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言眼底充滿擔憂,我知道她並非作假。
少年時候,除了陸許,顏言是我生命中為數不多的溫暖。
「腦瘤,惡性的,醫生說也就這三個月了。」
聽了我的話,顏言沒忍住,眼淚瞬間溢出了眼眶。
「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有意要搶走屬於你的東西的。」
她俯在我的腿上,淚流不止地道歉。
「沒關系的,顏言,這已經是好的結果了。」
「你和陸許,都是我最好的朋友,你們能在一起,我很開心。」
「真的。」
心好痛。
我笑著,擦去顏言臉上的淚水。
「你要瞞著阿許嗎?」
顏言總算止住了哭聲,抬起臉來看著我。
我聽到門外陸許的說話聲音消失了,但我不知道是什麼時候消失的。
顏言卻還沒察覺到。
「我想自己一個人靜靜地走。」
Advertisement
我知道陸許聽得到。
「可他把你當他最好的朋友。」
可我不是啊……
「所以我才不想把離別搞得那麼傷感。」
顏言眼中含淚,似乎並不能理解為何我要這樣做。
「咔。」
陸許回來了。
顏言立馬擦去眼中的淚水。
我笑著打趣道:「問顏言看到咱倆的訂婚宴是什麼反應,沒想到勾起了她的傷心事。」
「陸許,快來哄哄你女朋友。」
陸許聲音喑啞。
「言言,怎麼回事,你看你,哭得跟小花貓一樣。」
看著陸許泛著微紅的眼角,我釋懷的笑了。
原來我們都是膽小鬼。
9
十年前。
陸許從眾多大姐大手中救下我。
一年的時間,他對外宣稱自己是我的男朋友。
還特意囑咐我不要說漏嘴,這樣我才能安心學習,不被別人欺負。
知道顏言轉學。
她就像個小太陽,永遠向外散發著溫暖的力量。
學校裡面不是權貴子弟,就是因為成績優異被調進來衝名校的尖子生。
陸許和顏言都是前者。
而我是後者。
不湊巧,是後者裡面,最困窘落魄的那個。
雖然陸許和我更早相識,但他和顏言顯然有更多的話題。
他們在一起聊酒宴上誰家的兒子又闖禍了。
聊那個馬術老師有什麼瓜。
聊誰誰誰家突然冒出來了一個私生子。
於是,顏言很快就加入了我們。
我們三個一起吃飯,一起自習。
不同的是,放學之後我要去燒烤攤兼職。
而陸許和顏言則是回到家上私教課。
我們擁有截然不同的人生。
原本一切照舊。
直到有一天,陸許偷偷跑來找我,問我知不知道跟我一般大的女孩子都喜歡些什麼。
我愣住了。
試探著問他是不是有了喜歡的人。
陸許不好意思地撓撓頭,扭捏著說了一個人名。
是顏言。
他說覺得顏言有點兒憨,又很直率,像個小太陽一樣。
還說自己逐漸明了的心意。
「謝顏,對不住啊,後面我就不能再給你當假男朋友了。」
「不過你放心!我會一直罩著你,不會給那些人再欺負你的機會了。」
陸家的小少爺,自然有著說這話的底氣。
那天,我坐在教室後排的椅子上。
明明是盛夏,我卻指尖發冷。
縱然知道我和陸許並不可能,但在他興高採烈地向我描繪顏言的好的時候。
心還是會不由自主的難過。
10
躺下出租屋的小床上,被陽光晃醒。
我很喜歡陽光照在身上的感覺,很暖,仿佛置身於一個溫暖的懷抱。
從醫院搬出來後,我就回到了出租屋裡。
這個小屋不大,但卻是我夢寐以求的屬於自己的「家」。
床頭的書櫃上,擺了一個玻璃瓶。
裡面裝滿了用彩紙疊得星星。
被陽光照著,瓶身反射出晶瑩的光。
是什麼時候折的?
我好像突然想不起這個問題的答案。
那一瞬間,我整個人頓在原地。
原來清醒著一點一點失去記憶,是這種感覺。
美好的東西於我,好像從來都是指尖流沙。
不管是陸許、那些美好的記憶,還是我的生命。
越想留,就散得越快。
我自嘲得笑了笑,將玻璃瓶收到了櫃子深處。
不看也罷。
給自己化了個妝,我找到了一家照相館。
我想在我病得沒有那麼難看的時候,給自己留一張遺照。
拿著照片,我慢慢地往回走,
卻在家門口見到了一個無論如何都不想再見到的人。
「謝顏。」
是顏淵。
我的生父。
也是顏言的生父。
他站在門前,面上帶著一絲疲倦。
「你怎麼都不告訴爸爸,你生病了。」
「我沒有爸。」
「另外,您擋住我回家的路了。」
我神色冷漠,並不接受他虛偽的關心。
小的時候,我曾經問過媽媽,為什麼我叫謝顏。
媽媽臉上帶著溫柔的笑,低頭看向我。
「因為爸爸的姓顏,媽媽姓謝,你是爸爸媽媽愛情的結晶,所以叫謝顏。」
可是每當我問我爸爸的下落,媽媽又總是沉默不語。
後來我才知道,像我這樣的人,有一個專屬的名稱,叫私生女。
而我的媽媽,是小三。
直到媽媽去世,不得已將我託付給了顏淵。
他這才知道自己原來還有一個女兒。
可他隻是給了我一筆錢,讓我自己找個地方租房。
因為他害怕,害怕被楚家發現,連累到自己。
那一瞬間,我懂得了媽媽的怨恨。
「爸爸當年都是有苦衷的。」
「所以呢?」
我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怒火,吼道。
「我和媽媽就應該被犧牲?顏言和她的媽媽就應該被欺騙?」
情緒太激動,我腦袋一陣陣發懵。
「你走吧,我從小就沒有爸,以後也不會有。」
說著,我推開了顏淵,走進出租屋,癱坐在了地上。
13
「謝顏」
是陸許的聲音。
「謝顏她……」
還有顏言?
他們怎麼到我家裡來了?
我隻記得昨晚。
眼前突然一黑,溫熱的液體衝破鼻腔。
是血。
可是我看不見。
我踉跄著摸索到洗手間,想要洗掉愈流愈洶湧的鼻血。
但好像隻是徒勞。
眼前始終是一片黑暗。
我張了張嘴,想像往常一樣回應陸許和顏言。
但卻發不出聲音。
見到我有所反應,陸許高興地握住我的手。
「顏言,你醒了!」
「怎麼不開燈啊?」
回應我的,是陸許和顏言良久的沉默。
原來我看不見了啊。
我在心中默默地想。
清醒過來後,聞著身邊消毒水的氣味,我意識到自己來到了醫院。
兜兜轉轉還是回到了這裡。
我故作輕松地笑了笑,把手從陸許手裡面抽出來。
「早晚都會有這一天的。」
病房裡靜悄悄的,隻有顏言壓制不住的啜泣聲。
看過我後,陸許和顏言都離開了。
看護在一旁的病床上睡著。
我坐起身,想要摸索著去廁所。
一雙有力的手突然握住了我的胳膊。
「我扶你。」
是陸許。
「你怎麼沒走?」
黑暗中,我低聲問他。
「陪護走了,你正常說話就可以。」
我愣了一下,陪護走了?
那誰來照顧我?
仿佛是看出了我的疑問。
陸許回應道:「我照顧你。」
我頓了頓,不動聲色地把胳膊從他手中抽出來。
「我何德何能,讓從不伺候人的陸家掌權人來照顧我?我自己來就可以。」
說著走進了衛生間。
總是這樣,每次在我要下定決心離開陸許的時候。
他總是適時地展露對我的關心,我就會乖乖回到他身邊。
仿佛世界都是圍繞他陸小少爺一個人轉動。
可是這次,我真的有點累了。
14
再次醒來,眼前依舊是一片黑暗。
「幾點了?」
我問護工。
「九點鍾。」
「怎麼是你?」
是顏淵的聲音。
我心裡的怨氣忍不住翻騰。
「這兒不歡迎你。」我朝顏淵吼道。
「是陸許告訴我的。」
聽到他的回答,我愣住了。
「小陸人挺好的,我也很滿意。顏顏,你好好治病,以後好好地跟小陸在一起。」
顏淵還在喋喋不休,並沒有想停的意思。
我卻聽不下去了。
「陸許和我隻是朋友,他有喜歡的人。」
「你自己是偽君子,但不要把所有人都想得跟你一樣虛偽。」
我打斷了顏淵。
卻沒想到他不怒反笑。
顏淵語氣漸涼:
「你以為他陸許是什麼好東西嗎?」
我愣住了。
「你什麼意思?」我質問顏淵道。
「看啊,我的好女兒,居然把豺狼當作無害的家犬。」
顏淵還想繼續說下去,卻突然噤聲,好像被掐住了脖頸。
「我叫你來不是讓你發瘋的!」
是陸許。
聲音是我沒聽過的陰冷。
「可惜啊陸總,你好像不太懂我這個女兒。」
顏淵語氣挑釁地開口。
「她可是向來不認我這個爹呢,你想靠我來說動她做手術?哈哈哈哈哈,真是天方夜譚。」
我聽完一愣。
什麼手術?
但我沒問出口。
因為我不想被顏淵牽著鼻子走。
我隻是問陸許,他們是怎麼認識的。
陸許沒有回答我,拖著顏淵離開了病房。
15
陸許再次回來的時候,隻有他一個人的腳步聲。
「抱歉,我沒想過你會這麼討厭他。」
「你們是怎麼認識的?」我眼神空洞,卻仍盡力朝著陸許的方向說著。
「你父親娶了楚家的大小姐,可是這麼多年一直沒有實權。」
「這兩年他的兩個兒子回國後,公司的權力移交到了他們兄弟二人手上。」
「你的父親……」
「我沒有爸。」
「好,」
陸許妥協道:
「顏淵想要從兩個兒子手中奪權,所以他找到了我。」
「希望和我聯手,拿到公司的權力。」
「而我也希望借這個機會,矬一矬楚氏的銳氣。」
「那顏言呢?」
我問陸許。
他沉默了片刻。
「是我對不起她。」
原來一個騙局的背後是另一個騙局。
「顏淵為什麼要奪權?」
「難道他的兩個兒子會不管他的死活嗎?」
我心中仍不相信,問道。
「他們兩個不是顏淵親生的。」
陸許輕描淡寫間,向我揭露了上流社會的骯髒。
「你們真惡心。」
想起曾經那個陽光的、開朗的陸許。
一股寒意侵蝕了我。
作為犧牲品的媽媽、顏言,她們又做錯了什麼呢?
憑什麼她們的人生就要遭到這種對待?
「我和顏言對你而言是什麼呢?」
「是工具?還是棋子?」
眼中流出淚水,我低吼著問他。
「我沒想到……」
沒想到什麼呢?
陸許沒有說下去。
16
思來想去,我決定把這件事告訴顏言。
第二天,顏言照舊來到了我的病房。
我將昨天陸許告訴我的全部復述給她,隻是省略了我是顏淵私生女的部分。
卻沒想到,顏言聽後卻笑了。
「我都知道。」
她臉上帶著釋懷的表情。
「那你……」
我愣住。
「不僅如此,我還知道顏淵有一個女兒,叫謝顏。」
從顏言的口中,我得知了故事的另一個版本。
一切從開始就是一場有預謀的策劃。
當年顏淵得知我和陸許是朋友後,曾悄悄找上過陸許。
希望他能配合自己拿到公司的實權。
我在修真界,同時談了三個道侶。他們都把我當作白月光的替身
古裝言情
我前男友有了讀心術。不到兩年,他就 煩了:「李冉,我很累,分手吧。」
現代言情
謝忱修煉多年,終於成了精怪化形。然後他發現,自己那條像是有自我意識的尾巴,確實是有了自我意識。他的尾巴獨立化形了啊摔!沈歡一朝穿書,發現自己穿成了一條尾巴。還是全文終極boss的尾巴。不過現在boss還小,貓妖的九尾尚且隻修煉出了一尾。而且最最關鍵的是——那一條尾巴還化成了她。那事情就簡單起來了。
古裝言情
"上一世,我堅信隻要心有正道就會被名門正派接納。 於是苦心修煉,降妖除惡。 最後卻死在同門手中。 師尊叱我是魔女妖道,改不了魔族惡習。 大師兄一改往日溫柔的樣子,將劍指向我的心髒,誓要為正道拔除隱患。 隻有平日裡對我百般刁難的小師妹幫我逃出宗門。 卻不想她親手剖出我的極品魔丹。 這一世,我不再掩飾魔族身份,以一己之力改變了魔修風評。 世人不再歧視魔修,就連前世背信棄義的「正道君子」們也對我百般討好。 我卻一劍削平了宗門山頭,之後浪跡天涯。"
古裝言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