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室外,全是賀昭的心腹。
我想我大概已不能活著走出這裡了,所以,做得絕一些也無妨。
殺掉賀昭,我實在沒力氣了,雙腿一軟倒了下去,躺在地上等死。
我並不知道,我失蹤的這兩天,寧無道已經殺瘋了。
16
聽到開門聲,是沒多久之後的事。
我動也沒動,以為是賀昭的心腹進來。光線太刺眼,我根本看不清來人是誰。
直到,我聽見了寧無道顫抖的聲線,「謝慈?」
我愣了愣,以為自己聽錯,或是做夢。
直到身子一輕,發現自己的的確確,被人扶了起來。
光線更強烈了,一個個官兵衝上來,隻剩細細的影子,然後很快死在寧無道的劍下。
幾方人馬僵持,最終,官兵退了。
我聽見了師姐和二叔的聲音。
「小慈!」
「哎呀你,你走開!」
寧無道被推開,踉跄兩步,孤零零地立在一旁,看二叔為我包扎,握劍的手,還有些發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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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姐紅著眼,摸著我的腦袋,「小慈,你忍一忍,若太疼,你就咬師姐的手。」
二叔一邊包扎,不忘與她鬥嘴,聲音卻是啞的,「哪裡就疼死她了,叫她總是自己跑出去,也該長個教訓。」
我深吸一口氣,張了張嘴,「水……」
「快快給她喝口水!」
……
二叔和師姐照顧著我時,角落裡那身影,已經落寞地離開了。
我恢復了些體力,才發現他不見了。
「寧無道呢?」
我強撐著爬起來,向門外追去。
「小慈!你要去哪?」
二叔起身想追,卻被世界按住了,「讓她去吧。」
17
湿漉漉的小巷盡頭,寧無道提著劍,踉踉跄跄往前走。
「寧無道!」
他頓了頓,沒有回頭,卻也沒有繼續向前走。
我扶著牆,一步一步地走過去,看了看他手裡的劍。
青玉劍。
其實我知道,寧無道就是溫時宴,即便面具之下並不是他的臉。
我能換一具身子,他自然也能。
「我以為你再也不會見我。」我說。
他呼吸粗重,緩緩回過頭,咬牙,「不想死,就離我遠點。」
「你會殺我嗎?」
「你怎麼就篤定,我一定不會殺你?」
「那你來殺。」
我逼近了一步,望著他的眼睛。
「好啊!」他提劍,抵在我喉頭,呼吸顫抖,卻根本刺不下來。
他痛苦地盯著我,雙眼通紅,透著怨,透著恨。
我心髒抽痛,像被什麼攥著。
我傷他太深,卻不知該如何彌補。
「要怎麼樣,你才能好受些呢?溫時宴?」
我握住劍鋒,往下,抵在心口,「我刺過你一劍,今日,便還給你吧。」
我不等他回應,用力往前一頂,劍鋒入肉半寸,鮮血湿襟。
「謝慈!」
他忙扔開劍,按住流血的傷口,慌得不成樣子,「你做什麼?誰要你還了!」
我屏息忍痛,看著他慌張的樣子,心滿意足地笑起來。
他看到了,心裡生氣,卻沒有撒開手,「笑什麼?」
「你輸了。」我說。
空氣安靜了幾秒。
「是,我輸了。」
他垂下眸子,慘笑,聲音有些顫抖。
「你消失的這四年,我日日都在想,若能再見,一定殺了你,可是你真來了,我竟下不了手。
「可笑嗎?我一次次被你騙,被你耍得團團轉,卻還是不長記性。」
「不,溫時宴。」
我流著淚搖頭,可當年的事,實在無從解釋,難道,要讓他相信世上有一個系統嗎?
「我知道你不會信,但,你肯與我相認,我已經很高興了。
「我不奢求你的原諒,這四年來,我深受折磨,剛剛你若真殺了我,我倒解脫了。」
我彎腰撿起劍,遞給他。
「我知道你不會原諒我,以後,我不會再糾纏。但,我這條命一直在這裡,你想要,隨時來取。」
他看著那把劍,久久沒有出聲。
於是我默默將劍立在牆邊,推開他的手,扶著牆,轉身離開。
剛邁出去一步,衣袖卻被拽住了。
我怔了怔,緩緩回頭。
他靜默片刻,掃手拿過劍,將我打橫抱起,「傷成這樣,還強撐什麼。」
我又有點想哭了。
「溫時宴,你其實不必這樣,我可以自己回去,死不了的。」
他沒看我,語氣悶悶的。
「少說兩句吧,幾年不見,你怎麼變得這樣聒噪。」
18
養傷的日子,都在寧府。
因為二叔和師姐暫住了下來,溫時宴便很少來看我。
我想,他也需要一些時間好好想想。
那日救我,也許隻是一時衝動,等他冷靜下來,或許就會想起,我是一個怎樣薄情寡義的女人。
到那時再決定如何面對我,也無妨。
過了十來日,我已好多了。
二叔出門去了,我一個人躺在床上,昏昏沉沉睡了一下午。
醒來時,卻看見溫時宴坐在床邊。
「你什麼時候來的?」
「有一會兒了。」
氣氛微微有點尷尬,他看了看日頭,問我,「你今日好些了嗎?」
「嗯。」我想了想,道:「這幾日叨擾了,過兩天,我就搬回去。」
他微微一怔,「去哪兒?」
「回二叔那裡,總不能一直住在這裡。」
「為什麼不能?」
「畢竟,畢竟沒有名目,隻怕旁人非議。」
「你是我的人,誰敢非議?」
說完,他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轉過臉,不說話了。
可我聽見了,他說我是他的人。
「溫時宴,你不恨我了嗎?」
他沉默了很久,看著我,「恨,所以,更要把你留在身邊折磨,怎麼,害怕了?現在想逃還來得及。」
折磨?
哪裡有用山珍海味,雪蓮人參來折磨仇人的?
溫時宴,幾年不見,你也學會口是心非了。
我輕輕嘆息,我抓過他的手,放在臉邊,「我不逃,我等著看你怎麼折磨我。」
他的手溫熱而粗粝,被我握住時,不由得一顫。
他指尖動了動,下意識地回握住我,卻最終抽了出去。
我手心一空。
「少說話,多休息。你的傷還沒好,可有一堆苦湯藥等著你吃。」
他說完,也不等我回話,便起身離開了。
19
二叔回來時,很高興的樣子。
「小慈,今日在市上收了一味好藥,你等著吧,一劑吃下去,明日你就活蹦亂跳了!」
我微微笑了下。
想了想,又問他:「二叔,這藥對心疾可有療效?」
二叔愣了一下,「你要給寧無道吃?」
「畢竟他救了我,這這日子又一直庇護著咱們。」
「省省吧,白鹿臺富可敵國,什麼靈丹妙藥沒用過?你還是多操心你自己吧。」
他說著,把藥泥在掌心裡搓成個圓,一下撬開我的嘴給我喂了。
……
二叔的藥確有奇效,吃下去不過幾日,我已經能如常人一般走動。
見我不需要照顧,二叔和師姐也就回藥鋪去了,隻是擔心朝廷裡有人害我,便仍讓我留在寧府。
溫時宴很忙,隻偶爾來看看我的病好些了沒有。
當年的事,溫時宴雖再也不提,但,破鏡或可重圓,裂痕卻長存於心。
兩個人獨處時總有些尷尬,話很少,也客氣。
入了冬,天氣越發地冷,溫時宴的病犯得就更頻繁。
我想治好他。於是翻遍醫書,想求一個有用的方子。
但不管用什麼藥,似乎都沒用。
那天夜裡,溫時宴喝過我的藥後,反而咳得更厲害了,手帕上都見了血。
我慌了神,「怎麼會這樣?」
溫時宴卻坦然,「治不好的。此傷從前世帶來,無藥可治,別白費力氣了。」
我頹然坐下,隻覺得無力,眼淚有些控制不住。
「是我害了你。」
溫時宴看了我一會兒,卻勾唇笑笑,「能讓你為我流淚,也很不錯。」
我想讓他別開玩笑了,卻太傷心,看著碗裡的藥渣說不出話。
溫時宴沉默地看著我,不知在想什麼。
然後,忽然扣住我,吻了下來。
……
「謝慈,你若真想道歉,不如把欠我的東西還了。」
「什麼?」
「你忘了嗎?那年,我們婚禮還沒有完成。」
我大腦一空。
不敢相信,剛剛聽見了什麼。
我望了他許久,「溫時宴,你就不怕我再殺你一次?」
「你會嗎?」
我沉默片刻,字字認真,像在發一個誓。
「不會。」
他笑笑,垂眸看著我,語氣有些無所謂,「其實沒關系,就算再發生一次,又如何呢?」
不會的。
永遠不會再發生一次。
20
溫時宴要與我成婚,二叔第一個不同意。
「那寧無道不是什麼好人!雖然他富可敵國,雖然他從不拈花惹草,對你也不錯……」
他越說越不自信,總之還是不同意,「反正就是不行!你還小呢!」
「可是二叔,我十八了。」
「你!」
二叔咬咬牙,扭過臉不說話了。
我扯扯他的袖子,「二叔,我成了親,還是每天來找你們,好嗎?」
二叔沉默許久,問我:「你真想嫁給他?」
「是,非他不嫁。」
他嘆氣,將那口氣平復下去,抹了一把眼淚,「若他對你不好,就回家,知道嗎?不管你什麼時候來,二叔和師姐都等著你。」
我彎唇,輕輕笑起來。
「知道了,二叔。」
「對了。」他抽抽鼻子,道:「嫁妝我也給不了什麼,鋪子裡的藥材你裝一百斤走吧。」
「……」
21
我與溫時宴的婚期定在三個月後。
試嫁衣那日,是師姐陪我去的。
馬車上,她牽著我的手,語氣從未如此溫柔。
「小慈,師姐真為你高興,從前我身邊的人,總沒有一個善終的,而如今,我的師妹要嫁給心上人,我竟,竟比自己要嫁人還高興。」
她說著,眼眶紅了。
我笑笑,「師姐,那你什麼時候嫁人呢?」
「我,你提我做什麼,我大抵是一輩子獨身了。」
「是嗎?我覺得二叔就很……」
她臉一紅,急了,「死丫頭,別胡說!當心我撕爛你的嘴!」
……
打鬧間,馬車已到了那繡娘店外,恰有另一架馬車剛要走,我借此先跑過去,甩開師姐。
人多了,師姐就不好罵我了,做了個揍我的手勢。
我適可而止,轉身跑進店裡。
店內掛著一些已做成的嫁衣,我掃眼瞧過去,心裡從未這般頭明亮。
我就要嫁給溫時宴了,這一次,我和他再也不會分開。
店內出來了個繡娘,瞧見我,招呼道,「謝姑娘!」
我站住,朝她笑笑,「我的那一件做好了嗎?」
繡娘卻有些疑惑,「您的那件,您剛剛不是才拿走了嗎?」
我一愣,笑意凝固,「什麼?」
「是啊,您剛剛還試穿了,還說,寧大人一定會很喜歡呢。」
怎麼可能呢?
師姐也有些訝異,忙道:「怎麼會,我們才剛來!」
腦中有什麼東西一閃而過。
我頓時心跳如雷,轉身追了出去。
剛剛那一架馬車,不對!
我和師姐追出去時,那馬車才剛從長街盡頭轉向。
我心中不知為何,有一股說不清的恐慌之感,顧不上任何,直接解下馬,疾馳追去。
師姐追不上,急忙在後面叫我。
我顧不上,隻想立刻追上去。
那馬車裡的人有所察覺,疾馳起來,試圖甩開我,跑過三條街後,我把她逼進了絕路。
小巷盡頭,馬車中的女子跳車想逃,卻被一堵牆堵住,她驚恐地回頭看著我。
那是一張和我一模一樣的臉。
我腦海空白了一瞬,下一秒,自腰間摸出匕首,飛奔而去將她摁倒。
「你是何人?」
那女子嚇壞了,一個字也說不出。
我有種莫名的預感,她會毀了一切,於是幹脆提刀向她咽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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