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3章

終於從密室逃脫出來,我長舒一口氣。


「哎,你們倆這是?」


副會長指著我和謝鬱欽還牽在一起的手,意味深長地笑著。


「不是說不是情侶關系嗎?還跟我們裝……」


我下意識松開謝鬱欽的手。


大腦飛速運轉,試圖找出個有信服力的理由。


謝鬱欽已經緩緩開口。


「的確不是情侶。」


他氣定神闲道:「是我在追她。」


9


自那以後,謝鬱欽也不再避諱什麼。


臉皮越來越厚,上課開會社團活動的時候也要黏著我。


簡直煩不勝煩。


難得有一天晚上,他去給朋友過生日不用纏著我。


但沒多久,我就收到了朋友給我發來的視頻。


包房光線昏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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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卻還是一眼就看到謝鬱欽。


他手中握著煙灰缸,往另外一個男生腦袋上砸。


動作決然,沒有絲毫顧忌。


旁邊一堆人在拉架,亂作一團。


【桃桃,我男朋友也在現場。他說謝學長是因為別人說了你壞話才動手的诶……】


被打的男生喝酒上頭了,就提到了我。


說謝鬱欽追了我那麼久,我還拿喬不答應。就是在故意裝清高。


男生醉醺醺地打了個酒嗝。


「媽的,就這種女的,上一頓就老實了。」


幾乎是下一秒,煙灰缸就掼到他頭上。


謝鬱欽踹開茶幾,將男生摁在地上打。


一拳比一拳狠,是下了死手的。


我害怕事情鬧大,想打電話給謝鬱欽。


好在朋友說被打的男生已經被帶去診所包扎了,沒多大事兒。


我窩在我的小躺椅上,把這條模糊的視頻重復看了一遍又一遍。


在我看到不知道第多少遍的時候,屏幕上方彈出一個來電。


是謝鬱欽。


「還沒睡?」


「嗯。」我應得心不在焉的。


「我在你寢室樓下,給你帶了蛋糕。」


我特意換了一件毛茸茸的雪莉玫厚睡衣,照了下鏡子才下樓的。


男生站在路燈旁,灰白色衛衣外隻罩了件薄外套。


疏疏朗朗的清寂感。


很難和視頻裡狠戾的人聯系到一起。


我接過他手中的袋子。


裡面是一盒車釐子蛋糕。


我隻是掃了一眼,低聲問他:


「晚上玩兒得開心嗎?」


謝鬱欽面不改色,「還行。」


他甚至還一如既往地吊兒郎當。


「就是除了我基本上都帶了對象,我一個人沒意思,就提前走了。」


我目光落在他抄在褲袋裡的右手上。


「謝鬱欽。」


「右手怎麼不拿出來?」


男生目光一頓。


話說到這個份上,他也反應過來了。


索性大剌剌伸出右手。


關節處的傷痕有些甚至還在往外滲血絲。


謝鬱欽不甚在意的態度。


「那孫子喝多了嘴髒,我幫他醒醒酒而已。」


我捧著他的手,盯著傷口不說話。


謝鬱欽不是軟骨頭,我才是。


因為我已經心軟到想要答應他了。


謝鬱欽像是知道我在想什麼。


笑了笑,說道:


「小傷啊寶寶。」


「你還沒消氣,我就再繼續追一段時間。」


「我揍他是天經地義的,別把這事放在心上。」


我應該警告他現在沒資格這麼叫我。


但今天不想跟他計較了。


看在車釐子蛋糕的份上。


10


雖然謝鬱欽把我之前包養他的錢都還給我了。


但我畢竟馬上面臨破產。


除了給許澈當鋼琴老師,我又找了份兼職。


就是在校外的那條商業主街的甜品店做蛋糕!


比起被媽媽逼著學的鋼琴,做蛋糕才是我最拿手也是最喜歡的愛好。


甜品店生意一般,所以基本上都是我一個人在店裡。


老板除了最開始幾天來過店裡,後來完全不露面了。


我給遠在芬蘭談(可能是最後一筆)生意的爸爸打了個電話:


「爸爸,我現在在甜品店上班啦!」


「什麼??你開了個甜品店?」


「……」


我無語凝噎。


正想告訴他我已經能掙錢養家糊口了,他就打斷我匆匆掛了電話。


「祖宗,你開銷大到我真沒法說你……」


「行了,自己玩兒去吧,你爹忙著開會呢。」


我簡直冤枉。


此時許澈又給我發來兩條信息:


【桃桃,我待會兒帶朋友過來坐坐。】


【麻煩幫我們準備兩份熱飲和甜品。】


今天終於要開張了诶。


我鬥志重燃,圍上我的彼得兔圍裙就開始埋頭苦幹。


許澈兩人到了,我也剛好把兩份樹莓芝士蛋糕放在桌子上。


許澈身後是位沒見過的女生。


「這位是?」女生看了看我。


許澈自然而然地笑著,「我女朋友。」


「?」


我機械地轉過頭。


像看死人一樣看著許澈。


他走到我身邊,我才發現他嘴都笑僵了。


「我媽非要撮合我和她……」


「桃桃你幫幫我,最多就陪我演半個小時,下個月工資翻三倍。」


金錢誘惑實在是太大了……


我非常違心地點了一下頭。


雖然我現在還沒和謝鬱欽復合,但總感覺怪怪的。


說不出的心虛。


而這絲絲心虛在謝鬱欽突然出現在店裡時,迅速膨脹無數倍大。


我人好像還坐在許澈身邊,其實走了已經有一會兒了。


謝鬱欽目光淡淡地略過我們三人。


走近抬起手背,旁若無人地蹭了下我的側臉,


「沾上面粉了。」


女生不解地皺起眉,「這位又是?」


我不過大腦,脫口而出:「我哥哥。」


謝鬱欽抬眼,靜靜看著我。


女生了然地點頭,「哥哥就是比男朋友心細。」


「許澈,都沒有發現你女朋友臉上沾面粉了嗎?」


完了。


「女朋友啊……」


謝鬱欽似笑非笑著,眼神像是在說:


「你真行啊陶粒。」


好在他沒當面拆穿我們。


許澈和女生離開後,我第一時間就將前後因果都解釋清楚。


堅定道:「我從來沒有喜歡過許澈。」


出乎意料的是,謝鬱欽好像並不在意。


他敷衍地挑了下眉,示意自己知道了。


「下班回公寓?」


他斯文地徵詢我的意見:


「想試試你親手做的蛋糕,可以嗎?」


我壓下星星點點的失落,點了點頭。


「好呀。」


因為公寓缺食材和一些器具。


我跟老板微信報備後,就從店裡裝了一些帶回家。


這個老板人真的很好很隨和,幾乎有求必應。


我最後疊圍裙打算裝進包裡時。


謝鬱欽走過來說:


「這個不用帶。」


他看了我一眼,「我給你買了。」


我「噢」了一聲,把圍裙放回了原位。


從半年前我就發現了,謝鬱欽在很多事上都很貼心。


但這次。


是我想多了:)


11


我對著鏡子看身上這條圍裙,不太滿意地抿緊唇。


開始給謝鬱欽科普:


「下次不要買這種蕾絲的了。」


「華而不實,很容易勾絲壞掉的。」


說完我見他盯著我不說話。


不高興地戳了戳他側臉。


「記住了嗎?」


他無可無不可地點了下頭,手撩過我耳邊的碎發,低聲呢喃。


「我還買了發巾,要不要戴?」


是條同款蕾絲的三角發巾。


我試戴了一下。


很喜歡,就不想摘下來了。


不過,這個在超市就有賣的嗎?


我沒再糾結,進到廚房開始做準備工作。


謝鬱欽是在我揉面的時候,洗完澡出來的。


他從身後圈住我。


「很可愛。」


對我的圍裙和發巾做出了評價。


我掙了掙。


「謝鬱欽,你不要打擾我。」


「我不是謝鬱欽。」


他下巴壓在我頸窩處,低啞的嗓音此刻聽起來有些冷淡。


「寶寶,我是哥哥。」


懸在我頭頂的那把刀最終還是落下來了。


假扮許澈女朋友這件事在他這裡,根本沒那麼容易過去。


這樣的謝鬱欽。


周身無形的侵略性嚇得我不敢動了。


謝鬱欽像是對我驀然的緊繃渾然未覺。


「在做什麼?」


「揉面。」我隻有乖乖回答的份。


「做蛋糕的步驟?」


「嗯……」


他鼻尖蹭了蹭我耳朵,「教教我。」


謝鬱欽根本不是正經想學做蛋糕!


即使這樣,他也能在每個階段面不改色反駁我的觀點。


「揉面不是這樣?」


「奶油就算了, 不太幹淨。」


「這和攪拌器是一個原理。」


我忍不住,想伸手捂住身後人的嘴。


「謝鬱欽, 你能不能別說了……」


「是哥哥。」他糾正道。


不喊哥哥,謝鬱欽是不會給我任何談判的資格的。


我不得不服軟,「哥哥,我再也不隨便扮演別人的女朋友了。」


「還有呢?」


此時的我,並沒有太多思考的能力。


「還有什麼……?」


「要不要跟我談戀愛?」


我忙不迭點頭, 「要。」


謝鬱欽滿意了,不再說讓人無地自容的話。


也是那時我才發現他其實有很多不為人知的癖好。


比如衣櫃的最裡側掛的都是不可言明的衣服。


12


我第二天醒來已經是 11 點半了。


臥室裡隻有我一個人。


我瞬間清醒, 拿出手機打算打電話給老板道歉。


但早上 6 點的時候,老板就給我發了一條信息。


通知我甜品店歇業兩天。


我松了口氣, 又把自己塞回被子裡賴床。


上滑對話框才看到爸爸昨晚 10 點的未讀信息。


他已經從芬蘭回國了。


我起床洗漱完,給在學校上課的謝鬱欽打了個電話就直接回了家。


我迫不及待地跟爸爸分享我努力掙錢的經歷。


他手指抵在鼻梁處陷入了沉思。


半晌,他才小心翼翼地問我:


「是因為爸爸這個月還沒給你轉零花錢, 你才覺得咱們家要破產了嗎?」


我難以置信地看著他。


歘地就從沙發上跳起來。


「是你親口說的嘛。」


我激動得劉海一甩一甩地, 給他還原那天的場景。


那天我像往常一樣。


雙手合十找他討要生活費。


「謝謝爸爸, 我最愛爸爸,請爸爸這個月再給我加五萬叭!」


沒辦法。


謝鬱欽總是要走我 80% 的錢, 我想買個包包錢都不夠了。


他像是在嫌棄敗家子,不情不願給我轉了錢過來。


嘴裡還在非常小聲嘟囔著。


「粒粒啊, ……, 大概率我們家就要破產了。」


雖然中間沒聽清。


但應該也就是說公司出了問題之類的。


現在回憶起來, 才察覺好像不對……


中年老父親被我氣得太陽穴突突跳。


「爸爸跟你說話你都沒有認真聽嗎……」


「我是說如果你每個月零花錢再 5 萬 5 萬地上漲,我們家大概率就要破產了!」


「……」


心情從來沒有這麼復雜過……


不管怎麼樣, 【破產危機是假的】這個消息帶來的驚喜還是將其他所有都壓了下去。


我在爸爸油光锃亮的大腦門上親了一口就飛奔回學校找謝鬱欽了。


他在社團辦公室開會。


副會長正跟他商量活動場地問題。


「行, 我明白了。」


「馬上到飯點了, 一起出去吃點兒?」


謝鬱欽靠在轉椅上的姿勢不太正經, 說的話就更加欠扁了。


「對, 陶粒是我女朋友。」


「?」


副會長:「?誰問了?」


「老子是問你出不出去吃飯?」


謝鬱欽語氣染上一絲優越感。


「我當然等我女朋友一起吃。」


「滾滾滾。」副會長一點也聽不下去了。


我在門外聽著也是一頭黑線。


這一整天下來, 謝鬱欽好像開屏的孔雀。


幾乎跟每個朋友都公開了戀情。


尤其是面對許澈。


謝鬱欽溫和地威脅了我三次不許開口。


他將我拉到身後,懶散地勾著唇。


對許澈道:


「我女朋友呢, 讓我告訴你她沒破產。」


「你的鋼琴老師還是找別人吧學弟。」


許澈面無表情,視線略過他看向我。


「桃桃,到底是怎麼回……」


謝鬱欽又擋住他的視線, 居高臨下地笑著通知:


「她的事就是我的事。」


「學弟, 你有什麼問題直接跟我說不行麼。」


許澈面無表情盯了他兩秒, 譏笑一聲。


「好啊,那我直接跟你說。」


「也沒什麼,就是想勸勸桃桃考慮好, 畢竟談戀愛和包養關系不一樣。」


我循聲抬頭,對上他沉沉的目光。


「(我」「對了桃桃, 宋允昨天發朋友圈你看了嗎?會所來了一批新男模,比謝學長長得還好看。」


「……」


許澈哼笑著離開時,謝鬱欽的臉陰沉到已經能滴水了。


尤其是當晚我抱著好奇心點開宋允朋友圈, 被他撞見。


「不是……謝鬱欽, 我可以解釋的……」


我徒勞地往被子裡縮。


他轉身打開最裡側的櫃子。


「你挑我挑?」


有些裙子配套的飾品,我完全看不懂應該戴在哪裡的……


為了避免謝鬱欽變態上身。


我瑟瑟發抖地抱著被子,坐起來挑了一件布料最多的。


「謝鬱欽,你看我這麼聽話。」


「今晚 2 點前睡覺好不好……」


謝鬱欽在我挑完衣服後, 目光微變。


他喉結滾了滾,啞聲應了聲。


「我盡量。」


我是做好像前兩次那樣拖到 3 點才睡的最壞準備的。


但明顯準備做少了。


那衣服原來是用來撕的……


布料撕碎的聲音將謝鬱欽心底的陰暗面徹底勾引出來。


我隱約記得,我那天好像看到日出了……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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