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你大爺的！

不等我發作，蕭昀便堵住了我的唇瓣。

 

敵方攻城略地，我方負隅頑抗。

 

無奈敵我雙方戰力懸殊，再加之敵方威逼之、誘惑之。

 

我方終於繳械投降，半開城門以迎之。

 

然敵方絲毫不講武道，大破城門後，肆意掠奪。

 

任憑我方如何求饒都不肯罷休，直攪得我方天昏地暗、風雨飄搖。

 

不知過了多久，我方不堪其擾，護城河決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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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方這才平息戰火，和平統一。

 

從此以後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天下大同。

 

我喘著氣，想起某人剛剛一遍遍問我：

 

「還說不說你夫君慫？」

 

哎！這個S綠茶！

 

先前裝得那般楚楚可憐，嬌弱不能自理，結果是個記仇的狼崽子！

 

蕭昀將我的手放在他的腹部。

 

那裡如刀刻一般，手感更勝從前。

 

「寧兒，我有好好聽你的話，每日仔細塗祛疤膏，以後你不許摸別人了，好不好？」

 

我輕咳兩聲，漲紅著臉轉移話題：

 

「那個，要不先回去吧？你的士兵已經圍了皇城一夜了。」

 

15

 

我和蕭昀共乘一騎回到皇城。

 

蕭昀一改昨日的兇神惡煞，哼著小曲兒，面色晴朗，精神抖擻。

 

跪了一夜的文武百官、皇親貴胄這才松了口氣。

 

皇後跪迎上前，見風使舵地開口：

 

「陛下！這宋昭寧雖有幾分姿色，卻是個放浪的，之前還嫁過人。

 

「若是您喜歡，我宋國美人隨您挑選！

 

「隻求您……求您放過我夫婦二人，和我的嫡子女們！饒我們一命吧！」

 

蕭昀心情很是不錯，朗聲大笑。

 

嚇得帝後垂著腦袋，渾身發抖。

 

「你們賤命幾條，可入不了朕的眼。

 

「朕此次前來，是接朕的皇後回家。」

 

眾人驚愕之下，終於敢微微抬頭，悄悄直視這位驍勇的新帝。

 

這才終於有人認出他來。

 

也難怪。

 

半年未見，蕭昀已經從一個柔弱可人的美人，變成煞氣逼人的S神。

 

雖沒有之前白嫩，卻增了幾分成熟男人的陽剛。

 

看得人（主要是我）直流口水。

 

蕭昀帶我進了宮，回到郡主別院。

 

突然，不知從哪裡竄出來一個熟悉的身影。

 

我定睛一看——

 

「無病？你也沒S？你一直在我宮裡潛伏著？」

 

我驚了。

 

無病嘿嘿笑著撓撓頭，吹了個清脆的口哨。

 

從四面八方又竄出來好幾個少年。

 

他們有的穿著太監服，有的穿著伙夫服。

 

嗯？還有一個穿著宮女服？

 

「娘娘，給您介紹一下。

 

「他們是：無憂、無慮、無驚、無懼。

 

「還有他，他叫無災，我叫無病，我們奉陛下的命令暗中保護您。

 

「順便通風報信，嘿嘿嘿。」

 

蕭昀幽幽地看過去：

 

「這個可以不用說。」

 

好哇！

 

我憤怒地瞪向蕭昀：

 

「小紫二號莫名消失，是你幹的？」

 

「嗯，我把他送回老家了。」

 

蕭昀哀怨地看著我：

 

「可我的好夫人，第二天就買來了小紫三號。」

 

送不完，根本送不完。

 

「那我的毒藥，也是被你的人換走了？」

 

蕭昀捏捏我的臉。

 

「你還好意思說，竟敢背著我以命相搏！

 

「你想報仇，夫君幫你便是，哪兒輪得著夫人親自動手？」

 

16

 

於是，蕭昀提著劍，架在宋帝的脖子上，逼著他寫下罪己詔。

 

宋帝終於承認，當初他因忌憚楚家功高震主，故意將鎮遠軍引入峽谷殲滅。

 

甚至那些提前埋伏在峽谷之上的敵軍，也是他派人暗中通風報信而來。

 

果然，一柄鋒利的劍，比千百條計謀都管用。

 

皇後在一旁痛心疾首，當著文武百官的面質問我：

 

「宋昭寧！我和陛下養了你八年，對你萬般寵愛，就算我們有錯，也能扯平了！

 

「你如此對我們，良心不會痛嗎？」

 

我差點笑出聲來。

 

「首先，我叫楚寧。

 

「其次，我原本有爹娘，不需要你們養。

 

「最後，你在放屁。」

 

蕭昀笑得前仰後合，絲毫沒個君主的樣子。

 

「不愧是我媳婦兒，說話就是幹脆！」

 

和這種人，何必費口舌自辯呢？

 

這八年來，達官顯貴們皆道我跋扈，能和嫡長公主宋昭陽分庭抗禮。

 

他們說我是個「幸運」的貴女，比滿京城所有的貴女都要有排面。

 

可他們並不知道，若是我不爭，恐怕早就活不下去。

 

他們更不知道何為捧S。

 

不，這或許都算不上捧S，而是帝後壓根不在意我這個人。

 

我是生是S，是S了夫君還是找了面首，他們都不在意。

 

皇後還不罷休，繼續喊道：

 

「可笑！你楚家自詡愛國愛民，如今你的夫君要滅了你父兄拼S守住的國土。

 

「你楚家難逃通敵賣國之名！你就等著遺臭萬年吧！」

 

該說不說，確實戳到了我的軟肋。

 

我開口欲言，蕭昀卻打斷我，威嚴開口：

 

「誰說朕要滅了楚家護住的國土？」

 

眾人不禁豎起了耳朵：這是何意？

 

17

 

蕭昀當著眾人的面，逼著宋帝自請退位，改立新帝。

 

至於新帝人選，蕭昀這小狐狸早就選好了，是皇室旁支裡一個正直良善的少年。

 

新帝火速登基，在蕭昀的授意下，封袁燁為定遠侯。

 

又提拔了一大批當初為鎮遠軍說話的文臣武將。

 

還大開國庫，給每一位鎮遠軍遺屬發放了厚厚的撫恤金。

 

「蕭昀，你其實不必為我做到這一步……」

 

打下一個國家，卻丟掉不要，真是任性。

 

蕭昀寵溺地笑著：

 

「夫人不是叫我把你寵到天上去，氣S那宋昭陽嗎？」

 

他抬眸掃了一眼跪在一旁，神情恍惚的宋昭陽。

 

「還沒氣S呢，要不要繼續？」

 

我連連擺手。

 

失了公主身份，對一向心高氣傲的她來說，已經是最好的懲罰。

 

做完了這些事，蕭昀帶著我班師回朝。

 

我不舍地看著那八個美男子，弱弱地問：

 

「真的不能帶他們？」

 

蕭昀貼在我身後，用堅硬的劍柄抵著我，從背脊緩緩下劃至股溝，惹得我打了個激靈。

 

「夫人大可以試試。」

 

出發後不久，便傳來了宋國先帝後身染重疾病逝的消息。

 

宋國新帝縱使再良善，也不會容許這樣的威脅在身邊。

 

當然也少不了蕭昀的推波助瀾。

 

我們心照不宣，誰也沒有提起這件事。

 

去胤國的路上，蕭昀走走停停，帶著我遊山玩水，

 

愣是把一個月的路程走成了三個月。

 

我憂心他剛登基不久，根基不穩，不停催他趕路，當真是「皇帝不急皇後急」。

 

到了胤國皇宮，我才明白他為何故意拖延路程。

 

皇宮中主殿的邊上，赫然屹立著一座府邸。

 

那金燦燦的牌匾上，竟寫著——

 

「鎮遠侯府？」

 

「是啊，我把你們家之前的工匠們都擄來了，命他們原模原樣建的。

 

「怎麼樣？快誇我！」

 

我瞧著他嘚瑟邀功的樣子，賞了他一個大白眼。

 

「你放心，我給他們開了三倍酬金呢！明日就把他們送回去！」

 

這還差不多。

 

於是，我抱著從宋國帶來的父兄牌匾，端端正正地擺進了府中祠堂。

 

18

 

蕭昀陪我一起上了香，將我攬入懷中。

 

「寧兒，我聽無病說，你穿咱哥送的那件紅嫁衣特別好看。

 

「可惜我沒看到，再穿一次給我看好不好？」

 

我笑道：

 

「依你。今晚嗎？」

 

蕭昀一臉認真地說：

 

「不不，這次不是那個意思。

 

「我是說，我想再娶你一次。

 

「宋國那老女人給你辦的婚禮一點也不好，我們再辦一次，就在這鎮遠侯府。」

 

我笑得更開心了。

 

「傻夫君，你堂堂皇帝，在這裡辦儀式，難不成真要做我鎮遠侯府的上門女婿？

 

「你也不怕言官戳你脊梁骨！」

 

誰料他邪邪一笑。

 

「有何不可？我是一刀一劍S上來的皇帝，我就算想掀了這金鑾殿，你看誰敢說個不字？」

 

我瞧著他那張揚的模樣，嘖嘖著搖搖頭。

 

「小昀昀，我還是更喜歡你嬌夫的樣子。」

 

蕭昀閉了閉眼，再睜眼的時候，已然是一雙水汪汪的、委屈又勾人的媚眼。

 

他壓低了聲音，帶著極致的魅惑和柔情：

 

「求夫人，疼我……」

 

【番外：蕭昀篇】

 

我本是胤國眾皇子中最平凡的一個。

 

身份卑微，自幼生母早亡。

 

為尋一條生路，我主動請命，自七歲起便投身軍營。

 

一開始，大家都以為我是為了搏取好名聲，來軍營作秀的。

 

可我用一次又一次不要命地證明自己，也贏得了師父的認可。

 

彼時，師父隻是個小小的隊長。

 

可他武藝高強、智勇雙全，教會了我許多許多。

 

他說，在他眼裡，我不比任何一個皇子差。

 

為了不辜負師父的厚望，我發瘋似的習武，徹夜挑燈研讀兵書。

 

那些年接連徵戰，遍地都是乞兒。

 

我陸續收留了六個品行端正的乞兒，帶著他們一起練武。

 

為他們起名「無憂無慮、無驚無懼、無災無病」。

 

這是也我對天下百姓的期望。

 

後來，師父的才能逐漸被看到，他從一個小兵，一步步變成了護國大將。

 

我也從一個平凡的皇子，一路成長為人脈遍布軍中、運籌帷幄的少年。

 

師父開始刻意與我保持距離，我明白他的意圖，他是想助我奪儲。

 

我也一度以為自己是有機會的。

 

可皇後怎會放任我威脅到她的兒子呢？

 

十四歲時，我被選派去宋國，成為質子。

 

這意味著，我從前所做的一切努力都白費了。

 

質子，即為棄子。

 

兩國開戰，先S質子；兩國無戰，也要被囚禁異國，受人冷眼一輩子。

 

為了隱藏鋒芒，我服下肌息丸，讓身形變得消瘦柔弱，孤身前往宋國。

 

令我沒想到的是，無病他們六個竟然悄悄跟了過來，說是要保護我。

 

我知道他們隻是舍不得我，畢竟我的武功已遠在他們之上。

 

宋國有個驕縱刁蠻的公主，還有個高傲的太子，這兩個人沒少欺辱我。

 

我佯裝軟弱，一一忍下來。

 

這樣沒有盼頭的日子，就快要將我的心性磨平。

 

直到我遇見了昭寧郡主。

 

她那時隻有九歲，小小的一個人兒，氣勢卻絲毫不輸。

 

我看著她與天鬥，與地爭。

 

傷心的時候號啕大哭，開心的時候叉腰大笑。

 

她活得那樣恣意，縱使她的處境並不比我好到哪裡去。

 

一天，她拿著大蜘蛛，嚇跑了正要欺負我的宋昭陽。

 

然後一巴掌拍在我的肩膀上。

 

「蕭昀！你別任由他們欺負啊！

 

「我要是你，我就暗中使勁, 有朝一日S回胤國，當個皇帝給那些瞧不起我的人看看！」

 

雖是玩笑話，卻啟發了我。

 

是啊，還沒到認輸的時候。

 

於是，我屢屢讓無憂假扮成我, 自己則溜出宮, 在宋國暗自發展勢力, 並悄悄與師父聯絡。

 

日子過得很快。

 

一轉眼，那個張牙舞爪的小姑娘長成了明豔的美人, 也到了成親的年紀。

 

宋昭陽的那盤糕點送到我院中時, 我一眼便察覺出有詐。

 

可轉念一想，還是決定吃下。

 

無憂著急道：

 

「公子, 你明明知道，這是要陷害你和郡主！

 

「你若是成了親, 再想神不知鬼不覺地出宮，可就難了！」

 

我並未解釋什麼。

 

糕點中的藥效, 對內力深厚之人幾乎無用。

 

我便難得有機會，靜靜地看著她熟睡的側顏。

 

無憂他們並不知道，每次見到她和李淮安走在一起的時候, 我有多麼嫉妒。

 

好在宋昭陽幫了我一把。

 

成親後的日子是我人生中最放松、最自在的時光。

 

有她「罩著我」「寵著我」，我的嘴角每天都壓不下來。

 

隻是這小姑娘每晚都要摸著我的腹部入睡。

 

老老實實放著也就罷了, 她還總是做夢亂動。

 

害得我不知度過了多少難熬的夜晚。

 

我那時在想, 如果就這樣和她過一輩子。

 

時而插科打诨，時而親親抱抱, 時而推個蠢貨落水，是不是也挺好？

 

可當追S的刺客圍住了郡主別院，當她為了救我果斷割傷自己的腿，當她說她沒有依仗, 不能做個不問世事的小姑娘，我才明白, 若想愛人, 必先豐滿羽翼。

 

於是我狠下心來, 服下假S藥。

 

其實我知道她很聰明，應該早有預感。

 

否則不會在我叮囑她「照顧好自己」時，一邊裝作不在意地答「嗯嗯」, 一邊紅了眼眶。

 

我也知道開這麼大的玩笑，會惹她傷心。

 

可我沒辦法。

 

我不敢保證自己能活著回來。

 

但我必須活著回來。

 

我不眠不休地投入胤國的腥風血雨之中，即使受再重的傷也不曾停下。

 

在師父和其他戰友的幫助下，我終於奪得皇位, 又馬不停蹄地攻打宋國。

 

我一刻也等不及！

 

幸而有一樣，我大大地贏了她——

 

「呵「」還被別人親了！

 

簡直不能忍！

 

見到她的那一刻, 擁有她的那一刻，我覺得一切都值得，又覺得一切都不再重要。

 

後面的事情呢, 父皇就不說了。

 

因為你們母後說, 小孩子不能聽這些。

 

哎哎！別去告狀啊！

 

過分了啊！

 

那是你母後親手給我做的雪花糕！沒你的份兒！

 

混小子！看我不揍S你！

 

「蕭昀，你要揍S誰？」

 

我眨巴眨巴眼睛，伸手一指：

 

「夫人，你兒子欺負我, 人家好委屈~ 」

 

「別跟我來這套！早就不管用了！」

 

呵！行啊，那便換一套，今晚就試試。

 

本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