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提思思還好,他一提思思,我更是一肚子火。
上輩子,他和我離婚後,思思判給他,他轉頭就將思思退學,送回老家交給爺爺奶奶帶。
「啪!」我又甩了他一耳光,氣得渾身發抖:「你不要跟我提思思,你不配!」
可他抱著我的大腿,任我怎麼羞辱就是不撒手。
我心中冷笑,為了兩百萬,真的是臉都不要了啊!
「撒手,手機還給我,我給吳曼珠打個電話,問問她到底該怎麼辦!」
吳曼珠就是我那個當律師的閨蜜。
徐維一怔,眉宇間閃過一抹喜色,又很快被他掩藏。
「老婆,你相信我了?
「你能不能不要告訴她,是我……」
我冷哼一聲:「意思是,讓我無中生有唄?」
5
「寶貝,這麼晚還給我打電話,想我了?」
電話剛接通,吳曼珠睡意濃濃的聲音響起。
我背著徐維走到陽臺上,吸吸鼻子,盡量讓聲音鎮定下來。
「曼珠,有個事兒問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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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端沉默一下。
過了一會兒,吳曼珠問道:「怎麼了,寶貝?」
「你知道仙人跳嗎?我有個朋友遇到了。」
我簡單描述了一下:「這種情況,鬧上法院有勝算嗎?」
「是真做了嗎?」
「是,」我哽咽著,「說的兩次。」
吳曼珠沉默著思考了很久:
「坦白說,勝算不大,像你說的,證據確鑿,女方又咬死不改口。
「判強暴的可能性很大。」
果然,和前世的回復一模一樣。
我嘆氣:「知道了。」
「誰呀?」她問道。
我望著窗外,隱藏在黑暗裡影影綽綽的樹木,低聲回道:
「還能有誰?徐維呀!」
「什麼!」吳曼珠險些跳起來,「你老公?怎麼可能?」
我嗚嗚地哭起來:「你也覺得他不會對吧?他說他喝醉酒,被人騙了。」
隔著手機,我都能感覺到吳曼珠的尷尬。畢竟上輩子我沒和她明說這件事。
「那你打算怎麼辦?」
我想了想:「曼珠,如果你來打這個官司,有勝算嗎?」
「你瘋了?對方沒有告,你難道還打算主動讓徐維去投案?」
「萬一他被判了呢,你怎麼辦?思思怎麼辦?那是要被人戳脊梁骨的!」
吳曼珠替我分析道,我聞言有些低落:「我也不想啊,可那是兩百萬!明明知道對方敲詐勒索,我不甘心!」
是啊,徐維敢冒這種風險這麼幹,不也是篤定了我和他多年夫妻,利益早已深度綁定,哪怕為了孩子,我也不敢亂來嗎?
吳曼珠苦口婆心:
「乖,家庭和睦,這不是你一直希望的嗎?徐維平常對你多好啊!何況他也說,隻是喝醉酒被人騙了。
「我知道事發突然,你現在難受,接受不了;但你和徐維感情沒有出大問題,我希望你先冷靜好好想想。」
聽我沒再說話,吳曼珠又補充道:「你先好好休息睡一覺,想清楚。
「當然,你做任何決定,我都支持你!」
我點頭:「嗯,知道了,謝謝。」
掛了電話,我看著手裡那個和我的手機一模一樣的機型,忍不住笑了。
重生回來後,我換了徐維的同款手機。
徐維向來不關注這些,估計還沒發現他剛才錯把自己的手機給我了。
一接電話就叫寶貝。
吳曼珠、徐維,你倆,到底勾搭在一起多久了?
6
前世直到我死,我都以為徐維出軌的,是那個女大學生陳小芝。
畢竟,徐維和吳曼珠一直沒有公開過。
而從頭到尾,吳曼珠都和我立場一致,罵起徐維的忘恩負義比我還狠。
想不到,疑惑在我重生那天被解答了。
剛重生回來,我渾渾噩噩地將車停在路邊。同事惡作劇,在我車上貼了張假罰單。
我當真了,趕緊登錄 12123 查看違章。誰知往前翻,發現一年內居然有 3 次違章記錄。
我蹙眉。
徐維一直自詡車技了得,每次我開車,他都坐在副駕挑三揀四、指點江山。
壓了道路的窨井蓋要挨罵,變道超車動作慢了也要挨罵,更別提我左右不分轉錯路口了。
如果我違章,他免不了要內涵我女司機的。
想到這裡,我覺得不對勁,趕緊依次點開。
其中一條是主副駕沒系安全帶。
我詫異,徐維雖然有時候會偷懶扣在身後防止車的自動提示,但我每次坐副駕都會乖乖扣好安全帶。
如果是我坐副駕不系安全帶被拍到違章,他早打電話來罵死我了。
點開圖片,我愣住了。
副駕坐著的人,是個女人。
沒拍到臉,但肯定不是我。
徐維和她沒系安全帶,是因為徐維側身,在摸她的胸。
一開始,我以為是前世的陳小芝。
沒想到,放大後,卻看到那女人模糊的頸側,有一朵紅色玫瑰的文身。
吳曼珠也有——她小時候被開水燙到過那塊皮膚,留下磕磕巴巴的印記,所以成年後她紋了朵玫瑰在那裡。
還是我陪她去的。
那一瞬間,我頭腦一片空白。
我又重新點開了交管 APP。
違章的日期在春節期間。
我翻出微信聊天記錄——
「老婆,我開到家附近了,你看這棵樹,都冬天了,還滿樹綠葉。」
那時我們帶著思思剛從外地旅遊回來,還剩幾天假。
徐維說想回鄉下看看他爸媽。
我正巧發燒,他就體貼地說自己回去就行。
一走三天,除了這條微信和他回來時的提前通報,杳無音訊。
而那時,吳曼珠也說自己去度假了。
我翻到吳曼珠的朋友圈,意外發現,他們居然拍了同一棵樹,背後的房子都一樣。
隻是角度不同,那時我根本沒引起聯想。
原來回家是假,兩個人去幽會是真。
再看他給我發的這條信息,我冷嗤一聲。
合著在這兒點我呢。
草率了,沒 get 到。
這滿樹綠葉,哪有我頭頂綠。
回想起前世,我終於知道,為什麼最後我會一敗塗地了。
原來我一開始的對手,就不是陳小芝。
而是我的親閨蜜——吳曼珠。
她和徐維裡應外合策劃了這場仙人跳,一個在前面擋槍,一個在後方為我出謀劃策。
堪稱珠聯璧合。
最終我落入了他們的圈套。
如今,我笑了。
你們既然把機會往我手裡送,就別怪我心狠手辣了。
7
不出所料,第二天徐維上班時偷偷溜了出去和吳曼珠見面。
車裡,我特地安裝的攝像頭顯示車開到一個偏僻的地方。
我聽到吳曼珠冷冷地問:「昨晚怎麼回事?我以為是你,叫了聲寶貝。
「結果是施微的聲音,媽的嚇死我了!」
徐維對著她黏黏糊糊一通安慰,隻說昨天給我下套時我想報警,後來兩人手機拿錯了。
隻聽吳曼珠疑惑地問:「她怎麼能打開你的手機?」
徐維愣了下:「噢,我這手機剛買那會兒,她錄了指紋。」
「你怎麼這麼不謹慎!」
在吳曼珠的示意下,徐維趕緊將密碼更換、把我的指紋刪除了。
無所謂,該拿的證據我都拿完了——那些銀行的轉賬記錄、小號微信的露骨聊天。
包括,他們這次所有的謀劃。
又見吳曼珠拎著徐維的耳朵:「我還不知道,讓你跟陳小芝演戲,你真跟她做了?」
徐維連連告饒:「沒有,我騙她的!肯定沒有,你還不知道嗎?我現在心裡隻有你!
「而且我瘋了嗎?萬一陳小芝反咬一口,說我強奸她怎麼辦?」
吳曼珠冷哼一聲:「那就好!你要是敢跟她假戲真做,我就送你去牢房!」
「肯定不會,這世界上沒有一個女人比得上你!」
「好人,快半個月沒見了,可想死我了……」
「嗯……唔……等一下,行車記錄儀關了嗎?」
「關了關了,早關了,寶貝兒想死我了……」
不可描述的聲音傳來,我百無聊賴地聽歌。
誰知一首達拉崩吧還沒聽完,攝像頭已經停止了晃動。
就這?也不知吳曼珠看上他哪兒。
整理衣服時,吳曼珠問:「那個陳小芝,靠得住嗎?」
「她在我公司實習,家裡確實需要錢,就演場戲嘛。放心,拿捏得死死的。」
真的嗎?我不信。
要真是拿捏得死死的,怎麼徐維到現在都不知道,那姑娘是先去醫院驗了血和傷,還留了不少證物呢?
敢演這種戲的,真能任人拿捏?
8
我打電話給陳小芝,約她見面。
一坐下,我開口索要更多證據。
「陳小姐,你就給我這點東西,哪兒值兩百萬?」
陳小芝到底年紀輕,她愣愣看著我:「我需要先打個電話問問。」
我抿著咖啡,隔著玻璃,氣定神闲地看她拿著手機詢問,一會兒蹙眉一會兒點頭。
幾分鍾後,她走進來,從包裡拿了個 U 盤遞給我。
「你也別想耍花樣。」大概是剛學的,她威脅的話說得磕磕巴巴。
「這隻是備份。我電腦和郵箱裡都還有,醫院驗傷的原件我是不會給你的。」
我打開電腦,將 U 盤打開,裡面是徐維和她滾床單的視頻,玩得挺花,不堪入目。
不過從不知情的人眼裡看來,確實是徐維暴力強迫她。
所以回家後,我借機發作,又將徐維打了一頓。
他左臉還沒消腫,右臉也被打對稱了。
「你自己看看,這是人能幹得出來的事兒嗎?」
徐維躲躲閃閃:「老婆,事情不是這樣的,這完全是誣陷啊!」
我氣喘籲籲地坐在沙發上,頂著一頭亂發看著他:
「那現在怎麼辦?家裡的錢根本不夠。」
徐維小心翼翼地挨著我坐下來:「家裡有多少?」
我掰著手指頭:「存款有二十八萬,我的股份扣了稅大概能有一百二十多萬,還要五十萬,從哪兒來?」
「要不,咱們把房子賣了?」
「賣房子?你想得出來!以後思思讀書怎麼辦?我們住哪兒?睡天橋嗎?」
我一個暴起,他嚇得抱頭就跑。
「要不老婆,咱們找你表弟借點?就說買房子需要錢……」
我表弟自幼和我一起長大,關系很好。
成年後他繼承家裡的衣缽,自己做生意,這幾年風生水起,幾十萬倒是能借到。
可徐維怎麼好意思開口的?
臉真大。
我當著他的面給表弟打了個電話,隻說借錢,電話那頭一口答應下來,隻提了一個要求。
按十個點的標準計息,借款期限一年。
我雙臂環胸:「還需要我們寫個借條。」
徐維目光閃爍了下,末了下定決心:「行啊。」
他寫了張五十萬的借條,慎重地落了身份證號碼和姓名,摁了手印。
我也跟著在他名字後面籤字摁手印。
將借條拍照給表弟後,他十分信任我,當即轉了五十萬到我賬戶上。
我催著徐維補了張收條給表弟後,又將借條和收條的原件密封好收起來,放入床頭的櫃子裡。
「先放我這裡,下次表弟過來我拿給他。」
徐維一副毫不在意的樣子:「行,你收著吧。」
入了夜,他卻趁我睡著悄悄起身,將借條和收條都撕得粉碎。
第二天,他去上班。
我站在窗口望著他的車開出小區,轉身從枕頭下翻出借條和收條的原件。
徐維的習慣,一般隻寫阿拉伯數字,不寫大寫。
倒是方便了我。
我在 50 萬前面加了個 2。看著二百五那三個數字,我忍不住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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