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日子一天天過去。
離馬越澤任期結束的時間,隻剩七天了。
而戚梁他們,把吃飯的地方定在了鬼市的一家鬼肆之中。
那天正是月中休假日,大家紛紛趕往鬼肆相聚。
我到的時候,馬越澤已經在主位上坐著了。
我們視線在空中交匯,僅一秒,我們便各自移開視線,當作無事發生。
人到齊後,戚梁讓馬越澤點菜。
但馬越澤卻隔著半個桌子,把菜單遞給了我。
惹得其他人紛紛對我們投來曖昧的目光。
還好鬼不會臉紅,不然我指定要露餡。
我胡亂點了幾樣,就把菜單遞給下一個人。
其實這所謂的菜,也就是一些鬼能吸食的香燭之類的東西。
菜上齊後,我其實沒什麼胃口,隨便拈了幾根香就算吃過了。
再看馬越澤,他被幾個鬼差圍在中間,幾人都是羨慕的模樣。
「馬哥總算解脫了。可以去輪回了。」
「我還有八年任期呢,簡直遙遙無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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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他們的話,馬越澤都淡淡地回應了。
不知是不是我的錯覺,我總感覺馬越澤的視線總有意無意地往我這邊偏斜。
這就沒意思了。
他要了無牽掛的離去,我可以配合他。
但如果在我決定放下的時候,他再來反復撩撥,惹得我心神不寧,那就太渣了!
於是我隨意扯了個借口就離開了。
離開鬼市,我去了荒山。
頂上蒼穹的星空還是一無既往的美。
但此刻看星星的人,就隻剩下我一個了。
不知看了多久,我身旁忽然掠來一道黑影。
我轉頭一看,竟然是馬越澤。
因為他在席上的撩撥,我語氣不善地問道:「你來幹什麼?」
馬越澤看了我一眼,道:「這地方還是我帶你來的呢。我怎麼就不能來?」
也是。
我幹淨利落地起身,「那你自便吧。我先走了。」
下一秒,我的手腕上便傳來了一道冰涼的觸感。
是馬越澤用鎖魂鏈在我手上繞了一圈。
「陪我待會兒。」
按我原本要跟他劃清界限的想法,我應該要義正嚴辭地要求他放開我。
但我看見馬越澤眼中的懇求之色,我還是心軟了。
見我不動,馬越澤解開了我手上的鎖魂鏈。
隨後他狀若不經意地問我。
「你覺得,我入人道輪回怎麼樣?」
我奇怪地看著他,「你不是不想當人了嗎?」
「現在又突然想了。」
「哦,那你就當唄。問我幹嘛?」
馬越澤神色認真地解釋,「以前不想當人,是因為沒人讓我牽掛。」
他這話似乎……意有所指。
我惴惴地問,「那現在是有人讓你牽掛了嗎?」
「是。有人讓我十分牽掛。」
有了之前的例子在前,我不敢自作多情的認為馬越澤說的那個人是我。
但此刻馬越澤眼中的柔情翻湧,比漫天星空還讓人沉溺其中。
我不想暴露自己心中的不舍,隻好撇下馬越澤落荒而逃。
10
第二天勾魂,我已經換了位搭檔。
黑無常說,因為任期即將結束,馬越澤要去他那裡做工作交接。
之後就不會再回崗,直接入六道輪回了。
聞言,我內心猛地揪起。
隨後,一股懊惱悔恨的情緒在我內心控制不住地翻湧起來。
如果我知道,昨晚是我與馬越澤見的最後一面,我肯定不會逃。
黑無常走後,我木然地帶著新搭檔一起去陽間勾魂。
我向他講解鎖魂鏈的作用,給他介紹地府的情況,以及鬼差的工作條例。
一如,馬越澤當初對我那樣。
一想到他,我又忍不住心裡發起酸來。
縱然他不會再回來,但至少,在他輪回那日,我去奈何橋上送一送他。
很快,到了馬越澤入輪回那日。
按照慣例,這些往生的魂魄,要先上奈何橋喝孟婆湯,忘卻前塵往事方可投胎。
我早早地守在奈何橋處,眼睛不斷在四周打轉,生怕錯過了馬越澤的身影。
不知等了多久,我終於在奈何橋前等到了姍姍來遲的馬越澤。
我埋怨地走過,「人家投胎,都早早地過來排隊了,就你慢慢悠悠的,小心好人家都被別人選了。」
馬越澤眉眼帶笑,「選了就選了吧。」
話音一落,我和馬越澤便陷入了沉默當中。
隨後我瞥了他幾眼,又看了看奈何橋上不斷前進的隊伍。
我不敢再浪費最後一點和馬越澤相處的時間。
於是我鼓起勇氣喊了他名字。
「馬越澤,你知道我今天為什麼在這等你嗎?」
「是來為我送行。」
「除了這個,我還有些話想對你說。」
馬越澤認真地望著我,「什麼話?」
我用眼神一寸一寸的將馬越澤的樣子刻在心底,有些心酸地說道:「這些話就算我不說,你心裡應該也有數吧。我喜歡你。不知從Ŧùₔ什麼時候開始,我就習慣了有你在身邊。即使後來你不允許我再靠近,我也喜歡你。」
聞言,馬越澤愣在了原地。
如果此刻我有肉身,能真真切切地觸碰到他,我一定上前緊緊地把他抱在懷裡。
可我,不能。
隨後我問馬越澤,「你現在要走了。為免我一直對某件事感到苦惱,你能不能替我解惑?」
這話說得再明顯不過,馬越澤也懂了。
他上前一步,認真地看著我。
「我也喜歡你。在你對我動心之前,我就已經動心了。」
一句話,直接把我心裡的委屈全數勾了出來。
「那你之前為什麼要躲著我?明明我們心裡都有彼此,為什麼到今天你才肯把話捅破?如果你真的不想把我一個人留在地府患得患失,你今天就該狠心地不見我,不留給我任何一點念想,也許我難過一陣,就把你忘了。可你臨到輪回,再跟我說這些話,你是要我在輪回之前都忘不了你嗎!」
真是......太卑鄙了!
馬越澤滿眼歉意地看著我。
「之前確實有不想耽誤你的意思。但後來我發現,比起不想耽誤你,我更不想離開你。所以當時我做了一個決定。」
「什麼決定。」
「我想繼續留在地府,直到你任期結束我們再一起投胎。之前沒告訴你,是因為輪回的名額太寶貴了。我怕我當下做了決定,享受了你的喜歡,但臨到頭時我又反悔做了逃兵,才依舊和你保持距離。那段時間,是我給自己考慮的時間,也是給你考慮的時間。」
當我聽到馬越澤說要陪我一起留下時,他後面的話我一個字都沒再聽進去。
我隻知道,馬越澤要為了我,放棄能馬上解脫的機會。
我急切地勸道:「往生機會太難得了,你要考慮清楚。雖然我也舍不得你,但我不忍心你為我付出這麼大的代價。你現在上奈何橋上也不晚的。」
「不用勸我了,如霜。我已經想清楚了。我死前活了二十二年,又在這地府待了十年,見過許多悲歡離合,我明白我自己要的是什麼。現在,我想要的隻有你。」
聽見這話,我再也忍不住。
我向馬越澤用鎖魂鏈親近我的那樣,用鎖魂鏈勾向他的手,將他往我這邊猛然一拉。
瞬間,我們的距離近在咫尺。
我滿眼柔情地看著他,「既然如此,那我們下輩子再一起當人吧。」
據說鬼市裡有家神秘莫測的鋪子,裡面各種稀奇古怪的東西都有。
甚至連月老紅線都有的賣。
就是價錢貴了點。
以後拘魂,要更努力了!
地府番外:
十年,聽起來很久,但放在有情人眼裡,卻猶嫌不夠。
在這些任職的年歲中, 我和馬越澤一同走過了許多地方。
看過的那些悲歡離合,讓我們更加彼此。
在我任期快要結束時, 我和馬越澤一同去了鬼市。
算我們運氣好, 還真碰到了倒賣月老紅線的人。
買下紅線後, 我們毫不猶豫地將紅線綁於腕間, 定下了下一世的姻緣。
在喝孟婆湯前,我緊張地問馬越澤。
「下輩子,我們應該還能碰到彼此吧?萬一這紅線是假冒偽劣產品怎麼辦?」
馬越澤溫柔地笑道:「不怕。就算紅線真的失靈,我也相信我們會有相聚的緣分。更何況,我相信我的十萬冥幣沒白花。」
說著,馬越澤抬手搖了搖,他腕上瞬間顯出一條淡淡的紅痕。
這是紅線殘留其上的靈氣。
被馬越澤安慰一番,我也終於放下心來, 坦然地踏上了奈何橋。
輪回番外:
2024 年 5 月 10 日,A 市第一人民醫院產科。
兩個年輕男人正守在產房外焦急地踱步。
直到產房門被打開,有位護士抱著個女嬰走了出來。
「白筠家屬在嗎?」
聞言,其中那個高個子男人趕緊應道:「我是白筠家屬。」
護士把女嬰遞給他, 「恭喜你,喜得千金。」
男人激動地把女兒抱在懷裡, 「太好了, 我有女兒了。」
短暫地親近過後, 護士就把孩子抱去喂奶了。
另一個還在等消息男人也走上去賀喜,「恭喜你啊,老卓。」
老卓拍了拍男人的肩膀,「你老婆進去也挺長時間了,應該也快生了。」
他話音剛落, 就又有位護士抱出了一名男嬰。
「胡貞家屬在嗎?」
男人趕緊迎上去, 「我是胡貞家屬。」
「恭喜你, 是個大胖小子。」
見狀, 老卓也過來恭喜,「太好了,恭喜你, 老馬。」
老馬衝他笑笑, 「你家女兒起名字沒?」
老卓笑了笑, 「起了, 孩子隨母姓, 叫白如霜。你家小子呢。」
「就叫馬越澤,小名就喊小越。」
說完,老馬想起剛才那女嬰粉雕玉琢的模樣,不禁羨慕道:「我家兩個都是小子,我做夢都想要個女兒。你家女兒那麼可愛, 可酸死我了。要不......咱兩家認個幹親得了?」
可若幹年後, 小白和小馬,究竟是有手足之情,還是姻緣之情, 那就要看他們自己啦。
畢竟兩個小寶在出生時,一人手上有個淺淺的紅色的細線狀胎記。
老一輩的人說,那是月老系的紅線呢。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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