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第1章

太子獲罪,滿門抄斬。

 

尚在襁褓中的小皇孫因年幼逃過一劫,而我被指為他的貼身丫鬟。

 

在勞改之地的第十八年,小皇孫為謝養育之恩娶我為妻。

 

同年太子案平反,小皇孫齊鈺復位做了天子。

 

朝中群臣請奏立丞相嫡女為皇後。

 

齊鈺卻堅持要迎回我這個糟糠之妻。

 

可惜我福薄命淺,在進京的路上慘S。

 

未過頭七,齊鈺就迫不及待與相府嫡女舉行大婚,封她做了皇後。

 

Advertisement

從此人人都說龍椅上的天子好似變了個人。

 

1

 

沈妙珠讓人在合卺酒裡下了髒藥。

 

她的陪嫁宮女鎖芯多嘴問了句:「皇後娘娘何必如此?今日您和陛下大婚,陛下就算是看在相府的面子上也不敢冷落娘娘。」

 

沈妙珠身著鳳冠霞帔坐在鳳榻上,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容:「你懂什麼?

 

「陛下雖然不敢在今夜冷落了我,可要盡快懷上孩子,本宮必須得使點手段才行。

 

「有了這藥,今晚陛下可要辛苦了。」

 

她忽然抬頭與飄在空中的我對視上。

 

我被嚇得一愣。

 

但很快我就反應過來。

 

我已經S了,沈妙珠是看不見我的。

 

「更何況那賤婢才S,未過頭七陛下便封我做皇後,這讓我心裡始終覺得不踏實。」

 

沈妙珠口中的賤婢就是我。

 

幾日前,她帶人前來阻攔我回京時也是這麼叫我的。

 

「你奴籍出身,區區賤婢怎麼能做皇後?

 

「如果現在離開,並發誓永遠不會踏入京城,我或許可以大發慈悲饒你一命。」

 

第一眼見到沈妙珠,我就預感到不妙。

 

在聽到她說願意給我一個活命的機會時,我真以為自己能活下來。

 

我發誓求饒,她卻出爾反爾。

 

「娘娘,陛下來了。」

 

宮女進來通傳,沈妙珠立即換了副神態。

 

她端莊行禮,說話的聲音也輕柔了幾分,與之前判若兩人。

 

我看著齊鈺親自將她扶起。

 

沈妙珠仰頭盯著齊鈺的臉怔愣片刻。

 

如今的齊鈺已經不是勞改之地那個灰頭土臉的罪臣遺脈,他幹淨的臉上,眉眼過分精致,也難怪沈妙珠會看呆。

 

但從前在勞改之地,因為他這張俊朗出塵的臉,我和齊鈺不知道吃了多少苦頭。

 

勞改之地那樣的地方,覬覦他容貌的人如過江之鯉。

 

那時候他不想繼續連累我,甚至有過自毀容貌的心思,還好我發現後及時勸阻,後來便每日給他臉上抹上灰土。

 

沈妙珠回過神時面容潮紅,說話的聲音也更加嬌俏了幾分:「陛下恕罪。」

 

齊鈺自然不可能怪罪她。

 

兩人行至榻前。

 

宮女端著合卺酒過來,我試圖伸手阻止齊鈺去端那杯酒,可我卻直接穿過了齊鈺的身體。

 

無論我如何阻攔,如何在他耳邊大聲喊叫,他都毫無知覺。

 

好在齊鈺不知為何突然停下了動作,他盯著方才被我握過的手愣了好一會兒。

 

直到沈妙珠出聲問他:「陛下?怎麼了?」

 

齊鈺皺眉掃了眼合卺酒,搖了搖頭。

 

「陛下可是又想起……春陽夫人了?」沈妙珠小心試探道。

 

春陽是我的名字。

 

那時候我白天給人漿洗,晚上幫忙倒夜香,攢了一年才攢夠錢送齊鈺去學堂。

 

齊鈺第一天從學堂回來後問我:「你叫什麼名字?」

 

我沒有爹娘,六歲那年被指作齊鈺的貼身丫鬟,所有人都是賤婢賤婢地叫我,我好像還沒有名字。

 

「奴婢沒有名字。」

 

齊鈺抿唇望著我,過了好一會兒他才認真告訴我:「那你以後就叫春陽。」

 

那一天,我擁有了自己的名字。

 

我記得自己當時很高興,即使現在回想起來,我也會忍不住翹起嘴角。

 

「什麼春陽夫人?不過是個賤婢而已。」

 

我S後所有人都稱我為春陽夫人,除了齊鈺。

 

他不喜歡別人這麼稱呼我,大概是因為他如今貴為天子,也嫌棄我奴籍出身,不願承認曾經與我這種人拜過天地,行過夫妻之禮。

 

更何況從前他在勞改之地娶我,本就非他所願。

 

我猛然松開了攥著他衣袖的手。

 

2

 

「陛下莫要再想這些傷心事。」沈妙珠善解人意地開口,她端著合卺酒送到齊鈺面前。

 

齊鈺沒接酒杯,眼睛還注視在沈妙珠臉上:「傷心?朕怎麼可能傷心呢?

 

「一個賤婢而已,S了就S了。」

 

沈妙珠被他盯著,臉上赧紅更甚。

 

見齊鈺始終隻看著她沒有動作,她不得不雙目含情望著齊鈺柔聲提醒:「陛下,夜深了……飲完合卺酒,也該歇息了。」

 

這次我沒再去阻止齊鈺接過酒杯。

 

沈妙珠出身顯赫,又貴為相府嫡女,就連容貌身姿也都是頂好的。

 

或許齊鈺也是喜歡她的呢。

 

我看著兩人共飲合卺酒,之後會發生什麼不言而喻。

 

宮女悄無聲息退了出去。

 

殿內燭光忽暗。

 

沈妙珠紅著臉,伸手去解齊鈺的腰帶:「陛下,臣妾伺候您更衣。」

 

她纖長嫩白的手臂環著齊鈺的腰,兩人幾乎已經快要貼在一起。

 

我忽然覺得面熱,心想:非得這麼抱在一起才能寬衣嗎?以前我給齊鈺寬衣時就沒這樣過。

 

但我最後一次給齊鈺寬衣,似乎已經是好幾年前的事了,那年他才滿十四歲。

 

齊鈺紅著臉抓住我給他脫衣的手:「春陽,這種事我自己做就好。」

 

之後他也不再讓我近身,洗浴時更是拒絕我進去伺候。

 

那段時間我總在想,齊鈺他是不是討厭我了?

 

直到後來那晚,他被人下了髒藥。

 

我找到他時,齊鈺渾身浸湿,意識模模糊糊,嘴裡卻還在叫著我的名字:「春陽,春陽……我難受。」

 

一整晚我都在努力安撫他,直到外面晨雞報曉,我才昏昏沉沉睡去。

 

待我醒來後,齊鈺便提出要娶我的話。

 

但我知道,他心裡其實是不情願的。

 

說要娶我,一半是為著昨晚的事,一半是為了報答我的養育之恩。

 

我曾親耳聽見他與相熟的同窗說過:「春陽是為了我才被耽誤至今,日後若她願意嫁我,我便娶她為妻。」

 

同窗並不贊成:「你好歹是皇孫,何必娶一個賤婢為妻?」

 

「陛下……」沈妙珠的一聲輕吟讓我思緒回籠。

 

方才出神,竟然沒注意到沈妙珠是何時躺到了榻上的。

 

齊鳴還挺拔站在原地,他俯視著沈妙珠,眼裡壓抑著瘋狂嗜血的情緒。

 

我飄到齊鈺身邊,仔細瞧著他。

 

這樣的齊鈺是我不曾見過的。

 

以前在勞改之地,他在我面前總是很乖,也很善良,即使生氣了都隻會自己偷偷生悶氣。

 

在我心裡,齊鳴除了不喜歡我這一點幾乎是完美的存在。

 

就連不喜歡我這一點,我也一直明白不能怪他。

 

沈妙珠也喝了合卺酒。

 

此刻藥效發作,她在榻上難受地扭動著,很像茅房裡不停湧動的白蛆。

 

齊鈺把玩著桌上的酒杯,嘲諷似的睨著沈妙珠:「從十六歲起這藥我便當飯吃……」

 

我不禁一怔,以前在勞改之地,他不是隻中過一次藥嗎?何時將髒藥當飯吃了?

 

我一直以為自己把他保護得很好,殊不知他還在我不知道的地方,受了不知道多少委屈。

 

十六歲啊……

 

那他十八歲那年中藥難道是裝給我看的嗎?

 

我想親口問問齊鈺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但可惜他聽不見我說話。

 

3

 

沈妙珠醒來的時候已經有些晚了。

 

鎖芯瞧見她身上曖昧的紅痕,將宮裝裙擺理好:「恭喜娘娘,賀喜娘娘。

 

「陛下這般疼娘娘,懷上龍子也隻是時間問題。」

 

這話讓沈妙珠揚唇一笑:「昨晚陛下……」

 

她收起臉上的笑,疑惑道:「奇怪,昨晚到底發生了什麼,本宮竟然全然想不起來了。」

 

鎖芯跪在沈妙珠腳邊伺候,聞言笑著仰頭:「娘娘之前從未喝過酒,隻怕昨晚是醉了。

 

「奴婢在殿外守了一宿,直到早朝時陛下才離開。走的時候還囑咐奴婢,說您昨晚累了讓我們別吵到您休息。」

 

聞言,沈妙珠臉上的疑慮才逐漸消失。

 

「陛下當真這樣說的?」她還是有些不相信。

 

鎖芯肯定地點頭:「奴婢何時騙過娘娘?陛下對您是真好。」

 

聽了這話,沈妙珠臉上泛起淡淡的紅暈,嬌笑著說道:「我爹還總擔心陛下忘不了那賤婢會冷落了我,而今看來在陛下心裡,本宮可比那賤婢重要多了。

 

「以前他要接賤婢回京不過是在窮鄉僻壤待久了,被那賤婢迷惑了。往後有本宮在身邊陪著陛下,陛下隻會知道本宮的好,哪裡還有心思想起那賤婢?」

 

鎖芯急忙跟著應和:「闲花野草哪裡能比得過娘娘的牡丹國色?

 

「陛下也是男人,哪個男人不愛美人?更何況那賤婢早就人老珠黃,連娘娘的一根手指頭都比不上。」

 

我看著她們主僕二人,不由覺得可笑。

 

明明我都S了,沈妙珠也已經成功當上皇後,不知道她為何還要處處貶低我,跟我比較。

 

「對了。」

 

沈妙珠像是想起什麼:「去查查那賤婢可有家人親戚。」

 

我六歲那年被人從S囚堆裡拉出來,到底有沒有家人連我自己都不知道。

 

從前有齊鈺陪在身邊,倒沒覺得孤獨過。

 

但現在齊鈺是天子,他身邊有朝中百官,有沈妙珠這個皇後,他已經不再是我一個人的了。

 

孤身一鬼飄蕩在這皇宮內,確實很寂寞,所以聽到沈妙珠要幫我尋家人時,我還是有些高興的。

 

「若真找到了她的家人,全都給本宮S了,莫要留下麻煩。」

 

即使身為鬼,聽到這話我也感覺到自己渾身一僵,方才的雀躍蕩然無存。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還是別讓沈妙珠找到我的家人了。

 

雖然我不曾見過他們,但還是希望他們平安,至少別因為我招來無妄之災。

 

一個上午沈妙珠都在等齊鈺。

 

「陛下早朝也該結束了……」她望著殿外,殷切期盼。

 

昨晚是沈妙珠與齊鈺初次接觸,僅僅一個晚上,她就對對齊鈺動了心。

 

鎖芯安慰她:「娘娘,奴婢打聽了,陛下此刻還在與大人們商討朝事。」

 

可午間時,齊鈺還是沒有過來。

 

沈妙珠派人去請齊鈺過來用膳,齊鈺以政務繁忙為由拒絕了。

 

於是沈妙珠掀了一桌子精致的菜餚,在凳子上痴坐許久,鎖芯勸她用膳也被她無視。

 

我以為她還會繼續等齊鈺,沒想到不過一會兒,沈妙珠卻突然想通了似的:「陛下是天子,忙些也是正常的。」

 

她覺得乏了,躺去榻上小憩,並吩咐鎖芯:「若陛下來了,你一定記得叫我。」

 

但直到入夜,齊鈺都未出現過。

 

4

 

我是鬼,白日怕光隻能躲在沈妙珠的寢殿。

 

現在太陽終於落山,我才敢飄出來。

 

之前一直待在沈妙珠身邊,我總感覺到自己好似被一道莫名的力量壓制著,難受得很。

 

如今遠離了她的寢宮,才終於覺得舒暢。

 

本來隻是想隨處逛逛,沒想到居然會迷路,看見齊鈺時,我驚覺自己竟然飄來了養心殿。

 

說來也奇怪,都說皇宮龍氣重但我卻能在這裡活動自如。

 

這一路上,好像整個宮裡確實隻有我一隻鬼。

 

「朕讓你查的事情,有進展了嗎?」

 

我飄去齊鈺身邊,整個養心殿隻有他和另一位大臣。

 

那大臣看著眼熟,我想了許久才想起來,當初就是他將我從S囚堆裡拉出來。

 

他將襁褓中的齊鈺交給我:「從今天起,你就是他的貼身丫鬟,好好照顧他。」

 

那時候我也才六歲,太小了在S牢裡吃不飽飯,他將齊鈺塞給我時,我甚至抱不住齊鈺,差點一起摔倒。

 

但我還是撐住了,因為我清楚,隻有我抱緊懷裡的小嬰兒他才會帶我出去,離開S牢那個不見天日的地方。

 

現在我才知道原來他叫李肅。

 

「陛下,臣這些天一直在徹查此事,但始終毫無線索。」

 

李肅打量了眼齊鈺的臉色,才繼續道:「活人不會消失得如此徹底,也許春陽夫人當真已經遭遇意外……」

 

原來齊鈺他不相信我已經S了,所以一直在尋我。

 

熱門推薦

終生所愛

終生所愛

我愛上京圈太子陸景澄,隻是同他地位懸殊。人人都說我們不會有好結果,但陸景澄卻違抗家族、放棄所有,用一場盛大婚禮娶了我。直到結婚第二年,國外傳來他的白月光離.……

現代言情

菩薩蠻.

菩薩蠻.

"和沈清決成親五年,他仍然對我冷淡至極。 直到我難產血崩,救命的太醫被他帶去了郊外別院。 我這才知道,他在別院養了一個姑娘,已藏嬌數年。 重生後,我看著滿殿的青年才俊,掠過他,指向了那個前世早死的紈绔小侯爺。 而沈清決紅著眼塞給我一把匕首,顫聲說: 「阿姝,我知道你也回來了。前世對不起你的地方,我拿命還你,你別不要我好不好?」"

古裝言情

榻上臣

榻上臣

"太醫診出我得了絕症,還有半年可活。 我做了件最大膽的事,把清姿傲骨的探花郎拐上床,硬睡了。 我活了半年,他恨了我半年。 不管我如何哄他,都不給我半分好顏色。 臨死之前我決定放過他,轉頭重新挑了新歡。 等到我死後,從不正眼看我的探花郎盡失理智,絞紅雙眼,要開棺陪我一起躺進去。"

古裝言情

穿成po文男主的妻子後

穿成po文男主的妻子後

穿進 po 文小說,我被男主求婚了。 然而我的劇本是「超絕鈍感力妻子」。 具體表現在,丈夫和女主各種醬醬釀釀,而鈍感力拉滿的我無知無覺,被他們當做 play 中的一環。 面對男主遞來的綠帽,我興奮地一把搶過護在頭上。 數著便宜老公每個月打來的巨額,我利落滑跪表忠心: 「隻要您一聲令下,小的我立馬給夫人做牛做馬……不,讓我伺候她坐月子也行啊!」 …… 後來我才知道。 男主其實從一開始,就偏離了劇情。

短篇虐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