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4章

「來人,拖出去,先打三十杖,然後五馬分屍。」


葉風這才慌了神,兩股戰戰,跪地求饒:


「娘娘饒命,娘娘饒命。」


「娘娘明察秋毫,這是小子故去的家兄李……葉李白所作。」


娘親優雅地翻了個白眼:


「拉下去。」


「好大的臉,剽竊詩作也就算了,居然還敢說詩仙是你哥。」


「你咋不說秦始皇是你爹呢?」


大理寺判官為自己之前的所言羞慚了臉,俯身請罪。


娘親親自扶他起身,也不責怪:


「大人惜才,這是好事。要怪隻能怪這等沽名釣譽之輩。」


葉風沒撐夠三十杖便暈了過去。


被冷水潑醒,一睜眼,卻看見面前五隻可愛的小馬在向自己招手。


兩眼一翻,差點又暈過去。


強撐著哆嗦地哭喊道:


「娘娘饒命,娘娘饒命,我有秘事相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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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丞相為首的世家聯合起來意圖謀反。」


對此,娘親卻隻是敷衍了一句:


「我知道。」


隨即感興趣地湊到葉風面前,說出了一串我聽不懂的話:


「有系統嗎,有商城嗎,有空間嗎,有金手指嗎?」


葉風似乎也被我娘親這一串連環炮打蒙了,木木地搖了搖頭。


我娘嘆了一口氣,像是失去了興趣:


「上馬吧。」


眼見著可愛的小馬又在向自己招手,葉風瞪直了眼睛,連忙開口道:


「我會現代技術,能制火藥、玻璃、水泥。」


我娘眼睛亮了亮:


「不錯,那先淨個身,然後勉強留你一命吧。」


事後,娘親嫌棄地跟我分享道:


「像這種隻會用下面的腦袋思考的男人。」


「最好的辦法,就是割以永治。」


19


我爹「去世」的第八天,我爹沒醒。


我慌了。


我裝的。


我娘慌了。


我娘裝的。


我們哭著到處求神拜佛祈求上天。


京城內暗波流動。


我爹「去世」的第九天,我爹沒醒。


世家果然反了,舉兵包圍了宮城。


殺聲震天,不費什麼吹灰之力就攻了進來。


我和我娘正守在我爹床榻邊,一隊人馬便闖進了寢宮。


我娘在擦拭我爹的臉。


為首的蕭丞相帶著幾分虛假的憐憫開口道:


「別費力了,他已經死了。」


「皇上未免太天真,世上怎會有龜息丹這種東西,不過是枚毒藥罷了。」


「這天下的主子早該換人了。」


「現在交出玉璽,朕登基後可以留你們一命。」


「更何況娘娘國色天香,江山自是要有美人相伴才是妙極。」


我娘啐了他一口,冷笑道:


「你做夢。」


蕭丞相臉色沉下來,拍了拍手掌:


「看來,娘娘是敬酒不吃吃罰酒了。」


「動手。」


話落,身後卻紋絲不動。


蕭丞相疑惑扭頭,卻隻見兩片雪白的鋒芒架上了他的脖子。


嚇得他眼睛都不敢眨一下,顫抖著開口道:


「這,這是怎麼回事?」


他身旁幾位世家的領頭人脖子上也被架上了利刃。


我妹笑嘻嘻地從人群中冒出來,手裡拎著一柄帶血的長劍。


她取下頭上的盔甲,向我和娘親眨了眨眼睛:


「外面都搞定了。」


「不過是群烏合之眾罷了,我帶的幾萬兵,足以。」


「本將軍這幾年在邊關可不是白混的。」


「小小叛軍,拿下。」


身後,卻是一眾將領,目光之中,滿是堅毅,齊聲大喊:


「小小叛軍,拿下。」


而將領們的身後,竟是一眾身著布衣,卻帶著幾分書生意氣的少年郎:


「叛軍,拿下。」


20


我爹也從床榻上坐起了身子,熟練地拋起了白綾,幽怨道:


「為了演戲,這幾天朕都沒上吊,也沒和茹娘貼貼。」


說實話……我爹這猛地一起身,真的很像詐屍。


我娘扯下白綾,將我爹安撫地抱住,輕聲哄道:


「好了好了,解決了。」


我爹幽幽地看了一眼蕭丞相:


「沒解決,朕要親手將他千刀萬剐。」


21


世家百年根基,何其昌盛?


但,不思量為民造福,卻拼了命地打壓庶民,搜刮油脂,為非作歹。


他們不顧忌蒼生的生亡,隻想著貪婪地掠奪以吃下更多的食物。


並用他們那因為肥胖而難以動彈的身軀仗著油脂佔據整個朝堂,擠壓著寒門之子瘦弱的身軀而將他們活活絞殺。


又如同八爪魚一般黏膩而粗厚的觸手向外發了瘋地拼命擴散,將整個人間置身於無法脫身的煉獄之中。


當年的九子奪嫡之戰,先帝到底還是查到些端倪的。


是啊,世家怎會放棄這個漁翁得利的機會而不在背後推波助瀾呢?


先帝苦於沒有證據。


隻是借著為我爹的名義,動了動世家的皮肉,讓他們傷了幾分元氣。


那皮下的骨,卻是連著筋。


能硌掉人的牙。


我娘登基上位之時,世家一開始沒放在眼裡。


隻是嬉笑著等待開啟又一場盛大的狂歡。


卻不想,我娘提出的幾項改革政策。


無一不在觸碰著世家的底線。


引來了瘋狂的反彈。


僵持一些日子後,娘親無奈妥協。


我爹上位。


我爹上位後這些年,也算是勵精圖治,一心為民。


在我娘的勸告下,小幅度推進改革,重用賢能。


卻還是犯了世家的利益。


一番科舉改革便引得世家百般阻撓。


爹和娘親對待世家恩威並施,齊管而下,隻是想讓世家分民眾一杯羹,卻發現終是徒勞。


真乃阻礙當下社會發展的一大毒瘤。


而我如果想做好一名女帝,這世家定是非除不可的。


我和爹娘早知世家蠢蠢欲動。


於是,特意設下了這一場局。


我爹三天兩頭地上吊,一方面是為了強身健體。


一方面是麻痺世家。


哦,當然,還有一方面,是……


這是他和我娘不足為外人道也的情趣。


我娘沒事兒就去南風館轉悠,一方面是為了欣賞美色。


一方面是收集情報,拉攏人心。


那些有志識的寒門之子,大多被我娘收入麾下。


我弟無心皇位,人後偷偷當舔狗,卻不是因為他是真喜歡那姑娘。


隻是,有一點喜歡罷了。


每日登門丞相府不過是暗中了解世家的動向罷了。


才不是想要多看一眼那姑娘。


隻可惜,那姑娘卻在他狗的時候,和一個書生私奔了。


不過,我弟卻是在自己狗的時候,借著身體的便利,在丞相府獲得了許多情報,還偷了密信。


為我們此次勝利在信息準備方面立下了汗馬功勞。


我妹,這幾年,人前,是在實行一五計劃,學習琴棋書畫,詩詞歌賦。


人後,早跑去邊疆歷練了幾年。


不僅成為了令敵軍聞風喪膽的女魔頭。


還收獲了一眾將領作小迷弟。


作為武力方面的支持,是我們此次行動獲勝的重要保障。


而我們拜訪慧明大師,名義上是為了解救我弟。


實際上, 卻是為了拿到調兵令。


我弟:所以其實並沒有人管我的死活是嗎?


倒也不能這麼說。


雖然那方子看著不太靠譜,我們也沒報多少希望。


但據說, 那方子可是一位名喚雷鋒的先輩所留下的。


之後我爹假死, 我妹明面閉關,暗地外出調兵。


第九日,世家果真按捺不住,咬了鉤子。


一網打盡。


朝廷一番大換血,新政的推行也順利了許多。


士族沒落,出身寒門的有才之士擠入朝廷。


22


腌了七七四十九天之後。


我弟終於回到了自己的身體裡, 可喜可賀。


不幸的是,帶了點後遺症。


生氣的時候忍不住會狗叫。


汪汪狂吠的那種。


以至於我娘一度擔心我弟是不是得了狂犬病。


為此, 這個月, 南風館都少去了兩次。


也就隻去了個二十八回吧。


對於我養的小白拿小白的身體吃老八這件事。


再加上失戀的暴擊。


我弟幼小的心靈實在扛不住。


留下一張字條, 便連夜收拾包袱離開了京城。


據說是要找個深山老林療傷。


並立志研究星象, 試圖找到靈魂互換的原因。


23


我爹立我為皇太女,傳位於我。


當初,在世家虎視眈眈的覬覦之下,他隻好立了我弟為太子。


而現在, 他和我娘已經為我鋪平了道路。


我和娘親所學的訓狗之術也終於能在朝堂上進行實踐應用。


娘親講過:


關鍵就是:恩威並施,打一巴掌給個甜棗,還要擅長畫大餅。


當然,訓不好的狗。


像世家這樣的。


也要記得及時處理。


我這些年, 也曾研修帝王之術,權謀之道。


也曾親歷民間, 見識人間疾苦。


我終可以大展宏圖,實現自己心中所願……


娘親曾講過她原來的世界:


山河無恙,國泰民安。


我和娘親也從葉風那裡扒出來了不少好東西的配方, 並大力投入了實施研究。


娘親曾經很悵惘:


「我一會兒陪你去批奏折罵他們一頓啊乖別鬧,我最愛你了,但是你要乖一點我才能更愛你呢。」


「「「」「不然,我遲早得在這個時代搞出工業革命。」


而我妹去了邊關。


表示,比起在宮廷宴會裡閃閃發光的女主角, 她更想做保家衛國的女將軍。


臨走前笑嘻嘻地向我告別:


「姐, 你放心,大晉的邊疆, 我給你守著。」


24


我登基那日, 爹娘送了我一份禮物。


十六個侍衛出動才將它扛了進來。


我掀開綢布,久久不能言語。


心中已是淚流滿面。


裡面是一把粉色的龍椅。


誰家好人在新帝登基的時候送龍椅啊!?


龍椅上鑲滿了粉鑽,如此嬌嫩, 讓人不忍直呼:


粉色嬌嫩, 你幾歲了?


懷疑人生中,卻突然記起了往事。


當年, 爹娘問我們三人想不想當皇帝。


我妹手舞足蹈說不想, 自己要當大將軍咻咻咻。


我弟面癱著一張臉說不想,自己隻想和心愛的姑娘廝守。


我思考了良久,想起娘親曾為我描繪的那個每個人過得都很好的世界,說:


「想。」


但是又很快低下了頭, 帶著幾分落寞:


「可我是女孩子呀。」


娘親笑著摸了摸我的頭,語氣溫柔:


「是呀,阿晴是女孩子。」


「那就給我們阿晴打造一把粉色的龍椅。」


「讓我們家阿晴坐上去當女帝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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