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救白月光,謝淮安S了我一遍又一遍。
「隻要你S了,時光就會倒流,錦兒就會活過來。」
每一次重生,我都會忘記前世,再次愛上他,又再次被S……
直到最後一次重生,我想起了一切,處處避開他,可他卻慌了。
「為什麼,為什麼你的眼裡沒有我了?」
1
我又做噩夢了。
夢裡分不清是哪一世,隻聽得大夫說我懷孕了,脈象穩健,胎兒一切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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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興高採烈地跑去找謝懷,手腕上的鈴鐺隨風揚起,響個不停。
謝淮安,你要當爹爹啦!
可我還來不及說出口,他便嫌我聒噪,一把攥住我的手。
「以後再說,如今有要事,錦兒身子不好,你可願意幫她?」
我點了點頭,著急隨他而去,他卻把我送上祭壇,一劍刺穿我的胸口。
我吐了滿地的血,隻能望向他,卻怎麼也說不出口那句話。
為什麼?
他似乎懂了,悲憫地看向我:
「隻要你S了,一切都能回到從前,我定會救下錦兒。
「待那時,我會好好待你……
「昭昭,等我……」
夢中驚醒,滿頭大汗。
我雙手顫抖,摸了摸平坦的小腹,終於緩了緩神。
是了,如今是元平十年,我尚未出嫁。
月光皎潔,坐聽風聲鶴唳,一夜無眠。
清晨,阿碧替我梳妝,不解道:
「小姐,謝公子今日來府裡授業,您當真又不去?」
從前,我追謝淮安追得厲害,隻要他出現的地方,我總是打扮得花枝招展,恨不得吸引他的全部目光。
可他總是清清冷冷的,目光從不停留在我身上。
我以為他天性如此,直到我看到他和堂姐顧錦然相談甚歡,才知他也有另一副模樣。
那般柔情似水,溫潤如玉的樣子,確實也當得京城第一美男子的名頭。
隻是真要論美,似乎還是養在深宮的太子李湛更俊美些?
隻可惜他身子太弱,世人少見。
我想得有些出神。
見我不說話,阿碧又道:
「小姐,您再不去學堂,三小姐就要徹底佔掉您那張離謝公子最近的案幾了。」
我取下手腕的鈴鐺,放到桌上,漫不經心道:
「那便讓給她。」
「咦,這不是謝公子送您的生辰禮嗎?您平日裡最是喜歡,今兒怎麼取下了?」
鈴鐺小巧精致,隨風揚起,悅耳清脆得很,卻扎得我心裡微微發痛。
如鲠在喉。
「沒什麼,現在不喜歡了。」
2
荷塘邊,我把手鏈送給顧錦然,顧錦然不敢置信。
「二妹妹,這是何意?」
她皺著眉頭,膚如凝脂,純潔美好,一副不諳世事的模樣,也難怪謝淮安會喜歡她。
顧錦然是我堂姐,雖是庶出,卻是我大伯唯一的女兒,自小受寵,待下人更是極好,人人都誇她是菩薩心腸,仙女下凡。
她把手串退還給我,著急道:
「這是謝公子送給你的生辰禮,怎可給我?」
我笑了,半真半假道:
「大姐姐說笑了,我和謝淮安不過師徒一場,我隻喚他一聲先生罷了。」
「可你明明心儀謝公子已久……」
我打斷她的話,毅然決然道:
「姐姐,莫要胡說,我不喜歡他。」
我拿起那條手鏈,自嘲一般道:「姐姐若是不要,那便扔了吧。」
說完,我一把將手鏈扔入荷塘。
顧錦然一臉震驚,可我渾然不知身後有人靠近,拍了拍手,自顧自道:
「從前是我不懂事,做了些糊塗事,人誰無過?錯而能改,善莫大焉……」
話音未落,隻聽身後響起了低朗醇厚的聲音。
「好一個善莫大焉。」
我回頭,隻見年輕了好幾歲的謝淮安出現我面前。
隻是臉色陰沉,看起來有些生氣。
「你已三日不來講堂,如此荒廢學業,為何不改?」
前世的記憶蜂擁而來,我還記得他刺向我的那把劍,上面還掛著我親手做的劍穗。
那是一個平安結,寓意著平安圓滿……
而今炎炎夏日,我卻手腳冰涼,不自覺後退,腦海裡卻想起了嗡嗡嗡的回聲。
顧昭然,不要靠近他,你會S的……
我轉身就跑,可他卻突然伸出手,緊緊握住我的手腕。
「昭昭,你又在耍什麼性子?」
他握得很緊,我一時掙脫不開。
「放開……」
「為什麼?難不成你在躲我?」
他一臉不悅,嘴角帶著些微的嘲諷,仿佛我還是昔日那個任性貪玩的大小姐,為了引他注意,無所不用其極。
「顧昭然,別再任性了,你能不能多向錦兒學學,哪怕學到她半分好?」
顧錦然眉頭緊促,在一旁憐惜地看向我:
「謝公子,是錦兒沒管教好妹妹,還請公子原諒。」
她說得情真意切,謝淮安又嘆了口氣。
「是她不對,何須你為她求情?」
3
父親與同僚議事,送走客後,不知何時走了過來,聽了些隻言片語,以為我又為了謝淮安爭風吃醋,鬧出了一些糊塗事。
他平生最好面子,見我當眾丟人,竟一時氣上心頭,直直走來,一巴掌打向我。
他當著眾人的面,管教起我來。
「孽女,你又做了什麼好事?這般惹人笑話,還不快回去!」
顧錦然趕緊攙扶住我,道:
「二叔,昭昭年紀還小,不過是一時糊塗,你不要怪她了。」
我卻倔強地抬起頭,「爹,我沒有錯!」
我想不明白,為什麼人人都說我錯了,難道在他們面前,我永遠隻能是錯的那個嗎?
父親見我頂嘴:
「你還嘴硬!」
就在他要再次下手時,卻是謝淮安一把拉開了我,將我扯到一旁。
他板著臉,一臉嚴肅道:
「顧大人,既然昭昭心術不正,不如就罰她去佛堂抄寫經書十卷,靜靜心如何?」
父親對著謝淮安笑意吟吟道:
「謝太師所言甚是。」
父親走後,我緊緊握著拳頭,隻覺渾身的無力感如潮水般洶湧而來,無法避開。
原來,在父親面前,謝淮安的話,竟比我的話還管用許多。
就在這時,傳來一陣微微的咳嗽聲,有人頭戴玉冠,大步走來,一把搶過握我的手,將我牢牢護在身後。
「且慢,昭昭何錯有之?」
4
太子李湛來了。
眾人行禮,他卻輕輕又咳了幾聲。
「不必多禮。」
李湛從小溫文爾雅,我自幼總愛纏著他玩鬧,他也養成了不管青紅皂白,都給我兜底的習慣。
他掌心發燙,我忽覺在眾人面前這般親密,實在不妥,便趕緊縮回了手。
謝淮安臉色有些不好,緊緊盯著我的手,神若冰霜,半晌才看著李湛,沉聲道:
「殿下身子不適,宮外變數太多,還請早日回宮。」
李湛長身玉立,微微一笑道:
「謝公子說笑了,孤許久不來顧府,方才聽下人道,昭昭自那日晚宴回來,便身子不適,這才頻頻缺席講堂,還請謝公子莫要怪罪她。」
謝淮安皺著眉頭看了我一眼,「顧昭然,我後日便要進宮,明日的講堂,你不可缺席……」
我站在李湛身後,看謝淮安越走越遠,終於松了口氣,卻差點摔倒在地。
李湛伸手,將我穩穩扶起。
「昭昭,可要請太醫?」
我趕緊推開他,連連搖頭。
「太子殿下,不必了,臣女隻是一時沒站穩,沒什麼大礙。」
李湛的手頓了頓,看向我的臉上竟有一絲難過。
「昭昭,為何不喚我哥哥了?」
我娘和李湛的娘是閨中密友,交往密切,因此,我向來喚他太子哥哥,而前世我和謝淮安成婚後,每每喚他太子哥哥,謝淮安便滿臉不悅,說我不該這般輕浮,我隻好改口喚他殿下,也好避嫌。
「昭昭,你與我這般生疏,莫不是我做錯了什麼?」
他的眼神很是受傷,俊美的臉上滿是哀愁,讓我有些心虛。
「殿下,我……」
「又喚錯了。」
我隻好無奈地嘆氣,喊出那句:
「太子哥哥,我近來確實心神不寧,也許抄寫經書,真能靜心也說不定……」
他淡淡一笑道:
「若是昭昭覺得好,那便好。」
4
在佛堂抄完經書後,已是深夜。
我回了房,卻見阿碧抱起一疊書紙,興衝衝道:
「小姐,您快看,這是謝公子留給您的講義,寫了好多呢,全是這幾天您沒去講堂落下的課業……」
我被迫塞了個滿懷,繼續聽阿碧天花亂墜道:
「小姐,依我看,謝公子就是外冷裡熱,您不過幾日沒去,他便這般對您上心,想必……」
謝淮安的字寫得好,在京城裡也頗受追捧,不知有多少人花千金求他的真跡墨寶,又有多少人在臨摹他的字跡。
我笑了笑,捏著紙靠近蠟燭。
紙張燃起,瞬間成灰。
阿碧瞪大眼睛看我,「小姐,你這是做什麼,這都是謝公子的一份心意啊……」
心意?
「你錯了,阿碧,他對我,從來都是沒有心的。」
他的心意不過是以我之命,換顧錦然的命罷了。
我忽然想起有一世,正是冬天。
冰天雪地,他在院子裡練字,我在一旁給他研墨。
他嫌我動作太慢,磨的墨太稠,我也是這般打趣一般地笑著道:
「可這都是我的一片心意啊。」
他冷冷看了我一眼,我自討沒趣,隻好去書房裡幫他收拾文書,卻無意間瞧見他藏在暗處的匣子。
那裡藏了無數的畫,畫中女子一顰一笑,傾國傾城,或嬌憨可愛,或楚楚可憐,那個人我認識,正是顧錦然。
也就是那時,我才知,原來他喜歡我堂姐。
那時的我還太年輕,哭著問他。
為什麼?
為什麼你明明喜歡顧錦然,卻要向顧府求娶我?
他一言不發,任我捶打。
他嘆了口氣,終於道:
「莫要任性,現在你才是我的妻。」
想通後,我又不哭了。
他既然娶了我,總會對我好的,直到那年戰事起,我和堂姐同時被叛軍抓到。
叛軍勸降他,隻要投誠,便放了我和堂姐,直到他拼盡全軍之力,卻隻來得及救了堂姐,留我一人在敵軍。
我還記得S前的最後一幕,是他坐在馬上,緊緊抱著重病沉疴的堂姐,卻一箭射向我的胸口。
他眼神冷冽,大公無私一般道:
「吾妻,S於大義,而非叛軍之下。」
眾將士受到鼓舞,奮力反擊,節節而勝……
而我S後,時光終於再一次倒流。
一次又一次,我總會回到從前,卻失去前世的記憶,一無所知地愛上謝淮安,又被他所S。
直到這一世,我終於想起了全部前世。
5
我還是沒去講堂。
謝淮安來房裡找我的時候,我還在榻上做著噩夢。
那一世的我,剛和謝淮安成婚,難得過了一段無憂無慮的日子,直到他為了救顧錦然,尋了無數偏方,甚至求我剜出心頭血。
「昭昭,不過一碗血而已,難道你要對你的親堂姐見S不救嗎?」
我有些害怕地捂著心口,「夫君,昨天已經取過了,能不能過幾天再,我怕疼……」
他卻緊緊握住我的手,「你等得,可錦兒卻等不得了!」
他親手撕開我的傷口,一遍又一遍地刻下劃痕。
「為什麼沒有血了,是傷口不夠深嗎?你再忍忍,還有半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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