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清川S後,我在他的棺材前枯坐一整夜,沒有掉一滴眼淚。
但往後的四十年,我成為賢惠的兒媳、靠譜的嫂子和嚴父慈母。
六十歲這年,我帶著剛會走路的小孫子回到老宅,偶然之中,看到了裴清川寫給他前女友的信。
我這才知道自己就是個徹頭徹尾的大笑話,在氣急攻心之下,我重生了。
二十歲的裴清川說,他跟在我身邊做了四十年的鬼,隻想再次擁我入懷。
1
六十歲這年,我帶著剛會走路的小孫子回到老宅。
我坐在裴清川的遺照前泣不成聲,我有千言萬語要對他說,我想告訴他,我未曾食言,他的家人們,我都有好好照顧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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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父母,八十多歲去世,沒受什麼苦,走之前看遍了祖國的大好河山。
他的妹妹,從一個要與人私奔的小女孩,被我逼上了大學,如今和丈夫兩口子都是教授,日子和和美美。
他的兒子,被我拉扯長大,成個醫生,工作雖忙,但受人尊敬。
我正感嘆著,搖搖晃晃的小孫子從裴清川的遺物裡翻出來一個日記本。
本子很陳舊了,牛皮的封面還保存完好,隻是落了些灰,內頁有些泛黃,不影響閱讀。
我翻開日記本。
日記本上寫著:
【吾愛柒柒,我將南下執行任務,此去兇多吉少,唯願你重新覓得良人,恩愛一生。】
柒柒,是他的前女友。
落款日期正是他與我相親的前一天。
在氣血攻心之下,我的世界一片模糊。
裴清川啊裴清川,你既心中已有所愛,為何要娶我?為何要誤了我一輩子!
難道柒柒不能受孤寡之苦,我便可以受這苦嗎?
世界天崩地裂後,我重新睜開了眼睛。
2
我看著對面坐著的挺拔的男人,他的眼裡滿是震驚,不知為何,他眼眶是紅的,看著我很激動的樣子。
我緩過神來後,發現自己的手變得柔嫩白皙,這雙手屬於二十歲的年輕的我。
來不及驚嘆世上的鬼神之說,我對面的男人聲音顫抖道:「流雲,我對我們的婚事沒什麼意見。」
這是四十年前,我與裴清川第一次相親時他說過的話。
我竟重生回到了四十年前。
我端詳著眼前的男人,眉目深邃,高大俊美,是一副好相貌,然而我現在卻一絲一毫都不願與他扯上關系。
「抱歉,裴先生,我不願結婚。」我冷淡地拎起包,在餐桌上留下了些零錢,便準備離開。
四十年的愛與責任,在得知裴清川娶我隻是為了在他殉職後照顧他的家人這一瞬間,通統變成了厭惡。
「流雲小姐,我如今在北城軍任職,待到明年年底,我定然還會官升一級,請你務必考慮我。」他眼眶,鼻子都紅了,可憐巴巴地看著我。
我已忘記上輩子相親時他是怎麼說的了,總之我對他一見鍾情,迅速便訂下了婚約。
當時的我還是太年輕,先是被外貌迷了心,又被他為國殉職的氣節所折服,心甘情願被困。
我心中嗤笑,裴清川,你別太愛了,舍不得柒柒嫁過來受苦,就隨便找個女人替你承擔責任。
「裴先生抱歉,我不考慮結婚的,」我聲音大了些,「我來相親是父親逼著來的,但我還有遠比成家更重要的事情做。」
說完,我也沒看他,轉身便離開了。
3
我母親十六歲結婚,十七歲便生了我。我今年二十歲,在她眼裡,已經是沒人要的老姑娘。
我的家庭並不復雜,母親靠著刺繡的手藝,在城中開了一家繡鋪子,父親幼年家境頗好,學了彈鋼琴的手藝,後來家道中落,卻也能在城中最繁華的音樂餐廳彈著鋼琴掙點收入。
父母自認身處上流社會,總也想著搭橋,給我說一樁好親事。
我回家後,母親伸長脖子往後面看:「小裴呢?你沒跟他一起逛逛?」
我看著她,十分認真道:「母親,我要去燕京大學讀書。」
「你在胡鬧什麼?你都二十歲了,讀,讀,讀,你能讀出花兒來嗎?
「你學的那個什勞子的物理學是能做什麼?能掙錢還是能做官兒!你是不是有毛病,千百年來,女人都是在家相夫教子的,就你一人特殊嗎?」
「千百年來,便一定是對的嗎?」我回了房間,收拾好自己的東西:
「母親,您可能不知道,在您看不到的時空,我已經盡全力完成了您所有的期待,那樣的生活,我不願再經歷了。」
我揣著平日攢下來的錢,毅然決然地坐上了去往北平的火車。
4
世道隱隱有亂了的趨勢,而經歷過上輩子的我知道,再有五年就要全面爆發戰爭。
北平是一座年輕的城,當我穿著破爛進城時,本想找件得體的衣服換上再去報到,幾位年輕男女圍住了我。
「同學,你也是燕京大學的吧?」
我往後退了一步,戒備地看著他們。
為首的高個子青年長得很討喜,一張娃娃臉上綻出一個笑來:「同學,你別怕,我叫徐闖,我們都是文學院的,和你一樣是今年的新生,一個月前也是像你這樣來北平的。」
「穿得破爛,背著書包,是我們的學生沒錯了。」一個女孩笑出了小虎牙,「最重要的是眼裡有光。」
住進宿舍後,我收到了母親寄過來的信,還有隨著信的關金券。
母親的字很好看,她用娟秀小楷寫著:
【既然已經去了北平,便好好讀書,我的女兒,若是嫁人應當是嫁最好的,若是讀書也該是拔得頭籌的。我如今變賣繡品,你父親清點資產,不日即至北平。
另外,小裴對你情根深種,他計劃與我們一同前去北平。】
5
在宿舍安頓好後,我便投入了學習當中,物理學是世界上最先進的自然科學,我為它沉醉。
第二天一早,就有一節大課,授課的是氣體動力學的一位非常有名的教授,我提早進了教室,選了個最靠前的位置坐著。
而接下來,每一個剛來的同學都要退出去再看看指示牌,他們重新再走進來的時候便會瞪大眼睛看著我:「女人?怎麼會有一個女人坐在這兒。」
好在教授很快走了進來,說實話,我沒想到我們的教授會是這樣一位年輕英俊的男人。
他看起來二十多歲,戴著眼鏡,身材高大,穿著一身銀灰色的復古西裝,五官英氣逼人。
「我是你們的助教,你們可以稱呼我為穆先生。」他凌厲的目光落在第一排的我的身上,「現在,我們將要討論一些基礎知識,請這位小姐帶上您的皮包,回到您的電影課堂中去。」
我站起身來:「穆先生,我叫顧流雲。」
「您好,顧小姐,您的名字很美。」他說著很禮貌的話,眼神卻是不加掩飾的輕蔑。
而教室後面的男生們卻傳來議論聲:「這名字怎麼挺耳熟。」
我揚起頭來看他:「穆先生,我的意思是,我是這次燕京大學物理系選拔考試的第一名。」
教室後面傳來吸氣聲。
穆先生輕扶眼鏡,翻開了點名冊:
「顧流雲,請你告訴我什麼是玻意耳定律?你對布朗運動有什麼想法?」
我迅速回答出他的問題:「波義耳定律是 17 世紀提出的理論了,在定量定溫下,理想氣體的體積與氣體的壓強成反比。
「至於布朗運動是上世紀由布朗先生提出的觀點,布朗運動可在氣體和液體中進行。液體在高倍顯微鏡下觀看其實是由許多分子組成的,並且這些分子不停地做無規則的運動,不斷地隨機撞擊懸浮微粒。二十幾年前,愛因斯坦根據擴散方程建立了布朗運動的統計理論。」
我一連串的話沒有停頓就說了出去,說完後有些羞怯,但更多的是激動:「穆先生,我們要學習的氣體動力學與布朗運動有關嗎?我想這一定是一個偉大的分支。」
穆先生定定地看著我,像是愣住了一樣,他不知在想些什麼,臉色薄紅,鼻尖甚至沁出了些汗:「顧流雲小姐,歡迎您加入我們。」
我對他鞠躬,又回過身去,朝著其餘十幾位男生鞠躬,竟然響起了稀稀落落的掌聲。
6
距離母親說要搬來北平已經過了三天,我又收到了她的來信。
信上寫道:【你父親在白夜門彈琴時與人爭鬥,幸得小裴相助,眼下還有些事沒有處理好,你莫憂心。
小裴升遷,即將先一步去往北平尋你,流雲,讀書的事情我不反對,但也希望你能抓得住眼前的幸福,小裴是個好孩子。】
我用力攥住信紙,心中悲苦都不知從何說起。
若站在母親的立場上來看,獨女跑去遠方念什麼前路未卜的物理學,家裡介紹的人也不相看,卻仍願意低價賣掉繡品,舉家在亂世之中北遷……
我的母親,刀子嘴豆腐心,無論如何都還是心疼我的。
我又怎能怪她非要給我尋個相親的男人託付終身。
收到信後,我在課堂上有些心緒不寧,發了一次呆,講臺上,穿著一絲不苟的穆先生用指節敲著桌子:
「顧流雲小姐,請你注視我。」
我猛地回神,卻見手中的筆已經在草稿紙上畫出了好大一塊糨糊。
不知為何,班裡傳來幾個男生的低笑聲。
穆先生這才反應過來自己說了多麼惹人誤會的話,他推了推眼鏡,一邊轉過身去在黑板上寫下公式推導,一邊說道:「上課不要走神。」
我坐在第一排,男同學們像是故意同我保持距離一般,坐得老遠,而我仔細一瞧,便看到了穆先生紅透了的脖頸。
日子便是這般充實地過去,在入學的第一次考試中,我順利拿到了滿分的成績。
同學們對我的稱呼也從「那個顧小姐」變成了「流雲小姐」。
7
裴清川來北平的時候,還未進城,便聞美名。
文學院的幾位年輕人為他寫了詩,在仔細打聽之後,我才知道他做了什麼。
上輩子在我S之前,一份罄竹難書的罪惡被公布於眾,日本人曾在我國北部成立加茂部隊,也是一支研究細菌的人體實驗部隊,抓了很多人去做活體實驗,個中殘忍,不忍細看。
而裴清川一路北上,帶領著幾個士兵,搗毀了最初的加茂部隊老巢,據說當時實驗室裡關著十幾個中國人,有兩個已經被折磨得沒一塊好皮膚,見了風便S了。
裴清川也一躍升了一級,調來北平。
而我直到此時,才明白裴清川也和我一樣一起重生了。
加茂部隊的事情是在我S前那陣子才被曝出來的,所以裴清川,他為什麼會知道?他不是早就S了嗎?難道是他變成了幽魂跟了我四十年?
文學院的徐闖在學校裡舉辦了一場演講,他慷慨激昂地陳述加茂部隊的事實,又對裴清川所在的北城軍隊大加贊揚:
「同學們,可能你們還深處校園,可能你們涉世未深,但我今天想告訴你們,海面仍然清靜,海水卻早已驚濤駭浪,我們所有的中國人都應該團結起來,保護我們的領土,保護我們的家園!」
圍觀的學生熱血沸騰。
下午,學生們就扛著大旗去遊行去了,我接過徐闖給的旗子,也打算跟著後面。
這時,一隻手從身後伸過來,抓住了我的一隻袖子,是穆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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