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們別的事可以不管,但關系到自家利益,聽到了蟑螂,隻要在家的幾乎都出門查看。
之後,自然就是對 401 的一陣集體討伐。
這回的事兒,最後老頭他兒子和物業都來了,一頓清理收拾不算,401 還要給整棟樓的住戶挨個賠禮道歉。
好家伙,到我們家時,那聲抱歉簡直都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
原以為我們是最後一戶,沒想到就在他們下樓之前,我們對面那戶人家的門開了。
與我想象的不一樣,這新來的人家看起來就非常老實。
樸素的黑棉袄,齊耳的短發加上黑框眼鏡,怎麼看都是一淳樸的老婆婆。
也是這時我才注意到,之前那散發著臭味兒的鞋櫃不知什麼時候消失了。
此時,她對著我和奶奶微笑著打了招呼,似乎在等著賈老頭和他兒子上來道歉。
7
物業拽著人正要過去,賈老頭兒卻不幹了,氣哼哼地說:「那是我媳婦,道什麼歉?」
說完對著他兒子吩咐:「站著幹嗎?還不把你媽扶回屋去!」
「賈勇,我們已經離婚了,作為這棟樓的鄰居,你應該向我道歉。」
這句話聲音不大,卻很清晰。
賈老頭一聽這話,頓時暴怒起來:「放屁,餘娟你生是我賈家的人,死是我賈家的鬼!」幾步上去就要扇鄰居婆婆的耳光。
我奶奶眼疾手快,一發現不對勁,抄起杵在一邊才打掃完衛生的拖把,以不輸年輕人的敏捷,幾步就搶到了鄰居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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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拖把就蓋到了賈老頭的臉上,這樣猶不解氣,還死勁轉了兩下。
「我呸!還生是賈家的人,死是賈家的鬼?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什麼德行?大清早亡了,你醒醒吧你!」
一旁的物業此時才如夢初醒,著急忙慌地把拖把搶了下來。
我奶奶畢竟歲數大了,這番操作也是氣喘籲籲。
可她的陣勢絲毫不弱,罵完大的罵小的。
「你是不是你媽十月懷胎生下來的,就這麼由著你爸欺負你媽?咋,還想打我?告訴你我可有心髒病!把我打進醫院有你賠的!」
這兩句話一說,本來要上來幹仗的兒子瞬間萎了。
賈老頭緩過勁兒來,新仇舊恨加在一起,理智徹底被拖把涮沒了,罵著國粹就要和我奶拼命。
我跑上去一邊拉架一邊喊他兒子和物業:「快把賈老頭架住!真想鬧出人命啊?」
物業兩人連拉帶扯地把他往後拽。
餘娟奶奶麻利地打開屋門,把我和奶奶請了進去。
一抬頭,我就看見她瞅著我奶的雙眼,盛滿了仰慕崇拜的亮光。
咋的呀,這英雌救美趕上英雄救美了?都什麼年代了,還搞個人崇拜呢?
餘奶奶此時終於收回了目光,先開了口。
「抱歉啊,之前我聽說鄰居是個小姑娘,怕你被賈勇欺負,就想用臭鞋把你燻走。你們回來那天我正好去了姐妹家,回來才聽說了劉姐的事。
「能把賈老頭治住,你是真牛,我佩服你。」
原來,這餘奶奶是個苦命人,家裡人重男輕女也就罷了,嫁的丈夫賈勇也同樣不把女人當人看。
不僅大男子主義,一堆怪癖,還遊手好闲,不思進取,甚至時不時會家暴!
在這樣的家庭環境下,兒子自然對她也沒有多少尊重,一點兒都不會為她考慮。
餘奶奶一直隱忍,直到前兩年兒子結婚了,她又遇到了婦聯的熱心大姐,那是忍無可忍無需再忍,終於鼓起勇氣向法院提了離婚。
結果,在多方努力下婚是離了,人卻根本甩不脫。
賈勇甚至囂張地放話,餘娟要是敢脫離他的視線,他就要去殺掉她最在乎的姐妹。
最後,餘娟妥協了,按照賈勇說的,也搬到了這棟樓裡,成了我們的鄰居。
不跟他住在一個屋檐下,是她最後的倔強。
「他殺過人嗎?不,我應該這麼問,他做過最惡的事是什麼?進去過幾年?」
奶奶的問題一針見血。
「打架鬥毆,打我吧……想想,還真沒有幾年的,都是拘留了事。」
其實看到餘奶奶愣怔的表情,我們就已經有了答案。
「哈哈哈哈~我沒看走眼,他就是隻會窩裡橫的紙老虎!小餘別怕,跟我一起收拾他!」
在我這癲婆奶奶豪邁的笑聲裡,我卻想到了她年輕時比餘奶奶更心酸的往事。
8
在她們那個年代,真的結婚就是第二次投胎。
按我媽的說法,年輕的時候,我爺可更不是東西,吃喝嫖賭樣樣都沾,不隻不管家裡,家暴更是家常便飯。
得虧我奶不隻是個能忍的,還是個有本事愛學習的,才能支撐著家裡勉強度日。
不然都不說有現在的我了,我爸能不能長大成人都還是未知數呢。
後來孩子們都大了,她又了解了正當防衛,終於在一天雨夜裡奮起反抗,差點把家暴的老伴砍死。
從此,她就走上了癲婆的道路。
正說著話,屋裡燈一下滅了。
「喲,這是黔驢技窮了?這麼老的招兒都使出來了,去,看看電閘。」
按照奶奶的吩咐,我拿著強力膠水就出去了。
一看,果然,不隻餘奶奶家,連我家的電閘也一並被拉了。
拉回電閘,依次塗上膠水,三人安靜等待。
沒過多久,燈再次滅了,隨之傳來的,還有鋪天蓋地的詛咒謾罵。
奶奶拉著餘奶奶和我一起出門,就看到賈老頭一隻手粘在電閘把手上。
看到我們,那屎尿屁連著祖宗八輩兒的髒詞全都出爐了。
我奶拿著餘奶奶家通廁所的皮搋子,一把就捅到了他嘴上。
這還不算完,抬起腳對著他的就踩了下去。
不隻自己踩,還叫著餘奶奶一起踩。
餘奶奶開始還有些放不開,可有了第一腳之後,就好像找到了新大陸開始放飛自我,跟我奶奶像玩踩腳遊戲一樣 piapiapia 的。
樓道裡的謾罵聲逐漸被嗷嗷的號叫聲取代。
我知道,經過了這次,賈老頭對我和奶奶絕對是恨之入骨。
畢竟除了鄰裡矛盾,現在還又加上了家庭矛盾。
因此,我們出入也都更加小心謹慎起來。
果然,繼拉電閘之後,賈老頭又實行了一系列損招,包括但不限於拔網線、樓梯倒油、堵鑰匙孔等操作。
然後,警察上門了。
被請走之前他還一臉懵逼。
「你們憑什麼抓我?」
那當然是因為我報警,還提供了監控錄像。
「你地上倒油、膠水堵鑰匙孔,人家都有視頻證據,跟我們走一趟吧。」
「什麼證據?她們合起來欺負我,都把我腳踩骨折了你們怎麼不管?啊?你們警察竟然和她們一起合起伙來欺負我一個老頭子!」
看得出來,賈老頭這次是真的有些崩潰了。
估計是因為他之前被踩也叫了警察,隻不過輕微傷都達不到,又沒有直接證據。
最關鍵的,他與之前的租戶撒潑打滾的時候,早就上了警察的黑名單。
估摸著警察叔叔們看到他就是一個頭兩個大,沒有證據的小傷那是根本就不想鳥了。
這回嘛,託他的福,我們家很可能也成了黑名單上的一員了。
「瞎咧咧什麼呢?再這麼汙蔑可就要多關你幾天了,你那就是一點瘀青,還沒有證據是人家踩的,走吧,別磨嘰了。」
倒油堵鑰匙孔畢竟不算什麼大事,沒有幾天,賈老頭就被放了回來。
一看,嚯,眼圈青黑,臉頰凹陷,那樣子絕逼是沒睡好。
也是,如果不是有睡不好這一項,按他的無賴程度,估計也不怕多關幾天。
沒睡好好啊,我奶和於奶奶正好為他準備了低音炮加持的噪音攻擊大禮包。
半夜裡,兩個老人聽著搖滾,跑步跳高扭曲爬行著鍛煉身體。
20 分鍾後,賈老頭就罵罵咧咧地帶著警察過來砸門。
我們的認錯態度良好,「抱歉」「麻煩您了」「下不為例」張口就來。
不過,賈老頭之前神經衰弱到讓我們不能洗澡衝水的事,我們也是清楚傳達到位。
我家是真噪音擾民,還是賈老頭純粹腦中幻想,增加人民公僕的工作量,這就交給警察叔叔們自己去評判了。
對我們和老頭全部一通教育之後,終於是各回各家,各找各媽。
雖然面對警察的態度良好,但是 10 分鍾一過,我們繼續忘我陶醉搖頭狂嗨。
9
經過一晚上的折騰,此事最後以賈金龍把已經氣瘋了,準備拿菜刀跟我們拼命的他爸接走告終。
就像暴風雨前的寧靜,一連幾天,賈老頭都沒回家,讓我們兩家實實在在過了幾天安生日子。
我們和餘奶奶的關系也在這幾天裡是迅速升溫,越加親密。
她和我奶奶有著相似的遭遇,兩位老人相見恨晚,總是有聊不完的話題。
在我奶奶的影響下,餘奶奶最近是越發散發青春活力,不僅穿衣打扮更加時尚,連發型都換了個和我奶一樣的卷發爆炸頭。
甚至還開始跟我奶一起學習起來網絡直播。
對我也是愛屋及烏,變著法地給我做好吃的。
「這還不算完,我看賈勇不會善罷甘休。」
奶奶搗鼓著手機,嘴裡提醒著。
聽到這話,我和餘奶奶有些松懈的神經都又緊繃了起來。
我更是在兩個奶奶外出期間全程陪同,並且提前跟好幾個男性朋友都說好幫忙。
一旦我發去了位置共享,他們就會以最快速度報警並前來支援,以防真出什麼意外。
直到這天,我們仨一起出門買菜的路上,奶奶給我使眼色,我才發現似乎是有人跟蹤。
偷偷按下了視頻錄像,發出了位置共享,攥緊手中的防狼噴霧和電擊棒,我就和二位奶奶按既定路線進入了前方的胡同。
「哈哈,原本聽說這一單有兩個老家伙我還不想接,沒想到這小妞倒是盤靚條順得很,賺了!」
說話的是前面突然蹿出來的一人。
這人流裡流氣地邁著八字步,露出的脖子和手上都有文身。
「可不是嗎,這胡同沒監控,等會兒老大您先享用,完了再打。」
背後跟蹤的人也走了進來,把我們仨堵到了中間。
三對三,對方人數雖然不多,卻都是人高馬大的地痞流氓。
一般情況下,對付我們這兩老一小的弱質女流絕對綽綽有餘。
不過這次嘛……
那被叫老大的,一臉猥瑣地向我走來。
當初賣防狼噴霧和電擊棒的店家,對自家商品是絕對的自信,什麼噴霧噴著一點就能讓對方痛不欲生,電擊棒能讓對方抖如篩糠。
現在就是驗證真偽的關鍵時刻,可千萬別讓我買到假冒偽劣產品,這玩意兒弄虛作假的後果可不是一個差評擔得起的。
在那老大抬起右手的瞬間,我默念著一定要是正品,舉起左手的防狼噴霧對著他的眼睛就是一頓猛滋。
同時我右手的電擊棒,衝著他的咯吱窩也狠狠地來了一下。
這位老大,瞬間渾身哆嗦著撲到牆上吱哇亂叫:「啊啊啊~臭娘們,你給我等著,看我等會兒幹不死你!啊啊啊~你們兩個飯桶想死嗎還不來幫忙?」
看來是正品如假包換,回去必須 5 星好評,帶配圖的那種!
話又說回來了,這位大哥,不是他們不想來幫忙,是他們自己也看不見啊哈哈哈哈……
平時再節省,這種時候我都不可能隻買了自己的吧?這大哥果然和賈勇一樣,腦子不好使。
就在我剛剛實行防衛的時候,我的兩位奶奶對著另一邊的兩人也是一頓狂滋亂電。
現在三個人全都跟瞎子一樣,一邊無能狂怒口吐芬芳,一邊掏出刀子胡亂揮砍。
都動刀子了,害怕不小心被傷到,我和兩位奶奶還是緊緊地靠在一起,不時踹一腳把靠近的人踢遠,再靈巧地騰挪轉移。
也是有那麼點驚險刺激。
10
「小影,你沒事吧?」
此時,我的朋友們終於根據位置陸續趕到了現場,三下五除二把幾人按倒在地。
危機總算徹底解除。
與此同時,遠處也傳來了警笛和救護車的聲音。
兩位奶奶見此情形,對視一眼紛紛躺倒了下去。
最終,救護車抬走了兩位奶奶,警車運走了三位嫌犯,我自然是跟著救護車進了醫院。
有了我的證詞和視頻,加上嫌犯的招供,說賈勇是買兇殺人未遂都是有可能的。
再加上兩位奶奶在醫院的花費,賈金龍一進病房,就撲通一聲跪了下來。
「媽~媽~你可憐可憐兒子, 可千萬別上訴啊!」
這次的事件可不是樓道裡的小打小鬧,當天就上了新聞的, 如果我們堅持上訴,是很可能會立案的。
這聲喊完,立馬有人說話了。
「看從」顯然, 餘奶奶對這個兒子已經失望透頂,不然, 她也不會支持我們提議的這個將計就計的主意。
「賈金龍, 你家這回攤上的事可不小, 一個弄不好,名譽盡毀, 錢財掏空,丟掉工作甚至妻離子散可都是有可能的。」
奶奶接過話頭,一番話說得對方臉色更加慘白, 隨即又漲紅起來。
「你!這都是你幹的好事!我媽跟我爸對著幹是不是都是你教唆的?」
「哎喲, 哎喲, 我這身子骨可聽不了大聲, 禁不住刺激, 心髒不行了, 趕緊給我吸吸氧。」
我奶這一操作,直接給賈金龍整破防了, 這吸的哪是氧,這吸的每一口都是他的錢吶。
他還不能老賴不給, 因為他工作的地方雖然是民營企業, 老板卻是對個人人品和名譽極其重視的。
這也是我們舍不得孩子套不著狼計劃中, 餘奶奶提供的,非常重要的背調。
現在他在公司裡的這個位置,可是託了不少關系,花了不少錢, 又勤勤懇懇地工作了好幾年才得來的。
以他們老板的性格,我奶要是不高興,把這事捅到他工作單位,他工作不保絕逼就是板上釘釘的事。
「劉奶奶,劉祖宗,您到底想怎樣,給我個準話吧, 我一定照辦!」
「唉,這就對了嘛。」
「我們的要求很簡單,不管你是跪下哭著叫爸爸, 還是威脅不照做就斷絕父子關系不給養老, 隻要保證讓賈勇搬家, 以後再也別來打擾你媽就行。」
這個訴求對於賈金龍來說非常簡單,他立馬一口答應下來。
在奶奶的要求下, 又拍了視頻,立了字據作為證據後, 就匆匆地走去收拾賈勇留下的爛攤子了。
兩位奶奶吸夠了氧, 又得到了賈金龍發來的賈勇已經搬走的消息, 這才高高興興地回了家。
餘奶奶徹底成了我和奶奶的好鄰居。
從此之後,罩著我的癲婆奶奶也從一個變成了兩個。
看著她們有活力地嘗試各種新鮮事物,直播搞得風生水起, 我就覺得,老了做一個這樣的癲婆,似乎也非常不錯。
「真真——」 我姐進來一把掀開我的被子。 「還不快起,也不看看現在都幾點了。」 大把陽光透過百葉窗撒進來,刺得我眼睛有些痛。 我眯著眼睛瞧了瞧,一時間竟有些分不清夢境與現實。 我做了一個好長好長的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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