就不是你兒子了嗎?」季淮難得情緒失控,「他生病了,我都聯系不上你!」
從前倒是沒有見過他對孩子這麼上心。
或許正是因為我把家庭照料得太好,知道他工作繁忙,連孩子生病都自己一個人帶去醫院看。
以至於他一直覺得安安是非常省心的孩子。
後來才醒悟,在自己為了安安每一個輾轉反側的夜晚,此人大概正與新歡花前月下吧。
季淮見我神色淡淡,克制著情緒道:「安安前幾天上吐下瀉,去了醫院後診斷是急性腸胃炎。他瘦了很多,而且一直哭,問我媽媽去哪了。」
我攪動咖啡,費勁地從腦內搜尋著聽到的行業八卦,「薇冉最近是不是有新綜藝?忙點也是正常。」
季淮一愣。
「關她什麼事?我是說兒子很想……」
我打斷他,「還有什麼別的事嗎?小孩子嘛,貪嘴是常有的,你們好好照顧,安安最喜歡的不就是冉冉媽媽嗎?我還有事,先走了。」
我說這話倒不是跟個孩子賭氣。
我是真的這麼想的。
季安安是早產兒,生下來就像隻貓咪那麼大,在保溫箱裡住了半個月。
當時隻願他一生平安,才取了這樣的名字。
因為這份先天不足,我想盡一切辦法地照料他,讓他看上去與尋常孩子一樣活潑強壯。
從來沒有下廚過的我,為了讓這小飯渣多點營養,什麼食譜沒用過?
然而如他所言,不過是一場自我感動而已。
薇冉一天三頓帶他去吃快餐、麻辣燙和冰淇淋,他既然那麼高興,願意認別人做媽媽,那也是他的選擇了。
我平靜地想著,離開了咖啡館。
不管怎麼說,季家有錢有勢,薇冉在眾目睽睽之下,不可能一個孩子都照顧不好。
5
來李導的片場試鏡時,發現參加的演員很多。
走廊裡排了長長的隊伍。
這次是一出架空的科幻劇,我之前也沒涉獵過這種題材,就在旁邊一邊等待一邊再看一遍劇本。
然而很快被一陣躁動聲打斷。
樓下居然開來三輛保姆車,將門口堵得嚴嚴實實。司機一路小跑著開車門撐傘,車門才緩緩打開,下來的人是穿著一身亮眼紅色皮夾克、戴著大耳環的薇卉。
接著又下來了一個穿著同色系背帶褲的小男孩,他長得不錯,然而臉色蒼白,耷拉著眼睛,看上去悶悶不樂的樣子。
「哇,好可愛的小孩,也是來試鏡的嗎?」
小小的議論聲響了起來。
窗外,薇卉已經抱起了小男孩,在他臉頰左右兩側都親了一下,這才笑著與大家招手。
「她真是好命,無痛就有了個這麼帥這麼乖的娃!」
「對啊,感覺是個好媽媽……」
我也擠在窗臺旁,這麼熱的天,安安卻穿著長袖長褲,隻露出小小瘦瘦的手腕和腳踝。
這樣的衣服看著既潮流又時尚,可對孩子來說,不知會捂出多少痱子。
我正想著,底下正往前走的一大一小裡,那小孩忽然抬起頭四處張望。
那忽閃忽閃的大眼睛,頓時又讓一眾人感覺被萌化了。
「天!這也太可愛了……」
「國家不是在號召要小孩嗎?我就要這個了!」
那孩子似乎又掙扎了幾下,似乎是想下地自己走路。然而薇卉抱得牢牢的,一路微笑著走進了大門的 VIP 通道。
我下意識地閃開,嘆了口氣。
又覺得是自己多心,也就不再想,繼續看劇本了。
眾人感慨了一下天使寶寶,半小時後——
流量小生捂著耳朵。
老戲骨摘下了助聽器。
綜藝咖猛翻白眼。
「不是,他這麼個大男孩了,怎麼哭起來沒完沒了啊!」
「就是啊,這也太嬌氣了……薇卉也是真的不容易。」
「這也不吃那也不吃,真的是餓幾頓就老實了。」
在薇卉的專屬化妝間裡,一直持續不斷地傳出小孩氣急敗壞摔東西和哭泣的聲音。
而薇卉一直在各種哄著。
「乖啊,寶寶想吃什麼,我給你在手機上點,這個平板你拿去打遊戲,你先不要哭了……」
小男孩用力地將化妝鏡推倒,「我不要!你騙我,你說帶我來找……我不要跟你說話——」
他哽咽得不成樣子,導致根本沒人能聽懂他在說什麼。
主要是我太熟悉了,才能模模糊糊猜到個大概。
我偷偷摸摸地用劇本遮住自己的臉。
誰願意當丟人的男寶媽誰當吧。
反正我不當。
6
等待了不知道多久。
季安安終於鬧累了,我也全身心沉浸在了劇本裡。
「顧渝,導演喊你了,到你了。」
我應了聲。
進門後,我發現李導也與當年我們初見時變化很大。聽說這些年她之後的作品反響有高有低,可一直保持著穩定的一年一部的產量。
我暗暗提了口氣,正要開始表演時,門外的玻璃卻被拍響了。
眾人扭頭,卻見是季安安淚眼汪汪地趴在門邊,一旁的薇卉表情看似無奈,實則嘴角勾起一抹冷冷的笑意。
她大概是故意這時候想要用季安安打擾我。
我垂下眼,幹脆利落地走出去,「閉嘴。」
大約是我此前從未對季安安如此冷漠,以至於他驚訝之下居然真的閉緊了嘴巴。
回到房間,我向眾人道歉後,忽然想起劇本的劇情設計。
原作劇情是女主被不慎遺落在月球上,僅能通過通訊器連接到地球上的家人。在她好不容易幾次接通中,她發現了地球上的家人們早就有了自己的生活,並不需要她的存在,繼而在月球上頑強求生的故事。
那些她曾經拼命想要回到地球的理由都消失了。
那些她曾經認為比自己的性命更重要的人,也一個接一個地離開她了。
這部片子雖然號稱是黑色幽默的商業片,但卻更像是已近六十歲的、孑然一身的導演自傳。
我演的那段,正是女主角在太空艙內,發現自己其實並不被任何人需要的那一段。
表演結束後,李導開口道:「我還以為你不會再回來演戲了呢。嫁進豪門感覺怎麼樣?」
這話是不禮貌的,甚至有點微微的諷刺。
我坦然道:「不怎麼樣,就像去了月球忽然回到地球,夢醒了的感覺。」
李導摸了摸下巴,「之前的很多演員來試鏡,這段都是演『傷心』、『痛苦』,你為什麼沒有哭?」
「因為我覺得女主角到達這裡之前,應該哭過很多次了吧?她又不是第一天察覺到自己不被需要,隻是這一次走到了絕境……」我聳聳肩,「我會覺得,女主應該是釋然更多一點。」
試鏡完後,季安安就一直吸著鼻涕咬著嘴巴,咬著手指跟在我身後。
我:「你跟著我幹嗎?」
「不是我要跟著你啊,是我的腳自己要跟著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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