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2章

我當即不再強忍,翻身壓在裴澈身上。


出嫁前,嫂嫂生怕我不懂得男女那點事兒,小傻子又靠不住,所以特意將我拉到屋裡講解了一番。


我雖然對嫂嫂講解的東西一知半解。


可沒吃過豬肉,難道還沒看過豬跑?


我扯開裴澈的衣裳就去胡亂地啃他的脖子。


一邊啃一邊感慨,這也沒啥滋味兒啊,咋那麼多人都好這口?


也不知是我啃到了裴澈的哪根筋,他身體猛地僵了一下,隨後翻身將我壓在身下。


「嬌娘……」


「啊?」


我尚未回過神,隻覺得腦袋裡一陣眩暈,剛應聲,就聽到裴澈帶著哭腔的聲音傳來。


「它,難受……」


紅被翻浪,直至天明。


我早已被折騰得使不上一點力氣,最後一次他弄的時候,便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


閉上眼前,還不忘沒好氣地罵裴澈:「混蛋!騙子!」


說什麼傻子不懂房事,他這不是發揮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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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澈這混蛋,仿佛學會了什麼新技能,自從那日開了葷,一到夜裡就吹了蠟燭,拉著我說難受。


我拗不過,隻好隨了他去。


就連這幾日的彈幕,都冷靜了許多。


然而,公爹上山狩獵這日,我在院子裡晾曬草藥,眼前突然浮現出一行彈幕。


【小姐姐,進入關鍵劇情了!快去後山!】


【裴澈被惡霸騙上山了,馬上就要墜崖恢復記憶了!小姐姐,抱大腿啊!】


我顧不得手上的草藥,當即抄起家裡的菜刀朝著山上跑去。


一路上,我心亂如麻。


彈幕基本上都是勸我順應劇情發展,敬候裴澈墜崖,然後恢復記憶。


可我,突然覺得自己很可惡。


裴澈對我掏心掏肺,而我明知道他有危險,卻要放任不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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懸崖邊,裴澈迎風而立,一身粗布衣裳穿在他身上,有種違和的貴氣。


他身前的男人身量不高,穿的是村子裡少見的綢緞,模樣猥瑣,此刻正滿臉譏諷地打量著他。


「就你這樣的傻子都能娶得到嬌娘當媳婦,你憑什麼!」


李蟠咬牙切齒地瞪著裴澈。


一想到他看上的女人被這個傻子娶了,他的心頭就像是燒了一把火一樣。


偏裴澈模樣氣質都遠勝於他,他氣勢洶洶地站在裴澈身前,倒像是個僕從。


李蟠越想心裡越不是滋味兒,好在馬上這小傻子就要死了。


他一死,嬌娘一個寡婦,早晚得是他床上的人。


想到嬌娘那柔軟妖娆的腰肢,李蟠咧開嘴角,嘿嘿笑了兩聲,然後伸出手朝著裴澈推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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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姐,裴澈墜崖是劇情必然走向,你別做傻事!】


【是啊,隻要他恢復了記憶,那可是你的大腿啊。】


我當即氣得大罵。


「恢復記憶的方式有那麼多,為何一定要讓他跳崖?這是什麼鬼劇情?」


我風風火火地趕到時,就看見裴澈就站在懸崖邊上。而李蟠,狗狗祟祟地站在他身後。


眼看著李蟠就要把他推下去了,我嚇得驚呼一聲:「夫君!」


裴澈猛地扭頭,看見是我,他喜滋滋地朝著我招手:「嬌娘快來,他說,下面有好東西。」


我心底一陣後怕。


這懸崖雖不算陡峭,可掉下去也不是鬧著玩的。


於是我惡狠狠地瞪了李蟠一眼,轉身拉了裴澈就要離開。


彈幕裡又是一陣勸我的聲音。


裴澈被我嚇了一跳。


見我臉色不悅,他小心翼翼地拽著我,低聲道:「嬌娘,對不起,你不要生氣了好不好?」


一股寒意陡然升起,我喘著一口粗氣。


他眼尾泛紅,一雙眼眸湿漉漉的,像是誰家受了委屈的小狗。


我心中又好氣又心疼,深吸了口氣,緊緊地握住他的手:「我們回家。


「我一定想辦法治好你。」


裴澈歪著腦袋看我,眼神無辜。


我嘆了口氣,忽然舉起菜刀對準了李蟠。


「你再敢打我相公的主意,我一刀剁了你!」


「嬌娘,你跟著一個傻子能有什麼好日子?不如跟了我,吃香的喝辣的,你老子和兄弟,我也一並照看著,如何?」


李蟠色眯眯的視線在我身上來回打量,惡心得我直反胃。


我冷嗤一聲,將菜刀往前一揮。


李蟠嚇得一蹦三丈高,立馬後退兩步,緊張地瞪著我:「你瘋了?謀殺親夫啊你!」


「我親夫君在我身後,你算什麼屎尿屁?再敢啰嗦一句,我就提著這把菜刀,砍了你作亂的那個玩意兒!」


「你!」


李蟠忌憚我手裡的菜刀,不敢上前。


我拉著裴澈打算離開。


可我們沒走兩步,李蟠忽然詭異地笑了起來。


緊接著,身後傳來我那好堂妹的冷笑:「好姐姐,這可是你自己敬酒不吃吃罰酒。」


我扭頭,就看見堂妹抄起棍子朝著裴澈的腦袋砸去。


「小心!」


我驚呼一聲,猛地推開裴澈。


隨後,那手腕粗的棍子便砸在了我腦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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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澈還是墜了崖。


我醒來時,眼前的彈幕消失了,裴澈也一並消失了。


公爹和我爹在屋外正在小聲說著什麼。


我揉著腦袋起身,剛走到門口,就聽見我爹拔高音調說道:「什麼?王爺?我好女婿竟是高高在上的王爺?」


「親家公,實在是對不住,我家王爺當年受傷來村子裡避難,如今他既已恢復記憶,回京復仇是必然的。隻是可惜了嬌娘這孩子……」


公爹後面的話沒說出口,可我大抵也猜到了他想說什麼。


一個金尊玉貴的王爺,淪為一個傻子,還娶了個莊稼漢的女兒,傳出去隻怕是要丟死人。


他那樣的身份,就該有家世樣貌都能匹配的王妃,而不是我這般粗鄙不堪的妻子。


好在我早就做好了心理準備。


若裴澈真的位極人臣,那我……隻求他一件事,旁的,便不再奢望。


我找出早就讓村子裡的教書先生寫的休書攥進手裡。


這休書,我一直藏在衣裳裡,隻是沒想到這麼快就用上了。


10


我把休書留給公爹後,便跟著我爹和兄長回了自己家。


公爹再三挽留,隻說是一切等裴澈回來定奪。


我心中苦澀。


等他回來?


等他回來,親口告訴我,我配不上他?


還是說,等他萬人之上,受天下人敬仰,而我……卑如塵埃,唯恐髒了他的眼。


我心中打定主意,隻求公爹告訴裴澈一句話。


我與裴澈婚事作廢,從此不糾纏。隻求裴澈,看在當初我曾護過他的份上,將來若我父兄有難,求他出手相助。


回到家,我便看見隔壁院子裡的堂妹,正滿面羞紅地坐在門前把玩著自己手裡新得的镯子。


聽說她是要跟李蟠定親了。


見我回來,她陰陽怪氣地笑了一聲:「喲,堂姐這是回娘家呢?」


我沒理會她,她卻不依不饒,追著我便問:「堂姐,我聽說傻子不要你了?可是當真?


「這下堂的女人可不好找下家啊,堂姐,依我看,要不你去給人做妾吧?以你這樣貌,尋常的地主人家,或許也能瞧上你。」


我充耳不聞,反正我嫁了裴澈之後,就沒想過再嫁給別人。


堂妹與我拈酸兩句,也刺激不到我。


倒是我兄長,一看堂妹這副的模樣,當即抄起家裡的掃帚便打了過去:「你滿口說什麼屁話?給我滾出去!」


「哎呀,堂兄,人家也是關心堂姐,你怎麼這麼兇?」


堂妹被撵得滿院子跑,嚇得一張臉煞白。


我兄長扔了掃帚,啐了一口痰罵道:「再敢胡言亂語,仔細你的皮!」


堂妹冷哼一聲,丟下一句走著瞧後,便回去了。


11


我在家裡住下來,起初嫂嫂擔心我想不開,沒日沒夜地守著我。


後來見我像沒事兒人一樣,一頓兩大碗,他們也就松了口氣。


我在家裡住了兩個月後,聽我兄長說,公爹也離開村子了。


兄長還感慨:「真是沒看出來,京城裡的將軍那樣威武的人,竟然能在咱們村子裡當個獵戶。」


嫂子立馬瞪了我哥一眼,我哥趕忙捂住嘴,見我沒反應,這才壓低了嗓門說道:「我今日趕集,聽鎮子上的人說,京城裡失蹤好幾年的攝政王忽然冒出來了,那攝政王該不會就是裴澈吧?」


「管他是不是,難道他比你妹子還重要?」


「那自然是不能的!不過,嬌娘日後可咋過啊,要是裴澈……」


我就坐在院子不遠處曬太陽。


嫂子搬了把板凳蹭到我身邊,小心翼翼地問我:「嬌娘,你當真想清楚了?」


我扯了扯嘴角:「嫂嫂,你放心,等過一陣子,我就自己蓋個房子住,不會賴在家裡白吃白喝的。」


我離開時,公爹給了我好幾張銀票和一塊不起眼的玉佩,說是裴澈留給我的。


我清楚他的意思,這是要封我的嘴,叫我不要亂說的意思。


但,千兩銀票對我來說實在太多,於是我便挑了裡面最小的一張拿了。


這一張銀票,足以讓我去鎮子上開個鋪子,然後養活我這一家子。


至於這塊玉佩,應該不值什麼錢,就當留個念想吧。


嫂嫂聞言,沒好氣地瞪了我一眼,嬌嗔道:「你這話說的!嫂嫂幾時怕你住在家裡了!我是擔心你想不開做傻事兒。」


做傻事兒?


我才不呢。


我雙手放在肚子上,笑眯眯地望著嫂嫂:「嫂嫂,最近吃胖了多,你幫我做件衣裳吧。」


嫂嫂盯著我的肚子看了半晌,忽然瞪大眼睛。


「你,你不會是……」


「噓。」


我比畫了一下,讓嫂嫂莫聲張。


我也是在回家後不久才發覺自己有孕了。


隻是這個孩子,沒必要讓裴澈知道了。


12


我五個月身孕的時候,依舊不怎麼顯懷。


哥嫂怕我傷著孩子,隻肯讓我做送飯送水這些不打緊的小事兒。


這日一早,我剛給我爹和兄長送完早飯回來,就看見一道身影大搖大擺地在我家門口晃蕩。


嫂嫂一人在家,我怕這人對他不軌,於是加快了腳步。


哪承想,剛到院子口一看,竟是李蟠。


「你又來做什麼?趕緊滾。」


聽說前些日子李蟠和堂妹都在談婚論嫁了,可不知怎麼著,這婚事兒又沒了後續。


沒想到今日這廝竟敢來我家門前鬧事。


李蟠見著我,搓著手就往我跟前湊。


「心肝兒,你可知我有多想你?如今那個傻子也沒了,你就不用再裝模作樣的,直接從了我,咱倆日後逍遙快活。」


我往後退了兩步,冷下臉。


「閉上你吃了狗屎的臭嘴。」


「哎,你個小騷貨裝什麼清高?你別忘了,你就是一個被傻子玩剩的,我如今還瞧得上你,那是你八輩子修來的福氣。別他媽給臉不要臉!」


李蟠仗著我家裡沒男人,打定主意就要來硬的。


我如今身子不便,不敢動作太大,怕傷著孩子。


可沒想到,李蟠竟得寸進尺,一邊嚷嚷著說我欲拒還迎,一邊當眾就要解開褲腰帶。


就在這時,我嫂嫂聽到動靜,拿著棍子就從屋裡衝了出來。


「我跟你拼了!你這喪良心的,滿口屁話汙蔑我妹子清白,我打死你!」


李蟠這廝生得一身莽勁兒,挨了我嫂嫂兩棍子後,竟一把攥住棍子,拽著我嫂嫂的頭發將她推到一旁。


「滾開黃臉婆!等我收拾完了嬌娘,再來收拾你。」


他說完,拽著我的胳膊就要進屋。


我急得用腳猛踹李蟠。


可他卻跟個柱子似的,毫無反應。


眼看著就要被他拽進屋,我急忙拔下頭上的木簪子就要去扎他,卻被李蟠一巴掌甩了過來。


頭上的絹花被打落在地。


李蟠一腳將它踩進泥巴地裡,仿佛要將我和裴澈的過往,都踩在腳底。


「別他娘的不識好歹,跟那傻子成婚他滿足不了你吧?放心,老子這就來讓你舒服舒服。」


李蟠說著就要來拽我的衣裳。


我驚恐之下,抓起地上的石頭朝著他的腦袋砸了過去。


可,沒等我砸到李蟠,李蟠忽然慘叫一聲,捂著眼睛倒在地上。


「我的眼睛,我的眼睛啊!」


一枚暗器正戳中李蟠的右眼,鮮血順著他的指縫往外流,瞧著很是可怖。


我心神未定,這時,身後一道粗厚的男人聲音傳來。


「屬下顧劍救駕來遲,請夫人責罰。」


我猛地扭頭,看見一個渾身黑衣打扮的高大男人站在我身後。


「你是……」


「屬下奉裴相公之令,前來保護夫人。」


我緊繃的那根弦忽然斷了。


裴澈……夫人……


我算哪門子夫人啊。


13


顧劍說,李蟠從此以後不會再驚擾我的生活了。


聽說他是下了大牢。


那些被他禍害過的女子聯合起來,一紙訴狀,將他告上公堂。


從前裡蟠在鎮子上橫著走,衙門裡的官老爺們也護著他。


如今聽說上頭有人放話,要讓李蟠罪有應得,所以衙門不敢含糊,沒兩日的工夫,就將人給流放嶺南了。


李蟠剛被流放的第二天一早,我就聽見隔壁院子裡堂妹的號哭聲。


叔父嘴裡還一口一個孽障地怒罵著。


見我經過,堂妹突然推開叔父從院子裡衝了出來:「小賤人,都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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